「關於我們兩個的婚禮,你都知道什麼?」我聲音有點發顫。如果真有一個理由能阻止這場婚禮,我必須儘早知道並且告訴何連成。
這種事情越早放棄越好,我現在需要理由,足夠的理由。否則將來何連成受到的傷害比現在要大很多倍。
這段時間他在準備這一切時,我心裏雖然想着可能會有一個離婚儀式。但同時又覺得不會,他可能只是真的想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找個理由,比如說一場不得不舉辦的婚禮,直接把我綁進婚姻。
想到這裏我心更顫,看着沈末的臉恨不得去撬開他嘴巴,讓他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我知道的不多,不過也不算少,而且有些事我覺得有點說不出口,我怕把你逼瘋了。」他臉上的猶豫更甚,語氣里也第一次有了欲言又止。
「你說,只要是事實我都會接受,然後我自己思考怎麼辦。」我直視他的眼睛,竟然在裏面看到了不忍心和慌張。
他這樣的表現讓我覺得更加不安,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忽然間他眼睛裏漫上一些笑意,將那些不合時宜的不安和慌張淹沒,點了點我面前的茶說,「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不怕我藉機會騙你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話,奇怪的是我對他確實很信任。雖然我們接觸不多,甚至他每次出現都會引發我生活上的一場災難,我卻依然相信他的。
「因為你說過你不會騙我。」我緊緊抓住杯子,手指用力到骨節發疼,卻忍着讓自己的臉沒那麼多表情。
「先說一件吧。」他想了一下,把自己的身體往沙發上一靠,「另外一件吃完飯再說,我怕說完以後,你幾天都吃不下飯。」
我一下子猛跳起來,他到底都知道了什麼?竟然會嚴重到這個程度。
「你要是不好好吃飯,我一個字也不說,讓何蕭直接到這件事拍到何連成臉上。」沈末坐直了身體,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鈴,對一分鐘不到就出現的侍者說,「茶涼了,換一壺。」
「沈末,這個時候你不要用這種姿態來逼我好嗎?我根本一口都吃不下去。這場婚禮我是不願意的,不是因為我不愛何連成,也不是因為我不想嫁給他,而是我覺得我們的婚姻根本不會有好結果。我的身份你查得很清楚,甚至某些方面你比何連成知道的更多。你知道我在紫金台上班的時候過的是什麼日子,說得好聽是陪酒,難聽一點除了沒上床,那件事沒做?!我接過那麼多男客,我要怎麼以這樣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嫁入何家。特別是在何連成被何蕭逼入絕地以後,我才真正知道自己的存在對何連成來說是個難題。我沒和任何人商量就生下了他的孩子,然後把他逼到不得不娶我的地步。你試想一下,如果沒有寬寬,何連成不會這樣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你從來不知道,他為了我放棄了多少。我是不願意結婚,那是因為我想讓他短痛以後過得更好。你不要再拿這件事磨我的耐性,我快要瘋了。」我覺得心裏的東西再也壓抑不住,話衝口而出,不經思索。甚至那個端着茶盤去換茶的服務生還沒走遠,我已經把這席話像機關槍的子彈一樣說了出來。
沈末大概沒想到我反應這麼強烈,一臉的驚訝,他站起來把因為激動而站起來的我按到了沙發上,認真看着我說:「我想問一下,你愛何連成,你了解他嗎?你知道他認識你之前都做過什麼嗎?」
「我知道。他原來是任性了一些,但並不算太過分。至少他不吸毒不打架不亂玩女人。」我看着他眼裏的不屑,為何連成努力辯解。
「你說的這些,都不算事兒,你果然還是以女人的心態來考慮問題。」沈末說完這一句,像是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一樣,他摸出火機看了看又放下,重新掀鈴對迅速進來的服務生說,「把酒上來。」
沈末喝茶,從不喝酒,在我面前他第一次主動提酒。
「這麼難說的事嗎?」我緩緩問他,聲音干啞。
「也不是多難說,我只是怕說出來以後你難過,何連成這個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不說太遠了,你還記得上一次報紙大幅報道的《豪門秘辛——母女二人同為何氏兩代掌門人的未婚妻》這件事嗎?」他終於引到了正題上。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我點頭。那個報道的副標題更讓人覺得噁心,我清楚的記得裏面用了一個很變態的詞——**。
「這件事是何連成乾的!」他直視着我,突然開口。
我毫無準備,這件事何連成說是何蕭乾的,並且拿出了證據,怎麼可能會是何連成?
「你不相信?」他看着我臉問,我搖了搖頭,我不相信。
服務生敲開門,然後把酒放下,同時低聲說:「可以開始上菜了嗎?」
「嗯。」沈末應了一聲。
「何連成藉機把這件事全部推何蕭身上,在何則林面前又刷盡了好感。不得不說何連成好手段,用最信任的你做工具,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何蕭算計了幾年,在臨近成功的時候還是被抹了黑。最後雖然勉強認了祖歸了宗,在何則林的心裏卻大大折扣了。」沈末從醒酒器里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慢慢晃動着,眼睛看着那血一樣掛杯的紅酒,聲音聽不出來任何起伏。
我不相信他說的話,半個字也不相信:「你如果沒有證據,不要亂推測。何連成不會拿我父母的事給自己做跳板,他從來沒利用過我。」
我不想聽他說這些,我相信何連成會騙天下所有的人,卻不會騙我。
他抬眸掃了我一眼,自己喝了一口酒,才又問:「他沒利用過你?你別忘了你們剛開始認識的時候,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你出面幫他搞定那些各式各樣的相親,他給你錢。你利用他的名頭在紫金台推掉不願意陪的客人,他利用你去應付各種應酬場合。他當時不想有固定的女伴兒,因為他沒玩夠。他不想讓某個女人身上打上『何連成女人』的標籤,所以用你。因為你只是個夜總會小姐,你即使被大家打上與何連成相關的標籤,也絕對不會變成何連成的女人。」他一字一字講得清楚,最末看了看我的臉色,幫我倒了一杯酒說,「你以為你們的關係開始得很純粹嗎?你以為你們真的是純潔無暇的一見鍾情?還是說你覺得你們的開始沒有任何金錢交易在裏面?」
他說的是實情,問的也是實情,我的心開始疼。
原來,我一直忽略的,竟然是這麼一個開始。在我的記憶里我們的開始很唯美,互相吸引,然後慢慢靠近,最後情不自禁,並且才發現彼此是真愛。
原來那一切自為以與金錢無關的愛情是我自己的臆想!
我與何連成開始的真相就是如沈末所說,利用與被利用。
「我如果說我有證據證明那件事與何蕭無關,是何連成做的,你接下來會做什麼決定?」沈末把自己杯子裏的酒喝盡,又慢悠悠的倒了一杯,嘆了一口氣說,「早說了吃完飯再聊,現在搞得我也沒半點食慾。」
「我看到證據再做決定。」我猛地端起面前的高腳酒杯,豪放地把紅酒一飲而盡,然後把杯子頓到桌子上說,「我做好心理建設了,他即使這件事利用我,我也原諒他。」
沈末嘖了一聲,眼睛眯了起來,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說:「在你心裏,男人果然比父母親情重要,你爸媽算是白生你白養你,白白疼你一場了。」
我不喜歡他這樣的語氣,馬上反駁道:「我父母即使活着,也願意我找一個像何連成這樣可靠的男人嫁了。」
「咦,剛才誰說的不願意嫁給他的?」他又抬眼看過來,眼神讓我覺得超級厭惡。
「我……是願意嫁給他,但是不能嫁給他。」我閉上眼睛,用盡力氣再三重申這個事情。沈末若有意若無意的讓我反覆確認心裏的真實想法,我心越來越明確,說起來也比剛才快了很多。
他幫我倒上酒,招呼服務生說:「把我包拿過來。」然後轉頭看我說,「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今兒你要是喝醉了,我可以給你製造一個完美的讓何連成取消婚禮的辦法。」
聽了他的話我沒了喝酒的**,我是想離開何連成,但絕對不是想讓他誤會着離開。
「你不用替我安排,我和他事我自己會處理。除了這件事,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我終於冷靜下來,問他。
「他安排了一個叫於淼的人在你公司,專門關注你的動向你知道嗎?」他又問。[妙*筆*閣~]miao筆ge.更新快
我眼角一跳,這件事確實算是陳年舊事,但是照理來說沈末不可能知道,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我知道,但是你怎麼會知道,我覺得很奇怪。」我問。
「再說一分鐘,我要開始吃飯了。有什麼事兒飯後再說,我胃不好,經不得餓,剛才又被你氣得餐前飲酒,現在有點難受了。」他放下酒杯,按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繼續說,「於淼兩面三刀,勾引何連成沒成功,就又轉投了何蕭的懷抱,然後倒戈一擊,在那次招標中差點把你們都算進去了。除了於淼,你們公司的孟凡坤也是劉天安排進去的。」
他說到這裏停下來笑了笑說,「我這段時間開始調查你,才發現你還挺吃香哦。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吃香是因為你的出身,你這樣的出身男人不用擔心將來負責任的問題。」
「有話就說,別瞎拐彎!」我被他提及短處,雖臉上沒任何反應,心裏還有隱隱有些不痛快。
反覆被沈末踩痛腳,我真不知道要怎麼繼續和他談下去。
今天第二更,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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