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 002寬寬的陌生

    我一直以來的不敢相信和不肯相信,在沈末的分析之下變成了希望,眼前的一切沒來由的變得生動起來,就像是被人突然之間塗上了彩色的染料——這個世界,在我眼裏重新活了過來。

    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和沈末告辭,回到家裏時兩個小東西第一時間感覺到我的變化,童童小心地抬頭問我:「媽媽,出什麼事兒了嗎?」

    「媽媽沒事兒了,這段時間讓寶寶跟着媽媽擔心,對不起。」我俯下身把兩個孩子抱在懷裏,用力的擁抱一下。

    所有的一切在心裏終於有了希望以後,真正的恢復了正常。

    休息一周以後,我把孩子重新送回幼兒園正常上學,看着兩個孩子跟着老師走進去,我轉身叫了一輛車趕到了何則林的家門口。

    抬手按了門鈴,等了兩三分鐘以後,門打開了。

    出乎意料,門後站着的是何則林,他看到我也是明顯一怔,然後側身對我說:「進來吧。」

    月余未見,他一下變得蒼老了,此刻的他就像一個真正的老人一樣,頭髮白了大半,臉上的皺紋就像是突然之間長出來的,一下多了很多,多得讓我覺得鼻子一酸。

    對於何則林,我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身份來面對。照常理來說,他是何連成的父親,寬寬的親爺爺,我怎麼也要叫他一句叔叔——甚至在準備婚禮的時候,他曾笑着問我,是不是該改口了……

    可是如今在這種時候再次見面,我們就像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一樣,在彼此的眼睛裏只能看到陌生的隔閡,我對他有說不出來的愧疚。

    「你是來看看寬寬的?」他最先開口。

    我嗯了一聲,抬眼在屋子裏找了一下沒有看到寬寬的影子,問道:「寬寬沒在家嗎?」

    「孩子睡了,等他醒了抱下來給你看看。」他讓我坐下,對站在一旁的阿姨說,「倒杯茶。」

    我接過阿姨遞過來的茶杯低聲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我看到了他臉上放鬆下來的表情。我們終於回到了各自都覺得合適的位置,誰與誰也沒有直接的關係。

    「寬寬你不用管,他在這裏過得很好。如果你有時間,隨時可以過來看他,我們何家也不會掩蓋你是他親生媽媽的事實,等到孩子將來大了,他自己決定是跟着你生活,還是跟着我這個爺爺生活。」何則林點了一支煙,一邊抽一邊在濃重的煙霧裏緩緩說了這番話。

    我無力反駁,對於何則林關於寬寬問題的處理結果,我早就知道。並不是我不願意帶寬寬,而是現在這種情況我無力照顧三個孩子。

    「嗯,我只是想來看看寬寬,他有……沒有想我?」我猶豫着問出這句話。

    「剛回來的時候天天喊着叫媽媽,不過小孩子記性不太好,最近已經很少找你了,他很適應現在的生活。」何則林放下煙,抬手看了看時間說,「每天中午都會睡一個半小時,快要醒了。」

    我坐在何則林身邊靜靜看表,屋子裏一片安靜,阿姨倒水以後悄悄退了出去。

    從來沒想到過再次見到何則林是這麼平靜的場景,我問完了寬寬已經無話可說。何則林對我也沒說話的興趣,他摁滅了煙全身放鬆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到玻璃窗外面的庭院。

    我順着他的目光望出去,庭院裏有一架鞦韆,在光禿禿的庭院裏,那架靠着紫藤架的鞦韆分外顯眼。我聽連成說起過這個鞦韆,卻沒曾注意過這鞦韆在他成年以後,還一直都在。

    腳步聲從身後響起,我有些慌張的回過頭,看到了阿姨懷裏的寬寬。

    他剛睡醒的樣子,眼神還有些迷離,看到我怔了一會兒,猶豫着把手目光挪到了何則林身上。

    何則林臉上浮出笑,伸手從阿姨懷裏接過寬寬,放在自己的腿上,在他明顯瘦了一圈的臉上親了一口,笑呵呵地問:「爺爺的寬寬睡醒了?」

    我伸出手向寬寬道:「寬寬,我是媽媽呀,來讓媽媽抱抱。」

    寬寬從何則林懷裏抬起頭,怔怔看着我。我也緊張地看着他,生怕錯過他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

    過了幾十秒,他忽然把頭轉到何則林懷裏,看也不看我一眼。何則林有看我一眼,拍了拍寬寬的後背說:「寬寬,這是媽媽,才多久不見,把媽媽忘記了嗎?」

    「寬寬。」我站起來,想探過身子抱他抱到懷裏。

    他本能的往後躲,我心一下就疼了起來,才多久不見,小東西竟然真的把我忘得差不多了。

    我明知道這是孩子的天性,他的記憶力確實就是這樣的。可還是止不住紅了眼圈。

    「去和媽媽玩一會兒?」何則林拍着對我已然陌生的寬寬,站了起來,把他遞到我懷裏,「去吧,和媽媽玩一會兒。」


    寬寬在我懷裏擰着麻繩,臉上十分不願,我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拼命忍卻也忍不住,他在我懷裏的抗拒讓我覺得心如刀割,一想到如果把他放到何則林這裏,將來換來的就他和我永遠的疏遠。

    我不想讓他這樣對我,可是我的眼淚卻讓他更害怕,雙手用力推着我想要跳到地上去。

    何則林輕嘆了一聲說:「樂怡,你也應該看出來,寬寬在沒你的時候,也過得挺好。如果你不再繼續來看他,他會更快樂一點。不會每隔一段時間經歷一次和媽媽告別的難過。」

    「你是想讓我完全放棄寬寬嗎?」我收緊了抱寬寬的手問。

    「我只是想替我兒子留一點血脈,不想他將來再向其他人叫爸爸。」何則林語氣平和,說出的話卻每一個字都扎人扎得難受,「我不會阻攔你來看寬寬的,只要你願意。」

    我雖然想把寬寬帶在身邊,卻明白想要這麼做會遇到多大的阻力。先不說我自己的精力,就是何則林這邊我也完全沒有能力抵抗,如果他想要孩子,如果我把我們的關係鬧僵,那換來的可能是我永遠見不到寬寬的後果。這段時間以來,我更加了解錢和權勢的力量有多大。

    「謝謝。」我不知道怎麼反駁他。

    如果是以前,聽到他剛才那句話我一定會馬上反駁,不給他任何侮辱我的機會。可是現在,我沒有了任何人較真生氣的心思,我的腦子就像慢了半拍一樣,任何傷害到我身上都沒了痛的感覺。

    寬寬在我懷裏扭動着,直到我快要離開時他才像是忽然想起我是媽媽一樣,嘟着小嘴叫了一聲媽媽。

    這一聲把我剛建立起來的堅強都叫了,我收住往外走的腳步回頭看到寬寬,他一臉期待,眼睛亮晶晶的瞅着我。

    我重新回來,蹲下來抱住他,在他臉上親了親低聲說:「寬寬乖,媽媽過兩天再來看你。」

    他似乎剛意識到我馬上要走,肉乎乎的小胳膊一下子圈住我的脖子,軟綿綿的小臉兒貼過來,奶聲奶氣地叫道:「媽媽。」

    我好容易堅強起來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抱他強忍着眼淚。

    「寬寬過來,到爺爺這兒,媽媽過幾天再來看你。」何則林收起手裏的報紙,抬頭看向我。

    寬寬十分不情願地從我懷裏走了出去,何則林把他抱起來對我說:「有時間再過來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沒有一點溫度。

    從這間熟悉的房子走出來,冷空氣撲面而來,我深吸了一口讓自己平靜下來。在心裏默默道:「寬寬,媽媽以後有機會一定會把你接到身邊的。」

    我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迅速趕到醫院。

    今天的計劃是先去看看寬寬,然後去醫院查何連成的病歷。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我本來對這件事已經死心了,但是沈末的話讓我又看到了希望,期待着能夠從病歷中看到什麼蛛絲螞跡。

    來到醫院,住院部的小護士頭也不抬的向我要身份證明,關係證明。見我半天沒拿出東西,才抬起頭問:「社保卡,戶口本都可以。」

    「我只帶了身份證可以嗎?」我把自己的證件遞過去問。

    「不好意思,必須本人,委託他人查病歷需要帶雙方的身份證,還有關係證明。」小姑娘的回答乾淨利落。

    我不想這麼空手而回,又確實沒想到在醫院查個病歷都要這麼麻煩,一時有點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這時從我身後伸過來一隻手,手裏捏着一張蓋了紙。他越過我的肩頭把紙拍在台子上,輕聲說:「這個可以嗎?」

    小姑娘抬手拿起那張紙看了一眼說:「哦,行的。」

    我轉過頭看到了最不相見到的人——何蕭。

    「你來做什麼?」我問。

    「進醫院門的時候看到你了,我叫了一聲你沒聽到,剛才才知道你也是來看何連成病歷的?」他沒直接回答我。

    「你也是?」我反問。

    他點了點頭,看向護士。那個小姑娘已經在電腦里查詢着何連成病歷的檔案號了,她拿張小紙片記下來,對何蕭說:「稍等一下,需要複印的話在那邊複印室,原件只供查閱。」

    「好,謝謝。」何蕭客氣的說着。

    他來查何連成的病歷做什麼?難道沈末說的可能他也有察覺了?我冷冷看着何蕭,心裏一時冒出無數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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