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謀劃
鄭青鸞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說實話,知道自己的曾祖父和祖父是這樣的人,因為沒什麼感情,也就是覺得如同吃了蒼蠅一樣,讓人覺得的噁心。小說但自家老爹的感覺可能並不怎麼美妙。尤其是在鄭老大屢試不第的情況下,找人作法的事,每想一次難免讓人心寒一次。
初夏的夜風從糊着紗窗的窗戶吹進來,帶着絲絲涼意。鄭青鸞把身上的小被子緊了緊,睜着眼看月光中窗戶外的樹影,影影倬倬,就如同她此時的心情,搖搖曳曳,有些漂浮不定。
這是一次擺脫麻煩的好機會,但怎樣處理才是恰當的,她有些拿不準!
依照她的本性,她恨不能直接拍死他們,永世都別想翻身。但她不能!不僅是因為鄭老三心裏過不去,更因為她要做給暗中的人看!一個寬厚的,重視血脈親情的人,比一個冷酷,心狠的人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第二天一早,鄭青鸞打完一趟軍體拳,就見老福頭已經在等着了。
鄭青鸞接過攬弓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臉上的汗,「老宅的事是像誰打聽的?」
這是問老太太和姑太太說的私密話是怎麼傳出來的。
老福頭沉吟了一下,「姑娘可還記得芸娘?」
「芸娘?」鄭青鸞有些疑惑。突然她想起來老宅唯一的一個外人,一個極沒有存在感的女人。搬家前錢氏幾妯娌花錢為老爺子買了個伺候的媳婦。這個女人低調的讓人險些忘記她的存在。「是她!」也只有她。
老福頭點點頭,又扔出一個炸彈,「老太爺已經受用了!」對一個年歲不大的姑娘家,說出這樣的事,老福頭恨不能把自家埋起來。
受用了?什麼意思?鄭青鸞迷茫了好一會子,看到老福頭如鴕鳥似的恨不能把腦袋埋在沙里的樣子,才恍然的睜大眼睛,手中的帕子掉了也不自知。是她想的那個樣子嗎?她吃驚的看着老福頭,等着答案!
老福頭點點頭,復有低頭瞧着自己的腳尖。
我的老天爺啊!老爺子看上去道貌岸然的樣子,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不會是『偷吃』的吧?
鄭青鸞平復了心情,才問,「是不是我奶還不知道?」以老太太的性子,知道了不鬧翻了天才怪,怎麼會這麼悄沒聲息的,還瞞着這麼些人。
「是!」老福頭聲音又低下來,「大太太怕是知道的。」老福頭聲音幾不可聞,「芸娘應該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她怕保不住肚子裏的孩子,才主動示好的。」
這是嘛意思?她吃驚的睜大眼睛。
老爺子今年五十四了吧!
這是說自家老爹要添一個小兄弟或小妹妹的意思嗎?那是自己的小叔叔小姑姑,這沒錯吧!
大郎兩口子年紀輕輕,成婚五年都沒個子嗣!老太爺都能做曾祖父的年紀了,又添兒子!這不是鬧笑話嗎?
這在莊戶人家決不是喜事!
大伯母小趙氏是知道的!呵呵------還真有可能!她恐怕正暗地了幸災樂禍呢吧!
鄭青鸞捂着小心肝,擺擺手先打發走老福頭,「你先忙,我一會再找你。」
她一口氣跑回內院,錢氏和梅氏剛從後院出來,應該是去廚房吩咐早飯去了。一看見錢氏,鄭青鸞就衝過去。
「毛毛躁躁的!什麼時候才能穩重?」錢氏跟梅氏抱怨。
「姑娘家,也就這幾年自在!就隨她吧,」梅氏不以為意,這樣有活力,多好!
「娘,二伯母。」鄭青鸞福了福,這是最近方嬤嬤才教的禮儀。也不用長輩吩咐,自己就站起身,湊過去,低聲嘀咕,「芸娘有喜了!」
梅氏還有些不解。這芸娘是誰呀?
錢氏先是愣了下,才想起芸娘是誰。她像受到驚嚇似的口吃起來,「你------你------你爺------的?」
見鄭青鸞點點頭。
她羞得臉通紅。遇上這麼個老不修的公公,真是沒臉見人了。
梅氏這才想起在老宅奉茶的媳婦子,「竟然是公公的妾?」
錢氏拉了梅氏去堂屋,大略的解釋了幾句,「只是為了賭氣買的!原是為伺候老兩口子的,誰能想到------」錢氏有些說不出口,「這事怕是婆婆還不知道!」又恨聲道,「偷偷摸摸的,上不得台面!一大把年紀,要是大郎媳婦爭氣,重孫子都到能進學的年紀了。怎出了這樣的醜事!以後還怎麼出門,不定多少人背後怎麼笑話咱們呢!幾個孫子孫女都到議親的年紀了,不知情的人家還不得說,這上樑不正,下樑能正到哪裏去?------」
鄭老二和鄭老三一晚沒睡,一大早又被這樣一個消息打擊的半天回不過神來!這是造了什麼孽?才碰上這樣的父母!
「讓二郎現在就去村口,把老四叫來。」鄭老二面色陰冷,對梅氏吩咐。
鄭青鸞很有眼色的制止梅氏,「您坐!我去叫二郎哥!」說完就竄出來。
二郎正在園子裏打拳,三郎五郎在早讀。鄭青桔和鄭青蔓在園子裏的水渠里撈從池塘跑出來的蝦。
鄭青鸞過去把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把新消息與大家分享完,才道,「二伯讓去叫四叔。誰去?」
二郎脹紅着一張俊臉,「你們讀書,我去一趟!」這是對三郎和五郎說的。
三郎五郎也沒爭搶,默默地點點頭。
鄭青桔和鄭青蔓到底是姑娘家,早就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鄭青桔拉了鄭青鸞到亭子裏,姐妹三個坐下,才問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打聽這些!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鄭青鸞想想,這也沒什麼好瞞的。簡略的把昨晚聽到的事說了說。也不去管她們如何反應,還是起身去找老福頭。
儘早脫離關係吧!再耽擱下去,還不定要怎樣鬧呢?
「讓芸娘想法暗示鄭陸鳳,老太太口不能言,是因為鄭家祖上傷了陰德,人家來要債了!」鄭青鸞聲音平靜,低低的帶着些晨起的沙啞。
老福頭眼神一變,連忙應是。
「你的小孫子以後也跟着小八念書吧!」鄭青鸞微微一笑,「到時候放出去,也是能為官做宰的!」
這是天大的恩典!
老福頭心裏明白,這是敬酒!若是不好好辦差,罰酒可不是那麼好喝的!
「主子放心!老奴知道該怎麼做。」老福頭肅着臉表忠心。他也觀察了這些日子,這鄭家未必就不能成為新貴!
堂屋裏,鄭老二鄭老三正給錢氏梅氏極鄭老四一家說着昨晚的事。
「這真是缺了大德了!」宋氏心直口快,「這是要累及兒孫的!」
神佛故事裏,祖上不積德,禍及子孫的事例比比皆是!這樣勸人向善的故事,深入人心。錢氏和梅氏的臉色更難看了!
「過繼吧!」鄭老二頹然的靠在椅背上,「只當為長輩贖罪了!」
「害死了人家父子三個,理應還人家三房兒孫!」鄭老四連忙表態,他當然更願意跟着兩個哥哥過日子,「你們別撇下我啊!」他不安的看着鄭老三。
「這是自然!」鄭老三安撫道,「這不一大早,就把你叫過來了。」
「至於以後的奉養,咱們商量個章程出來。」鄭老二看看聽傻了的四郎,「去把其他人叫過來,都聽聽。」
等人聚齊了,鄭老二才道,「鸞兒,你想怎麼辦?」
鄭青鸞有猶豫了一下,「這事咱們不能先提出來!」她看了鄭老三,「不管理由多充分,都難免讓人覺得涼薄!日子過好了,就急急忙忙拋棄爹娘兄弟。咱不能背這個罵名!而祖輩的事,藏都來不及,又怎敢往明面上說。大家不清楚情由,難免偏頗。所以,得讓爺奶心甘情願,甚至求着把咱們三房過繼出去!」
「竟異想天開!」錢氏無奈的道,「你奶是啥人?你們不清楚,我和你四嬸卻是再清楚不過的!明知道這三房兒子身上能炸出油來,她會放手才怪!」
「就是這個話!」宋氏認同的點點頭,「別小看老太太,精明着呢。」
梅氏看鄭青鸞欲言又止,心裏馬上明白,這丫頭是想將計就計,「老太太口不能言!你是想------裝神弄鬼!」
「呵呵------」鄭青鸞尷尬一笑,「是無中生有!」
鄭老三看向鄭青鸞的目光多了幾分嚴厲,「老太太不是裝病?」
鄭青鸞連忙站起來,跪在鄭老三腳邊,「爹!我錯了!」對這個給與她太多關愛和支持的爹,她無心狡辯,「是我封住了老太太的啞穴!」見鄭老三的臉色果然更難堪了兩份,忙道,「不會影響身體!三天後自解!」
「孽障!」鄭老三的手有些抖,「我教你讀書!學的是坦坦蕩蕩的君子之道!誰教你這些鬼蜮伎倆!」
「兵者,詭道也。」鄭青鸞有幾分不服,「又有『兵不厭詐』的話!」她仰起頭,脊背挺得筆直,「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能達到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咣當』一聲,茶盞摔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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