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府城
掌柜的確實姓蕭,這是主家賜的姓。:3wし
他此刻看着眼前的賬本,腦海中不停的想着那位小姑娘的話。要是自己猜測的沒錯,她就是蕭家未來的主母,可是她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呢?是暗示雙虎分雌雄,印信也分男女呢?還是敲打自己,怕自己不服管束?
怕是兩者皆有吧!即表明身份,又敲打下人。
只不過一照面,兩句話,就讓人不敢小覷。原本還擔心小主子的決定莽撞,不過現在看來,這位姑娘小小年紀,倒是真有幾分本事。
他站起身來,在屋子裏徘徊了幾個來回,吩咐門口的小二,「去廚房,讓燉幾盞燕窩粥。燉好了馬上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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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鄭青鸞洗漱過後,就去鄭老三的屋子,三郎五郎汪興華都在。顯見是都梳洗過了。
「爹,把手伸過來,我診診脈。」鄭青鸞坐到鄭老三身邊,做好診脈的準備。對於久病的人,長途跋涉是很費力的事,她絲毫不敢馬虎。
「沒事!你也太過小心。」鄭老三嘴上抱怨,心裏卻熨貼。他把手伸過去,臉上笑意盈盈,眼裏滿是寵溺。
鄭青鸞細細的把了脈,除了疲累,倒還正常,「不錯。」她笑着解釋,「這次考完回家,我教爹爹一套拳法,養生用的,堅持鍛煉,能延年益壽。」說着,就端了椅子,坐在鄭老三對面,然後彎下腰,不由分說的把他的雙腳抬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鄭老三唬了一跳,又不敢用勁掙扎,怕踢到小閨女。三郎幾人也急忙站起身來,不明白她要幹什麼。
鄭青鸞嘻嘻笑,把鄭老三的鞋退下來。鄭老三也是剛梳洗完,鞋子本就沒提,很容易就退下來,「我給您捏捏腳,有點疼,但很解乏,還能活絡筋脈,您窩在車廂里一天,能不難受嗎?哥哥他們年輕,睡一覺就沒事。您這久病初愈的,到明天早上全身都得疼。」
說完上手就捏。小姑娘的手指,帶着薄薄的繭子,但絲毫不損柔美。如玉蔥般纖細白皙的手指附在大腳上,讓人難免動容。鄭老三眼睛濕潤,聲音有幾分顫抖,「這不成!爹不累------」
「您躺着吧。」不等鄭老三說完,鄭青鸞就遞給五郎一個眼神。五郎拿了被子枕頭,給鄭老三墊上。
「躺着吧!您自己的閨女還捨不得用了。」三郎倒了杯茶,送到鄭老三手裏,打趣道。
汪興華倒是有幾分羨慕,有爹能孝順也是好事。
不過小半個時辰,鄭老三就打起了呼嚕,這是睡實在了。幾人安置好他,才各自回屋準備歇了。
而肖掌柜就在此時前來拜訪,「貴客第一次來,嘗嘗我們店的燕窩盞。不是在下誇口,也算府城一絕了。」
汪興華接待了他,連忙客氣,「不敢當!不敢當!」他是聽說過這個燕窩盞的,聽說是御廚的手藝,很多人慕名而來。雖說客棧設在府城外,還是吸引不少人前來,只為這燕窩盞。他與對方算得上熟悉,但自認還達不到貴客的程度。而現在對方這樣熱情,倒讓他心裏警惕了起來,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的心跟着提了起來。
鄭青鸞出來就見到兩人在堂屋裏你推我讓,很是客氣。她迎上去,「姐夫,盛情難卻!留着吧。怎麼說也是一番心意。」她轉身看向肖掌柜,「更何況,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肖掌柜心中一動,連忙稱是,「您說的對,來日方長!」然後恭敬的行禮,退了出去。
汪興華見鄭青鸞坦然的受了一禮,而肖掌柜對她的態度也很是奇怪。他心裏驚疑不定,因為肖掌柜的禮明顯是家奴對主子的禮。那麼肖掌柜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他是蕭家人。
難怪!難怪總覺得鄭青鸞和肖掌柜兩人的對話很讓人彆扭,原來是這樣!
他識趣的什麼也沒問,端了三盞燕窩回屋,和三郎五郎一起吃,「小妹把另兩盞都吃了吧。岳父今晚沒這份口福了。」
鄭青鸞笑着應了。他對汪興華的反映很滿意。
第二天一大早,草草吃了早飯,就起程了。鄭青鸞和肖掌柜也沒有怎麼接觸,一點也看不出異樣。
府城很是繁華,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很是熱鬧。住處是汪興華早就安排好的,一家酒樓的後院,一正房兩廂房。和前面是隔開的,是鬧中取靜的好地方。這就酒樓也是汪家的產業。
鄭老三帶着三郎五郎讀書,汪興華去見一些在衙門當差的朋友,打點一下。要是能在分配號舍,搜身這些事上安排好了,也能少受不少罪。而鄭青鸞也沒有亂跑,老老實實的給父兄準備考籃。
等汪興華回來,吃過晚飯。鄭老三和三郎五郎都睡了,汪興華才悄悄告訴鄭青鸞,「我看見大伯五叔和大郎了。」
鄭青鸞才想起來,鄭老五和大郎是早就過了縣試的,來參加府試倒也不奇怪。鄭老大估計是來陪考的。她一點也不想招惹招徠他們,問道:「他們看見你沒?」
「沒有!」汪興華的表情有些奇怪,「我遠遠的看見他們進了『迎春閣』。」
「迎春閣?」鄭青鸞秒懂,她冷哼一聲。「不用管他們。咱們避着些,別讓我爹知道。」
汪興華點點頭,表示明白,又問:「用不用人看着他們?」
鄭青鸞遲疑了一下,「稍微盯着就行,只要不惹禍,隨便他們折騰。」有叮囑道,「姐夫,明天你抽空忙你的事,後天你陪我出趟門。」
汪興華就知道後天要辦他的事,點頭應下,「你也早點睡。」
第二天,汪興華駕車送鄭家父子去考場,並且會一直等在外面。
鄭青鸞就藉機遊走在府城的大街小巷。她一身男裝錦袍,風流瀟灑。引得路人頻頻回頭。直到午時,才在府城最繁華的街道的十字路口,看到一家茶館。上下兩層,客人進進出出,很是熱鬧。茶館的門匾上也只刻着『茶館』二字,如果細看,還是能看到右下角的『蕭』字。
大堂里,最東邊是個台子,應該實為說書準備的。台子兩側的柱子上,各刻着一隻猛虎,鄭青鸞會心一笑。
她沿着樓梯邊往上走,邊喊。「小二哥,樓上雅間。」
樓下一連串的答應聲,樓梯口已經站着位十七八歲的小二,「公子您這邊請。」他笑容熱情,在前面引路,「這是甲字號。」
房間也就二十來平,陳設古意盎然,鄭青鸞滿意的點點頭,隨意的靠坐在矮榻上,「一壺西湖龍井,隨意上幾樣點心。再請你轉告你們掌柜的,就說有人看上大堂里的那隻雌虎了,問他可有意轉賣。」
那小二哥討喜的臉愣了愣,才一臉奇怪的出去了,「買一隻母老虎回去,不是有病嗎?這是哪家的敗家子呀!我要是他爹我能抽死他。」他心裏這樣想着,本來掌柜的愛刻雌雄雙虎已經夠奇葩了,沒想到還有專愛母老虎的,這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連信聽到小二的匯報,險些打翻了手裏的茶盞。
「是不是很奇葩?」小二哥看到掌柜的一臉被嚇到的樣子,極力的吐槽,「也就十三四歲的小公子,以前倒是沒見過,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二世祖,這敗家的------」
「行了!」連信打斷小二的滔滔不絕,「你先去忙,這個客人我親自去招待。」
說完,手腳麻利的沏了壺好茶,兩盤招牌點心,腳步匆匆的上了樓。
推門進去,那位客人正斜靠在榻上,但也能看出身材很高挑,她長眉入鬢,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眼睫毛濃黑,微微翹着,見她手裏拿着雅間裏專門為客人準備的《茶經》。眼皮都不曾撩起,似乎看的很是投入。
連信把茶點輕輕放下,又親自斟了茶,「您請用!」他躬着身子,以示恭敬。
「來了!」鄭青鸞放下書,坐正了身體,「坐下說。」她以眼神示意,不用客氣,就坐對面吧。
連信,二十三歲,曾是蕭雲峰幼年的貼身小廝,蕭家世仆。身高接近一米八,身材勻稱,體格健壯,相貌英俊,走出去一定以為是誰家的公子。
這樣的人,能甘心被人趨勢嗎?鄭青鸞不知道!蕭家這些舊仆,是否就真的可信,鄭青鸞有些疑惑。
一枚印信,又真的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十年過去了!早已物是人非。
鄭青鸞突然不想這麼貿貿然把事情交給他們去做。也許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蕭家的事,她得再想想。畢竟最難看透的是人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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