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本身並沒有帶來太大的恐懼感,只是殺人的手法,讓我汗毛直豎。殘忍?血腥?邪惡?都沒辦法很好的去詮釋。屍體整體程度上來說,保持着完整性,但是這句話只針對下半身的腿而言。上半部分,從小腹到腹腔,被整體剖開。根據許滄的鑑定,兇手取走了胎兒。而且根據屍體上部分掙扎的痕跡,以及肌肉組織的損傷可以斷定,胎兒被取走的時候,這個女人還活着。
活體解剖,在一定程度上是很有難度的。並不是像很多小說,或者恐怖電影裏那樣,誰拿把刀,都可以做到。就像眼前的屍體一樣,雖然切口處很平整,下刀的地方也沒有損傷到其他器官。但,掙扎的被害者,還是讓這場殘忍的解剖留下了線索。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鑑定之後,鑑證科同事給出了兇器的雛形。一把鋒利的刀,細長、扁平,有引血槽。第一感覺很像是外科的手術刀,但是長度卻要長上很多。眾人沉默了下來,紛紛揣測兇器的真實面目。直到邱敏拿着一堆細紗布走進來,我才忽然想到了可能的兇器。是雕刻用的刀具,不過一般雕刻刀是沒有引血槽這種東西的。
秦柯到外面拿了一套雕刻刀回來,我取出最長的一把,正好跟被害者的傷口深度吻合。而我們以為的引血槽,其實是雕刻刀上,用來排除不用廢料的缺口。
邱敏拿來的細紗布里,都是一樣規格、長短的肉條。這也很符合雕刻師的作風……初步判斷,嫌疑人是一名工作了大約四五年的雕刻師,而且是左撇子。
除了這一具屍體以外,另外還有兩具屍體,特徵全部都一模一樣。從發現屍體的時間和死亡時間推算,這個嫌疑人目前應該還在本市。但是只有這點信息是不夠的,所以秦柯才火急火燎的把我拉來。
問魂之後,我將那幾個在徘徊的魂魄送進陰界。雖然對珏有些惦念,但最終還是沒有進入。將幾個魂魄的描述,繪製出來,交給了秦柯。
因為秦柯被局長叫去問話,所以我拿着畫紙在辦公室門口等。這段時間裏,我一直看着畫裏的人,總隱隱覺得有些眼熟。
「好的,好的,我明白,我知道,我一定盡力!我保證,我保證還不行麼!是的是的,立刻,我立刻就去工作!……嗯?這是什麼,嫌疑人嗎?太好了,允少卿,我tm愛死你了~快拿來~~」
當秦柯一把拽過畫紙,那畫紙快速的離開時。我瞬間想起了這個人,就是那個妻子懷孕,在公交上我讓座,在路邊勾到我的耳機線。難怪如此眼熟……
將畫紙交給局裏之後,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這個人叫張恆瑞,83年6月出生。是一名工藝美術館的員工,負責大塊的松木雕刻。
秦柯跟暴風雨一樣,說走就走了。邱敏按着額頭,給工藝美術館打了電話,才知道張恆瑞已經很久沒有去上班了,大概在一個月前就被美術館開除了。
「他以前一直很好,出勤率從來都是最高的,手藝也不錯。之後他太太就懷孕了,本來大家都覺得是件好事,可那之後,他就經常請假,遲到、早退。再後來,大概在他太太懷孕三四個月的時候,他連班都不來上了。我當時還試着聯繫過他,可他電話始終打不通,也去他家找了,鄰居告訴我,他都搬家很久了……」
也就是說,通過美術館這條線索,是無法找到張恆瑞的了。
我和許滄一起去了銀行,而邱敏則去了本市大大小小的醫院。我們都在查找記錄,一切和張恆瑞有關的記錄。銀行的對賬單里,雖然有張恆瑞和他妻子謝雨諾的名字、使用記錄、具體金額,但是賬單聯繫地址卻是個假的,賬單地址是一個快要拆遷的廢墟。而邱敏那裏也沒有任何收穫,各個醫院跑下來,居然除了第一次孕檢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名字,甚至也沒有他妻子謝雨諾的名字。而第一次孕檢單上,地址一欄是空的。
秦柯雖然白跑了美術館,可還是得到了一點信息,比如打不通的手機號碼,和人去樓空的舊地址。
「餓死了餓死了,你們打通了美術館電話,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跑那麼老遠,我餓的腿肚子都要抽筋了!不管不管,今兒晚上你們倆必須請客吃飯!」秦柯耍賴的嚷嚷着。
「你餓的腿肚子可以抽筋,你真能說,你抽一個我看看,自己火急火燎的跑了,難不成我跟少卿還追着你,千米馬拉松麼?!蠢貨!」邱敏對着秦柯就是一個爆栗。
我看了看手機,時間確實不早了,想起之前娜迦對泡麵的各種埋怨。我打算,這次,在外面吃點什麼。回家帶上娜迦,之後就坐在一家燒肉店裏了。老闆算不上是和藹可親,但是手藝很不錯。
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和他們一起討論着張恆瑞的下落。
「允少卿,泥索你見鍋這隔嫌一飯,在哪二見德??」秦柯一口氣吞下一大塊牛肉,含糊不清着說道。
娜迦瞥了他一眼,對着他鼓鼓囊囊的嘴就是一爪子。「咽下去再說話!」
我將遇見張恆瑞的前後,都如實告訴了秦柯。邱敏在一邊吃着一小塊羊排,沉默不語。大概隔了十來分鐘,她忽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惹得周圍人一陣側目。她訕訕笑了起來,神神秘秘的說。
「你們沒有發現,張恆瑞的話,有些問題麼?」
秦柯給自己灌了一大杯啤酒,搖頭。許滄仔細的想了想,也搖頭。娜迦把腦袋埋在了秋刀魚里,沒有在聽。我仔細的回想了張恆瑞說的話,發現了問題。第一次我見他,他說他的妻子懷孕六個月了,請我給她讓個座位。第二次見他,他說他的妻子要生產了,着急忙慌。可兩次見面之間,相隔的時間不過一個星期左右,怎麼能讓一個孕婦從懷孕六個月,就到生產了呢?
邱敏和我想的一樣,要麼就是張恆瑞在說謊,要麼就是他妻子謝雨諾肚子裏的孩子不正常。張恆瑞是不可能說謊的……第一,那個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第二,他表情和語氣里的喜悅不像是偽裝,也沒有跟一個陌生人說謊的必要。
那麼就是他妻子謝雨諾肚子裏的孩子……不正常…
「我說,你倒是挺留心張恆瑞的,怎麼沒聽你提到他妻子呢?允少卿,你看到那個女人了麼?留心她長什麼樣子了沒有?」秦柯拿着一串雞翅,激動的指着我。
我又認真的回想了一遍,發現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看清過謝雨諾的臉。甚至連嗓音,身形都沒有任何印象。連她穿的服裝,我都想不起來。只記得,她肚子上,有黑色的氣在遊走。黑色的氣……對了,我猛地一動,碰翻了桌子上的橙汁……
「允少卿,你這貨就不能小心點?!」「哎呀,打翻了!你叫什麼,就不會趕緊拿紙巾擦啊!~」秦柯和邱敏的話,我沒有聽進去。
許滄發現我不對,拍了我一下。我才徹徹底底想起了當時,第一次見到張恆瑞的場景。那個女人模糊的臉也清晰了起來。秀氣,溫婉,還有一雙陰冷憎恨的眼睛。她臉頰上佈滿了青色的筋,像是個龜裂的石膏像。她肚子圓鼓鼓的,有規律的蠕動着,黑色的氣,像是蛇一樣,盤踞在一起。這麼明顯,我為什麼會不記得!
娜迦和許滄討論了一下,得出了一個我不願聽到的詞。借種……這裏說的借種,並不是那種讓別人懷孕,自己得到孩子的行為。但實質上,差的也並不遠。只不過,借種的不是人,而是鬼。所有人都有延續子嗣的想法,這種想法像是本能,就刻畫在每個人的骨髓里。如果,人死之後,怨念不消,又十分執着這件事情,就會發生借種。
已死的魂魄是無法做到延續子嗣的,所以他們會選擇附在活人的身上。一旦成事之後,誕生的就是鬼子。鬼子本性兇殘,出生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吃掉自己的母體。
「這個男人,已經死了~」燒肉店的老闆娘忽然插嘴進來。她擦了擦自己油膩膩的手,點着我們桌上放的照片。「對,就是他,已經死了。前天吧,他來我們這兒吃飯,出去沒多久,就突然死在大馬路上了。聽120的人說,是突然心臟碎裂還是什麼的,反正是暴斃。可嚇人了……他眼珠子瞪得老大,五官都扭曲到一起了。哎?你們是幹什麼的?跟這個死人有什麼關係?說說嘛~說說有什麼的?」
邱敏打發走了八卦的老闆娘,我們再次陷入沉默。依照借種的理論,死的應該是謝雨諾才對,怎麼張恆瑞會突然暴斃。難道,我們還遺漏了什麼重要的地方?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爬進了店裏,是的,爬進來的……身後還帶着長長的一條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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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editorbyjack2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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