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回 舒雲斂灩水,一氣化三清(上)
緋焱臉色陡然罩上一層寒霜,這三個字給她的感覺不是一般的震驚!她的嘴唇在輕輕發抖,瞳孔都收縮了,用壓抑的聲音問道:「你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只能活三十六歲嗎?」
風君子見緋焱神情如此驚懼,也很意外,隨即反應到自己剛才那句話說的有問題,連忙解釋道:「飛飛姐,你誤會了!我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嚇成那樣?算命而已,至於嗎?」
緋焱一隻手拍着胸口,小喘着氣道:「你是嚇了我一跳。什麼話不能一次說完嗎?再這樣,我可饒不了你!」緋焱用嬌嗔的語氣掩飾自己的失態,我在昊天分光鏡前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緋焱確實是屬猴的,但不是二十四歲,而是比二十四歲整整大了一輪,今年恰好三十六。她知道風君子是在世仙人,開口問壽數,風君子說了句「三十六」,心中怎能不打鼓!
風君子用一根筷子在她的手心比了一下,口中道:「我也沒說你只能活三十六歲。你年滿三十六之後,確切的說是三十七歲之前,可能會遇到一個大波折。你的人生道路、情感生活都會隨之改變,到時候一定要小心才能渡過。……僅僅是看手相,不必當真。」
緋焱:「你怎麼看出來的?我的掌紋我清楚,我怎麼看不出哪裏有什麼不對?」
風君子:「你不懂相術,當然看不見。你看……」他突然「啪」的拍了緋焱的手心一下,將緋焱的手心拍紅了,然後用雙掌將她的手握緊再鬆開。只見紅色並不完全均勻,從拇指外沿斜向小指根部出現了一道發白沒有血色的暗紋,隱約連穿三川掌紋而過。緋焱的臉上也失去了血色。
「能不能過的去?有沒有辦法化解?我可是當真了!你一定要幫我!」緋焱裝做怯生生的樣子問道。
風君子笑了:「命這東西,有定數也有變數。再說了,人的掌紋會變的,就是比較緩慢看不明顯。現在還有時間,說不定到時候已經不是這樣了,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緋焱:「我不管,我今天讓你嚇着了。如果到時候我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幫我,你答不答應?」
風君子只得點頭道:「好的,好的,我一定幫你。真不該給你看手相!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緋焱:「給你買煙是不是?我知道你看手相的規矩,就不買一盒了,乾脆給你買一條。你想要什麼煙?」
風君子眼睛一亮,很沒有志氣的說:「一條呀!不用太好的,五朵金花就行。」
緋焱:「五朵金花太次了,怎麼也得給你買條阿詩瑪。」
風君子:「那太好了,謝謝飛飛姐!恩?你不抽煙啊?怎麼對香煙知道的這麼清楚,你以前的男朋友也……」
緋焱:「你胡說什麼?認識你以前我沒交過男朋友。還不是因為你抽煙嗎?我才特地留意的!……我到濱海這麼長時間,也沒交過什麼朋友,甚至很少出門。周末陪我出去玩好不好?我們去野餐,去白雲灩水,我還沒去過呢!」
風君子看着緋焱似笑非笑:「野餐?我喜歡!白雲灩水?好地方!你這個很少出門的大美人偏偏看了廣告跑到理工大學來學跳舞,那麼多帥哥中間偏偏認識了我,我怎麼能不陪你去呢?……就這麼說定了,周末我去你們學校接你,你住在幾舍幾室?」
緋焱:「我沒住宿舍,在校外自己租了一間房,圖清淨沒人打擾。還是我來找你吧,周六上午九點在宿舍門口等你,野餐的東西我來準備。」
風君子:「怎麼好意思總叫你請客,你什麼都不用準備,東西我來買。不要和我爭,怎麼說我也是個男人!」他說話突然有了底氣,原來周末已經是月初了,他家的匯款單又該到了。
我在暗中聽到這裏也是眉頭一皺,本能的覺得緋焱發出邀請時眼神不對。以前他們見面都是在人多的公眾場合,緋焱有什麼不軌也不方便動手。現在她引他去郊外遠足,終於要在野外下手了?看來第一枚天刑墨玉終於要有用處了!我現在法力盡失,就算趕到濱海也幫不了忙,但風君子早就留下了應急之法。再說了,除了我還有忘情宮,別忘了昊天分光鏡還有一面在那裏。所以我雖然緊張,但也不是太揪心。
……
白雲灩水是濱海市郊外的一處森林公園,在群山環抱之中。其上海天白雲環繞,其下有一湖波光盪灩,白雲灩水因此而得名。湖邊是許多人節假日遠足郊遊的好地方,三三兩兩的散落着五顏六色的帳篷,還有遊人支起的燒烤爐架。風君子和緋焱沒有走直通湖邊的大路,而是在緋焱的提議下翻山而入。這樣倒不僅僅是為了省門票,緋焱說就是想體會登山的樂趣。我估計到了山野無人之處,她就該動手了。
濱海十二月末的天氣已經很涼,風君子穿了一件厚條絨外套,背着一個旅行包,一路登山額頭開始見汗。緋焱跟得很緊,一直就在風君子的身側,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束腰羊絨大衣,米色的緊身長褲,繫着一條鵝黃色的絲巾,就象蕭瑟山林中一朵嬌艷的花。她還時不時裝做山石難攀的樣子讓風君子攙扶一把。
兩人走到山腰密林深出,緋焱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風君,你說我該怎麼對你呢?也許只有出手,才能讓你明白我想要的東西。」
風君子只顧低頭看路,沒太聽清她說什麼,答道:「你對我很好啊?想要什麼就問我要唄。」
緋焱走在他身邊,一隻手悄悄抬起,纖纖五指發出刀刃光澤,五道無形的鋒芒卷出,直繞向風君子的脖子。她終於出手了!然而就在此時,風君子突然驚叫一聲:「飛飛小心!」一轉身抓住緋焱這隻手向自己懷裏一拉。
風君子的手神奇無比,他曾抓住七葉的赤蛇鞭連赤蛟之魂都給收了回去。緋焱的手被握住,無形鋒芒瞬間盡滅,一身法力不能施展,人也倒在風君子懷中,口中發出一聲驚呼。風君子另一隻手順勢摟住她,將她攔腰抱起雙腳離地。
緋焱被他破了法術,又突然被抱在懷中掙扎不脫,臉漲得通紅道:「風君,你想幹什麼?放開我!」我也愣住了,沒有捏碎墨玉——難道這小子還有別的埋伏我不知道?
風君子抱起緋焱向一側連退幾步才放下她,臉也紅了,卻拉着她的手沒鬆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剛才太危險了!你看那邊——」說着話踢起一塊小石頭,落向剛才緋焱身前不遠的位置。只見草叢中突然彈起兩個帶齒的半圓鐵環,「卡」的一聲合在一起。
「這裏有山雞一類的野味,有人偷偷下了捕獸夾子。……都怪我不好,沒注意看路,差點讓你受傷了!……飛飛姐,你沒事吧?」風君子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緋焱驚魂未定,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我沒事,就是讓你給嚇了一跳。謝謝你!」緋焱怎麼會在乎一隻普通的捕獸夾?她的確是被風君子嚇了一大跳!
風君子:「不怕,你跟着我走就沒事了!我還是拉着你的手罷,這樣才放心。」
接下來上山的路風君子一直牽者緋焱的手沒有鬆開。我知道那種感覺,緋焱被風君子的手抓住了,一身神通法力不好施展。我在昊天分光鏡中看見他們手牽手上山的身影,心裏突然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感覺——我覺得今天似乎用不着捏碎天刑墨玉了。
兩人終於到了山頂,手牽手並肩站在那裏。天空白雲飄蕩,遠處湖光一片,清風徐來景致怡人。風君子感嘆道:「好美的景色!飛飛姐,你真應該常出來走走,不要總躲在學校里。」
緋焱在四處張望,指着不遠處陡峭高崖上一叢枯黃中點綴着深紅的灌木問道:「風君,你看那是什麼?」
風君子順着她的手勢看去,笑着答道:「那是野酸棗,可以吃的。」
緋焱:「是嗎?我以前沒吃過,想嘗一嘗。」
風君子:「你站在這裏別動,那邊危險,我過去給你采一把。」說完他送開了緋焱的手,走過去靈巧的攀上山崖,來到灌木叢邊。他雙手摘棗,揣在了衣兜里。
緋焱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情一度有些猶豫,終於還是咬牙面露狠色。只見她胸前那條鵝黃色的絲巾無風自解,緩緩的、無聲無息的飄上了半空。絲巾在空中展開有一丈長短,象游魚般轉折擺尾。緋焱悄然一招手,絲巾如一道天外飛索,帶着凌厲之勢朝風君子背後罩去。
眼看絲巾就要纏上風君子的身形,山崖上的灌木叢後面突然飛出一隻色彩斑斕的錦雞,撲騰着翅膀從風君子頭頂飛過。風君子吃了一驚,跟着下意識的一回頭,正好看到絲巾從天卷至。他的反應很快,右手伸出二指挾住了絲巾的一側。絲巾一被他的手指挾住,立刻就失去了游魚般的靈性與利刃鋒芒似的氣勢,飄揚在山風中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絲巾。
「飛飛姐,你的絲巾怎麼讓風吹走了?幸虧我手快,要不然就吹下山找不着了。……來,我給你好好繫上。」風君子手捧絲巾小心翼翼走下山崖,來到緋焱面前。他將絲巾仔細的對摺好,繞在緋焱的脖子上,最後在她的胸前打了個很漂亮的十字穿花結,自己還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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