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病王娶啞妃 V089互不相讓風流痞男

    「請坐。」

    馬車內溫暖如春,茶香裊裊,仿如一方清淨的世外之地,給人寧靜溫和之感。

    陌殤坐在圓凳上,面前是一張方形的紫檀木桌,四個角並非是規規矩矩的稜角形,而是圓潤的弧形,其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鳥圖紋,極是好看。

    聽到車門被推開的聲音,他並未抬頭,神情溫和而從容,舉止優雅閒適,一舉一動皆養眼至極,令人分分鐘移不開目光。

    「能喝上你親手泡的茶,真乃我的榮幸。」墨寒羽推門進來的時候,透過那黃豆大小均勻圓潤的粉色珍珠簾,正好看到陌殤手執茶壺在泡茶。

    單單只是聞着那誘人的茶香,便已是令人控制不住的吞咽口水,迫切的想要趕緊品上一杯。

    也幸得墨寒羽不是普通人,他有着近乎到變︶態的自制力,再好的東西都不一定能誘惑到他,更何況以他的出身,什麼好東西他沒有見過,什麼好東西他沒有吃過用過。

    伸手拔開珠簾,墨寒羽走至陌殤對面坐下,接過他遞來的茶,輕抿了一口,眉目間染上幾分淡淡的笑意。

    「入口之時微微泛苦,咽至喉間之時卻又甘甜絲滑,回味綿長,唇齒留香,倒是比之毛尖都不遜色。」品完放下茶杯,墨寒羽毫不吝嗇的口贊道。

    陌殤聞言只是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單手執起茶壺又替自己滿上一杯,細細的品着,任時間靜靜流淌。

    車頂之上,整整二十八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熠熠生輝,將車內照得透亮仿如白晝。

    兩個同樣相貌出眾,氣質清絕卻氣場迥異的男人,相對而坐各自垂眸品茶,溫潤的夜明珠光輝將他們籠罩其中,猶如一幅淺淡的水墨畫,美得令人屏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外月影西斜,漸漸被烏雲所覆蓋,卻又突然颳起了陣陣刺骨的寒風,拂過面頰之時如刀生生割削着皮肉,可苦了守在外面的無悲無喜,幽夜蒼茫四人。

    主子們在裏面什麼話也不說,一坐就是整整一個時辰,還真是耐得住性子。

    他們能不這麼幼稚麼?

    莫不是他們都認為,在對待宓妃的問題上,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可有興趣陪我手談一局?」並非陌殤沒有那個耐性繼續保持沉默下去,而是他猛然意識到這樣的舉動真的很幼稚也很可笑,真要比誰更沉得住氣的話,他自認不會輸給墨寒羽。

    只是任憑他們兩個就這樣坐到天亮,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或許男人在面對情敵的時候都是特別敏銳的,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也不需要過多的接觸,僅憑一個眼神一個表情,甚至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他們都能準確的判斷出這個男人對他有沒有威脅,又是不是要跟他搶女人的。

    陌殤跟墨寒羽雖然是嫡親的表兄弟,但兩人也僅僅只是在幼年時期朝夕相處過,隨着年齡的增長,他們也越發不再了解彼此,雖不至於形同陌路,卻也談不上熟悉。

    許是命運的捉弄,竟然讓他們同時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好。」墨寒羽放下茶杯,冷聲回應。

    不管宓妃的心裏是否已經有了陌殤的影子,他都不想放手。

    如果離開相府,踏上這輛馬車之前,他還能找理由欺騙自己說,宓妃跟陌殤沒什麼,他們之間是真的沒有什麼。

    然而當他坐到陌殤的對面,看到那貴妃椅上放置着的素白長裙時,內心築起的高牆轟然坍塌,險些忍不住拂袖而去。

    那套長裙,墨寒羽曾經見宓妃穿過,可那一刻他真的很恨自己為何記性要那麼好,怎會把有關她的一點一滴都記得那麼清楚。

    為何他明知道陌殤是故意把宓妃穿過的長裙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也是故意給他看,刺激他的時候,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滿心的酸澀與難過。

    這一刻,他深深的嫉妒着陌殤。

    「二選一,請。」陌殤偏愛各種各樣的玉石,他用的東西也多為玉製品,眼前的棋盤乃藍田暖玉製成,以墨玉與白玉精雕細琢打磨成棋子,極盡奢華之能。

    棋盤之上,是由青玉製成的兩個雕雲紋玉盒,內里分別裝有黑子與白子,上面蓋着圓形小蓋,通體青翠欲滴,只瞧一眼便會不由自主的喜歡上。

    「左還是右?」

    「客隨主便,左也好,右也罷,你先選。」

    墨寒羽薄唇輕抿成一條直線,冷聲道:「我選右。」

    「那我選左。」

    兩人同時伸手,陌殤抱回左邊的玉盒,墨寒羽抱回右邊的玉盒。

    「黑子先行,請吧。」揭開圓形小蓋,陌殤執白子,墨寒羽執黑子。

    按照規矩,黑先白後。

    墨寒羽先執黑子落於棋盤正中位置,陌殤執白子緊隨其後,兩人看似落子隨意,卻自選子之時就已經較量了起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陌殤與墨寒羽就已經各自落子二十餘顆,你來你往之間,落子的速度越來越快,若有旁人觀棋,定會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不夠用了。

    高手過招,落子如電,棋局更是瞬息萬變,不得不說精彩紛呈的同時,又險象環生,一步走錯,必然滿盤皆輸。

    此時此刻擺在陌殤與墨寒羽之間這盤棋,仿佛就是他們的戰場,只能不斷的前進再前進,絕無可能後退一步。

    哪怕退一小步,興許就會抱撼終身。

    「我是不會認輸的。」

    「我也不會。」

    陌殤與墨寒羽對視一眼,各自眼中都燃起濃濃的戰意,竟是互不相讓,誰也不肯退後一步。

    哪怕兩敗俱傷,後退都絕無可能。

    墨寒羽落子之後輪到陌殤落子,此時棋盤之上,黑子壓制着白子佔據着大半的疆域,反觀白子似是處於弱勢,漸漸失去反抗的能力。

    「本世子不喜旁人相讓。」陌殤心如明鏡,或許他各個方面都略勝墨寒羽一籌,但他卻有一個致命的硬傷。

    寒王中的毒尚有可解之法,而他的身體乃先天頑疾,壓根就沒有治癒之法。即便有宓妃在他體內佈下了一個生命法陣,卻也難保會有那麼一天他就那麼去了。

    這是他的弱勢,唯一一點讓他想跟墨寒羽爭,卻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地方。

    別說因着他這樣的身體,愛女如命的溫相夫婦,寵妹如命的溫家兄弟不會願意把女兒妹妹嫁給他為妻,就是換作其他的父母也鮮少有願意把女兒嫁給他這樣的。

    並非是他不夠好不夠優秀,而是不能看到他們愛着的人為他守活寡。

    「我不會。」母后曾經對他說過,這個世上什麼都可以讓,但唯獨感情不能讓。

    墨寒羽一直都牢記着韓皇后說過的每一句話,其中猶以這句話讓他印象最為深刻。

    倘若他的母后不是那麼善良,也沒有那麼心軟,手段殘忍狠辣一些,是不是她就還能好好的活着陪着他長大。

    如果他的母后沒有秉着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的初衷,牢牢的霸佔着父皇的寵愛,沒有將父皇讓出去,是不是就能有不一樣的格局。

    時至今時今日,墨寒羽都還清楚的記得,韓皇后臨死前拉着他的手,在最後的彌留之際對他說:寒兒,如果將來遇上你喜歡的,深愛着的姑娘,切記要牢牢牽着她的手,無論如何都不要鬆開。更不要因為還有別人喜歡她,就選擇退讓,成全,那樣是懦夫的行為。

    如若墨寒羽尚未清楚的認識到宓妃於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或許因着陌殤是他的表弟,他會選擇放手,選擇退讓。

    但是,在他明白宓妃在他心裏佔據着何等重要的位置之後,哪怕陌殤是他的表弟,他也不會退,更不會讓。

    他可以跟陌殤公平競爭,但他絕不會未戰便先認輸。

    除非某一天,宓妃真的認定了陌殤,或許那個時候他會放手。

    現在,沒可能。

    「正好我也不會,那咱們就公平競爭,各憑本事。」

    夾在食指與中指間的白子落定,棋局再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被壓制的白子悄然逆襲成功,化作一道白色的閃電,直將黑子佔據的領域一分為二,本來握有主動權的墨寒羽開始變得腹背受敵起來。

    他劍眉輕蹙,深邃的眸底似是涌動着一股暗流,周身都凝聚着懾人的氣勢,高高舉在指間的黑子久久未曾落下,明明他是勝券在握,又豈料會突生這般變故。

    幼年時,不怪皇爺爺總是拿他與陌殤作比較,那時尚未中毒的他,也總是很不服氣,覺得自己好歹要比陌殤那個病秧子強吧!

    後來,他身中冰火之毒,方才體味到陌殤有多麼的不易,皇爺爺又為何對他讚譽有加。

    放眼整個金鳳國,真正能與他相爭一較高低的人,非陌殤莫屬。

    趁着墨寒羽凝眉沉思之際,陌殤的腦子也在高速的運轉着,反反覆覆推演着棋局,那股不服輸的勁兒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

    宓妃是他長這麼大,唯一一個他願意讓她走進他的世界,也願意讓她走進他心裏的女人,不知何時眼裏就有了她,也不知何時喜歡上的她,更不知那種喜歡何時就變成了愛,且非她不可。

    他陌殤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他會竭盡所能得到他喜歡的人,哪怕使盡陰謀陽謀不擇手段,他所謀求的從來唯她一人而已。

    再次端起茶壺,陌殤先是替墨寒羽滿上一杯,又替自己滿上一杯,神色沉靜如水,倒也不急着讓他落子。

    他跟他,同時愛上一個女人,直白的說這盤棋就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場戰爭,為了勝利他們步步算計,步步謀劃,落下的每一子都經過他們的深思熟慮,反覆琢磨,生怕一子落錯,弄得滿盤皆輸的結局。

    甚至他們都幼稚的認為,誰贏了這盤棋,誰就能擁有宓妃。

    明知這樣的想法很可笑,但兩個在棋盤上廝殺得紅了眼的男人,卻是寧可拼盡最後的一兵一卒也不願後退一步,更別說認輸什麼的。

    約莫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墨寒羽舉在手中的黑子終於落下,棋盤一分為二,他與陌殤竟然成了對峙之勢,各自佔領着一半的江山。

    「該你了。」輕抿了一口茶,混沌的腦子似是清明了一些,墨寒羽一時也理不清自己心裏究竟抱着一種什麼想法。

    他偏執的認為不能輸,絕對不能輸,一定要贏了今日這盤棋,一定。

    突然,陌殤的舉動將他驚醒,只見他把指間白色的棋子扔回玉盒之中,嗓音依舊溫潤淳厚的吐出兩個字,仿如沁人心脾的絲絲清風,「和局。」

    以他跟墨寒羽的棋力,勝與負早晚都會分出來,哪怕彼此間僅是輸贏半子的差別。

    可陌殤不想再繼續了,宓妃不是他手中的白子,不會也不可能完全聽從他的指揮,他說走哪裏就走哪裏,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宓妃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主見的人,她的喜惡不是他能左右的。

    同樣的道理,宓妃也不是墨寒羽手中的黑子,無論這盤棋他們誰勝誰負,其實什麼都說明不了,只是證明了他們兩個有多麼的幼稚罷了。

    「對,的確是和局,目前為止咱們誰也沒輸沒贏。」墨寒羽一愣,繼而神色一變再變,最終恢復平靜。

    想他也真是魔怔了,竟會有那樣瘋狂偏執的想法。

    「的確,不過今日過後的事情誰又知道呢?」陌殤撫了撫眉心,指尖划過那點硃砂,唇角笑意加深,似是想到了宓妃羞惱的模樣,之前因弱勢帶來的彷徨消失了。

    或許他是真的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但在他死之前,必定會傾儘自己所能給她最好的寵愛,最好的一切,不說讓她一世無憂,卻能讓她展顏歡笑。

    他只想活在當下,至於那麼久那麼遠的事情,他不想去想,也不願去想。

    至少為了宓妃,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活下去,哪怕每日要忍受噬心斷骨之痛數十次,他亦不會皺一下眉頭。

    更何況,他的付出不是單方面的,他的丫頭心裏是有他的,雖然那丫頭縮頭烏龜似的願意承認。

    「明日本王還要上朝,這就先回了,咱們改日再好好的手談一局。」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墨寒羽起身,容顏如畫,神色如常。

    「隨時奉陪。」陌殤抬了抬手,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手談一局也好,十局也罷,哪怕不是因着宓妃的關係,他也不會退讓一步,否則豈不顯得他的棋藝很差勁兒?

    「告辭。」

    目光晦澀難懂的掃過陌殤俊美無雙的側臉,珠簾晃動間,墨寒羽已經出了馬車,冷聲對幽夜蒼茫道:「回府。」

    「是。」

    幽夜蒼茫無奈的聳肩對視一眼,明顯的感覺到他們的主子動了怒,不由咧嘴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快步的跟了上去。

    「喂,你說咱們家世子爺跟寒王殿下到底誰贏了?」無悲用手肘捅了捅無喜的腰,朝他擠眉弄眼的道。

    「不在道。」

    「哎,說你是木頭你還真是木頭,你看看寒王殿下離開時那怒氣沖沖,仿佛天下人都負了他的模樣,我猜一定是寒王輸了。」

    無喜抽搐着嘴角望天,賞了無悲數對大白眼,冷硬的道:「你哪隻眼睛看到寒王殿下那般模樣了,你可真能吹。」

    墨寒羽動怒是有的,但也不是無悲說的那樣好伐!

    堂堂的寒王殿下豈會對自己的情緒這般沒有把握,縱使發怒也絕對不可能在外面,尤其是當着他跟無悲的面,那樣無益於是在打自己的臉。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我懶得搭理你。」

    「別啊,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怎麼你就那麼肯定不是寒王輸了?」

    「不過一盤棋而已,誰輸誰贏都說明不了什麼。」無喜面無表情的陳述這個事實,「如果讓溫小姐知道了今晚的事,咱們家世子爺跟寒王殿下都別想有好日子可過。」

    在無喜的心裏,宓妃是『有仇不報非君子』的切實執行者。

    「貌似你說的挺有道理的。」想到宓妃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有可能的反應,無悲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那女人可以討好,切記不能得罪。

    「溫小姐是個有主意的,她喜歡誰不喜歡誰,可不是一盤棋的輸贏就能決定的。」

    「嘖嘖,敢情你才是那個明白人?」無悲嘻笑着打趣兒無喜,兩人湊在一起,壓低聲音咬耳朵說話。

    無喜推了推無悲的腦袋,翻了一個白眼,撇嘴道:「裝什麼裝,你不也瞧出來了。」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其清,他們守在外面的四隻,其實都瞧得清楚明白,就只有身在局中的那兩個不明白而已。

    「嘿嘿!」無悲笑着沒有反駁,實在忍不住滿心的好奇,不禁又道:「你說是咱們家世子爺能抱得美人歸呢還是寒王殿下能?」

    「世子爺。」想也沒想無喜就說出了心中的答案。

    「我也這麼覺得。」他們家世子爺為了溫小姐那可是節操都碎了一地,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都幹得出來,貌似寒王一直都是高冷的范兒,很難在溫小姐的面前放得下身段兒。

    馬車裏棋盤仍在,杯中澄澈的茶水冒着熱氣,茶香越發的沁人心脾,陌殤卻又躺在了貴妃椅上閉目養神,他的兩個屬下自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很小,又豈知他們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落的傳進了陌殤的耳中,讓得聽他們談話的陌殤嘴角狠抽了抽。

    果然麼?


    欲在棋盤之上一較高低,爭出一個輸贏的他們,在別人眼裏就是幼稚而可笑的。

    「將馬車趕回王府。」

    「是。」

    ……我是可愛分割線……

    日子一晃轉眼又是三五日悄然而逝,宓妃白天都老老實實的呆在碧落閣哪裏也不去,乖得不得了,讓溫紹雲溫紹宇兄弟不禁都覺得,是不是他們逼得太緊了,以至於讓得宓妃又變得孤僻不喜親近人了。

    這個認知嚇出他們一身的冷汗,要是好不容易變得開朗樂觀的妹妹又變成以前的模樣,別說爹娘不會放過他們,就是他們自己也不能放過自己。

    「妃兒,你看今個兒天氣這麼好,二哥陪你去逛逛街,買些珠…呃,買些有趣兒的小玩意兒回來好不好?」

    他這嘴怎生如此笨拙,天知道宓妃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珠寶首飾那些東西,要說帶她出去買那些東西,她一準兒不會去。

    「是啊,三哥聽說麗質樓新出了幾個品種的胭脂水粉,咱們家妃兒也該買一些回來。」

    花廳里正是用早膳的時候,宓妃手裏端着一碗瘦肉粥,嘴裏還咬着一個水晶餃,桌還有其他四五種吃食,聽了溫紹宇的話只是搖頭,等她好不容易咽下口中食物之後,這才開口說道:「三哥又不是不知道,妃兒最是不愛用那些東西了,買回來也是擺設,還不如不要。」

    說完,宓妃又低下頭猛吃,最近幾天她雖然沒有出門,但該做的事情一件也沒少做,腦力體力都消耗得厲害,故而胃口那是出奇的好。

    早中晚三頓,每一頓都吃很多,起初還嚇得丹珍冰彤以為她出了什麼毛病,險些就要通知她的爹娘趕緊請大夫了。

    她不過是吃得多了一點,哪裏就有毛病了,說起來都是淚。

    「可是…」

    「難道妃兒現在這樣不美麼,三哥討厭妃兒不喜歡妃兒了麼?」終於填飽肚子的宓妃,眨巴着水靈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瞅着溫紹宇,那模樣簡直太招人疼了。

    這幾天白天不出門,改為晚上出門,宓妃其實是故意的,她知道因着墨寒羽和陌殤兩個人的關係,她的兩個哥哥盯她盯得緊,生怕她被搶走似的,恨不得連她上茅房的時候都跟着,就怕一眨眼她就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兩個哥哥的心情她能理解,可是宓妃也需要單獨的私人空間,不然她那麼多的計劃怎麼實施,故而就有了現在這一出。

    「妃兒不許說這樣的話,三哥怎麼會討厭你不喜歡你。」溫紹宇少有的沉下了臉,他的妹妹即便不塗脂抹粉也是最美麗動人的,那些東西也着實配不上他的妹妹。

    可是他的目的並非是讓宓妃去買那些東西,而是希望她走出碧落閣,別整天都呆在房間裏,不愛說話也哪裏都不去。

    這樣的她,沒來由的讓他覺得心裏發毛。

    「呵呵,三哥別生氣嘛。」宓妃見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頗為心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抱伍溫紹宇的胳膊撒嬌道:「三哥,我想去海邊玩兒。」

    「怎麼突然想去海邊了?」

    「二哥,妃兒就想去海邊。」宓妃指了指她房間的方向,然後又道:「最近幾日妃兒翻閱了很多關於沿海方面的人物風景雜記,覺得很是有趣兒,所以就想去看看。」

    「真的想去?」

    「真的。」宓妃趕緊點頭,她了解過了,金鳳國雖然開設有海港,但卻沒有對外發展海運,這樣的一個商機,她是不會放過的。

    只要宓妃能打通海運這一條線路,那麼她得到的利潤會遠比在四國經商得到的更多,也更有利於她商業王國的建立。

    若非星殞城周邊,虛無之海的分流幻海附近世世代代都有漁民在那片土地上生活,後又有得道高僧斷言,幻海附近的漁民動不得,遷不得,否則將動搖國之根本,乃大凶不吉之兆,不然那些地方的港口老早就被封閉了。

    幻海位於皇宮的東南方向,如果站在宮中最高的幾處宮闕閣樓之上,可將幻海臨近皇宮的二分之一盡收眼底。

    在幻海與皇宮交界的地方,布有整座皇宮最強的兵力,防禦也是最牢的,別說人就是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世世代代生活在幻海周邊的漁民,他們多半以打漁為生,過着自給自足的日子,因着生活習慣上的巨大差異,漁民們將星殞城稱之為內城,而幻海周邊的地域便被稱之為外城。

    外城與內城不但生活習慣有着差異,就連文化習俗也各不相同,內城之中稍有身分地位的人都不會去外城,只因那有損身份。

    而外城的漁民也因為有自己的市集,更不想引來他人異樣的眼光,因此他們極少離開自己熟悉的土地,更別說去到內城生活。

    總之,在宓妃看來,外城那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

    「既然妃兒想去,那咱們就去,正好今個兒逢三,不然集市沒開,難不成去看那些漁民打漁?」溫紹雲跟溫紹宇對視一眼,宓妃願意出去就好,哪還管她想去哪裏。

    「二哥看不起打漁的麼?」

    「這倒不是。」溫紹雲搖了搖頭,又道:「每個人出身不一樣,身上擔負的使命就不一樣,二哥不會看不起任何人,更何況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存方式,也許你瞧着痛苦至極的生活,別人卻過得有滋有味呢?」

    「打漁可是個技術活兒。」宓妃若有所思的道,表情極是認真,但她仍沒想到自家二哥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她都控制不住想要給他點讚。

    不愧是她的哥哥,眼界跟別人就是不一樣。

    「哈哈…」兄弟倆被宓妃逗笑,溫紹宇揉了揉她的頭,道:「你這丫頭又沒有試過,還知道打漁是個技術活兒?」

    「三哥管我有沒有試過,反正我就是知道。」

    「好好好,你知道。」溫紹宇也沒跟宓妃爭,起身拍了拍袍角,笑說道:「既然決定要去外城,該做的準備就不能少,妃兒…」

    「三哥放心,我有吩咐丹珍給我準備男裝。」

    溫紹雲抽了抽嘴角,心知這丫頭壓根就是早就打好主意的,於是揉了揉額角道:「行,妃兒穿男裝出門也方便些,我去稟告母親一聲。」

    「我這就去換裝,一會兒咱們門口見。」說完,宓妃起身領着丹珍冰彤就離開了花廳,留下溫紹雲溫紹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麼都有一種他們被忽悠的感覺。

    敢情那丫頭,純粹就是在逗着他們玩兒呢?

    生氣吧,有點兒,可要他們教訓宓妃吧,又捨不得。

    罷了罷了,就這麼着吧。

    「劍舞。」

    「不出小姐所料,雲依近幾日已經不太能耐住性子了。」

    「哦,別把她盯得太緊,也別盯得太死,不然豈非阻了她做壞事。」宓妃此時已經換了一襲紫色的對襟領錦袍出來,襯得她膚白如雪,眉眼如畫,倒是有幾分雌雄難辨的味道。

    「小姐放心,那女人翻不出我的手掌心。」雲依是宓妃從琴郡帶回來的,那時劍舞紅袖幾個都昏迷不醒,自是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

    後來從宓妃嘴裏聽了前因後果,幾人是越發的不待見雲依,像她這種探子,目的還是衝着小姐又或者是三位少爺來的,任誰見了都想上去踩一腳。

    「可有瞧見她傳遞消息出去?」宓妃坐在銅鏡前,丹珍拿着梳子,心靈手巧的為她梳了一個很適合她的男子髮髻,最後再戴上一個白玉發冠,畫面不要太美好。

    「傳過兩次,按照小姐的吩咐,我將她的消息截了下來,隨後又放了出去,目前已經鎖定了兩個地方。」

    丹珍替宓妃梳好頭就退到一旁,宓妃則是拿着眉筆將自己的眉毛描粗,又用粉修飾了一下她的鼻樑和眼睛,整個人瞬間充滿了一些異域的風情。

    此時的她若走在大街上,即便是與她相熟之人,想來都認不出她是誰。

    「小姐,你這化妝技術簡直太完美了,上妝和沒上妝,活脫脫就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宓妃嘴角一抽,道:「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當然是誇了,以後小姐有時間也教教我吧。」眨着星星眼,丹珍露出很狗腿的表情。

    「行,看在我家丹珍丫頭是個美人兒,又是伺候小爺的份上,一定教你。」宓妃彎了彎嘴角,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又道:「至於教得好還是教得差,就要看你伺候小爺的舒服程度而言了。」

    轟——

    丹珍猛然羞紅一張臉,瞪大雙眼望着宓妃那是又羞又惱,想低頭卻怎麼都不能如願,誰叫她家小姐的手正捏着她的下巴不說,還突然湊近她,吐氣如蘭的朝她吹氣呢?

    跟她保持的那姿勢,真是曖昧極了,滿滿都是女干情的味道。

    她她她…她這是被調戲了?

    被她家小姐赤果果的調戲了?

    「小姐。」

    「唔,美人兒就是美人兒,就連生氣都這麼好看,瞧瞧這紅撲撲的小臉蛋兒,真是讓人胃口大開,好想咬一口。」說着,宓妃再次湊近丹珍,紅唇僅距離丹珍的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丹珍急得要哭了,雙腿不得勁兒,渾身都是軟的,她能不能暈過去啊?

    嗚嗚,小姐好壞。

    對于丹珍投向她的求救的目光,劍舞心虛的選擇了視而不見,那什麼死貧道不死道友,她可不想被宓妃調戲。

    天知道,他們家小姐偶爾玩鬧起來,那是壓根就沒有下限的。

    「小姐,別鬧了…」

    「咳咳。」最後宓妃捏了捏丹珍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的臉,神色如常的鬆了手,再站好,又一本正經的對劍舞道:「暫且盯着她便是,莫要打草驚了蛇,小爺早晚得將她背後的主子一窩給端了。」

    得到解脫的丹珍立馬跑開,仿佛宓妃是什麼危險物一樣,兩隻手揉了揉自己紅通通的臉,嘟囔道:「那個小姐,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可幫忙的。」

    話落,也沒等宓妃回答,一溜煙兒就跑了,那速度快得連劍舞這個教導她武功的師傅都不禁咂了咂舌,挑了挑眉,可見丹珍是跑得有多快。

    「是,爺。」小姐要玩,她自當奉陪。

    「哈哈,還是劍舞更得小爺的心意。」宓妃摩挲着下顎,清澈的眸底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偶爾掀起一絲波瀾之時,便是她在打什麼主意的時候。

    「今個兒去外城,我讓滄海跟着,你的任務就是盯死雲依,然後告訴紅袖,城西城南兩處的進度可以緩一緩,先把藥樓裝修出來。」

    「是。」

    「你且找個機會,將雲依帶進碧落閣。」宓妃狀似無意的說完這句話,踩着輕快的步子就出了房門。

    抬頭看着天上的白雲,還有那微泛着白邊兒的太陽,宓妃眸光閃了閃,暗罵自己沒出息,怎的又想起陌殤來。

    悔夜兩天前已經傳了消息回來,那一千萬兩黃金非常順利的到了清鏡城,也沒有任何意外的收進了別院的庫房。

    次日一早,獵雲騎的人就都走了,而有悔夜殘恨坐陣,相信也沒人能打那批黃金的主意。

    只是每每想到陌殤運送黃金出城的理由,宓妃心裏就有些酸酸澀澀的,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她有想過去梨花小築看一看,確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離開了,回璃城了。可是還沒走出碧落閣,她又退了回來,告訴自己他走不走,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留,是他的事,走,也是他的事,而她憑什麼左右他的決定。

    而昨天確切的消息傳來,甚至都不需要她特意去跑一趟,楚宣王世子離開返回璃城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星殞城。

    那一刻,宓妃是惱了他的。

    既然他要離開,為何還要對她說那些奇怪的話,對她露出那樣深情寵溺的模樣,他分明就是在欺騙她。

    「妃兒。」看着那站在陽光下的絕世美少年,溫紹宇甚至有些不敢喊出她的名字,漆黑的雙眸里滿滿的都是驚艷之色。

    「三哥。」

    「怎的站在那裏發呆?」

    宓妃撇了撇嘴,挑着帥氣的眉,語帶痞氣的道:「什麼發呆啊,三哥就沒有覺得小爺長得那是玉樹臨風,俊美如玉,英俊瀟灑,卓爾不凡,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以下省略五百字讚美之詞的絕世美男麼。」

    「咳咳…咳。」溫紹宇越聽嘴角抽得越厲害,雖然他也覺得自家妹妹身着男裝的確是個絕世美少年,但是能不這麼自誇自戀不?

    他怎麼不知道,他家妃兒還有做痞男的潛質?這簡直太驚悚了。

    「三哥,你有沒有覺得你家妹妹走出去會迷倒一大片的小媳婦兒大姑娘,她們肯定都會為你妹妹我而瘋狂尖叫,欲要嫁我為妻的。」

    啪!

    溫紹宇黑着臉,一巴掌拍在宓妃的腦門,哭笑不得的咬牙道:「你這丫頭跟誰學成這樣的,快告訴我,我保證不打死他。」

    想他溫柔乖巧,恬靜溫婉的妹妹,怎麼就變成了個女痞子。

    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唔,好疼。」宓妃揉了揉被拍的地方,委屈的嘟起紅唇,不甘心的道:「三哥你下手可真狠,我一定告訴二哥你欺負我,妃兒到底是女孩子嘛,如果扭扭捏捏的,豈不讓別人懷疑的真實身份,那還不如就穿女裝呢?」

    那什麼,其實她要走的是高冷路線,才不是痞子路線來的。

    天曉得她就只是在碧落閣里調戲挑逗了一下丹珍而已,這痞里痞氣流︶氓的風格貌似就改不過來了的樣子。

    「這麼說你還有理了。」

    「當然。」

    面對宓妃理所當然的態度,溫紹宇險些吐血,他異常堅持的道:「單就你這模樣走出去,不少人見了都要走不動路,要是你再出言調戲挑逗一下別人,表現出你風流多情的一面,那畫面不要『太美好』,你家三哥都不敢想。」

    宓妃一愣,繼而抽了抽嘴角,臨時腦補出那樣坑爹的畫面,額上斗然劃下三滴巨汗,抿唇道:「那什麼三哥要不再等我一會兒,我去把自己畫得丑一點兒。」

    腦補的畫面里,突然出現了一群對着她瘋狂流口水的女人,宓妃嚇得一個激靈,她是作死麼,風流痞男的形象太要不得了。

    「來不及了。」

    「啊?」

    「外城只有開市集的時候最熱鬧,再耽擱下去等咱們到的時候,市集上所有的店鋪都關門了,下一次想去就又得再多等上幾天。」

    「那咱不換了,趕緊走。」

    時間就是金錢,越早確定那些海港的價值對宓妃而言就越是有利,她可不想這個發財的機會落到別人手裏。

    畢竟就算她確定了幻海的價值,想要建立起她需要的那些東西,至少也要花費半年左右的時間,而她最缺少還就是時間這種東西。

    「哎,你這丫頭怎麼風風火火的,你慢着點兒啊……」

    ------題外話------

    汗噠噠的,後台抽嘛風呢?

    苦逼的登了十多次都被反彈出來,~~,沒有愛了,不能再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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