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閣
「小姐,雲依那個賤婢要怎麼處理?」提到雲依,丹珍就氣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能先撲上去咬上幾口以解心頭之氣。
那個該死的女人從一開始接近她家小姐動機就不純,居然是個潛進相府的細作,像她那樣的女人,死個十次八次的都不為過。
丹珍心性很是簡單善良,她單純的認為,像雲依那樣的女子,年紀跟她差不多大小,成為細作或許是被逼無奈的,宓妃將她帶進相府,雖然起初並不親近她,但安排給她的活計卻也不重,比起另外一些做重活的丫鬟,雲依簡直就是在享福。
後來宓妃又將她調到碧落閣里,每天做的活計更輕鬆,待遇也更好了,她居然都不知道要懸岩勒馬,改過自新。
在丹珍不管雲依是為了什麼接近宓妃,只要她說出來,只要她向宓妃坦白,那麼宓妃是一定會保全她的。雖說丹珍認知里的宓妃,從上吊自殺昏迷不醒到清醒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殺起人來也是不眨眼的,但丹珍卻始終都相信,她家小姐有着一顆善心,所殺之人無一不是該殺的。
給出的機會一次又一次被雲依踐踏之後,丹珍對她是再也生不出同情心了,甚至想着只要宓妃下一個命令,她就要衝上去跟雲依拼命似的。
「丹珍丫頭有好辦法收拾她麼?」宓妃輕抬了抬眉眼,白晳纖細的手指來回撫弄着桌上青花茶壺的壺嘴。
害她母親受傷的罪魁禍首,她怎麼可能放過,即便雲依是她非常看好的一枚棋子,在發生今日這樣的事情之後,她又怎麼可能還會留着她。
「小姐。」丹珍苦着一張臉叫了宓妃一聲,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心裏嘟囔着,她要有好辦法懲治雲依,她就直接說出來了,哪裏還會問要怎麼處理她。
「她讓你失望了。」
「小姐,我。我…」丹珍在宓妃的注視下紅了眼眶,她的確是對雲依失望了,她一直都覺得雲依可以迷途知返的,哪裏知道她的一個挑撥,險些害得夫人……
當她將種種跡象都聯想到一塊,方才確定那個泄露秘密的人就是雲依,也因此,等到宓妃之後,丹珍才會氣極的在宓妃面前,直接把雲依稱呼為賤婢。
「紫琳,你去把碧落閣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叫到花廳,我有話要對她們說。」
「是,郡主。」
宓妃回到碧落閣就換下了郡主服飾,穿了一套紫色的流紗百褶裙,烏黑柔順的長髮以同色的髮帶隨意的扎在腦後,整個人透着一股子慵懶的仙氣兒。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跟上。」
「是,小姐。」
「櫻嬤嬤,郡主她這是要幹什麼?」四紫里紫瓊的年紀最小,性格最是活潑,有着古靈精怪的性子,整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她們四個跟櫻嬤嬤和清嬤嬤都來自宮裏,開始的時候郡主並不信任她們,但也沒有晾着她們,該安排她們做的事情一點兒也沒有馬虎,完全讓她們猜不透她的心思。
其實被皇上指派到宓妃身邊的時候,她們心裏就明白,想要真正得到宓妃的信任有多難,畢竟雖說皇上真的沒有讓她們監視宓妃,做皇上的眼線,隨時匯報宓妃的一舉一動,但那不代表宓妃心裏就沒有那種想法不是。
人心,從來就是最難以琢磨的東西,一念之間,既可成佛,亦可成魔。
到相府跟宓妃相處幾天過後,她們就覺得此生若能追隨像宓妃這樣的主子,那將是她們這一生最大的幸事。
好在宓妃對她們的考驗時間並不算太長,甚至可以說是飛速,但也正因為如此,她們對宓妃就越是敬重與忠心。
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話說來簡單,只需要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行,但真正能做到的少之又用。有些人即便是那麼做了,也忍不住滿心的猜忌,從而各種防備,各種謀算,根本就沒有那種運籌帷幄的霸氣與魄力。
而最後那兩點,宓妃則完全具備,她既然敢用,就全然不怕被背叛。
只因背叛她的人,絕對活不長久,且百分之兩百會為自己做下的決定而後悔終身,卻又得不到救贖。
「那個雲依自以為演技一流,聰明絕頂,別人在她眼裏都是好糊弄的白痴加傻瓜,其實她那點兒小心思根本就一直都暴露在郡主的眼皮子底下,只有她自己覺得保全了自己又算計了他人,攪亂了相府這一池水,孰不知她在郡主的眼裏就只是一個跳樑小丑的級別。」
紫瓊眨巴着圓圓的大眼瞅着紫瑜,只差眼裏冒紅心了,「哇,紫瑜姐姐能不能說得再明白點兒,我沒聽懂。」
「……」紫瑜滿頭黑線,嘴角微抽。
「哎喲,好姐姐你就說說嘛,啊,紫瑛姐姐也想聽的。」
紫瑛:「……」
能不把她也想得跟她一樣的單『蠢』嗎?
「在我們來之前,郡主院子裏的丫鬟和婆子剛剛清理了一遍,留下的丫鬟裏面也不乏有聰明機警的丫頭,但那些丫頭多半都涉世未深,心性單純,雖然忠心不用懷疑,但她們也很容易受到外力影響,輕易的被矇騙和忽悠,繼而犯下錯誤。」
眨了眨眼,紫瓊沒有說話,可那表情就是活脫脫在繼續等待下文的模樣。
「大的錯,那些丫頭犯不了,但有時候一個接一個的小錯組合起來,那就將成為一個不可彌補的大錯。」紫瑜無力的撫了把額,只得耐着性子繼續往下說,「雲依是一個受過高強度訓練的細作,她非常的會演戲,而且極其善於揣摩人心,知道如何利用自身的優勢去挑撥院子裏丫鬟們之間的信任,從而為自己創造收集消息和傳遞消息的機會。」
「可是郡主將雲依提拔為二等丫鬟的時候,不是都吩咐丹珍和冰彤暗中提點其他的丫鬟要演好一齣戲的麼,怎麼還會掉進她的陷阱里?」
紫瑛實在忍無可忍,一巴掌就拍在了紫瓊的腦門上,暗忖:這孩子好歹也是一個資深的女暗衛啊,執行了不少的任務啊,居然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她真的很懷疑,那些年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嘶,紫瑛姐姐很痛的好伐!」
「要不怎麼說雲依聰明,會演戲,郡主的那些丫鬟都被她給騙了。」
「啊?」紫瓊驚愕的瞪大雙眼,有點兒接受不了的感覺。
那什麼,郡主身邊的丫鬟怎麼能被騙呢?簡直有損郡主的英明威武的形象嘛!
「好了,與其說那些丫頭都被雲依給騙了,不如說是郡主借着雲依的手再調教和試探碧落閣里的小丫頭們。」櫻嬤嬤打斷紫瓊還沒完的問題,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這丫頭一鬧騰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那些個小丫頭如果通過了這次的考驗,郡主會讓你們都幫忙調教她們的。」奇蹟般的,清嬤嬤竟然做了補充說明。
隨着宓妃商業的發展,她身邊需要的人也越來越多,尤其是她居住的碧落閣,這裏會成為她的大本營,必須守得跟鐵桶一樣,不該流露出去的消息一定不能流露出去。
雖說現在家分了,相府的安全程度又上了一個台階,但也不能排除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故,將內部打造好才是王道。
「丹珍和冰彤兩個丫鬟伺候郡主的時間最長,也是最了解郡主生活習慣的人,冰彤還好,她的心性堅定,認準的事情就不會再想旁的;而丹珍也不錯,但她多少還欠缺一些火候,需要磨掉性子裏的某些東西,郡主給她上的這一課,就是要教會她,莫要濫用同情心。」
「櫻嬤嬤,我懂了。」
郡主看似冷情,其實對身邊的人都很看重,尤其是丹珍和冰彤,即便很多地方都還不足,但郡主卻一直都很用心的在培養她們。
至於另外兩個大丫鬟和那四個二等丫鬟,經過這一次的事件,想必她們會學到很多,同樣的錯誤應該不會再犯第二次。
「既然懂了,那咱們趕緊到花廳去,以免郡主等着急了。」
「是。」紫瓊嘻嘻一笑,一溜煙的跑了,哪有主子等奴才的不是。
花廳里,宓妃安靜的喝着茶,垂眸看着陸陸續續走進花廳的眾丫鬟,丹珍站在她的身後,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
「丹珍請小姐責罰。」
抬眸看着直挺挺跪在地上的丹珍,宓妃放下茶盞,冷聲道:「為何?」
「小姐,丹珍心性不定,太容易受影響,又枉用了同情心,還將自己的想法強行套在別人的身上,自認為自己就是對的,都沒有仔細的去思考,甚至還忘了小姐的提醒。」
眼淚是示弱的表現,當初在清心觀的時候,宓妃就對她們說過,她的身邊不養弱者,眼淚與下跪都是她不需要的。
可今日,丹珍必須得跪。
從什麼時候起,她竟然變得那麼的自以為是,自作聰明,全然忘了宓妃的教導,難道就只是因為宓妃對她的縱容與信任嗎?
「雲依是有意接近小姐,潛近相府的細作,她受過專業的訓練,又怎麼可能真的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無辜,單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要讓我們相信她,從而方便她從我們的口中探取消息。她很會演戲,也很會搏取同情,但只要丹珍始終堅信小姐說過的話,再對她多防備一點,那麼丹珍就不可能會受她的影響,還險些鑄成大錯。」
在雲依的問題上,丹珍很詳細的剖析了自己,她勇敢的坦誠了自己的錯誤,同時她的每一句話,也如驚雷一般在花廳里,其他丫鬟的心中炸響開來。
宓妃將雲依放進碧落閣,一來是為了就近監視她,看看她究竟想做什麼,接受的指令是什麼,幕後之人是誰;二來則是為了讓雲依這個不確定的因素,試探她留下的這些丫鬟們,看看究竟哪些該踢走,哪些可以留下來用心栽培。
太過感情用事,太過心地善良,太容易被擺佈的人,不適合留在她的身邊,畢竟宓妃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而某些時候為了達成目的,她亦不擇手段的。
這些人對宓妃忠心是有的,而且她們懼她,怕她,畏她,自然而然也不敢心生背叛之意,然,她們也正因為太想在她面前表現,故而非常容易犯一些低級得不能再低級的錯誤。
那,絕對是宓妃不能容忍之最。
「請小姐再給丹珍一次機會,丹珍必定不會再讓小姐失望了。」咬着唇,丹珍痛定思痛的道。
枉她一心一意要跟隨小姐的腳步,不斷的前進再前進,可她險些因為自己的大意,而徹底失去常伴小姐左右的機會。
這段日子,她真是得意忘形了,丹珍不敢奢求更多,她只盼宓妃不要趕走她。
「既然你已知錯,那麼本小姐就罰你三個月的月俸,再將你貶為二等丫鬟,你可服氣?」
「丹珍服,多謝小姐。」如果不是因為她跟冰彤是真的打心眼裏一心一意照顧宓妃的丫鬟,如果不是宓妃醒來就是她們兩個伺候在側,丹珍知道宓妃不會留下她。
即便,為了培養她,宓妃在她的身上也花了不少的心思。
但丹珍相信,以宓妃的本事,想要搜羅什麼樣的丫鬟帶在身邊沒有,不一定非她不可的。
以前小姐的身邊有劍舞和紅袖就已經夠優秀的了,後又有櫻嬤嬤和清嬤嬤,還有紫瑛紫瑜她們四個,她跟冰彤如果再不努力一點,她們就真的太不爭氣了,尤其是她,居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掉鏈子,簡直太不應該了。
「起來吧。」
「小姐,丹珍自知有錯,也沒臉呆在小姐跟前轉悠,不如就請清嬤嬤好好調教調教丹珍吧!」縱然丹珍怕極了清嬤嬤,但她豁出去了,所謂嚴師出高徒,她一定要好好學,再不能丟她家小姐的臉。
「清嬤嬤。」
「郡主,老奴在。」
「這個徒弟你可願意教?」用雲依來試探她身邊的丫鬟,丹珍的表現出乎她的意外,也證明她還不到能夠獨擋一面的時候。
不管是性子還是能力都有待提高,反觀冰彤倒是讓宓妃相當的滿意,就連白晴跟白梅的表現,都讓宓妃不禁眼前一亮。
至於四個二等丫鬟麼,表現倒也可圈可點,發展前途是有的,不過對於她們的考驗還沒完,機會就看她們能不能抓得住。
張嬤嬤管理着宓妃的小廚房,里里外外都打理得非常不錯,為人小心謹慎,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好像一點心機都沒有,但慣會演戲的雲依,幾次三番跟她套近乎都沒能討到便宜。
但凡要入宓妃口的東西,除了張嬤嬤和她信得過的丫鬟以外,誰也別想經手。這從很大程度上保證了宓妃的安全,至少被下過料的東西,那是一定不能通過小廚房進入宓妃肚子的。
寧嬤嬤比起張嬤嬤要有心眼得多,櫻嬤嬤和清嬤嬤沒來之前,宓妃安排她負責整個碧落閣大大小小所有的雜事,她也做得很好。
有了櫻嬤嬤和清嬤嬤之後,她們兩個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將碧落閣護得跟鐵桶似的周全,寧嬤嬤就被宓妃指去小廚房幫襯張嬤嬤。
兩人之間有競爭,但卻是良性競爭,對此宓妃也不反對,甚至還很贊成,並且還給出了獎勵制度。
小廚房的管事由她們兩個每月輪流着做,兩個月之後讓碧落閣上至宓妃,下至灑掃丫鬟公開投票表決,誰管小廚房管理得更好,那麼誰就可以連任管事三個月。
三個月之後,又再次重新投票選擇,能否連任都要看管事自己本身。
要知道那個位置坐上以後不是永久性的,如果你做不好,或是沒有以前做得好,那麼你就有隨時被拉下馬的可能。
「清嬤嬤,奴婢會認真學習規矩的,再也不會讓小姐失望了,嬤嬤就收下奴婢吧。」在小姐面前可以不自稱奴婢,但在刻板的清嬤嬤面前,丹珍表現得異黨的規矩。
「郡主放心,老奴會好好調教她的。」
「如此就有勞嬤嬤了。」
「奴婢謝清嬤嬤教導之恩。」順杆往上爬,這一點丹珍做得非常好。
看着一臉討好望着她的丹珍,清嬤嬤僵硬的臉微微抽了抽,突然感覺有些頭疼。
櫻嬤嬤在一旁瞧了,面上表情不變,心裏卻已經笑翻天了,郡主那根本就是算計好了的,早就有心要把丹珍丟給清嬤嬤調教,偏偏尋了這麼個由頭,也真是有心了。
「小姐,奴婢們也有錯,請小姐責罰。」
「你們又何錯之有?」
白芨先是朝着宓妃磕了一個頭,然後開始說自己錯在哪兒了,有了她開頭,白芍,白芷和白果再開口就容易多了,四個丫鬟說完,皆是一臉『我錯了』的表情望着宓妃。
勇於承認錯誤並不丟臉,因為承認了就還有機會重新來過,而那種明知錯了,卻一再為自己找藉口,找理由說自己沒錯的,才是真正要不得的。
從一開始她們就知道雲依是細作,是潛進相府要對相府不利的,可是她們或多或少還是受了雲依的影響,被她表現出來的,以及她刻意給她們看的,生出了同情之心,自認為她是被逼無奈才會成為別人的細作,滿心想着她還能回頭。
孰不知,她們的愚蠢險些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假如雲依再忍上兩天,才將分家的消息透露給二房三房他們,那麼不定宓妃的丫鬟裏面就有人會暗中告訴雲依,宓妃知道她是細作,讓她回頭是岸,求得宓妃的原諒。
一旦這個設想成立,握有主動權的宓妃就會變得極其的被動,甚至是……
「不管小姐要怎麼懲罰奴婢們,奴婢們都心甘情願,求小姐不要趕奴婢們走。」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經此一事,奴婢們不會再讓小姐失望了。」
「每人罰俸三個月,全都去清嬤嬤那裏學規矩,回來之後從灑掃丫鬟重新做起,你們可服?」
「奴婢們服。」
聽到白芨幾個說着『奴婢們服』,宓妃很不厚道的笑了,看來跟在她身邊的個個都是人精啊,就是道行都太淺了些,鬥鬥小人物還成,遇上大人物也只有吃虧的份。
罷罷罷,且讓她們都跟着清嬤嬤學學,浪費人才是可恥的,更何況她們也沒有犯太大的錯。總不能她是個冷血無情的主子,就剝奪了丫鬟們心裏的善念,引導什麼的還是可行的。
「清嬤嬤,她們就交給你了。」
「是,郡主。」
「冰彤受了傷,從明天開始就由白晴和白梅跟在我的身邊伺候。」
「是,小姐。」白晴白梅不聲不響的,心思卻很細膩,在雲依的問題上,居然是最靠譜的。
自上次清理碧落閣過後,宓妃都沒有添新的人進來,眼下她的四個大丫鬟,丹珍被扔去回爐重造了,冰彤又受了傷,白晴白梅負責伺候她,四個二等丫鬟也回爐,就剩了小廚房的張寧兩位嬤嬤。
櫻嬤嬤清嬤嬤和四紫,宓妃暫時不會把她們留在府里,外面的事情還要指望她們,劍舞紅袖他們五個也脫不開身,細算下來碧落閣竟然就沒有人了。
「趁着你們都在,本小姐就宣佈一條新的規矩,別人院子裏如何管束下人本小姐是不清楚,不過本小姐的地盤就由本小姐做主。」
丫鬟們望着宓妃,櫻嬤嬤和清嬤嬤也不清楚宓妃是要唱哪出,兩雙眼睛也直勾勾的望着她。
「別緊張,本小姐定的新規矩也容易,其實你們都不陌生。」
宓妃見她們也不發問,聽得認真,沒了繼續賣弄的興趣,直言道:「以後本小姐的身邊設一等丫鬟八人,二等丫鬟六人,三等丫鬟四人,其餘的就是沒有等級的灑掃丫鬟。從下個月開始,你們就競爭上崗,只要你們肯努力,灑掃丫鬟也能做一等丫鬟,換言之,就算你曾經做過大丫鬟,卻不代表能夠一直做大丫鬟,別人只要比你做得更好更優秀,那麼她就可以頂替掉你的位置,聽明白了麼?」
眾丫鬟愣了愣,慢慢緩過神來,下意識的點頭道:「明白了。」
小姐新立的這條規矩,她們可不就是很熟悉,不陌生麼,就跟小廚房張嬤嬤和寧嬤嬤公平競爭做掌事是一樣的道理。
唯一的區別在於,張嬤嬤和寧嬤嬤需要她們大家來考核,而考核她們的人是小姐一個人罷了。
「櫻嬤嬤和清嬤嬤不在這個競爭範圍之內,這個月你們都要好好表現,下個月你們能不能成為一等丫鬟,拿到最高的月俸就看你們自己了。」
「是,小姐,我們會努力的。」
「為了公平起見,評選一二三等丫鬟的資格,會由我和兩位嬤嬤共同商量決定,你們也可以共同監督,看看被評選出來的人,到底有沒有資格當選。」
「是。」
「本小姐的規矩你們都懂,賞罰分明,不忘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所以你們都好好做事,切記莫要背信叛主,否則…」宓妃伸出手放到脖子的地方,比了一個『切』的手勢。
「是。」
「為了督促你們好好做事,有效率的做事,等二房三房和四房搬出去之後,本小姐會挑選出一些新的丫鬟加入你們的。」
「是。」
這個時候丫鬟們除了應『是』之外,貌似再也沒別的話可說。
「常言道:近水樓台先得月,甭管你們有沒有近身伺候過本小姐,但不管怎麼說你們都在碧落閣呆了那麼長時間了,要是被新來的丫鬟們比了下去,可別說你們都是本小姐的人啊,那個臉你們丟得起,本小姐可丟不起。」
「是,小姐,我們會努力的。」
「好了,都散了吧。」
「是。」
「清嬤嬤,之前你手上的事情,我讓紅袖來接手,你且專心調教好丹珍她們五個丫頭。」
宓妃逛了兩圈馬市,都沒有挑到一匹合心意的馬,跑馬場開張的日期不得不往後延,負責管理跑馬場的人,她也暫時沒有屬意的人選。
而膳樓和傾城坊,頂多再有十天時間,就要接連開張,丹珍幾個丫鬟的品性宓妃摸得最清楚,也知道她們的潛力都不錯,可到底沒有經驗,不得不抓緊時間好好的練一練,不然她怎麼放得了手。
與其在外面找人,宓妃更相信身邊已經處過一段時間的人,更何況那幾個丫頭各有各的長處,只是需要時間細細打磨而已,她又何必捨近求遠。
「郡主放心,老奴會好好教導她們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
「郡主,那我們……」
宓妃掃過紫瑛四人的臉,笑道:「你們這次的任務完成得非常好,月底給你們加薪。」
「郡主,我們要說的可不是這個。」紫瓊撅了撅嘴,她們從認定宓妃的那一天開始,就生為她而生,死為她而生,要那麼多銀錢來做什麼,她們只要宓妃有事情給她們做就成。
「着什麼急,本郡主是不會讓你們閒着的,每人一份,這是你們的新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
「櫻嬤嬤,明個兒起你到我娘身邊伺候,務必等那三房都搬走之後,再回來。」
「是,郡主。」
「行了,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本郡主累了一天睡覺去。」
目送宓妃離開花廳,紫瑛幾人清楚自己的任務之後,一個個就興奮的跑着離開了。
翌日清晨,宓妃醒來由白晴白梅伺候着梳洗過後,簡單的用了早膳,吩咐清嬤嬤等雲依一回碧落閣就直接拿下她。
雲依,千不該,萬不該觸碰她的底線,否則宓妃還真不忍心殺她的。
不過麼,用正常手段套不出她的話,宓妃也是不介意動用一些非正常手段的。
「我去給娘請安,你們都不用跟着。」
「是,小姐。」
出了碧落閣,宓妃召來彩兒,讓它去梨花小築給陌殤送封信,她有些想陌殤了。
宓妃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兒,覺得自己病了,不正常了,陌殤還未離開,她就已經開始在思念他,居然還想任性的不讓他走。
她想,只要是她開口叫他留下,他一定不會離開的,哪怕要付出的代價是他的命。
可是,愛着陌殤的宓妃,又怎麼可能捨棄得掉他的生命。
分離的苦楚尚未真的來臨,她就已經開始在怨恨老天爺的不公了。
「小姐來了,怎麼都不進來,夫人剛才還在念叨你呢?」
「錢嬤嬤,娘親她好些了嗎?」「府醫說了,夫人的手臂看着傷得重,但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所以不費事。」
「那嬤嬤還好吧。」昨天在祠堂護着溫夫人的人,就沒有一個是身上沒傷的。
「老奴沒事,老奴皮粗肉厚。」
噗嗤——
聽着錢嬤嬤的話,宓妃笑了,只聽屋裏傳來溫夫人的聲音,「是妃兒來了嗎?怎麼不進來?」
「娘,是我。」說話間,宓妃就走進了屋裏,穿過兩道屏風走進內室,「娘。」
「好孩子,快到娘身邊來。」
「妃兒,你這是無視爹的存在啊!」一旁的溫老爹委屈的叫道。
宓妃三五兩步撲到溫夫人的身邊,抱着她的身子撒了撒嬌,這才給了溫老爹一個眼神,道:「爹爹沒有去上早朝嗎?」
在祠堂的時候,她可以吩咐鐵衛將二姨奶奶,三姨奶奶和四姨奶奶毫不客氣的扔出去,不管她們的死活,怪只怪她們不該認不清自己的身份,貪圖不屬於她們的東西。
對待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以及她們的兒子和女兒,宓妃都沒有手軟,雖然留着她們的命,卻也讓她們生生受着折磨。
至於二爺,三爺和四爺,昨個兒宓妃的確沒有給他們什麼實際上的傷害,但他們現在還身在相府不是,只等他們踏出相府的大門,該付出的代價,她何證一點都不會少。
唯獨老夫人,宓妃不是不想對她動手,而是不能動手。
不管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擺脫不了她是溫老爹親娘,溫老娘婆母的事實,她可以對溫老娘不好,但溫老娘絕對不可以對她不孝,否則就是口水也會逼死溫老娘的。
宓妃的身份動老夫人的確不妥,所以身為女兒的她,很想看看溫老爹是什麼態度,又會怎麼做。
當然,如果溫老爹的做法無法讓她滿意,那麼宓妃還是會親自出手的。
即便是給那老太婆下毒,她也絕對不會讓她過得逍遙快活。
「你這丫頭是在記恨爹呢?」溫老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到老夫人在祠堂做的事情他就萬分的心寒,此刻還被寶貝女兒給嫌棄了,他可真憋屈。
「妃兒,你別怪你爹,她…她到底是娘的婆母,就算她有做得不……」
沒等溫夫人說完,溫老爹就拉着她的手道:「夫人,這次娘她的確做得太過份了,就算你能原諒她,為夫也是不能的。」
「那爹打算怎麼處理她?」在宓妃眼裏,老夫人可不就是一團垃圾麼,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老糊塗,啥事兒都拎不清。
處理她?
溫老爹默了默,只覺自家女兒對老夫人的怨念越發的深了。
「七天過後就是你大哥的生辰了,老夫人若不在府中不好,等軒兒生辰過後,爹就尋個由頭送她去清心觀,順便讓馬姨娘和柳姨娘過去伺候她。」
看着狐狸老爹閃着精光的雙眼,宓妃悶笑在心,她爹這可是真黑啊!
馬姨娘和柳姨娘是老夫人強塞給他的,現在讓那兩個女人陪着老夫人一起去清心觀靜休,豈不是分分鐘都在給老夫人添堵的麼?
好吧,其實宓妃要的就是老爹一個態度而已,至於細節什麼的,她不在乎。
沒了那兩個女人在相府,娘親也會開心的,只是……「爹,讓溫雪瑩和溫紫菱留下來吧!」
別以為她是善心,她只是為了維護相府的名聲罷了。畢竟相府分家,繼其他三房離開之後,老夫人帶着馬姨娘和柳姨娘又去了清心觀,這本身就非常惹人猜忌了,各種流方都會推向相府。
如果這個時候,相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去了清心觀,可見會有怎樣的罵名落到溫夫人的身上。
「好,讓她們留下來,但願她們能乖巧懂事,不然……」後面的話,溫老爹沒說,但意思非常的明確。
他清楚宓妃的性子,只要溫雪瑩和溫紫菱乖乖做自己的千金小姐,不惹事生非,那麼宓妃不會主動找她們的麻煩,甚至也會讓她們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出嫁。
可她們若是不聽話,非要沒事找事,那麼溫老爹就會當沒有生過她們,放棄掉她們。本來,在溫老爹的眼裏,他所承認的女兒就只有宓妃一個,那兩人不過只是一個意外。
「等軒兒生辰過後,我就替她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先把親事定下來。」溫夫人是個很通透的女人,宓妃留下那兩個庶女,她知道是為了什麼。
若非還要顧忌相府的名聲,以溫夫人對溫老爹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顧忌老夫人還有那兩個姨娘和庶女的。
當年她跟妃兒母女倆在護國寺下遇刺險些沒命,她自責愧疚了那麼多年,妃兒也啞了那麼多年,積壓在溫老爹心裏的怨念已經太多太多,老夫人若不是生他養他的親娘,又豈還能過着奴僕成群,高高在上的生活。
「娘還是先養好身子再說其他的。」
摸了摸宓妃的頭髮,溫夫人柔聲道:「他們無非就是不想離開相府這棵大樹罷了,對我也不是真的敢動手,再說了妃兒回來得那麼及時,娘這手摔得也值了。」
「什麼值不值的,就算是皮外傷,那也是很疼的好不。」
「不是有妃兒給的好藥麼,娘不疼的。」
「好好好,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啊,娘是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溫夫人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宓妃的鼻尖,道:「妃兒把櫻嬤嬤安排到娘的身邊,你的身邊怎麼辦?」
「女兒還有清嬤嬤呀,娘身邊的婆子丫鬟都受了傷,從今個兒開始就要盯着那三房的人收拾東西,準備搬出相府,有櫻嬤嬤在娘也能輕鬆一些。」
「好,娘都聽妃兒的。」
「爹爹。」
溫老爹揉了揉宓妃的腦袋,笑說道:「重新劃分的族譜爹已經拿回來了,一會兒就請進祠堂,此外,爹也要趁着今天對外宣佈,二房三房和四房正式分出相府,以後自成一戶。」
「行,男人們的事情交給爹去辦,至於那些女人麼,還有娘跟妃兒呢。」
「接下來幾天可能會有不少的流言,你們都留心一點。」
「嗯。」
目送溫老爹離開之後,溫夫人才對宓妃道:「妃兒,你不該怪你爹的,他也很為難的。」
「娘,女兒只是讓爹表一個態而已,其他的事情女兒自有主張,保管不會有任何流言影響到相府的名譽。」
狐疑的看着女兒自信滿滿的小臉,溫夫人也不再多說什麼,她相信自己的女兒,一定不會做出讓夫君和她為難的事情來。
否則,昨個兒怒極的妃兒,只怕會當場就把老夫人給掐死。
「妃兒,現在就讓櫻嬤嬤和管家去盯着她們收拾東西嗎?」
「當然了,咱們要趁熱打鐵嘛。」
「行,娘聽你的。」
要是沒有發生昨天的事情,二房,三房和四房本該分到手的產業還會多出十份田產,十份房產,以及六七個商鋪,還有一部分的金銀。
但被他們那麼一鬧,分家該有的產業在宓妃的要求下被減半了,至於那三個姨奶奶的嫁妝麼,宓妃沒放在眼裏,既然人家有要求,溫老爹和溫老娘自然不會押着不放。
他們要,那就給他們,省得傳出去辱沒了相府千年名聲。
至於那些東西能不能守得住,就要看他們各自的本事了。
「櫻嬤嬤,這三個錦盒裏的東西,今日你們都拿去給二夫人她們瞧瞧,然後盯着她們把東西收拾妥當以後,待她們離開相府之前才能交到她們的手上。」別說,溫夫人還真擔心她們拿到東西以後,死耐在相府不走。
這種事情,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夫人放心,老奴記下了。」
「二房三房和四房的院子,我雖然沒有去過,但劍舞打探消息的時候也說了,她們院裏房裏擺放的不少好東西都是公中庫房裏的,提醒管家和賬房去把那些東西登記入庫,切莫讓她們給順出府了。」
那些被她們用過的東西,宓妃雖然嫌礙眼,但也絕對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留着要實在噁心的話,到時想個辦法拿出去賣掉就是,反正她不想留着那些東西。
「郡主放心,老奴會留意的。」
「好了,去忙吧。」
「是。」
「還是妃兒想得周到,你要不說,娘都差點兒忘了,那些東西就算扔了,也絕對不能便宜了他們三家。」溫夫人不缺銀錢,當初她嫁到相府時,穆國公府給的嫁妝非常豐厚,比起皇帝嫁女兒也不遜色的。
畢竟她是穆國公府唯一的掌珠,老穆國公和穆老夫人唯一的女兒,哪兒能給她不好的東西,因此,其他院子的東西她還真沒有瞧上眼的。
不過那些東西怎麼說都是相府的財產,便宜誰也不能便宜那些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當然不能讓她們帶走,哪怕就是一套茶杯都不行。
忙碌兩天之後,二房三房和四房終於收拾妥當了,心不甘情不願的搬離了相府,從此以後與相府再無牽扯,再來已不再是主,而是客了。
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各自被廢了一條手臂,又被特別招待鬆了全身的筋骨,她們除了一張嘴能動,全身都不得勁兒,每天都要眼睜睜的看着妾室行使着她們的權利,在她們的面前蹦躂,心裏別提有多嘔了。
這都還不算,她們傷着也就罷了,她們的兒子女兒,堂堂的嫡子嫡女啊,竟然也被庶出的搶去了風頭,簡直就讓她們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其實二房三房四房的妾室和庶出子女能逃過一劫,不能怪祠堂的規矩,要怪只能怪二夫人她們自己,誰讓她們想要打壓妾室呢,結果陰差陽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又過了兩天,二房三房四房終於在各自的新府邸安頓了下來,但每天都過得雞飛狗跳的,總之一個字,那就是——亂。
沒等二爺三爺四爺管好自己的家事,他們就齊刷刷的病倒了,虛弱得連床都下不了,就連吃飯出恭都是問題,離了人他們就得活活的餓死,憋死。
那日子真真是水深火熱得緊,也讓宓妃開心得緊,她的心眼小得很,哪有可能放過他們。
此外,當天只被扔出了祠堂的三個姨奶奶,宓妃對她們也是格外的關照。
怎麼個關照法呢,自然就是使出她最擅長的——用毒。
那種毒是宓妃新研製出來的,還沒來得及取名字,也沒有給人用過,三個姨奶奶就同小白老鼠劃上了等號,成了給宓妃試毒的大活人。
「哎,別推我啊。」
「快讓我看看,你擋着我了。」
「喂,你們說郡主給咱們的這是什麼毒啊,怎麼感覺怪怪的。」
「別說話,都安靜點兒,咱們可是答應了郡主要好好記下她們毒發的時間,以及毒發後狀態的,一點兒都不能遺漏。」
「是是是,咱們這就觀察。」
「……」
四紫為了聚在一起看戲,就把三個姨奶奶弄到了一塊兒,然後把她們丟在一間屋子裏,之後就躲到房頂上開始觀察。
燈火通明的房間裏,昏睡中的三個姨奶奶醒了過來,但她們的眼神很是迷茫,仿佛進入了一個異常玄妙的世界之中,臉色也開始泛起潮紅。
約莫小半刻鐘之後,姨奶奶們開始脫衣服,一邊脫一邊跳,嘴裏還唱着什麼,再然後她們就仿佛看到了美男一般,瘋狂的撲了上去。
噗——
「紫瓊。」
「我。我實在忍不住了嘛,難道你們不想笑。」紫瓊撇撇嘴,一臉憋笑的為自己辯解。
「的確很好笑。」
「郡主這制的是什麼毒啊,好像又不是那種藥來着。」
「哈哈,如果真是那種藥的話,這三個老太婆就不會一個把柱子當男人,一個把桌子當男人,另外一個還把景觀樹當成是男人在那裏各種賣弄風︶騷,各種磨蹭,各種鬧騰。」
紫琳紅着臉嘟囔道:「按理說被她們抱住折騰的東西壓根就不是男人,可你們看她們的表情是那樣的享受,就好像是男人真的在那個她們一樣。等回去一定要問問郡主這是什麼藥,簡直太……」
她很想說變︶態,不知道會不會被拍。
「聽着老女人們的叫聲,我都要吐了,咱們難道要一直觀看她們的醜態嗎?」
「不用,郡主說過,從毒發觀察到毒發後一刻鐘就可以了。」
「那還差不多。」
「時間到,咱們走吧。」
「走。」
臨走前,紫瓊暗暗腦補猜想,等明個兒一早,姨奶奶們發現她們赤條條的同處一室,還各自抱着個東西蹭了一整晚,不知道她們會是怎樣的表情。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她好期待怎麼辦?明早她一定要來打探第一手消息,反正姨奶奶們就算知道自己被人給算計了,但她們也一定會保持沉默的,不然怎麼丟得起那樣的臉。
當然,紫瓊沒有想到的是,姨奶奶們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距離結束還早着呢?
……。我是可愛分割線……。
「阿宓。」
「阿宓,想什麼呢?」藥樓里,陌殤連着叫了幾聲,宓妃都沒有反應。
狠了狠心,屈指輕彈她的腦門,只聽丫頭疼得倒抽一個涼氣,目光兇狠的瞪着他,「疼死了,你這混蛋。」
「相府分家的流言你控制得很好啊,雖然鬧得很兇,但一點都沒影響到相府的聲譽,反倒是另外那三家,呃,貌似過得很不好呢?」
他家小女人絕對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那三家未來的日子,註定要冰火兩重天了。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長千里眼還是順風耳了。」自從那天在狩獵場之後,宓妃發現她喜歡上了揉陌殤的臉頰。
唔,手感什麼的真是一級棒。
「說說看,究竟在煩惱什麼,興許我能幫得上你的忙哦!」
「啊,我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就是……」
「公子,溫二爺溫三爺還有溫四爺求見。」
聞言,宓妃揚了揚眉,笑得莫測高深,送上門的肥魚,不宰都對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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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新的一卷,蕁會努力努力,加油加油的,謝謝一路支持蕁到今天的妞兒們,文文破一百萬字了,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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