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若莫凌已經披上了紅色的喜服,紅色的蓋頭擋住了所有的視線。[燃^文^書庫][www].[774][buy].[com]十二個人抬着她,但是她卻還是覺得轎子不穩,或者是自己已經緊張的發抖了吧。她將手放在坐榻上抹了抹,然後掀開了蓋頭,卻不料這時,風揚起了轎子上的流蘇,也就是那樣一瞥,若莫凌就看見了站在遠處的一襲白衣。
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看見他冷冷的樣子心裏有些難過,但是在看見他悠然,隨意的時候又是那樣的開心。唉,自己偏生就要嫁人了,不然還可以調戲調戲這個冰美人。
「你真的要嫁給她嗎?」不知道什麽時候,那一襲白衣竟然來到了自己的花轎旁,想來也是沒有回攔着他的。因為他是四皇子,這古代的權利真是不可小覷啊。若莫凌只能祈禱自己將來能夠平安地離開那個二皇子,她可不稀罕什麽陌孺娘娘。
「我也沒有了別的選擇了。」若莫凌總還是不能讓大將軍府里的人都陪着她死吧,再說她才不想死呢,這小命只有一條的。
「或許,我可以帶着你離開呢?」易勝軒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只是開口的時候卻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溫柔。
「你說什麼?」可嘆若莫凌全然沒有聽見這麼溫柔的話。
「我會帶你走的。」就是一個遲疑的時間,轎子已經落地了,這沉重的聲音就像是響在了易勝軒的心底。
這個時候的他幾乎已經忘記了所有的禮數,他不知道自己聽到父皇賜婚的時候,是什麽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直接到了轎邊,還說了那樣的話,更加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是那樣的痛,在看到了,他二哥牽着她的手的時候,他竟然不知道應該怎樣呼吸。
渾渾噩噩的,所有的程序就已經結束了,她被送進了洞房裏。將宮女們都打發走了之後,若莫凌將頭上的蓋頭揭下,一張臉上滿是淚水,饒是自己將婚姻看的很開,但是這第一次嫁人竟然是被逼無奈。
更何況,那個男人竟然告訴自己他會帶着她離開的,真的可以嗎?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襲白救了自己;然後他們結拜了兄弟,彼時那個男人一副冷冷的樣子。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在回到閨房的時候,畫下了他的畫像,尤其是那根月牙白繡着金邊的束帶,竟然將她的心牢牢的拴在了他的髮絲間。
「我說你就不能少喝點嗎?」若莫凌看着步履有些不穩的易延生,一把擦乾了自己的淚水,大步走到了他的身邊,扶住了他。
「我不是高興嗎?」易延生嘴裏便嘟囔着。若莫凌捂着鼻子,將易延生放在了床榻之上,明亮的龍鳳燭燃燒着,照亮了紅色的絲被。
若莫凌看着醉的一塌糊塗的易延生,熄了燈剛想要離開的時候,卻又折了回來。
「讓你欺負我,我跟你說,我可不是好欺負的。」若莫凌將毛筆蘸滿墨,繞着易延生兩隻眼睛畫了一圈,還有嘴唇,當然免不了的還有耳垂,看着大熊貓一般的易延生,若莫凌終於默默地走出了寢室,住在了外間。
「開陌陌,你怎麼睡在這裏?」易延生半夜酒醒了,正要更衣早朝卻想起來昨日是自己大喜之日,但是卻沒有新娘的影子。大步就要跨出房門卻看見蜷縮在外間的若莫凌。
「你幹什麼?大半夜的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了?」在這的這些天,若莫凌也總算是知道了古人的毛病,竟然半夜三點就要起床,這難道不是有病嗎?
「起來,你該去給良娣娘娘請安去。」易延生看着若莫凌那種幽怨的眼神,瞬間覺得心情特別的好。
「我不去。易延生我告訴你,本小姐要睡覺。」若莫凌倒下拉了拉被子,蒙住頭,不在理會易延生。
「你」易延生剛想要掀開若莫凌的被子,卻聽見了良娣嬌柔的聲音,「王爺怎麼了?怎麼站在這裏呢?」
「沒事,更衣吧。」易延生看着挺屍的若莫凌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將良娣帶到了內間。良娣是輕柔地和王爺對話,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給易延生梳理好。憋在被子裏的若莫凌卻沒心思理會這些,大半夜不讓人睡覺,這是什麼節奏啊。
「好了,今天你就開始教給她宮歸。」梳理完畢之後,易延生快步走出了寢殿,眼睛卻在開門的時候瞥見了依舊熟睡的若莫凌,心中氣的簡直發狂,嘴上狠狠地說。
「妾身知道了。」良娣也看了看睡相隨意的若莫凌,眼睛中泛起一絲恨意。就算是易延生再不喜歡這個女人可也還是將這個女人娶回來了,這於女人來說就是敵人了。
「趕緊起來。」良娣送走了易延生之後,語氣也不再嬌柔,而是帶着一股怒氣。
「你們要幹嘛?啊?」若莫凌簡直是服了這幫子人了,大半夜不睡覺也不讓別人睡。
「到了起床的時間了啊。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你要是還不起,那就必要怪我不客氣了。」良娣坐在雕刻着蓮花的沉香木椅,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眼睛若有似無地盯着那一柱剛剛點燃的香。
若莫凌依舊還是不理會,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
「你們做什麼?」若莫凌被一盆冷水澆的一點睡意也沒有了,直接站起來就吼。
「不做什麼,只是告訴你,一炷香的時間到了,你應該起床了。」良娣看着濕漉漉的若莫凌,笑了笑,然後優雅地走出了寢殿,這貨,這什麼人啊,若莫凌簡直快被氣炸掉了。
「你等着,我一定會報仇的。」若莫凌看着快要跨出門檻的女人,大聲說。
「好啊,那我們就看看嘍。」良娣絲毫沒有將若莫凌的話放在心上,只是蔑視地回答了一句。
「你這是在幹嘛?」艷陽高照,但是卻是秋風蕭瑟,易延生和易勝軒並肩而行,看到了院落里站着的若莫凌,易勝軒甚至忘記了身份直接就問。
「沒什麼,只是被良娣娘娘責罰罷了。」若莫凌此時將早就已經醞釀好的眼淚全數潑灑出來,可謂是聲淚俱下了。
「好了。四弟,二哥會找良娣說這件事情的,我們還是談正事吧。」易延生從大婚的那天就知道了易勝軒的心思,只是沒有想到一向冰冷的男人竟然會出現那樣痛苦的表情。不過或許是他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吧,第一次看着這個一向灑脫的女人哭泣,還真是一件讓人難過的事情。
「二哥,如果真的不愛她,那就不要在留着她在府中了。」易勝軒跟着易延生走進了書房,沉聲說道。
「怎麼,傳說中冰冷沉靜的四弟也開始替別人求情了?」易延生緊緊地盯着易勝軒的臉,他要知道這個女人在易勝軒的心中到底佔有多大的位置,或者說,他可以用這個女人得到什麼好處。
「是,求二哥讓她離開。」易勝軒第一次求人沒有想到不是求皇帝也不是求太子,而是求比自己還晚些封王的二哥。
「你覺得我會讓她就這樣離開嗎?她可是未來的皇后。」易延生凌厲地看着易勝軒,沒有一絲絲的退讓。
「如果二哥相信,那麼我會帶着她永遠離開京都。」易勝軒冷靜地回答,對於易延生這無疑是一個好的選擇,只要這個人離開,或許比自己留着個女人更好。
「過些日子再說吧。」易延生壓低了聲音說,畢竟這是皇帝御賜的婚姻,不是說毀了就可以毀了的。更何況,開陌陌的爹還是開國的功臣,掌握着京都的兵權。
「一言為定。」易勝軒決然的眼神,竟然讓易延生有些不敢相信,為什麼這個人就能夠如此灑脫的放棄所有的富貴,所有的權利呢?不過這樣最好,日後一旦他進入京都,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良娣,以後不要責罰陌孺了。」易延生看着易勝軒離開的時候眼睛一直放在若莫凌的身上,這樣明顯的愛戀,看來自己要好好利用了。
「是王爺,妾身以後不再懲罰她了。」良娣不是一個不懂分寸的人,不然沒有任何背1景的她,也不可能在兩年之內就掌握了這府里大大小小的權利。
「回去吧。」良娣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若莫凌,也不知道為什麼着半個月來易延生都視如無睹的,怎麼今日就不讓責罰了呢?
「陌孺娘娘,你怎麼樣了?」聽雨焦急的聲音傳來,卻有些模糊,若莫凌竟然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第四章深夜離開
慌亂的腳步聲響起,她卻懶得睜開眼睛,半個月了,讓自己每天都站在秋風裏,也就是那個瘋女人能夠想出來吧,還打着教導的幌子,你知不知道二十一世紀都不能體罰學生的,還好她若莫凌機智的裝病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可是聽說古代的寒症會死人的,北風那個吹呀。
只是苦了聽雨這丫頭了,從自己暈倒了就開始哭,這眼見自己已經躺在床上好幾個小時了,這丫頭竟然眼淚還是如水的流,或許在自己來到了這個時空裏,這個丫頭倒是最心疼自己的,只是她可不能讓別人看出來。
「開陌陌,你給我起來。」易延生毫不留情地拉起了若莫凌的手,但是若莫凌那可是話劇表演者,當即就是死人模樣。
「王爺,恐怕」太醫看着易延生一臉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恐怕什麽?本王要你救她。」易延生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不知道這樣的原因到底是因為才與易勝軒談好的條件,還是因為自己內心的恐懼,這一刻,他希望看到她趾高氣昂罵自己的樣子,希望能夠聽到她說本小姐就是不去,希望看到她眼睛裏的狡黠,但是易延生低頭卻只能看見她蒼白的臉。
若莫凌偷偷地眯着眼睛看了看易延生,那悲傷的表情竟然讓她的心裏生出一絲愧疚來,不過也就是順瞬間的事情,她在外面站了那麼久,他都沒有過問,如今還給自己來了一出溫情戲,還真以為她若莫凌是小孩子那。
「四弟!」易延生看着闖進來,一襲白衣冷靜中帶着不可磨滅的痛苦的男人時,手心竟然有些微涼。
「你既然保護不了她,那麼我來保護。」繞過了易延生,易勝軒溫柔地抱起了躺在榻上挺屍的若莫凌,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可是沒有想把事情弄這麼大的,只是這個透着梅花清香的懷抱卻讓自己不想離開。
「放開她。」易延生沉聲說道,聲音中帶着狠絕。若莫凌正想要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聽見易聖冷靜的開口,「我們的交易不變,至於眼下的事情,你自己處理。」
交易,易勝軒你到底和這個人做了什麼交易,他怎麼會答應你要放我走的,難道我們真的可以走出去嗎?若莫凌的眼睛有些濕潤,手不由得抱緊了易勝軒。
夜風吹着一塵不染的白衣,快速地飛掠在青色的房頂,飄逸出塵。若莫凌聽着風的聲音,卻始終不肯睜開眼睛,也始終是不說一句話。
「好了,還想要裝到什麽時候?」易勝軒在一片梅若里停了下來,席地而坐,冷俊的臉,在月光的揮灑下竟然有些柔和。若莫凌豁然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美景,哎呀,真是美的沒有人性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啊?」若莫凌自認為演技那是國家甲級演員的水平,沒有想到竟然連這古人都騙不過。
「沒什麽,我抱着你的時候,你抱我了。」易勝軒直直地看着跳起來的若莫凌,竟然是一臉,額羞愧的樣子?
「我抱你了嗎?」若莫凌乾咳了兩聲,然後轉身看看,「恩,這個桃花看起來不錯,不過好像開的有點蒼白啊。呵呵。」
「開陌陌,那是梅花。」易勝軒本來不想揭穿她的,只是她着一本正經的樣子,仿佛就是求知若渴啊。再說她是沒有腦子嗎?深秋時節了哪裏來的桃花?
「奧,是嗎?他們開的有點雷同啊?」若莫凌一臉驚訝的樣子,心中卻鄙視自己,怎麼不就是抱了一下男人嗎?至於緊張成這樣。
「恩。是。」易勝軒也起身從容地走到了若莫凌的身後,雙手環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了若莫凌的頭頂,聲音溫柔,全然不見在京都時候的冰冷。「開陌陌,以後我們去浪跡天涯好嗎?」
「啊?」若莫凌從來不知道一個冷冰冰的男人竟然有這樣柔情的一面,只是他竟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後,她看不見他溫柔的表情都。而且他叫的是開陌陌。她也不是開陌陌啊。
「我說你得和我浪跡天涯去。」易勝軒堅定的話語竟然讓若莫凌有些難過。
「易勝軒,你以前就和開陌陌認識了是不是?」若莫凌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應該怎麼將自己的穿越而來的事情告訴這個男人,只是如果不告訴這個男人的話,他們之間就不會有以後,因為她不是開陌陌的替身,她只是她自己,她是若莫凌。
「恩,是認識很久了。」易勝軒想起那年太后生日的時候,那個嬌小的女孩出穿着紫色的百褶裙,在那麼多王公大臣面前獻藝,竟然一點也不緊張。到了易勝軒自己上場的時候,他竟然緊張的忘記了一個調子,還好她的簫聲想起來,琴簫合奏,被當時很多人都津津樂道,只是後來時間久了,也就沒有人談論這些了,但是他的心中卻始終沒有忘記。
那日,剛從邊塞回來,便看見了她,而這個時候的她已經完完全全的超乎了自己的想像了。她的灑脫,她的狡黠,還有她的勇敢都讓他不能夠忘記。這個兒時的美好竟然又重新給了自己驚喜。他怎麼能夠忘記?他怎麼能夠放下?所以就算是離開京都,也要為了她傾盡天下。
「但是,我不記得我認識你,而且我不是你心中的那個開陌陌。」若莫凌開口,目光放在了清冷的月光上,眼神有些寥落。
「你還是你啊,你在我心裏從來沒有變過啊。」易勝軒轉過若莫凌的頭,溫柔地說。
「我不是開陌陌。我是若莫凌,若莫凌,你聽明白了?」若莫凌躲開了易勝軒的懷抱,大聲地說。易勝軒愣了愣世間怎麼可能有長得如此之像的人呢?
「不信嗎?不信我告訴你。」若莫凌拉着易勝軒的手來到了一個山洞,兩人坐下之後,若莫凌便拿出了手機。
「這是什麼東西?」易勝軒縱然是四皇子,見多識廣卻也未曾見過這樣的東西。
「這個東西我們那個時代叫手機。智能機。」若莫凌打開手機,很多短訊紛至沓來,粗略地看了一遍,西風的一條短訊簡直就像是炸彈一樣,直接轟炸了若莫凌的腦子,他也穿越來了,而且還在易延生的王府里,不過她才不會回去王府。默默地關了對話框,打開了一個視頻。
「看明白了嗎?」若莫凌將手機關掉,她必須要保留點電,將來好聯繫西風用。
「我給你解釋一下吧。這個視頻是我們那個時代的產物,講述的是一個時空隧道的建立,只要我們的靈魂被電離,然後呢,在時光點上,遇見一個靈魂剛剛出竅的身體,我們就會被留在這裏。那,現在我就是被留在這個身體裏面了。」若莫凌看着易勝軒驚訝的表情,無奈地聳聳肩。這導師研究的東西,她若莫凌也不太懂得原理啊,只不過自己是個試驗品而已。
「恩,我知道了。」易勝軒站起身,就要朝着洞口走。
「你知道什麼了?」若莫凌大聲地喊,頹然地坐在地上,看吧,讓你知道了真相你就知道自己不喜歡我了,可是不讓你知道真相,我若莫凌又不能委屈了自己,不過這樣也好也算是懂得了失戀的感覺。
「你怎麼回來了?」若莫凌看着抱了一堆乾柴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依舊帥氣十足,連白衣上的污點都竟然成了襯托,這人天生底子就好。
「我也沒說要走啊?」易勝軒一邊劃着火石一邊輕輕地說,好像剛剛的事情對於他來說一點點影響也沒有的樣子。
「恩,也是這黑天半夜的你也回不去,不如就在這裏將就着吧!」若莫凌是一個能夠受得起打擊的人,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麽沉痛的打擊,反正自己也沒有想着在這邊談戀愛。
「天快亮了,我們出去看日出,梅若的日出很好看的。」易勝軒良久之後,才出聲,久的若莫凌都快要睡着了。
「啊,日出啊。」若莫凌睜開惺忪的睡眼,要不是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喜歡的人,她早就破口大罵了。
「恩,走吧。」易勝軒聲音溫柔,只是迷迷糊糊的若莫凌大腦死機,沒有發現。
「好了,你睡會,一會兒我叫你。」易勝軒看着一直在低頭,抬頭,低頭,抬頭的若莫凌,散漫地笑了,不在京都了,他也不在用冷俊的面孔偽裝自己的堅強。
若莫凌迷迷糊糊地就倒在了易勝軒的懷裏,還不停都在他的胸前蹭來蹭去。
「烤雞。」若莫凌終於在聞到了香味的時候,轉醒,卻因為動作太大,直接將烤雞掉在了地上。
「看日出。」易勝軒指着梅若盡頭處,一輪紅日在緩緩上聲。
「易勝軒,你會不會喜歡我?」若莫凌看着日出,如同看到了希望一樣,她鼓起勇氣,面對易勝軒。
第五章陌上花開與相濡以沫
易勝軒臉上含着一抹微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微笑中,帶着多少熱淚與血液,陌上花開與相濡以沫,他兩個都愛,卻只能擇其一;明明應該知道珍惜眼前人,卻也放不開陌上花開遺留下的滿目滄痍,萬物凋零。面前的人兒,顯然是要自己現在就給個答案,而自己能給麼?騙她?於心不忍!實話?亦於心不忍。
看着易勝軒慘澹的微笑,若莫凌終究惻然:「算了,反正現在都是我。」
望着地上的兔子,若莫凌撿起來,撕掉皮;
易勝軒攥住若莫凌的手腕,很是疑惑:「你這是做什麼?」
「吃啊!不然你不覺得浪費嘛?」若莫凌還是咬了一口,反正掉的已經撕掉了嘛!
易勝軒完敗,嘴巴驚異的張開,掉在地上的東西還能吃?他第一次看到,而且對方還是自己心儀的對象,好生無語。
「這個…都髒了,我帶你出去吃飯吧!」
「哪裏髒了?外面都撕掉了,再說嘛!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本來這些東西都是煙熏火燎出來的,又有什麼不一樣呢?」若莫凌撅着嘴發嗲,不光自己吃,還逼迫易勝軒和自己一起吃,不然就耍賴,鬧騰的沒辦法,易勝軒只好吃一口,雖然味還是一樣,但還是不想吃。
巳時初刻,易勝軒帶着若莫凌出了山洞,兩人四處閒逛了會,到當鋪先典當了玉佩,便到酒樓包了個雅間,要了一桌上好的席面,順便請來酒樓掌柜麻煩介紹個可靠的掮客,要買一處房舍,其實就算不可靠,易勝軒也是不怕的,誰敢黑他,他索性就黑吃黑好了。
掌柜也很爽快的應了,吩咐小二去請許掮客。
易勝軒也客氣的應着掌柜,若莫凌就對於這些云云不懂了,反正到時候看房子,看上了就要,看不上就在說嘛!一個女兒家家,也是極其不便插嘴說些什麼的。
沒一會兒,許掮客許平便來了,若莫凌注意到,那是個中年漢子,白白的給人以誠實忠厚的感覺。
易勝軒與其客套了幾句,便坐下來一起用餐,一桌上,若莫凌始終是透明人,午時過後,易勝軒若莫凌許平三人一行乘騾車至鎮邊緣一處比較偏僻安靜的住所,這是易勝軒要求的,不喜嘈鬧。
若莫凌下了騾車,便注意到這是門前兩尊石獅子,盡顯威嚴,牌匾上『李府』二字;從大門至兩邊隔斷目測20米上下的樣子,若莫凌便對三進三出有些許疑惑,以為只是六間房,可這個打後面開始,只算一層的話,可能差不多,但應該不止吧!
「走了。」礙於有外人在,易勝軒並沒有喚若莫凌的小名。
「嗯。」若莫凌點頭,跟着進了李府,四方的院子,石凳、石桌、灰牆、青瓦,東西對稱的廂房,一一呈現在若莫凌面前,很是歡喜;至於房子那裏,自然有主人和許平帶路介紹,而介紹無非是房子怎麼怎麼好,若莫凌聽得煩了就想捂着耳朵,易勝軒看在眼裏,便道:「行了,這房子我們要了,多少銀子?」
李府主人沒想到就看這麼兩眼如此爽快就定下來了,連忙道:「一百八十兩銀子。」
易勝軒點頭:「房契。」
李看了許平一眼,轉身回屋拿了房契來,易勝軒大概看了一眼,這三進三出的院子合四十多間房子,青磚青瓦,對於那多幾兩還是少幾兩的,易勝軒一點也不在乎,從腰間錢袋取出貳佰兩銀子,交由許平道:「剩下的便是請許掮客喝個茶了。」
許平愣了一下,卻反映也很快,對於易勝軒的豪爽還是很吃驚的,不過也很高興,一般談成這樣一筆生意,這房子價格會壓到一百五十兩的樣子,一百八十兩那是李輝多要了的,他一句話不說,反而還多添了二十兩給自己,平時做一筆這樣的生意自己最多拿一二兩銀子的跑路費。對於易勝軒的態度便更熱情了一些,左不過說些好聽的話,便開始簽買賣協議,自然是需要請到左鄰右舍的,但易勝軒不要,直接提筆自己寫契約,讓主人家和許平簽了字,房契的主人是若莫凌,不是開陌陌,是若莫凌,若莫凌雖然不會寫繁體字,卻是可以大概猜出意思的,畢竟現在的漢字都是繁體字簡化而來的。
若莫凌見房契寫着自己的名字,頓時便笑了,雖說名義上還有那麼幾處房子,但這真真正正屬於我若莫凌的還是第一份呢,以前的都是借着開陌陌的光,開陌陌的名頭的,真給力。
易勝軒沒有其他要求,只要求他們今日便搬走,他和若莫凌今晚便要入住此房舍,現在要出去置辦些用品,那麼給李府兩個時辰的時間,易勝軒回來的時候,不想看到他們還杵在這府上。
許平和李輝互看了一眼,便深有同感,此人是個有錢又不好惹的主,不過房子也賣給人家了,馬上搬走自然也是無話說的,說干便干,李輝找來了左鄰右舍幫忙,說什麼也要在兩個時辰內,把全部的東西,清出去,猜測易勝軒以後也一定是個孤僻的,左鄰右舍是不會招待見的。
一出門,見沒有旁人在,若莫凌便跳到易勝軒的身上,高興的左搖右晃:「老公,你真好。」
易勝軒無語狀態,大掌還是攬着若莫凌的腰肢,以防止她掉下去摔着,真不明白,有必要如此高興麼?
一路上兩人買了很多東西,不過手裏幾乎沒拿什麼東西,糧食、盆具、被褥,衣衫買了成品的…很多東西買了以後便付定錢,要求送到那西街的李府去,還特意說了起更時分送去,那時候才差不多東西買齊,而李府的人應該也把東西全部都搬出去了。
自然而然的不會給若莫凌忘記買吃食,更多的是若莫凌自己張羅着要的,總覺得物價好便宜,買什麼都划算,若莫凌左手一個糖葫蘆,右手一把麥芽糖,易勝軒還忙拿着炊餅、糖人和滷蛋,滿臉黑線,真的吃的完麼?不過很快易勝軒便知道,確實吃的完,因為若莫凌總是把自己吃了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的東西給自己,還非得逼着自己吃,不吃就不行,心更是泡在苦水一般,他就不愛吃別人剩下的,也就是若莫凌了,若是別人碰了一下,他都不會在沾的。
黃昏時刻,易勝軒一身包裹,若莫凌一懷吃的,大搖大擺的回到了李府,哦,不,現在是若府了,雖然還沒上牌匾呢,但已經歸我若莫凌了。若莫凌又揚起一絲微笑,真想衝着這房子大喊:「我若莫凌有房了,我不是房奴,一次性付清喲!」
開了門,進了院子,若莫凌便倒在易勝軒懷裏,咯咯咯的笑,這日子太完美了。
沒一會兒,便陸續有人送貨來,先是糧店的十斤米,十斤面,合三百文;然後是用品店的被褥,梳妝枱等等合十兩紋銀;再有鍋碗瓢盆三兩;幾身衣服,七十兩銀子,衣服是最貴的,差的衣服易勝軒是穿不慣的,而就這十兩銀子一身的衣服,他已經穿的很委屈了。
最後若若總總的支出,易勝軒賣掉玉佩的銀子剩餘四百八十七兩零九分,易勝軒留下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剩下的推給若莫凌溫言:「銀子全交給娘子是很不好的,那樣的話,想要給娘子買些吃的,都還要經過娘子的同意,太不符合男人的規則了,所以為夫留下百兩作為平時支應,娘子留大頭可好?」
若莫凌自然是欣然應允的,她也不是一個想把男人的錢攥死的那種人,只想着各人賺各人用,那是二十一世紀的想法,來到這裏自己是沒辦法出門賺錢的,只要男人給自己一半也就好了嘛!而從剛剛買的吃食上來看,若莫凌還是覺得這裏東西很便宜,以後也決計不會餓死,一斤上好的大米十五文錢,一天兩斤,就算自己以後還活八十年,和易勝軒兩個人不過發費四百兩銀子,而且二人日後一定還會有錢的。
天色蠻晚了,若莫凌自己是不餓了,不過她還是覺得做一些飯給易勝軒吃,作為她的男人餓肚子是可恥的,領着滿臉不情願的易勝軒進了廚房;
易勝軒是不願到這個地方來的,在他的意識里男人是不可以沾染這些東西的,只是為了若莫凌只好委屈了,男人做這些都是有**份的。
若莫凌決定包餃子,首當其衝的就是支使易勝軒去燒水,自己把面準備好放在一個盆里,隨手準備着餡料,剁了肉成泥、姜做末、加了醬油、鹽、味精、香油和少許水,順時針攪拌,感覺所有的東西都融合在一起,便擱置到旁邊。
抬頭便問了一句:「易勝軒,水燒好了嗎?」
「好了。」易勝軒聲音很弱,還咳嗽了一聲,抽抽鼻子。
若莫凌聞聲笑了笑,就這還說手能提肩能抗呢!還不得什麼都我做?不過當她看到易勝軒抬起的頭,笑的更歡了,一天黑黑的鍋底灰,身前也早已沾染了很多黑灰,太無語了。
易勝軒見若莫凌如此笑着,便地下頭去,假裝生氣,太不給面子了,就當着自己面這樣笑,一點臉也不給人留。
若莫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指着易勝軒笑彎了腰:「易勝軒,你先去洗洗臉,趕緊的,回來我們還包餃子呢!」
第六章餃子
「餃子?」易勝軒疑惑問了一嘴,還沒聽說過這東西呢。
若莫凌不笑了:「你不知道嗎?」
「那是什麼?」
「哦,一種吃食,我們一般過年的時候會吃,可能你們這個時代還沒有吧!」若莫凌如此想着便答;
易勝軒點頭便出去換衣服了,能和若莫凌一起生活也是很完美的,不拘以前的身份了,兩人什麼都要一起的,甜甜美美和和睦睦,好不快哉!
若莫凌在廚房內舀了熱水冷一冷,放了些鹽進去,在麵粉裏面打了個雞蛋。左手拿着瓢徐徐注水,右手拿着筷子不停攪拌,一直到沒了乾麵粉時候,感覺差不多了。便下手去揉麵疙瘩,這是個很費力氣的活計,若莫凌一頭一臉汗。主要是在這個時代四體不勤,基本上沒幹過什麼活計,而且以前也不需要自己揉,家裏有媽媽,外面有現成的餃皮賣,再懶點還可以買現成的水餃,不過她只會買餃皮,買來的餃子和自己包的太不一個味了。
若莫凌把面揉的表面很光滑,做到了面光盆光手光,這還得多些自己的表嫂呢,表搜是南方人,食麵居多,手也巧,一般人是不能做到盆光面光手還光的。
此時易勝軒換了一身新衣,不過她還是有些不適應這些料子的,不似自己往日穿的浮華,上百兩銀子一身的,若莫凌換來換去也不會有感覺的,並沒有像他們一樣含金湯匙出生。
若莫凌笑道:「乾淨多了,我切些菜,你來擀麵。」
「我行嗎?」易勝軒有些不自信,這些東西他從來沒碰過的。
「當然可以啊!我示範給你看嘛!不然讓我一個人做,想累死我啊!」公平二字始終在若莫凌腦海盤旋,就算不公平,咱表面看起來也得像那麼一回事。
「好。」易勝軒也樂得與若莫凌學習,親膚近身。
若莫凌把面揉成了一個長條,切成若干份,拿起其中一個圓頭按扁,右手擀,左手拿着餃子皮,左手一邊轉着餃子皮,右手一邊干擀,直到成了邊緣薄中間厚,而且是標準的圓,擀了兩個便把擀麵杖交給易勝軒;「你來。」
隨後自己開始準備白菜絲,切了半個白菜正要放盆里去,抬眼看了看易勝軒怎麼樣了,只見易勝軒把餃皮擀成了橢圓形,而他似乎很不滿的狀態,提起餃皮作勢要扔,若莫凌連忙喊住:「你幹嘛?」
易勝軒看了看餃皮,看了看若莫凌,很懊惱的神色:「我這個不好。」
「第一次擀,這樣就可以了,你下一次擀好一點就好了嘛!要是像你這樣說擀的不好就要丟,那得多少人餓死呀!」若莫凌假嗔道;
易勝軒對餓死這個概念並不強,他從出生就沒餓過肚子,每每剩餘很多,不過聽若莫凌這麼說,倒是有些羞愧,放在旁邊,努力的在擀一個又一個,愈煞喜人,做工上吹毛求疵,力求完美。
若莫凌是屬於,能做好的便做好,做不好的就講究一下,當然也不是什麼都可以講究的,比如自己要送去參賽的畫,就算嘔心瀝血三天三夜,若出了點點問題,那也得重新返工。
若莫凌將粉絲白菜和肉混為一體,又加了鹽,調製了一會兒,拿筷子一挑,放入舌尖舔了一下,覺得已經入了鹽味,大功告成的笑了。把料盆端到易勝軒擀麵的桌子上,拿着他擀好的麵皮,在左手掌內放平,筷子搗了一些肉陷,對摺,用手托着順着一邊捏出皺紋,一直到頭把口捏住,一個餃子就華麗麗的展現在二人眼前。
若莫凌正欲炫耀,易勝軒便開口:「這就是你說的餃子啊?我認得,這是嬌耳,不過我吃的裏面是羊肉的,太醫說是驅寒保暖。」易勝軒說完又繼續擀皮。
若莫凌帶着面,摸了把額頭,感情自己這不是頭一份哪!人家早就吃過了。若莫凌還是很想得開的,吃過也不影響,他吃他的,我可也是很久沒有吃餃子了,如果是韭菜餡的就更完美了,只是剛剛忘記買了。
半個時辰後,兩盤水餃下鍋,於一盞茶功夫後撈起,若莫凌給自己盛了四個,剩下的都是易勝軒的,她擔心自己吃的太多,會橫向發展,至於易勝軒嘛!呵呵呵,若莫凌嘴角勾着陰險的笑容:長胖點好,省的出去讓人家小姑娘看迷了眼,不能自拔。
若莫凌淺嘗輒止,易勝軒確實不負所望全都吃光了,或許是因為其中有自己的勞動成果,吃的特別香。
飯後,若莫凌洗碗,易勝軒燒水留着等會洗澡澡。
若莫凌洗的累了,便問:「易勝軒啊!」
「嗯?」
「你不說找兩個人伺候我們嗎?什麼時候請?」若莫凌心裏暗自鄙視自己,我是一個懶到死的人,什麼活都不想干。
「明天早上你起床之前就有了。」易勝軒溫笑着,隨便找別人他還是不放心的,要讓自己人來,才能對若莫凌放心,以免的出了什麼意外。
「哦,那你豈不是夜裏就要去尋的?」
「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別想那麼多,明天會來的。」易勝軒很想摸摸若莫凌的頭,卻一手灰,還是作罷了。
「嗯。」若莫凌點頭出去倒水。
洗了澡,換了新衣服,易勝軒拿着毛巾給若莫凌擦頭髮,若是開陌陌的話,一定不會讓自己擦的,而且反過來,她倒好,什麼都好意思讓你做,易勝軒不禁搖頭:「莫凌,你不是說人人平等嗎?你們那個地方有奴隸嗎?」
「是啊!人人平等,我們那裏的下人不叫下人,叫做傭人、小時工、鐘點工、保姆,他們都是拿着工資,就是工錢做事,並不賣身為奴的。」
「而且主人家沒有任何權利去打罵他們,如果那樣做的話是違法的,可以告他們的。包括父母也不可以打孩子,沒有愚孝這個說法了,父母打孩子也違法,也是可以起訴的,但一般不會有這種情況。你們這一天幾遍跪父母,我們那裏人情愈薄,一年一般也只跪一次,就是過年拿壓歲錢那天,也不是誰都會跪的,反正我拿壓歲錢要下跪說句新年好,才會有紅包的。」
「我們那裏的孩子還很早熟,很多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就開始談戀愛了,成親年齡一般是在二十四五歲了,在你們這就該是老姑娘沒人要了,在我們那正是芳華正茂…」
「易勝軒,你母妃還健在嗎?我好像沒聽說過,還有易延生的母妃我也沒見過。」
易勝軒面色淡淡,墨黑色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易捕捉的失落和難過,然僅剎那,便恢復如常:「不在了,都不在了。」
「哦。」若莫凌也有些難過,生在皇室,有許多的無可奈何吧!連母妃尚不能保護,內心一定是極其自責的,無論年紀幾何。
「好了,回房睡吧!被褥已經給你鋪好了,我要洗個澡。」易勝軒摸了摸若莫凌的頭,將毛巾放在一旁。
「嗯。」若莫凌應了一聲,起身往門外走去,轉身之際,笑吟探回頭:「易勝軒,以後有我陪你呢!今生今世永不分離。」說完便害羞的跑開了。
易勝軒嘴角勾起一抹笑,有你一切足矣!
黑夜,鬼魅的靜,一抹碩長的身影,朱紅外衣,內搭金黃裏衣,三千青絲金冠挽起,額間垂一縷愁思被瑟風吹得不停飄揚,俊美的臉,淡淡的臉,很是平靜,可哪裏卻隱藏着一絲落寞與陰狠。傲然立於山頂,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卻又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寂寥。
「主人。」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來,抱拳單膝跪拜。眉宇之間儘是殺氣,似有匹敵天下的氣勢,對於主人安排的任務,從未失敗過。
易延生應了一聲:「起來吧!」
「是,主人。」黑衣人零點恭敬起身。
「本宮要太子消失,太子功夫不弱,身邊不乏高手保護,你且小心。」易延生拍了拍零點的肩,款步離去。零點,他手下最好的打手,原本是要用來對付易勝軒的,而現在易勝軒自動退出爭取皇位的漩渦,那麼便用來對付易馭勝吧!
「是。」零點機械般點頭,似乎已沒了心肺,對於主人的吩咐只有是,失敗了便是死,一個忠誠的死士,只要助他登上皇位,那麼自己便是自由身了。偶爾想想,甚至不知道自己成了自由身,又能做什麼?心中漫出苦澀而自嘲的笑。
夜半,零點錯開太子府巡邏侍衛,一路順利來到易馭勝的住處。從腰間取出零陵香,點燃,窗戶掀開點點,把香往裏面熏了一會兒,滅掉又放於懷內小盒中,掀窗翻身入內,從床內測把易馭勝拎了出來,他自然懂得主人那『消失』的意思,帶着易馭勝施展輕功,翻窗而出,窗戶再次合上,簾後的女人依舊酣睡,好似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零點扛着易馭勝閉着眼睛沒有方向感的飛檐走壁,如此行走,也是為易延生考慮,若日後敗露,也不會牽連到易延生,自己也不會記得到底把易馭勝埋屍於何處。
第七章殊死一搏
易馭勝愈發覺得頭腦很重,本能反應的想要去揉腦袋,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而他確實也沒有任何舉動。清冷的風吹得他愈發冷靜,墨色的眸子如鷹一般盯着零點,憑着零點帶着自己如清風般的腳步,健碩的身體,他很快判斷出自己並不是零點的對手,可即便這樣,也要殊死一搏,體力漸漸恢復,憑着月光估計應該在丑時二刻的樣子了,緩慢抬起手,鼓足十成十的內力,用手刀狠狠劈向零點的頸部。
零點感受到背後一股風力,而此時,他只能把易馭勝甩出去,否則自己就是死,還無法殺了易馭勝,所以瞬間毫不猶豫的把易馭勝甩了出去,冷冷看了一眼背後,冷笑一聲,沒想到他會這麼快醒,還真是出乎意料了呢。
易馭勝『砰』一聲摔倒了地上,隨之一起的掉下了幾片瓦礫,此時本能反應自然是逃,硬碰硬的一定沒有好下場,所以也不顧身體的疼痛,翻身躍起,腳底生煙,沒有方向感的亂逃一氣。
「想跑!」零點陰冷的嘴角一勾,露出志在必得的詭異笑容。在易馭勝跑出百米後,他才提步去追,而剛剛易馭勝倉皇逃跑留下他的種種弱點,他都一一記在心上。
三兩步輕縱,易馭勝明顯感覺力不從心,背後的人,腳步愈近,人在逃生的時候,意志力明顯也會提升,不要命的跑,最終躍上一處房頂停了下來,再跑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零點輕笑一聲:「也就這點本事。」話音一落,揮蕭朝着易馭勝的頸部削去,速度之快,僅在剎那之間,就到了易馭勝的身前。
易馭勝身形一閃,躲開了零點的攻擊,而這一躲,便失了先機。零點腳底生花,兀自攻擊,易馭勝每每只有躲閃,漸漸力不從心。零點心下冷笑,一蕭落於易馭勝肩上,只聽咔嚓一聲,蕭完好,骨頭斷裂的聲響,瓦礫滑落,易馭勝腳踩區域更是出現了兩個窟窿,他直接被拍掉下去了。
掉於香榻之上,但系而歸,左手捂右肩,心裏也大致明白此次無救了,只望來生在成龍鳳。
「啊。」若莫凌尖叫一聲,花容失色。原本的原本,若莫凌正在熟睡之際,朦朧感覺房頂有打鬥之聲,以為是做夢,但還是下意識的往裏面挪了挪位置,這還沒捂熱乎呢,就看到易馭勝掉了下來,還是以半求婚半戰鬥的姿勢。
「開陌陌?」易馭勝咬着牙,開陌陌他怎會不熟悉?那個與四弟交好,最後卻嫁於二弟為妾,曾經鬧得滿城風雲。
「你認識我啊?」若莫凌往後面挪了挪,拉緊被子,小白兔一樣的眼神看着易馭勝。
「自然,你騎了本宮的御風,想不認識你也難吶!」易馭勝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碰到若莫凌,明明她是失蹤,而騎上御風的人,鮮有活命的。
「你是…」若莫凌還沒來得及說完,耳邊又傳來數片瓦礫摔碎的聲音,不由皺眉:這是我新買的房啊!你們要賠!要賠!
「原來太子要去見閻王了,也不忘偷香竊玉呀!」零點勾着鄙夷不屑的笑容,而目光看到若莫凌的臉時,也略帶一絲疑惑。
易馭勝也沒心情和零點解釋這些亂七八糟的,性命危在旦夕,而他確實一個來取性命的人,便道:「既然知道本宮是太子,居然還有膽量來取本宮性命?本宮倒是真佩服你!不知道是誰要買本宮的性命呢?」
零點無言,冷麵揮蕭直擊而來。
若莫凌瞬間大腦空白,這丫要殺太子?下意識的伸手去攔那隻蕭,當蕭與手擦過時候,若莫凌萬分後悔,那感覺真是要多疼有多疼,和刀子划過沒什麼區別。不過已經擋了,就無法撤退了,怒遏一聲:「有病吧你!殺了太子是什麼後果你不知道嗎?太子乃國之根本,若有和閃失,你擔當的起嗎?那是你一個人賠命就夠的嗎?不要腦袋了?」
易馭勝一怔,他沒想到若莫凌竟然會為了救自己,不惜柔夷,以身相擋,看着若莫凌的目光,便多了幾許探究的意味。
零點一愣,她這話,明是不讓自己殺了易馭勝,怎麼話中卻隱隱透着為自己考慮的意思呢?
趁着零點愣神片刻,若莫凌把蕭往前一推,吹着手罵道:「有病!連女人都打。」最鄙視大女人的男人了。
「娘娘還需自重,小的奉命行事,不會傷害娘娘,還請娘娘不要多管閒事。」零點目光一冷,握住蕭的手,力道加了幾分。自然,他識得若莫凌的,主人最重視的女人,他將來的路上,少不了她的支撐。
「你認識我?」若莫凌話音未落,門便被踹開,來人正是易勝軒,面色冷峻,卻透着擔憂。
零點易馭勝均是一驚,面上卻沒有顯山露水,依舊淡淡如常,對於二皇子與陌孺娘娘的失蹤,二人似乎已經明了於心-失蹤便是私奔!
易勝軒見屋內一片狼藉,瞬間望向若莫凌,對於另外兩人均是忽視,還好,她沒事。喚:「莫凌。」
「嗯,那個他們在打架,很巧就掉下來了。」若莫凌指指旁邊兩人解釋着;
「嗯。」易勝軒想要殺人,卻不願在若莫凌面前嗜血,強忍怒意,一派溫和無害的模樣慢慢走近若莫凌。
「哈哈哈哈。」零點仰天大笑:「真是巧了,正好一道取了你們的性命,省的我多跑一趟了。」
若莫凌捏了一把汗水,丫的,不光是要殺太子,還要殺我家的小毅毅啊!
易勝軒面色溫和,仿若未聞,俯身摸了摸若莫凌的頭:「怕不怕?我們出去好不好?」
若莫凌立馬點頭,她還不想死呢,要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易勝軒的功夫不差,應該可以自保連帶自己。仿若無人的乖乖張開雙臂,掛上易勝軒的脖子。
就在此時,零點迅速出擊,自尊嚴重被鄙視了。易勝軒一把抱起若莫凌,迅速轉身,給零點一個後腳踢,他絕對不會拿若莫凌去冒險,所以會避免任何有絲毫傷害到她的可能性。
若莫凌因為是趴在易勝軒面前的,兩腿跨在易勝軒的腰間,嘴巴張成了o型,丫的功夫太不一般了,帶着個包袱還能出招如此鬼魅,以至於若莫凌只看到零點被踢翻再地,根本沒看到他是怎麼下手的。
零點捂着肚子,目光幽恨,太輕敵了,明明,他永遠一副病秧子的樣子,在所有人眼裏都是不堪一擊的,而在主人眼裏,確實最大的勁敵,以前不明白為什麼,現在懂了,向着旁邊吐了口血水,迅速翻身而起,再行出招。速度極快,招式霸道。
零點快,易勝軒更快,抱着若莫凌側身躲開,一個悠轉,來到零點左側,右手毫不留情對他的左臂一掌下去。
零點一驚,連忙回蕭橫打,至於左臂已不去管它。易勝軒再次閃開,身法奇快,身上的累贅,仿佛不存在一般。
…幾個回合下來,零點手捂胸口,嘴唇深抿,一頭虛汗。易勝軒額間也帶有幾絲細密的汗水,不過卻大氣也沒有喘一聲,依舊穩如泰山,冷眼看着零點,輕手拍着若莫凌的後背。
若莫凌覺得戰爭告一段落了,便回頭去看,零點面色蒼白,汗如雨下,不由心生憐憫:「那個,你可以走了,不過以後要做個好孩子哦!這是我們小毅毅留你一條生路的唯一條件,希望你可以遵守。」說完,還蹭了易勝軒兩下,希望他不要因為自己的自作主張而生氣。
易勝軒黑線了,好孩子?小毅毅?不過他沒有想要現在就殺了零點,目前暫且放他一命,將來若是再碰到,便真的不會留情,一招致命了,不忍心讓若莫凌這樣純真的孩子見太多的血腥。便點了點頭,萬分寵溺的感覺。
「娘娘,請自重。」零點的話似乎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一張臉陰冷的緊。
若莫凌不以為然,抱得更緊了:「你若是羨慕嫉妒恨的話,我也可以抱抱你呀!就是不知道這代價會不會是你成了肉餅。」玩笑畢,又做了個鬼臉,一副流氓相。
對於若莫凌的浪蕩,零點有些驚愕,不過卻很是冷意。易勝軒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誰得了開陌陌,這天下便等於得了一半,母儀天下的宿命,有多少人是本着寧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既然不殺自己,那麼就要養好自己,給主人帶來最大的利益,娘娘,你只能是主人的!零點冷眼掃了易勝軒與易馭勝,一步一步帶着血跡離開….
目送零點離開,易勝軒看了看易馭勝,又憐愛的看看若莫凌,徵求她的意見。
若莫凌扯出一抹笑容,便從易勝軒身上跳了下來,悠悠走到易馭勝身邊,嘴裏還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好像對易馭勝的遭遇很同情,而那一臉卻寫實活該!
「你想幹什麼?」易馭勝似乎嗅到了危險,明明、明明她剛剛是救自己的,為什麼一轉頭卻放走了那殺手,而對自己做這種威嚇的樣子呢?
「我能幹什麼?瞧你這話說的,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有那胃口嗎?賠錢!我這房子剛買的,貳佰兩銀子,全賠,看你把我這房頂1弄的。」若莫凌本着能黑一筆是一筆的心態,多貳佰兩銀子夠買很多東西了。
第八章你的命值幾何
易馭勝頓冒三條黑線,貳佰兩銀子你至於嗎?而易勝軒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優雅立於旁邊,一副不管若莫凌怎麼鬧騰都支持的樣子。
「你受傷了嗎?怎麼一直捂着肩膀?」若莫凌眨巴眨巴眼睛,剛開始還沒在意,現在這求婚的姿勢回來了,卻還抓着肩膀,好像不太對味。
易馭勝點頭:「等我回去以後在把銀子還你吧!你看我這樣也不像帶錢的。」
若莫凌望了一眼,還真是,一身杏黃色裏衣,他們不是都講禮貌懂文明的嗎?怎麼會穿裏衣示人?一臉無奈:「你不是直接被人家從府里打到這的吧?」
易馭勝無奈狀,一臉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若莫凌也識趣:「你記得把錢還我就是了。」隨後又向易勝軒道:「給他找些藥吧!好像傷的蠻重,死在這裏就不好了,我睡覺會做夢的。」話很不中聽,不過還是腸軟的人。
易勝軒點頭,無論總樣,他們體內始終流着同一種血液,若莫凌跟着易勝軒腳步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了,易勝軒回望,若莫凌道:「你去吧!快去快回,也不知道是誰要殺他,會不會在回來。」
易勝軒眸光轉了轉,便點頭走了,離得近,就算有人來,他也能即刻趕到,強讓她跟着,她也不會高興的。
若莫凌倚在門框上,左腳翹起,蹬在另外一面的門上,頭右轉向里:「太子,你說你的命值幾何?」
易馭勝一驚:「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剛剛想起來,你不是說我把你的御風弄丟了?現在我救了你,不知道你比起御風來,那個更貴重?」若莫凌淡淡的語氣,卻隱隱透露想要繼續敲一筆的意思。
「自然是御風比本宮重要,不知道少妃準備賠償多少價銀給本宮?」易馭勝索性陪着若莫凌玩,不就是想說本宮比御風貴重多少再給你添補多少嗎?本宮偏不,偏要逆你而行。
若莫凌身子一顫,她自然知道那馬是多麼價值不菲,太子耶!坐騎能便宜了去了?想趁機撈點便宜,結果這丫的油鹽不進吶!居然說自己不如御風?太子可是國之根本,哪裏是銀錢能夠衡量的?若莫凌見占不到便宜,面色一冷,到梳妝匣中抓住一隻銀簪,嘿嘿嘿笑個不停,一路走進愈發緊張的易馭勝。
易馭勝確實猜不透若莫凌,總是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一直不按常理出牌,心愈發緊張,面色愈發凝重,力量漸集,他曉得若莫凌不會功夫的,只要一張擊中,那麼就有機會的。
「太子,我若殺了你,就不用賠錢給你了。」若莫凌吹了吹簪子頭,易馭勝一臉無奈,錢錢錢?你就知道錢?害的本宮白擔心一場,這才放鬆下來。
若莫凌嘆息一聲繼言:「不過吧!我這人下不了手,平時我可是連只雞都不敢殺的。所以我大度的饒你一命,至於賠償你御風的錢,你就自己算吧!也不用來找我要,到安泰居去找易延生就好,他那裏還有我很多嫁妝呢,出來時候都沒來得及帶,真可惜。』」
易馭勝流汗,誰真的想叫你賠錢了?
易勝軒也正好取藥回來,聽到若莫凌惦記開陌陌的嫁妝,要讓若莫凌過富足生活的想法更加明顯了,金錢對她的誘惑那是太大了。
易勝軒將托盤放於床上,若莫凌就拿了起來,打開塞子聞了聞,皺皺鼻子:「來,快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點酷刑。」若莫凌可知道,這些東西不比在傷口上撒鹽要輕,看人家受傷時候咬着牙一聲不吭,到了上藥時候,那眉頭蹙的,裏面都能放個雞蛋了,所以很樂得給易馭勝上藥。
「出去。」不待易馭勝打量若莫凌,易勝軒就黑着臉送了若莫凌兩個字。男女授受不親!還要看男人的身子?實在是受不了了。
若莫凌那歡喜的心情一下被澆了一盆涼水,從上到下,濕漉漉的,抽着鼻子:「你也開始凶我了,就知道你們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個的都是大男子主義,你也就只能溫柔一時,指望你們溫柔一世,那就是做夢!你也就是因為年紀還小,才只想娶開陌陌一個,等你像易延生那麼大時候,指不定養多少女人呢,嬌妻美妾,那個男人不愛…」若莫凌抽抽噎噎的,如果換位思考,她也會要很多女人,多舒服的日子!鶯鶯燕燕,想睡那個睡那個,一天一個老婆不帶重複的。可偏偏錯投女兒身,前生是女子,今生還是女子,那能怎麼辦?只能為自己的利益考慮了。
「我…你…」易勝軒沒想到若莫凌會哭鼻子,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還礙於旁邊有個電燈泡,不能將若莫凌攬在懷裏安慰,一陣着急。
「…你擦吧!記得把眼睛閉上,不許亂看。」易勝軒深沉後,這是他最後的讓步了。
若莫凌抹了抹鼻子,破涕為笑:「早這樣不就好了嘛!」
易馭勝卻往裏面退了退:「那個…我自己來就好,四弟男女授受不親!」
易勝軒聳了下肩,表示很無力,對於若莫凌他根本毫無辦法。
明明她只是一個女人,面容姣好,萬千迷人,為什麼她的靠近,這麼危險的趕腳呢?易馭勝無奈了,真想撞牆。
若莫凌輕解易馭勝的衣服,動作還是蠻溫柔的,一切都標明,易馭勝只是有被迫害妄想症罷了!
若莫凌輕輕擦藥的同時便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太子失蹤應該是不得了的大事吧!」
易馭勝目光游離:「你看本宮這樣子像是能回去的嗎?」
「那你是想怎樣?不會和我們一樣玩失蹤吧!易勝軒只是皇子,和你不同的,皇上那麼多兒子,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我也一樣,易延生那麼多媳婦,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你就不一樣了,太子那是只有一個的,可沒有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說法。」若莫凌可不喜歡二人世界多個電燈泡一直礙事。至於易延生說要找人伺候嘛!他們那是拿錢辦事,這傢伙一準是等別人伺候的貨,絕對不能留!
「本宮也想失蹤幾天….」話音未落,若莫凌便即打斷:「行啊!你要是想和我們一樣失蹤,可以!不過就別和我們在一起了,你看看我們小毅毅的臉色,被驢親吻了,也不過如此吧!你要是留下來,不知道打算活幾天?」
被驢親!!!易勝軒和易馭勝頭頂均是飛過一群烏鴉,非一般的黑。
「本宮的四弟於本宮會做什麼?」易馭勝這話說的其實自己也並不很自信,畢竟雖是血親,卻同時在爭奪天下最大的誘惑,自己如此落魄,不就是『血親』所致嗎?呵!
「你們皇室殺兄弒父的事還少嗎?我說你是單純呢?還是單純呢?」若莫凌藥已擦好,帶力把易馭勝的衣襟往上一提。
「嘶。」易馭勝肩部瞬間如火燒一般,狠夾了下眼睛,連忙去按扶,不善的瞪着若莫凌。
「行了,我們走吧!太子就在此歇息吧!」易勝軒連忙拉着若莫凌的胳膊,在這樣下去,不知道若莫凌會不會開打了。
若莫凌又乖乖道:「抱抱。」
易勝軒二話不說,攔腰抱起,這是一種享受,一種愛。
走到門檻處的若莫凌,得意的給易馭勝拜了拜手:「再見。」
趴在易勝軒的肩上,若莫凌一時興起,仰望天空,淡藍蒼藍的天空點綴着點點星光,似乎是很曖昧的天空呢。
「易勝軒,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若莫凌對古代的時辰還不是那麼熟悉,誰讓他們兩小時過一小時呢,還嫌我睡的時間長,要是懶的,睡上十四五個小時,也不是沒可能好吧!
易勝軒也望了下天空,天空似乎蒙上了一層薄紗,輕道:「寅時三刻的樣子。」
「那不就是五更天了?」
「是。」
「那易延生該起床了。」若莫凌記得易延生都是五更起床的,雖然自己從來沒在那個時辰起來過,總是很不明白,這烏起碼黑的,夜光還在,署色未盡,神經病吧!這時候起床。倘若自己在這個時辰起床的話,那除了去衛生間就沒其他事情了。
易勝軒聞言,身子微僵,但還是很快正常,依舊溫和,只當做沒聽到若莫凌此言,抱着若莫凌到了自己的房間,把若莫凌放在桌子旁邊的凳子上先坐着,再過一會,自己也是到了該起床的時辰了,她又是否能記得呢?
若莫凌上下打量了眼易勝軒的房間,簡單的陳設,卻不失大氣,而他立在這房間之中,用蓬蓽生輝來說,一點都沒錯,高高的個子,健壯的身形,哪怕是粗布衣衫,也不能掩蓋他自身的貴氣。這樣的貴公子,到哪裏都是閃光奪目的;至於開陌陌的臉,自己倒是少見,畢竟臉在外,只能給其他人看,只是也知道確實漂亮,是自己一輩子都別妄想攀比的。真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生的,難道真的因為種子好?所以就長得也好看嗎?
「你要不要在休息會?」易勝軒回身,見若莫凌正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而他已經放棄了要改造若莫凌的想法,優雅?這個詞永不適應若莫凌。
「當然要了,這麼大半夜的,出去嚇人嗎?嚇鬼還差不多!」若莫凌才不會和易延生那神經病一樣,每天凌晨就起床呢,傻子才會那麼做。
第九章夜談
易勝軒只是笑笑,給若莫凌鋪好了床鋪:「過來睡吧!」
「嗯。」若莫凌屁顛屁顛的跑到床邊,一下蹦上了床,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看易勝軒沒有一點要繼續睡的意思,原本小小的擔心也放了下來,不過還是言道:「你不睡了嗎?天都還沒亮呢?」
「不了,早該起床了。」易勝軒輕言,從旁邊架子上取了衣服,準備到屏風後去換。
若莫凌吐了吐舌頭:「你們皇室都是起的那麼早嗎?那伺候你們的人得什麼時辰起床呀?」
「四更天。」
「咳。」若莫凌猶如雷擊,四更天?那得是什麼時辰?丫丫的,看剛剛的天色不知道是五點還是快六點了,但是不管怎麼推算,貌似都要到一兩點鐘的時辰起床?想要死人鳥!一兩點正是我們睡得最熟的時候好麼?
「怎麼了?」易勝軒連忙到若莫凌身邊:「是不是着涼了?」
若莫凌皺着鼻子搖搖頭:「起那麼早是要出去招鬼嗎?」
易勝軒無奈笑了聲:「你呀!」想了想還是給若莫凌普及:「也不是誰都要起那麼早的,但是皇室的人,五更天必須起床的,哪怕五更初不起,五更底必須要起床,父皇五更起床,難道我們要比父皇睡眠時間更長嗎?在往下,一般三品官以上對於兒女的教育會抓的比較緊,也會在五更左右起身,一般人也就在卯時初刻起身。」
「哦。」若莫凌氣若遊絲,一張臉拉的比苦瓜還苦:「我想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好喜歡聽媽媽說,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
「可以啊!你放心睡吧!」易勝軒溫言,雖然不知道若莫凌為什麼要睡到那麼晚,只想着是因為時代不同,哪裏的人需要的睡眠多吧!
「你在去抱一卷被褥來。」若莫凌道;
「是冷嗎?」易勝軒抓了一把蓋在若莫凌身上的被子,感覺還可以呀!
「不是,你去抱被來,和我一起睡到太陽曬屁股的時候。」
「…別鬧了,我睡時間太久頭疼,而且不鍛煉身體,以後怎麼保護你?」
「我偏要鬧騰怎麼辦呢?」
「那我去抱什麼被子?你都和我在一起了,難道我們不該睡一個被窩?」易勝軒作勢就要去拉若莫凌的被子。
若莫凌攥緊被窩,她還沒習慣和他在一起呢,目前發展太快,好歹一兩個月吧!我沒有閃婚的習慣,嘿嘿笑了兩聲,對於讓易勝軒一起睡到日上三竿的話,再也不提了,他願意勤快就勤快去吧!
若莫凌起床之際,確實是日已三竿,辰時已過,巳時初到。剛剛從床上坐起身,門外就有一個人推門進來了,手裏端了洗漱用品,若莫凌下意識的看了看房子四周,嚴重懷疑有攝像頭好木好!
「小姐,奴婢伺候您起身吧。」丫頭看上去似乎有二十歲上下的樣子,蠻成熟穩重的趕腳。
若莫凌點了點頭,對於這些衣服,她自己是穿不慣的,張開雙臂,由着丫頭擺弄,不一會兒,若莫凌便穿好了一身絲綢制淺水藍的長裙,用一根水藍的綢帶束好。
丫頭又服侍着若莫凌洗漱,若莫凌端起茶杯,無奈的搖搖頭,這是自己最不習慣的事情了,要用棉布蘸鹽去擦牙齒,哎,還是牙刷好啊!無奈歸無奈,牙還是要刷滴,不然長期會造成口腔異味,而且一天不刷牙自己也難受。
洗漱之後,丫頭又給若莫凌梳妝,依舊梳的閨閣之中的裝束,長髮及腰,玉簪輕挽,簪頭垂着細如水珠的小鏈,微微一動就如雨意縹緲。不雍容奢華,卻恬靜而清新。
裝束好以後,門再次推開,上了早飯。若莫凌有些失望,雖然那丫頭長得還算好看,可是她以為是易勝軒,這一激動回頭,人家根本不存在,於是就一臉懨懨的樣子了。
用過早飯,若莫凌由丫頭陪着去找易勝軒,到了書房門前,就讓丫頭先回去了,要和易勝軒單獨相處,不想有電燈泡的。
一臉要給易勝軒驚喜的樣子推開門,人家也給了自己一個『驚喜』,若莫凌一臉歡笑轉成焉笑,無精打采的抬了下手,招呼易馭勝:「太子早啊!這麼快就恢復身體了?」若莫凌一入書房,便見易勝軒易馭勝二人悠悠下着圍棋,而自己也是看不懂這些的,唯一知道的就是誰把誰包圍了誰就死了,一盤殘棋。
「少妃早。」易馭勝應了聲,隨後是鴉雀無聲、氣氛不對,一抬頭易勝軒若莫凌都盯着自己,那個我說錯什麼了嗎?我知道你們現在是一夥了,可那不還是少妃嗎?被二人目光盯得渾身發毛,只好訕笑改口:「弟妹早啊!」想我一介太子,竟然淪落如此地步,可悲可嘆!
然結果仍不理想,二人依舊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真不知道叫什麼好了。若莫凌走到易勝軒面前,對立易馭勝站着:「你也可以和小毅毅一樣,喚我莫凌就可以。」
易馭勝覺得甚好,還未開口,易勝軒的臉色就很難看,索性又垂下了頭。
若莫凌這才意識到,莫凌這個稱呼似乎只有易勝軒叫過,易延生生氣時候會叫自己開陌陌,平時會叫自己少妃啦,陌孺人啦!連陌陌都沒叫過,該死的!而陌兮娘親會喚自己陌陌,撓了撓下巴:「那你就叫我沫小姐吧!」好像還沒出嫁的趕腳,不過現代不管什麼人年紀三十歲以下基本全是稱呼為小姐的,並沒有尊卑的意思。
「好,陌小姐。」易馭勝也松下心來,畢竟自己現在有傷在身,要靠着易勝軒來保護自己,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真的對皇位已經淡了,想來也是,得此佳人,還有何求?
易馭勝於若莫凌處養病兩日,一直正常。朝廷卻動盪不安,先是四皇子失蹤,再是太子失蹤,那麼下一個是誰呢?一時間人心動盪,每個皇子的住處都增加了數倍侍衛,巡邏更替時間大大加快,不得有任何空隙給賊人鑽。
然就是如此,還是出事了,隔日,便傳來皇上病危的消息,也就是易馭勝在若莫凌處的第三日。
幾經碾轉,易勝軒孤身來到給易馭勝安排的東廂房中。
「誰?」易馭勝自從有過熟睡被偷的經歷,每每十分警醒,對聲音特別敏感。
「是我。」易勝軒沙啞的聲音,很是低沉。
「四弟?」黑暗的房間帶進幾絲柔亮的月光,易馭勝微微看清了易勝軒面孔的輪廓,這麼晚了來找自己何事?滅口?若想動手,何必等至今日呢?
「父皇出事了,你要回去嗎?」易勝軒開門見山,自己不打算回去,不想要那皇位。並不代表他可以剝奪易馭勝的權利,他是太子,比易延生更具有登基的權利;雖然,他也不知道誰能做個好皇帝,內心深處確實是不願意易延生登基的。
「什麼?」易馭勝翻身坐起,神色凝重:「怎麼回事?」明明父皇的身體那麼好,前幾天還一起狩獵,雄風正盛,怎麼轉眼之間就…
「據說是中毒,太醫也沒看出來是如何中的毒,飲食以及周邊一切都做了查看,並無任何毒物。」易勝軒隱隱猜測是易延生做的,只是沒按着人家的手,也不好說什麼。
易馭勝連忙就起身,現在這個時候那幫老狐狸一定找樹大的靠,除了他太子,那麼最有利的就是易延生了,若是回去晚了,他就能把一幫牆頭草給全部收服了。至於原先確定戰隊的,也不得而知了。
慌急的穿着衣服,見易勝軒依舊穩如泰山的樣子,不由疑惑:「四弟不準備回去嗎?」
「是。」易勝軒漠然道;他不願讓若莫凌到華陽城去,內心深處不知道是在擔心她對他死灰復燃,還是不想讓她在受一次傷害,又或者說,兩者皆有可能。
「為何?」
「大哥就別管了,而且我相信,大哥也不希望我回去吧!「易勝軒起身,背對易馭勝,誰會希望自己多一個對手呢?滿身的憂鬱感。
易馭勝嘴角一勾,確實,他不願意自己上位的路上多一個對手,那是一條獨木橋,只能過一個人,上面的人越多,他的路便越是艱難。不過易勝軒現在沒有稱霸的心,那就不一樣了,一起回去,應該自己是會多一個幫手的。易馭勝思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獨行,騎了易勝軒的馬,趁着夜色,直接離開。
易勝軒悠嘆了一聲:「要變天了。」
若莫凌下意識的皺眉,再次睜開眼睛,那顆似乎已經茁壯成長了二三十年的桐樹,已然兩半,若莫凌發出『嘖嘖嘖』的聲音,看向易勝軒冷麵道:「易勝軒,你以前就是這樣練劍的嗎?」這得破壞多少花草樹木呀!
「不是。」易勝軒嘴角含笑,靜默的定格在哪裏。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搞破壞而已。
「你好像不太高興?」若莫凌走進,倒也不在乎易勝軒對這些花草樹木做什麼,只要不給自己來這麼一下子,萬事ok。
「沒有。」易勝軒換上溫和的笑容,寵溺的摸了摸若莫凌的平頭。「今日怎麼起如此早?用過早飯了嗎?」
若莫凌搖搖頭:「你吃了嗎?」
「也還沒呢,我習慣練劍後再食。」
「那我們出去吃吧!我想吃蛋餅。」若莫凌一下子挎上了易勝軒的胳膊,也不管他身上流了些許汗水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4016s 3.925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