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她去了醫生,主治醫生向她介紹了心臆病的由來,在精神上受過重創的人,一般情況下都會患這種病,因為,他想逃避現實,不願意面對,隨心真的沒有想到,他會患這樣的病。
按理說,他是一個特別強大的男人,也許外表強大的氣場,讓她覺得不應該會生這種罕見的病。
但,醫生卻說,外表強大,並不代表內心。
更何況,患這種病不分男女,從某種意義上講,男人之所以能承受一切,那是因為他們心思遠不及女人細膩,但,萬事萬物都有兩面性,恰巧藤瑟御又是一個特別的男人,他有着敏銳的觀察力,洞悉力,將許多事積沉到心底,到了一定程度以後,內心不堪重負就會暴發出來,這樣的暴發是很可怕的,病情來勢洶湧,任你是一個鐵打的男人都招架不住。
隨心離開了醫生辦公室,不斷地回味着醫生對她講的話。
她真的做夢都沒有想到藤瑟御那樣一個剛強的男人會患這樣的重病,曾經的他在她心中,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可是,那座高山卻在不知不覺中轟然倒塌,藤氏父母,在這座山垮了之後無依無靠,年邁的夫妻,享受過至上的殊榮,與榮華富貴,年老了的生活卻跌入地獄,是呵,誰又不能自己能一生富貴,或者一生貧窮。
隨心站在病榻前,視線定定地凝望着床上面容蒼白的男人,曾經,她們之間有那道跨不過去的鴻溝,只是,在兇猛的病魔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雲淡風清了,他的負心,薄情,變得那樣虛無飄渺。
僅僅就只是這樣看着,她就有一種心瓣碎裂的感覺。
原來,在她心中,對他還有一份久違的愛,這份愛意因為他的薄情,被他禁錮在心裏好久好久了。
對他所有冰封的記憶全部打開,如流水般向她傾泄而來。
「瑟御,我愛你一輩子,你能愛我一天麼?」
「瑟御,你愛我嗎?」
「瑟御,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會乖乖的。」
多年前,她像一隻乖順的貓咪,在他離開之時,從後面追上,伸手毫不猶豫就抱住了他結實的腰身。
她的瑟御要走了,那時候,她感覺瑟御就是她的天,他的離去就如一座高山轟然倒榻,那個時候,藤瑟御三個字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不知道離開了他,她要如何將生活繼續下去。
他毫不留情的離開,不是因為任何一個女人,也不是因為他不愛她,只因,他的心中裝有所有的事業,振興藤家,而她白隨心也在現在終於明白,她並不是輸給了任何一個女人,而是輸給了他那顆堅強自尊的心,他想要擁有整個世界的權利與欲望,可是,將事業,權利,名譽,金錢,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男人,如今,卻自願拋棄了一切,只因他生病了。
到底這麼多年了,他心裏承受了多少?
也是,煥碧青不是他生母,從小就教導着他要做一個堅強,踩在金字塔頂端的男子漢,那樣,世上所有的人才會看得起他們。
所以,他拼盡全力,只為建立鞏固一個鐵桶藤氏江山。
只是,為了挽回她的心,藤氏覆滅,這一切是因為她,只為能挽回她的心,藤瑟御,你何苦要這麼地傻?
就算你失去了江山,我們也回不去了。
不管歲月如何流失,她們之間永遠有一道鴻溝,那道鴻溝巨大的如一把生冷劈斧,恐怕今生也難跨越。
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容顏,心疼,一點點地蔓延至她的四肢百胲。
她坐在床沿邊,屋子裏一片靜謐,她在靜靜地等待着他的醒來。
而在這一片安詳的寧靜中,過往如播放的影片,一幕幕從眼前划過。
她離開他,差不多三年,而這三年中,他卻將她銘記在心,她卻將他永世來遺忘。
「你是誰?」
低沉的男人聲音,透着幾分的暗啞。
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抬起眼帘,陡地,她就看到了病床上那個面無表情的男子。
他又問出她是誰,她很想問,在你的記憶中,難道我就這麼地不堪一提麼?
可是,她沒有問出口,心裏糾結的厲害,百轉千回,她有什麼立場質問他,他們沒有婚約,他對她也從未有過承諾,曾經的那一段往事,不過就是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戲碼,過後應當船過無痕。
長久以來,他不是不喜歡死纏爛打的女人麼?
以前,她跟着他,小小冀冀,不敢大聲說話,只要有他在場,甚至都不敢大聲地呼吸,更是沒有任何的主見,他就是她的天,她的王,她生命的主宰。
「我……」
摸向自己鼻尖的手指有幾分顫抖。
心口莫名地疼痛着,如一柄生冷的匕首插在了那裏。
淚腺脹痛,更是逼回了眼眶中那縷隨之而來的濕意。
「我是你的一個朋友。」
他不再說話,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好似在無聲地詢問,如果是一般的朋友,她不會激動到眼眶泛紅。
就連回答他的聲音都帶着莫名的輕顫。
難道說,她是與他有着什麼特殊關係的人?
收遍了所有的記憶,他幾乎找不到關於這張臉的絲毫訊息。
不,他不認識她,而且,他不喜歡她,覺得這張臉會讓他心口泛痛,他不想與她獨處在一起。
與她獨處在一起。
「伊然,伊然。」單身撐在了床上,半斜着身子,他衝着門口喚出。
「白小姐,她……她有事去了,讓我在這兒照顧你一會兒。」
聽她這樣說,他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你是她的朋友吧?」
「嗯。」她不知道該如何來圓謊,只能隨便應答着。
「其實……我不需要照顧的,伊然真是的,小姐,麻煩你了,讓你費心了,如果你有事,可以離開的。」
他的聲音,他的表情,淡漠疏離,唇畔勾出的那抹清淺的笑,更是讓她痛得連呼吸都成是了一種輕微的痛苦。
他的這種腔調,她感到陌生,而這種陌生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
似乎,他離她十分的遙遠,但,明明,她們之間離得就是這樣的近,只不過一臂之遠。
「小姐,謝謝你,我……想喝水。」
看着他如嬰孩般乾淨的眼瞳,隨心應了一聲好,趕緊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一杯水全喝光了,幹練的麻利動作仍如往昔,但是,只除了他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容顏,其餘的,她似乎再不熟悉,他陌生的一切,讓她有一種感覺,仿若,她們之間會越來越遠,仿若,這輩子,她們都是兩個世界裏的人,再也難走到一起,融成一體。
與她對視一眼,趕緊別開了視線。
十根修長的指節緊絞。
「小姐,你姓什麼?」
「白。」
深邃的黑眸划過一絲的訝異。
「我沒聽伊然說她有妹妹,或是姐姐。」
「我不是她的妹妹,或是姐姐,我們只是姓氏相同罷了,藤先生,你真的……不記得從前的一切了嗎?」
「記得啊,記得的,我只是生了病,又沒失去記憶。」
對於他的回答,隨心驚愕不已,他只是生了病,並未失去記憶,可是,這病,說好聽點叫心臆病,難聽點就是神經病啊,精精壓力太大,不堪重負,最終導致精神崩潰。
而他之所以得心臆病,一個原因是她,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他見不光的身世。
煥碧青不是他生母,藤老爺與妹妹亂8生下了他,一直以來,隨心都以為他不知情,現在,她終於明白,藤瑟御聰明絕頂,哪有他不知道的事兒呢?
這所有一切都是導致他生病的根源。
而她們,她,包括藤家的每一個人,都是迫害他的罪虧禍首。
「白小姐,你心地真善良,不知道你交了男朋友沒有?」
「如果沒交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我在國外治病時,認識了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他是我的主治醫生,這兩天,不在國外,有事出差了,等他回來,我把他介紹給你……不要緊的,先交往看看也是可以的。」
什麼?隨心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她聽錯了嗎?
他居然要給她介紹男朋友?
藤瑟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
就算你沒有瘋,就算你擁着滔天的權勢,我白隨心這輩子不會打算回到你身邊,而且,她這輩子已經不打算再嫁人了。
見她面情有些暗黑,他趕緊挪移了話題。
「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是看着我那朋友可憐。」
「其實,他真的挺好的,長得帥,又那麼有能力。」高大上,不是她們女孩子追求尋嫁的目標麼?
「藤瑟御,你不是媒婆。」
他一直嘮嘮叨叨,像一個老婆婆,隨心忍不住了。
「嗯,我不是……其實,我是一翻好心啊。」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鎖在這病房裏。」
聞言,男人果然乖巧了,一句也不說,垂着頭,還不時揚起睫毛偷偷觀望她的表情。
那模樣,像足一個做了錯事尋找大人安慰的孩子。
「白姐姐……我錯了……。」
撲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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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妞兒們,快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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