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居然答應了?
晏谷蘭抿了抿下唇,瞧着晏錦的神色里,又多了幾分複雜的意味。
不過下一刻,她便看見晏錦對晏惠卿道,「六妹妹今兒怎麼穿得如此單薄,也不怕受了寒。」
晏錦說完之後,眉頭微微一蹙,便對身邊的丫頭說,「去將我那件披風取來。」
香復停下手裏的動作,忙低頭轉身去取了一件披風出來。
晏谷蘭在這個時候才明白,她想的太多。
晏錦會同意和她們一起去院子裏放紙鳶,是因為晏惠卿在。
這段日子,晏錦同晏綺寧之間鬧僵了關係,晏綺寧私下對晏錦更是咒罵不已。而晏錦雖沒有同晏綺寧計較,但是和晏綺寧的卻原來越疏遠。
晏綺寧不在晏錦身邊之後,晏惠卿便取代了晏綺寧的位子。
就連看書練字,晏惠卿和晏錦也是一起的……
想明白了之後,晏谷蘭便微微垂眸,沒有再繼續打量晏錦。
晏錦梳妝完畢,又邀了晏惠卿和晏谷蘭一起用膳。
晏惠卿沒有拒絕,而晏谷蘭亦不好多說什麼。
晏錦是長女,她就算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喜歡,也要維持好表面上的功夫。
晏谷蘭不想給季姨娘添什麼麻煩——
三個人用了膳食之後,才緩緩地朝着花園內走去。
晏家花園有一塊十分空曠的草地,在這裏放紙鳶再適合不過。只是,這裏唯一的缺點便是,稍顯偏僻。平日裏鮮少有人來。
不過晏惠卿顯然沒有注意到這個缺點,她臉上全是笑容,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活動。
舒氏很少出來走動,連帶着晏惠卿和晏鈺鶴,也很少在晏家園子裏出現。
三房的人。做事向來低調,這跟她那個三叔的性子,倒有幾分相似。
因為旋氏接二連三的做出這些離譜的事情,所以晏寧裕在晏老太太面前,也不似往日那本得寵。尤其是最近,在晏綺寧惹的父親生了大氣之後。晏老太太也多少也留意到了西院的動靜。
其實,這些年,晏老太太早已知曉旋氏在中間挑撥離間。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顧及到旋氏身後的旋家。可現在,自從旋家分家之後。旋氏的地位便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晏錦想,她的祖母遲早會厭惡二嬸。
在晏家人的眼裏,只有利益才是永恆。饒是舒氏這幾年再乖巧再懂事,可晏老太太對她依舊不滿。因為舒氏出生微寒,根本無法給晏家帶來太多的利益……
等旋家變成舒家那樣,旋氏的處境怕是還不如現在的舒氏。
「長姐,你喜歡什麼樣的紙鳶?」晏惠卿一臉歡喜的神色,「我讓人買了幾個。到時候你先選。」
晏錦想了想才道,「等會我瞧瞧。」
晏惠卿點了點頭,又對身邊的晏谷蘭道。「六妹妹,我記得你喜歡綠色的紙鳶,我特意讓人給你買了。」
晏谷蘭眯了眯眼,笑着說,「謝謝四姐姐。」
兩個人不經意間的對話,卻讓晏錦眉眼裏多了幾分打量。
晏惠卿很少會出院門。但是不代表晏惠卿不出院門。
這幾日三叔歸來之後,晏惠卿出院門的事情。便比平日頻繁了一些。
前世,晏錦很少對這個妹妹留意。因為晏惠卿和舒氏一樣。無論在宴席上坐多久,只要她們不開口,便很少會有人注意到她們的存在。
沒人注意到她們的存在,自然也就不會關心她們會做什麼事了。
晏錦隱隱約約記得,晏惠卿前世定的哪門親事,似乎頗為不錯……但是具體是哪家,她倒是不記得了。
晏錦也是今日才發現,晏惠卿同晏谷蘭私下似乎有不少的來往。而且,晏谷蘭眼裏帶着的笑意,倒也看不出半分虛假。
三人慢慢悠悠地朝着草地走去,而晏聞惠同晏谷蘭一直說着紙鳶的事情,偶爾會轉身同晏錦說幾句。
晏錦這會也明白了,為何她方才會聽到一陣吵鬧的聲音了。
這兩個人……的確能說。
走了約摸兩柱香,她們才走到了那片草地上。而草地的不遠處,有一座小亭子,三人進去坐下之後,過了一會,便見幾個丫頭捧着紙鳶走了過來。
晏錦本沒有注意到丫頭們身後跟着的人,卻看見晏惠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從亭子裏便奔了出去,「爹。」
晏錦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丫鬟們身後居然還跟着一個人。
晏三爺今日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雲紋團花湖綢直裰,黑色的髮髻被一隻簡單的羊脂白玉簪子束起,瞧着給人一種優雅穩重的感覺。
這一世,晏錦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打量晏三爺。
晏錦看了一會,終於明白,為何晏老太太對舒氏一直耿耿於懷了。
晏三爺面容英俊五官精緻,身形挺拔如松,氣質溫潤。儘管晏三爺如今已快進而立之年,但歲月似乎從未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絲痕跡,反而留下了幾分優雅和從容不迫。
這樣的人,當年必定是京城中,不少貴族小姐的心裏的如意郎君。
可就是這樣優秀奪目的晏三爺,後來卻娶了舒家的小姐。
舒氏容貌稱不上絕色,而舒家的地位,更是低下。
三個兒子裏最優秀的一位,卻娶了一位最不起眼的妻子。
這又讓晏老太太,怎麼不生氣?
晏三爺在看見自己的女兒一路小跑過來後,微微一笑,「小心些。」
「爹,你怎麼來了?」晏惠卿露出一副驚訝的神色,「是娘告訴你的嗎?」
晏三爺笑着道,「嗯。你娘說你在這裏放紙鳶,我便過來看看。」
晏惠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然後拽着晏三爺的手往亭子裏走去,「長姐和六妹妹都在呢。」
晏三爺依舊只是淡淡的笑着,他的一舉一動之中,總是無意間流露出漫不經心的高貴和優雅。
等晏三爺進了亭子,晏錦和晏谷蘭便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喚了一聲:「三叔。」
晏三爺笑着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小卿給你們添麻煩了。」
「三叔為何說這樣的話?」晏谷蘭的神色裏帶了幾分欣喜,「四姐姐同我們是一家人,三叔這樣說便是見外了。」
晏谷蘭或許是有些激動,她那微胖的身子。都有些顫抖了。
晏錦瞥了一眼晏谷蘭,沒有說話。
晏三爺的嗓音低沉柔啞,而且他笑起來的弧度,怎麼瞧着都覺得十分的舒服。
「嗯。」晏三爺揮了揮手,丫鬟們才走近。「這些紙鳶,你們瞧瞧可還喜歡?」
晏惠卿瞧了瞧丫鬟們手裏的紙鳶,然後微微一怔,疑惑地說,「爹……這……這是你做的嗎?」
「嗯,喜歡嗎?」晏三爺從丫鬟的手中抽出一個紙鳶遞給晏惠卿,「喏,這個是蝴蝶。」
晏惠卿的眼裏。漸漸的流露出敬佩的神色,「嗯。」
接下來,晏三爺分別遞給了晏錦和晏谷蘭一個人一隻紙鳶後。才柔聲的問晏錦,「你母親身子,可好些了?」
晏錦微微一怔,然後笑着道,「多謝三叔關心,母親食欲不振。其它都很好。大夫說,稍微歇息一段日子。便好。」
晏三爺聽了,笑着點頭。
他同晏惠卿和晏谷蘭又說了幾句話。才離開了亭子內。
晏谷蘭就這麼一直看着晏三爺離開,直到晏三爺消失,神色里才帶了一些失落。
儘管她掩藏的很好,但是晏錦卻依舊看了個透徹。
晏三爺這麼一問後,晏惠卿的好奇心也被帶了出來。
她走到晏錦身邊,壓低了嗓音問道,「長姐,大伯母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
晏錦瞧着晏惠卿一臉單純的樣子,不禁抽了抽嘴角。
她一直以為,這個問題會是晏谷蘭來問。
「我也不知道。」晏錦看着手裏的紙鳶,「大夫只是說母親食欲不振,其他的倒是沒怎麼說。」
她留下個稜角可摸的回答,便沒有再說其他的了。
晏惠卿聽了之後,便點頭道,「我娘說生我那會,也是這樣……吃什麼都難受。」
晏谷蘭撇了撇嘴,「那也有可能是吃壞了東西,跑肚而已。哪有不喜吃東西,便是有身孕的道理。」
兩個孩子尚未及笄,便開始在這裏討論有身孕的事情,惹的一邊的丫鬟們都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晏錦沒有再管晏谷蘭和晏惠卿……而是拿着紙鳶走到了草地上,瞧了瞧天色。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沒有太多的時間來放鬆,因為旋家那邊事情一旦塵埃落定。季姨娘身後的那個人,便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雖然那個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存在……
可在這個深宅之中,殺人不見血光,她得小心翼翼。
等小虞氏沒有身孕的消息確定了之後,那個人露出破綻的機會,也就更少了。
「小姐,你要放紙鳶嗎?」香復見晏錦不說話。
晏錦眯了眯眼,看了看天色,笑着點頭,「嗯。」
香復從晏錦的手裏拿過紙鳶,慢慢的舉高然後跑了起來。很快紙鳶便飛了起來,最後停在了天空之中……
晏錦同晏惠卿和晏谷蘭,在草地上玩了一會,才各自回到各自的院子裏。
而晏錦剛踏入玉堂館,便瞧見晏安之一臉苦澀的站在院外。
「長姐……」晏安之沮喪極了,「不好了……」(想知道《錦謀》更多精彩動態嗎?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選擇添加朋友中添加公眾號,搜索「wang」,關注公眾號,再也不會錯過每次更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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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可悲的便是既渡劫又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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