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一九八四 第一五四章 王組賢的期待

    鄒紋懷請客，沒去永華片場附近的酒樓，而是來到牛池灣村，品嘗地道的客家菜。

    雖然不如新界元朗圍村的盆菜那麼出名，但牛池灣的盆菜味道也很鮮美。

    一盆菜里薈萃百菜百味，共冶一爐，經過煎、炸、燒、煮、燜、鹵後，再層層裝盆而成。內含乾坤，由雞、鴨、魚、蚝、腐竹、蘿蔔、香菇、豬肉等十幾種原料組成。

    一層一道菜，一菜一品味。最下面是蘿蔔，然後是豬皮、魚餅、冬菇、香芋、魷魚乾、肉丸，墨魚丸，咸雞，燒鴨，扣肉、炸鮮門鱔，最後還有炸生蚝。素菜放在最下面，吸收葷菜的精華，味道特別好。

    這頓飯陳平安吃的非常舒服，但也不是白吃的。

    鄒紋懷出現在片場時，他就猜到對方來意。以鄒紋懷的身份地位，怎麼可能為了所謂片場受損這種小事情，專門跑來質問自己？而且身邊還帶着何貫昌和程龍？

    果不其然，飯後甜點時間，何貫昌拿出一份劇本——《龍兄虎弟》。

    《神話之城》的成功，以及剛上映不久的《血點》強勁票房勢頭，證明陳平安在把握美國觀眾心裏方面，具有獨特之處。九龍寨城在香港多少年了，一直被視作香港毒瘤，有多少電影人想過這是個聚寶盆？雖然以前也有導演以此為背景拍攝電影，可惜不夠真實不夠全面，又不知道西方人會對這種髒亂差的地方感興趣，所以反響平平。

    陳平安因為拍攝《血點》，意識到九龍寨城的商機，一部成本異常低廉的紀錄片，刷新了美國春季票房市場，四千八百萬的票房，不要說香港，就是美國人都嗔目結舌。

    《神話之城》這部紀錄片中，數次提到《血點》，隨着前者在美國熱映，後者也被眾多美國觀眾所熟知。二十世紀福克斯不會錯過如此良機，趁着《神話之城》剛落畫，熱度未減之時，立刻推出《血點》，果然收到奇效，再度引起美國觀眾觀影朝。

    嘉禾經營多年，在美國也有根基，鄒紋懷第一時間就得知此事，這才在今日帶着《龍兄虎弟》劇本親自來找陳平安，希望陳平安和程龍配合，一導一演，在荷里活取得成功。至於之前的事，純粹是鄒紋懷跟陳平安開的玩笑。

    劇本也太糙了！

    這是陳平安看完《龍兄虎弟》劇本後的第一感覺。整個劇本只有一條主線，完全就是個故事梗概，支線情節一筆帶過，只等開機之後邊拍邊添加。這也是時下香港劇本的特色。

    放下劇本，陳平安開始沉思，考慮自己要不要笑納嘉禾送上門的票房。

    在後世，《龍兄虎弟》票房不俗，三千五百萬的成績笑傲87年香港影壇票房排行榜，在海外也享有較高的票房和口碑。鄒紋懷把劇本放自己面前，等於把一堆堆港幣摞在自己眼前，要還是不要呢？

    思考良久，陳平安搖頭道：「抱歉，這個本子我不能接。」

    「為什麼！」剛看完劇本的程龍問道，「你覺得本子不好？我覺得很不錯啊！」

    「因為我講究。」陳平安給出的原因，令鄒紋懷三人大眼瞪小眼，有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感覺。

    「鄒先生幫了我許多，我不想再占鄒先生的便宜。」陳平安繼續說道，「《龍兄虎弟》拍出來必定大賣，導演是不是我沒有太大關係，龍哥一人的號召力就足夠了。」

    他解釋的很誠懇，但問題是人家得信啊！天底下有幾個人能把送上門的錢往外推的？

    事實上，如果是去年，陳平安可能就答應了，那時候他正缺錢。而現在……他缺的是大錢，不缺《龍兄虎弟》那點票房。況且嘉禾是他唯一的戰友，香港四大電影公司里，除了他的黑馬國際，就只有鄒紋懷的嘉禾，一直想要並且致力於打開美國市場，他不想占盟友的便宜。

    而且嘉禾也很講究，因為《警察故事》在美國上映比香港晚了近十個月，人家一直沒有買斷《警察故事》版權，不是不着急拍續集，而是給陳平安留下足夠時間，在美國銷售錄像帶。

    陳平安就是這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主，當然別人要是敢招惹自己，那一定連本帶利十倍報復。

    程龍眼神中是不解，何貫昌的眼神中則是濃濃質疑，唯有鄒紋懷目光平靜的看着陳平安，好一會贊道：「我果然沒看錯人，你跟我一樣都是講究人！將來《龍兄虎弟》大賣，慶功宴上你可一定要來啊！」

    「鄒先生你也不用激我，這部戲我真的看好。這樣吧，我幫你把主要演員定下來，你覺得如何？」

    說着話，陳平安要來紙筆，寫下幾個名字：程龍、譚詠麟、關之林還有羅拉.芳娜以及劉佳玲和溫拿樂隊其他成員。

    鄒紋懷、何貫昌和程龍看完這些人名沉默片刻，把這些人和劇中人物進行對比，何貫昌疑惑道：「既然你看好這部戲，為什麼不推薦自己旗下的藝人呢？」

    陳平安笑而不語，鄒紋懷嘆道：「好一招以退為進，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厲害了。老何啊，把羅拉.芳娜的名字劃掉吧，換成李賽鳳。」

    陳平安沖李賽鳳使個眼色，李賽鳳立刻站起來道謝：「謝謝鄒先生。」

    對她來說，這絕對是意外之喜。她沒想到這裏面居然還有自己的事兒，而且聽意思，鄒紋懷之所以肯用她，完全是因為陳平安的要求。雖說她在這部電影裏不是女主角，但能夠出演程龍的電影，就是難得機會。而且這部電影的男主角還有一個譚詠麟，嘉禾準備投資一千五百萬，絕對的大卡司大製作。

    坐下後感激的看了眼陳平安，又開始為下車前陳平安的話患得患失起來。

    「你覺得誰適合導演這部戲？」鄒紋懷又問道。

    「我覺得龍哥就不錯，如果怕龍哥太辛苦，曾志韋也是不錯人選。」

    鄒紋懷點點頭，沒有表態，顯然還需要考慮。

    分開前，陳平安拉着程龍的手，叮囑道：「龍哥，這部戲危險鏡頭不少，你拍的時候可要悠着點，千萬別出事了。」

    剛一上車，李賽鳳就撲到陳平安懷裏，溫暖的小嘴吻住陳平安的嘴唇，香舌主動遞過去；陳平安順勢摟住她，一隻手摁在了她的酥胸之上。

    矮牛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一副老神入定模樣專心開車，並且摁下開關，後車窗的布簾自動拉上，外面人無法看清車後座發生的事情。

    「謝謝你，安哥。」一番痛吻後，李賽鳳偎在陳平安懷中，感激的說道。

    陳平安的手已經伸到李賽鳳衣服里，隔着罩罩撫摸着：「你準備怎麼謝我呢？」

    李賽鳳臉一紅，手背後解開罩罩，坐到陳平安腿上，送上香吻，在陳平安的臉頰、耳朵、嘴唇、脖子上反覆親吻着。陳平安兩隻手全都伸進李賽鳳衣服里，愛撫着那對剛獲得自由的大白兔。

    通過後視鏡瞥一眼，矮牛一打方向盤，奔馳s掉頭，沿着斧山道開上斧山，找了處較為偏僻的地方把車停下，自己下車走到一旁抽煙。

    沒一會汽車開始震動，而且震動的越來越厲害。

    矮牛心中感慨：漂亮女人遇到老闆，真是她們的造化啊！我的運氣也不錯，幸虧當初犯了錯誤，要不然現在跟着老闆發財的，還不定是誰呢？

    想到在公司，人人見到自己都要恭敬的喊聲「牛經理」，社團里跟他同輩又或者地位比他高的大佬，見到他不是羨慕就是陰陽怪氣的譏諷他命好，他就禁不住的得意。

    半個小時後，矮牛的腿都蹲麻了，終於看到汽車漸漸趨於平靜。他沒有着急過去，而是靠着樹又點上一顆煙，靜靜等待着。

    十幾分鐘後，窗簾拉開，車窗放下，陳平安的手夾着煙伸到窗外，矮牛知道，這才算真正完事兒了。

    又磨蹭了五分鐘，矮牛回到車裏。

    這時候陳平安和李賽鳳都穿好衣服，後者的頭髮也整理好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兩人剛ML。

    陳平安舒服的靠着椅背抽煙，李賽鳳枕着他的胸膛，雙手環住他的腰，臉上還有淡淡紅暈，一副剛被滋潤過的小女人幸福模樣，完全不在意矮牛就坐在駕駛座上。

    等到陳平安抽完煙，矮牛問道：「老闆，去片場？」

    「嗯。」

    三人回到片場時，王京正帶着劇組拍攝，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即便守候在片場外的記者，都沒想過陳平安剛和李賽鳳共赴巫山，雲雨一番。

    遠遠地，陳平安就聽到王京的咆哮聲：「咔！小賢，你怎麼搞的，吻戲而已，至於這麼大反應嘛！華仔還沒碰到你，你就開始躲閃……以前你又不是沒有拍過吻戲，怎麼搞的！」

    劉德驊和王組賢的吻戲NG了七回，每回都是王組賢出問題，弄得劉德驊大受打擊很不自然，更是心裏委屈，他都還沒碰到王組賢呢！

    「祥哥，小賢拍吻戲會很不自然的，以後都錯位拍攝吧。」陳平安走過來說道，「實在不行就找個替身拍背影，側面可以用頭髮遮住。」

    「啊？啊？啊！」王京一臉恍然，露出「我懂了」的笑容，張羅着錯位拍攝。

    「陳先生，對不起，我的確不習慣。」王組賢跑過來道歉，一旁的李賽鳳清楚看到，王組賢臉上沒有一點內疚，目光中反而流露出一種期待，期待陳平安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