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程龍的車上,張蔓玉眼圈發紅噙着淚水。程龍一邊開車一邊勸慰道:「maggie你也別太難過,阿安那麼決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總不會害你吧。」
張蔓玉默不作聲,程龍安慰一陣,又說道:「前段時間有朋友從國外來看我,給我帶來兩瓶法國木桐,有沒有興趣嘗嘗,味道很不錯的。」
「停車!」
「你說什麼?」
「龍哥,麻煩你停車,送我回酒店。」
回酒店?難道真是因為阿安比我年輕?程龍嘟囔一聲調轉車頭,心中腹誹不已。
這份腹誹隨着回到文華酒店消散,張蔓玉也終於明白陳平安為何沒有出來追自己。當她看到矮牛帶着四保鏢出現在陳平安身邊時,她就猜到一定出大事了!
宴會廳內的賓客基本走*,剩下那麼幾個人還都圍坐在陳平安周圍。
許縉亨和劉佳玲坐在陳平安左手邊大為光火,酒店經理在他們身側彎腰陪笑臉不停解釋;洪金保帶着高麗紅和關之林圍坐在陳平安右手邊,不同於二女的好奇,洪金保盯着桌面上黑乎乎巴掌大小的東西,抽着雪茄若有所思;陳平安面無表情,一手拿着雪茄,一手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着,冰冷的目光直刺對面的徐曉明和李賽鳳師徒。
徐曉明和李賽鳳二人被陳平安的四個保鏢看着,矮牛殺氣騰騰目光噴火,連徐曉明都有些吃不消。
「老闆,出什麼事了?」張蔓玉察覺氣氛不對,快步跑到陳平安身邊。
「怎麼這麼大陣仗?要打架嗎?」程龍大喇喇走過來,在洪金保旁邊坐下。
「maggie,今天多虧有你。」陳平安淡淡回應一句,示意張蔓玉坐在自己身邊,目光始終停留在對面徐曉明和李賽鳳的身上。
張蔓玉一頭霧水,詢問旁邊的高麗紅,這才得知事情原委。
之前她負氣離去,陳平安本想追上去,誰知彎腰撿大哥大的時候,無意中發現桌子下面粘着一部偷錄專用的小型錄音機!
錄音機還不到巴掌大,被膠布粘在桌子下面,陳平安取下來時還在運轉。陳平安摁下播放鍵,聽了三分鐘而後就打電話,把矮牛和四個保鏢叫進來。
矮牛帶人進來後,頓時引起許縉亨的注意,他讓服務生上前盤問阻攔,結果被矮牛打了。等矮牛走動陳平安身邊停下,許縉亨這才明白這些是陳平安的人,於是前來質問,卻得知陳平安被人偷錄一事,還見到了那部偷錄專用的小型錄音機。
這下許縉亨的面子掛不住了。
他舉辦這個訂婚酒宴,只邀請了少量記者。這些記者不同於一般的娛樂版狗仔,是幾家大媒體的王牌記者,主要接觸的人群是香港上層名流紳仕,絕不可能用如此下作方式,否則名聲臭了很難再在名流紳仕的圈子裏混下去。
這一點陳平安也同意。他今晚觀察到,受邀參加訂婚酒會的記者們很規矩,沒有偷拍行徑,也不會竊聽其他人聊天,就算拍照,也會先徵求對方同意,等對方擺好pose才拍照,而且言談舉止都比較上檔次。
雖說如此,他還是想確定,錄音事件究竟是針對他還是針對很多人,因此許縉亨命人檢查整個宴會廳時他沒有阻攔。等到檢查結果出來,整個宴會廳只有他所在的桌子下面粘着錄音機,其他地方都沒有,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次偷錄事件是針對陳平安個人的。
饒是如此,許縉亨臉上還是掛不住,立刻叫來酒店經理質問對方。
見到桌上粘着膠布的錄音機,酒店經理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所謂高檔酒店,除了菜品服務裝潢配置等上檔次外,客人私隱保護也是極為重要的一條!尤其是陳平安言之鑿鑿,說他懷疑是一個服務生所為,更把酒店經理駭出一身冷汗。
陳平安也是見到酒店經理後,才突然想起那個手忙腳亂的服務生的。雖然不肯定,但當時他和關之林跳完舞回來,那個服務生的慌亂模樣,現在想想不得不令人起疑。
酒店經理已經安排人去排查今晚在宴會廳工作的服務生了,自己在許縉亨身旁賠笑臉。洪金保抽口雪茄,問道:「阿安,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三毛哥也覺得……」
陳平安話沒說完,洪金保咬着雪茄點點頭,程龍一頭霧水:「三毛哥,阿安,你倆打啥啞謎呢?」
「還記不記得之前有人挑撥我們和阿安之間的關係?」洪金保問道。
「你是說這次還是那個人幹的?」
「是一個還是一夥,等會就能知道了。」陳平安插了一嘴。
洪金保認可他的說法:「沒錯,恐怕不會是某個人所為。這事情也古怪,你說他在這裏安個錄音機,能錄到什麼?難道還打算用這個來對付你?」
陳平安沒有回答,抽口雪茄吐出一個個煙圈,飄向徐曉明和李賽鳳。
李賽鳳心裏委屈,她只想加入黑馬國際,在陳平安的新戲中謀個主角,誰知會捲入「偷錄門」:「陳先生,我……」
「你閉嘴!」
陳平安的呵斥,更讓她委屈的想哭,徐曉明用腳尖碰碰她,遞過去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亂開口。李賽鳳年輕看不懂,他在娛樂圈廝混多年,自然感受得到今日之事背後隱藏的暗涌。
二十幾分鐘後,酒店方面傳來消息,在後廚雜物房發現了一個服務生。這個服務生被人打暈,身上的侍應服裝被脫掉,手腳反綁嘴被堵住。據他說訂婚酒會舉行到一半時,他回廚房添補自助餐,結果被人打昏。這個服務生在文華酒店工作多年,從沒出過岔子,這次還是第一次。
「老闆,我這就打電話叫人,就算把酒店翻過來,也要搜出那小子!」矮牛的話讓酒店經理心中咯噔一下,然而張蔓玉的話卻讓許縉亨心裏都糾結起來:「老闆,報警吧,這事情交給警察處理好了。」
陳平安看眼許縉亨和酒店經理,搖搖頭:「算了,別讓人家難做,再說了今天是許公子和佳玲的好日子,別搞這麼大。」
洪金保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他現在心裏比較輕鬆,因為確定了幕後黑手針對的只是陳平安和黑馬國際,與自己的德寶無關。不過對方居然想拿德寶當槍使,洪金保和潘笛生都不會容忍,尤其是洪金保,他也不是沒組織的人。
「今天就先這樣吧。」陳平安起身,拿起錄音機,「maggie,我送你回家。矮牛,把他們帶上。今晚這件事,總要有人給我個交待吧。」
他這話一出口,其他人都不好勸說了,只能眼睜睜看着矮牛等人把徐曉明和李賽鳳帶走。陳平安走了兩步又折回來,走到酒店經理面前:「今晚的事,你大可以捅給媒體,呵呵!」
「不敢,我絕對不會那麼做。」
這話看上去是陳平安給酒店經理的警告,又未嘗不是對某些人的一種勸誡。
……
「你上去吧。」若璠閣樓下,陳平安對張蔓玉說道。
「你不送我上去嗎?」
「不了,今晚我還有事。」
「還是那件事?」
「嗯。」
「是誰想害你啊?」
陳平安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今晚他把後世的記憶捋了一遍,實在想不出這個時期,自己在香港擋了誰的道,又或者什麼勢力的財路,惹得對方處心積慮算計自己,而且這一世他從美國回到香港,也沒有得罪什麼人啊?就算是道上的人,也應該聽過自己和港台幾大社團的關係,敢這麼算計自己,嫌命長啊!
自從得知置地集團那個高管全家移民後,他就清楚自己這次面對的對手非常不簡單,最可怕的是這種對手還隱藏在暗處,遲遲沒有露面。
張蔓玉捨不得陳平安,拉着他的手說道:「一會你還回來嗎?」
「算了,你早點休息吧,宿舍里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不就是小賢嗎,回頭你把她拿下不就得了。反正已經多了個溫碧瑕,不差再多她一個。」
「胡說什麼呢!」陳平安攬過張蔓玉,痛吻一番,然後讓她上去,自己開車直奔黑夜酒吧。
停好車,走到黑夜酒吧後門,兩個保鏢正等在那裏,帶着他走到一間包廂。包廂門口有兩個保鏢把守,矮牛帶人在裏面看着徐曉明和李賽鳳。
見他進來,矮牛說道:「老闆你來了,這兩人怎麼處理?」
「讓其他人先出去,我有話跟他們兩個聊。」
包廂內僅剩下陳平安和矮牛以及徐曉明師徒後,徐曉明喝口酒,問道:「陳老弟,你究竟想幹什麼直接挑明吧。」
「哦,你覺得自己很冤是不是?你以為我是藉機算計你?」
「難道不是嗎?都已經查明,是有人假扮服務生偷錄你,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在酒店時給足你面子。再說了,不就是偷錄嗎,反應這麼激烈至於嗎?」
「至於嗎?」陳平安冷冷一笑,「小明哥,你要是真的一無所知,那就先不要開口。」說着話他一指李賽鳳:「你,過來坐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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