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一九八四 第二一九章 醋意

    陳平安準備拍攝《賭神》，作為賀歲片搶奪明年賀歲檔票房冠軍。

    選擇《賭神》，不僅僅是因為他找到了張敏，更重要的是明年賀歲檔，嘉禾上映的是程龍、譚詠麟、關之林主演的《龍兄虎弟》。這部投資一千五百萬美元的大卡司大製作，也只有《賭神》能與之一決高下。

    除了這些原因，他打算明年為周閏發多拍幾部電影，後世周閏發主演的經典電影儘可能多的提前搬上熒幕，然後就該讓吳雨森和周閏發聯手，衝擊荷里活了。

    《賭神》劇本出自陳平安之手，並且是他親自導演，作為主演的周閏發、劉德驊和王組賢自然不會有任何異義，心裏還有幾分期待。

    讓三人看劇本，陳平安問張國中：「阿敏的合同都辦妥了吧？」

    張國中點點頭：「都辦好了。她的質素很不錯，在亞視藝員訓練班學到不少東西。昨晚在記者面前失態，恐怕是因為老闆你。驚喜太大了，換成誰都可能因此而失態。」

    「是這樣嗎？」陳平安看向身邊的張敏。

    張敏點點頭：「對不起陳先生，昨天給你丟人了。」

    「不不不，這樣很好。起步姿態放低，將來取得成就後效果才會最好。這部《賭神》你現在裏面飾演個角色，熟悉一下拍戲過程，將來你主演的機會多得是。」

    「咳！」王組賢咳湊一聲，拿着劇本做到陳平安身邊：「老闆，這裏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的地方先記下來，等會看完了我一併解釋。」陳平安知道這是王組賢吃醋了，就連張蔓玉都吃醋了。

    在旁人眼中，他對張敏太好，尤其是那句「安女郎」，讓人遐想無限，而且他還帶着張敏出席了《凶貓》首映式。張蔓玉張敏二美伴他左右，使他成為全場焦點，不知羨煞多少人。

    在香港恐怖片裏，余允抗導演的《凶貓》絕對算是部精品，開創了香港恐怖片沒有結局的結局模式。如《凶榜》中保安一刀斬向新生的嬰兒，又如《凶貓》中，警察最後面露兇相，給人無盡遐想。

    作為新浪潮時期的恐怖片導演，余允抗是獨特而具有代表性的，其區別傳統的新穎、懸而未絕的結尾風格得到了香港恐怖電影史的肯定。

    但香港恐怖片受到框架限制，缺少那種通過環境刻畫、光影變幻、營造驚悚氣氛能夠讓人發自心底的恐懼震顫。《凶貓》亦無法跳出俗套，因此陳平安斷言這部戲的票房太高。

    饒是如此，裏面許多鏡頭也嚇得觀眾失聲尖叫，女性觀眾捂着眼不敢看，或者躲到男伴的懷裏。這是男性觀眾的福利，不過有很多男性觀眾顧不得享受福利，因為他們也害怕。

    從一開始，只要觀眾席里有人尖叫，張蔓玉就躲到陳平安懷裏，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害怕。而張敏起初還沒有從「一夜成名」的驚喜中恢復過來，電影看得心不在焉。但隨着電影的繼續，她慢慢也沉浸在恐怖氣氛中，遇到驚悚場面也會躲到陳平安懷裏。

    這為陳平安腰間帶來了幾處掐痕。

    電影結束後，把張敏送回家，陳平安在張蔓玉那兒過了一宿，結果他的胸口留下十幾個吻痕，後背幾道抓痕。虧得張蔓玉知道輕重，沒有在嘬他的脖子，不然今天還不知道惹來多少麻煩。

    感受到王組賢眼神中的幽怨，他又補充一句：「好好看劇本，這部戲是賀歲片，我還指望它拿下明年票房冠軍呢！」

    「票房冠軍」四個字威力很大，王組賢暫時忍下幽怨，認真閱讀劇本。

    陳平安鬆口氣，轉向張敏：「昨晚的事情比較倉促，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張敏還真有：「陳先生，我想問一下，什麼叫『安女郎』？」

    這個問題不僅她想知道，她父母也很想弄明白。

    昨晚對於她來說，是如真似幻的一晚，回到家的時候她還感覺輕飄飄的，好像做夢一般，幻想着自己馬上就要成為大明星。然而父母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令她回到現實。

    「你和那個陳平安究竟什麼關係！」

    張敏很漂亮，一直都有不少男孩子追求她。對門的鄰居家就有個二十歲的大男生，從前年就開始追求她，追求了兩年還未得手。

    今晚她去壽司店做兼職，對方專門躲在暗處等她，準備接她收工想給她驚喜，感動她。結果看到陳平安摟着她的腰，說她是「安女郎」。

    他很傷心，自認不是陳平安的競爭對手，心裏又不甘心，於是回來後把這件事添油加醋的告訴了張敏父母還有周圍的鄰居，說張敏搭上大老闆，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張敏的父母對她管束比較嚴格，不容許自己的女兒出賣身體換取出名，因此一直等她回來。張敏解釋過後，父母到是相信她，但那個「安女郎」的稱呼，還是耿耿於懷。自己女兒可能沒往那方面想，但誰能保證陳平安沒想法？

    王組賢瞬間豎起耳朵，周閏發和劉德驊還有張國中也很好奇。

    「安女郎嗎，當然是我陳平安一手捧紅的女明星嘍。」

    「那紅姑呢？」王組賢突然說道，遲疑片刻又補了一句，「還有清霞姐、maggie、阿霞、阿鳳和我呢？」

    「拜託，你們加入公司之前，已經有一定名氣了，紅姑和清霞姐更是人所共知的大明星，怎麼能算是我捧紅的？」

    「哦，你要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王組賢臉上露出笑容，周閏發和劉德驊若有所思點點頭。

    張國中眼前一亮：「老闆，這個idea好啊，不論是對公司還是對藝人本身都大有裨益，我的工作也能輕鬆許多，我們可以每年推出一個『安女郎』。」

    「每年一個，你還真敢想，先把阿敏捧紅再說。」陳平安笑這搖頭，「阿敏，看來這個說法我提的太早，很多人都有所誤會，給你帶來困擾很抱歉。這樣吧，回頭我跟《東方日報》打個招呼，讓他們在報紙上解釋一下。」

    陳平安不是垂涎她的美色才找她，張敏知道自己的父母一定會很欣慰，她也應該輕鬆。但她心裏總有種道不明的情緒，不舒服，似乎是失落。

    「阿忠，這幾天你幫着阿敏多爭取幾個出鏡的機會，還有報紙，你和張馮奎溝通一下，看看能否先把她的名氣炒起來。記住不能是負面新聞，尤其不能是緋聞，明白嗎？」

    「老闆，真要炒人氣，過幾天《倩女幽魂》的首映式，讓阿敏做你女伴不就好了？」

    王組賢立刻否定道：「不行，我才是老闆的女伴！」

    「沒什麼啦。你可以和阿敏一起嗎，就像昨晚，maggie和阿敏一起陪着老闆，反正你們都是《賭神》中女主角，效果肯定會很好。」

    壞傢伙！王組賢恨恨瞪他一眼，「老闆！」

    「好啦好啦，這個事情回頭再說。你們先看劇本，爭取過兩天就把劇組拉起來。」

    「老闆，我先回去安排了，阿敏你可不要讓老闆失望啊。」

    張國中離開後，陳平安又跟張敏閒聊兩句，周閏發三人剛看完劇本還沒來及開口，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王京風風火火的闖進來：「老闆，你拍賭片怎麼能不找我呢！」

    香港第一部真正意義的賭片，應該是76年程剛導演的《賭王大騙局》，這部電影首次展現出許多令人意想不到千術和賭技，在當時開了風氣之先。

    但是將賭片掀起高潮的還要說王京。81年，他參與編劇的電視劇《千王之王》播放後轟動東南亞，他也憑藉這部劇集得到邵氏公司的肯定，得以有機會執導電影《千王斗千霸》，同樣大獲成功。

    《千王斗千霸》的票房成功，導致當世的影壇出現許多跟風片，足以證明他再賭片上的成就。

    如果陳平安拍攝其他類型電影，他或許不會這麼激動。可是張國中告訴他，陳平安打算拍賭片，賀歲檔上映，衝擊明年的票房冠軍，這就讓他無法淡定了。

    「老闆，讓我給你當副導演吧！」

    八十年代初，賭片興盛，但由於粗製濫造的跟風片，沒兩年就使得賭片銷聲匿跡。在這種情況下，陳平安居然敢決定拍攝賭片，並且寄予厚望，一定有其獨到之處。

    王京很擅長借鑑模仿，他想跟在陳平安身邊，學習這部賭片的成功要素和過人之處。

    雖然他還沒有看過《賭神》劇本，甚至都不知道這部賭片的名字叫《賭神》，但這不影響他對陳平安的信心。黑馬國際上下，都對陳平安信心十足。

    王京主動請纓，陳平安自然不會拒絕：「好啊，那你就來幫我好了。一會看完劇本咱們商量一下，這兩年你就開始籌建劇組。」

    「放心啦老闆，我辦事你放心。」王京笑呵呵點頭，一指張敏，「這位就是安女郎張敏小姐吧，果然天生麗質氣質出眾。老闆，我再跟你商量個事兒唄。我不是寫了個《精裝追女仔》的本子嗎，想借用你的安女郎來主演，讓我也沾沾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