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一九八四 第三五八章 浪漫的相見

    太平山頂的別墅，歷來是豪宅中的豪宅，這裏的消費水平也比別處高了許多。

    山頂咖啡廳規模不大，不過裝修的很壓制，配合上周圍的風景和植被，人在其中都會不由而主的生出心曠神怡之感。

    今天一早，周惠敏乘車來到天平山腳，然後乘坐纜車上到山頂，找到了這家名為「山頂咖啡廳」的咖啡廳。

    咖啡廳的門大開着，兩個穿着侍應服的侍應站在門口，見到她來到門前，擺出一個標準的姿勢請她進入。只是這兩個侍應看上去有些古怪，侍應服穿在他們身上顯得不倫不類，兩個人的臉上帶着一種彪悍之氣，說是侍應，更像是個打手。

    站在門前，周惠敏駐足不前：「裏面怎麼沒有人？」

    「被我們老……」一個侍應粗聲粗氣的說道，只說了一半，就被同伴打斷。同伴瞪他一眼，臉上擠出笑容，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細聲道：「今天這裏被人包下了。」

    「啊，被人包下了？」

    周惠敏傻眼，心中落寞。

    她今天是來赴天使之約的。

    前天晚上，節目尾聲接到天使的熱線電話，得知天使從美國回來，激動地她險些叫出聲來。她很想知道天使在美國的手術如何，病症是否治好痊癒。

    這是第二個令她牽掛的男人，第一個是陳平安。

    節目結束後，天使和她通了個電話，約好今天在山頂咖啡廳見面。隔着電話交流一年多，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周惠敏心中有點小激動。

    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長得什麼樣？多大年紀？做什麼的？

    一連串的問題和好奇浮現在腦海。

    今早出來的時候，她並未刻意打扮，因為一年多的通話，令她對天使產生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讓她在面對天使時，很自然，不用「偽裝」。

    這一點與陳平安不同。以前每當她去黑馬國際的首映式觀影。都會打扮的漂漂亮亮，想着什麼時候陳平安能夠看到自己，想起自己。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她發覺陳平安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漸漸開始被這個素未謀面的天使所取代。她喜歡這種感覺，不用刻意「偽裝」，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露出來。

    誰想山頂咖啡廳居然被人包下了！

    「對不起，打擾了。」

    周惠敏失望的轉身。

    看看表已經九點四十了，想必天使也快來了。或許我可以在門外等他，只要聽到他的聲音，我一定能夠認出來，說不定他還能認得我呢！

    念及此處，她環顧四周，想找個逗留的地方。

    「小姐請留步！」就在她邁出一步的時候，一個侍應突然開口。

    「你叫我？什麼事？」

    「請問您是周惠敏小姐嗎？『青春交響曲』節目的主持人？」

    「你認得我？你也聽這個節目嗎？」

    適應赧然一笑：「抱歉，我很少收聽廣播節目，不過我們老闆吩咐了，讓我們在門口恭候周小姐。」

    「你們老闆？是誰？」

    「天使。」

    「誰？天使？他是你們老闆？」

    「沒錯。這間咖啡廳見天就是被我們老闆包下的。說是等待周惠敏小姐。周小姐請進。」

    周惠敏目瞪口呆。一年多通過節目的交流，聽着天使無休止的抱怨，她一直以為天使只是個落落不得志的普通人，誰想到居然是個有錢人！

    會不會搞錯了？

    「你們老闆真的是天使嗎？」

    「這個我們怎麼敢亂說。您要是不相信，進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周惠敏沒多想，按耐着驚訝的心情，走進咖啡廳。

    整間咖啡廳被裝飾的煥然一新，與以往的清幽雅致不同。雪白色調打底，顯得純淨自然，一個個小天使的玩偶娃娃被懸掛在四處。就連咖啡廳內的侍應也是一襲白衣。面帶微笑，男女侍應背後背着一對翅膀，深入其中就好像來到天堂一般。

    這是……

    周惠敏放慢腳步，邊走邊四處打量。她很喜歡這種純淨潔白的環境。只是這樣的裝飾還有人手，想必花費不少。看來這個天使很有錢啊！

    他這麼有錢，為什麼會在節目中總是抱怨，裝出一副上班族的模樣呢？是他後來有錢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難道他一開始就想……追求我？

    周惠敏臉色微紅，一個女侍應走了過來。背後的翅膀還呼扇呼扇的，煞是有趣。

    「周小姐這邊請。」

    咖啡廳內，中心位置已經被清空了，擺放着一隻月亮船。船身上點綴着星星，船上面一張小巧的咖啡桌，兩張造型別致好似翅膀合攏的椅子擺放兩邊。

    女侍應的手勢方向，正是那艘月亮船，不過她並且上船，只是帶着周惠敏走過去，然後就聽在船旁，恭請周惠敏上船。

    好浪漫啊！

    小女兒家的心態，令周惠敏有幾分心喜，對即將見到的天使充滿了好奇。

    他不會是個老人家吧？

    「你們老闆是怎樣一個人呢？」

    「我們老闆？」女侍應一笑，旋即說道，「他是我父親，這家咖啡廳就是他的。」

    「啊？你父親？」女兒都這麼大了，他該有多大啊！

    似乎看出周惠敏心中想法，女侍應微笑道：「周小姐你可能誤會了。家父只是這間咖啡廳的主人，並不是與您相見的天使。家父只是跟天使認識……準確的說，是跟天使的員工認識。還有，天使其實很年輕的，比你大不了幾歲。」

    「天使的員工？他是公司總裁？他的公司很大嗎？那你怎麼……」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當侍應嗎？臨時客串的。」

    「臨時客串？」周惠敏一頭霧水。

    「我也是『青春交響曲』的忠實聽眾，您唱的《天使的翅膀》非常好聽，我很喜歡，可惜無法買到唱片。天使和你的故事我也知道，很羨慕你呢。聽說他約您在這裏見面，我主動請纓擔當侍應，就是想見證你們二人見面的時刻。嘻嘻，好興奮哦。」

    女侍應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不過周惠敏還是聽懂了。「這麼說，你見過天使？」

    「當然。這些就是他親自佈置的。當時我才知道是他。說實話，我都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天使。」

    女侍應的眼中露出嚮往之色，周惠敏更加不解了：「他是誰？」

    「一會你就知道了。要是其他女孩子知道天使是誰，不知道會多羨慕你呢。」

    這一點周惠敏相信。面前的女侍應言談神色之間已經表露無疑了。所以她更好奇了：「你能告訴我天使是誰嗎？」

    「我不能說，說了就沒有驚喜了。周小姐你稍等，很快他就出來了。」

    女侍應轉身離去，沒一會端上來一杯咖啡，然後退到一旁。略顯激動的等待着什麼。

    幾分鐘後，音樂聲突然響起。周惠敏聽得出，那是結他彈奏的《天使的翅膀》。

    「落葉隨風將要去何方，

    只留給天空美麗一場，

    曾飛舞的聲音，

    像天使的翅膀，

    ……」

    歌聲伴着音樂，從前方傳來，環繞在咖啡廳內，或懸掛。或吊墜的天使似乎都活了一般，張開翅膀隨着音樂飛舞。

    神奇的一幕！

    很快周惠敏就明白過來，是風。

    頭頂上方有清風拂過，吹動那些天使，好像伴隨着歌聲和音樂起舞。

    想到天使為和自己見面，做了這麼多事情，心中不由感動，更想見見天使的廬山真面目。

    環顧一圈，她的目光投向歌聲傳來的防線。那裏好像是一堵牆，一堵雪白的牆。隨着風兒輕撫。前面發生波瀾，她才發現，那應該是一塊雪白的布，而歌聲就是從布後面傳來。

    一遍落下。白布突然從中間破開，一個白色人影從中走出。

    這個人一身雪白禮服，臉上帶着天使面具，抱着一個結他繼續彈唱，第二遍《天使的翅膀》響起。他的身上也有一對翅膀，只是與其他人背在背後不同。他的翅膀連載手臂上，隨着他彈動結他，翅膀已然展開，圍繞着月亮船傾情演唱。

    「天使？」

    從聲音中，周惠敏第一時間認出了眼前這個帶着天使面具的男人就是天使。雖然面具遮臉，但是挺拔的身形優雅的氣質，在見面的驚喜中無限擴大，沒有幾個女孩子能夠抵擋得住。

    剛才退到一邊的女侍應目不轉睛的看着，雙眼冒着小星星，站在她身旁的男侍應酸溜溜說道：「有什麼好看的，人家又不是為了你！」

    「要是為了我，哪怕只有一半，我都肯答應他的追求！」

    「那我怎麼辦！你知道我是愛你的，而且我們已經訂婚了！」

    「只是訂婚，又沒有結婚。」男侍應臉色難看，女侍應又補了一句，「這次叫你來，就是讓你看看什麼叫浪漫。我不管，你要想我嫁給你，求婚的時候也要有這種浪漫場面！」

    「啊？」男侍應的臉色，從難看變得苦澀。

    「啊什麼啊！人家都能做到，你難道不能嗎？」

    「我又沒他有錢……」

    「人家公司比你家的大，錢也比你家多，地位也比你家高。人家是真正的大老闆，你只是個小開，人家都能為追求喜歡的女孩子做這麼多事，你難道不應該嗎？」

    「好啦好啦，我做。」

    「你說的。要是沒有驚喜，可別說我不嫁給你，誰說都不好使！」

    「我知道啦。」男侍應苦着臉低下頭，思考着將來自己給營造怎樣的驚喜感動女友。忽然聽到女友小聲的驚叫：「哇，你快看，你快看！如果他抱的是我，我都要幸福死了！」

    畫面回放，就在半分鐘前，第二遍歌曲接近尾聲，天使已經悄然登上月亮船，來到周惠敏面前。他忽然放下結他，張開雙臂將周惠敏還了起來。

    他那對翅膀徹底敞開，就好像周惠敏被一對翅膀呵護環繞，緊接着天使清唱出最後一句歌詞：「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