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準時地開始叫囂,耳朵像被灌進了火藥,只等引燃,瞬間爆炸。手指最先甦醒,慢悠悠地從被子中伸出,熟練地打開窗戶,然後抓住罪魁禍首不留情地扔到聽不見的地方。
冷風從窗口一下子涌了進來,室內溫度陡然下降,我努力縮進被子,顫顫抖抖地抱成一團,昨晚明明關了窗戶的???
「止水——」
睫毛顫動了一下,朦朧的雙眼緩緩睜開,光線的注入令昏暗的視野漸漸變得明晰,「美琴阿—姨」,我一下子從床上坐起,「有什麼事嗎?」
美琴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抬起了右手,「如果記得不錯,應該是你的吧。」
有點眼熟,帶土送我的,黑貓,鬧鐘!!!
我向床邊的柜子瞄了一眼,茶杯、忍具包、護額……,不、見、了,也就是說,美琴阿姨拿走我的鬧鐘,再問是不是我的?
詭異的早晨,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對。
美琴收到我質疑的目光,搖了搖頭,「鼬撿到的,一大早它就在我家院子裏響個不停。」
混沌的腦子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好像、好像跟我有那麼一點關係。
「謝謝您,昨天它就不見了,沒有它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我抱住她的腰,淚流滿面,「它是帶土哥留給我的唯一念想,實在太感謝您了!」
美琴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眼中划過一絲不忍,真是可憐的孩子,「別哭,你還有我們啊。」
我「不經意「地把自己的眼淚鼻涕蹭在美琴阿姨白色的圍裙上,鼻子深深吸了一下,然後依依不捨放開地鬆開美琴,準備目送她離去。
美琴直接忽略了我祈求的目光,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拿起桌上的一碗泡麵,端詳良久,「每天就吃這個?乾脆以後就跟我們一起吧。」
我呆滯了一秒,立刻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連滾帶爬到美琴的腳下,毫不猶豫地抱住她的大腿,「您已經做得夠多了,真的,否則我就只能切腹來報恩了。」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美琴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蹲下身體,抱住顫抖不已的我,「你不是一個人,不要什麼都自己扛着。」
表每次都自動過濾掉我的意見,稍微尊重一下民意,就算是族長夫人也不能□□,您的臣民總有一天會反抗的!
每天頂着族長大人億萬伏特的高壓視線,有沒有命活到鼬殺我的那一天都是個問題,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好玩,求穿回去。
美琴只以為我害羞,先把我打暈拖回了家,然後再一棍子把我敲醒,「這樣果然省事多了。」
我,「……」
餐桌上似乎一切準備就緒,美琴增加了一雙碗筷,熱情地邀請我入座。
一抬眼看見了兩個面癱,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族、族長好。」
族長面無表情地拿起了筷子,自動無視了我的存在;鼬平靜的眸光不起一絲波瀾,墨色的瞳孔宛若幽井一般,流轉着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深沉。
我戰戰兢兢地吃完了這頓充滿壓力的早餐,中途恨不得拔腿就跑。
「吃飽了,謝謝您的招待。」強行遏制住即將打出來的飽嗝,低着頭,一隻眼睛斜視族長大人的表情。
「不要給宇智波抹黑。」
族長低沉的聲音響起,目光卻是未曾移動半分。
「嗨」狂跳的心臟漸漸平復了下來,每次在他面前都緊張得不行,身體仿佛不受意識支配了一樣,多來幾回,總有一天會死於心肌衰竭的。
……
墨藍的天幕一點點被稀釋,,陽光透過淡淡的清新的霧氣,散落在塵世間,微涼的晨風,帶着潮濕的土腥味,拂過鬆軟的草地,晶瑩的露珠垂掛在草尖,濺起一片片透明的金光,渲染出夢幻般的色彩。
最先入目的是淺川野,倚靠在一棵杉木上,那張平日裏桀驁不馴的臉此刻很沉靜,像是陷入了深思,漂亮的紫發在晨風中微揚着,散亂的劉海剪碎了落在眼底的光影,一雙淺藍色的眸子像是有着鑽石一樣冰涼的質感,晶瑩透澈,美麗得過分。
禍水,腦海中下意識地就生出這麼一個詞,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成了陪襯,美人如畫,看得人移不開眼睛。
「宇智波止水,誰允許你這麼盯着我看的?」少年露出厭惡的神色,混雜着嘲弄和不善的目光冷冷地投射過來。
「我原來是在看你啊,不好意思,一時沒發現。」我裝作不在意地撇了撇嘴,雖然語氣有些張揚,老臉還是忍不住一紅,怎麼就克制不住自己,一看到美色就忘記了這貨的傲嬌屬性。
「哼」淺川野雙手抱胸,別開臉,一副「我才不想理你」的樣子。
我朝四周望了望,空曠的場地,冷風吹過,樹葉凋零,青草淒淒,周身激起陣陣涼意。
青山老師從樹林中走出,雙手伸進褲帶,嘴角噙着笑意,「看來都到齊了,開始吧。」
上原井緊接着出現在青山的身後,瞪了我一眼,「害得人家等了那麼久」,然後繼續撥弄着頭髮。
我乾笑了一聲,再回過神時,青山老師那張扎人堆的臉的「騰」的一聲消失了,一團白煙徐徐散開。
「到底在搞什麼,老師有告訴你們嗎?」
上原井一臉地莫名其妙,不在意地拿出了鏡子,將中分頭梳成三七分,從白痴進化成變態。
淺川盯着青山消失的地方,目光灼熱得似一團火,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先找到他再說,現在,三點鐘方向。」
樹林裏是異常地安靜,陽光濾過樹葉,形成一道道光柱,細塵緩緩流動,似真似幻。淺川瞬間留下一道殘影,我跟上原井緊跟在他的身後,黑太郎蹲在我的左肩上,黑色的眼睛敏銳地掃過四周。
簌簌的聲響,樹葉輕輕划動,一種不自然的陰冷感從上方籠罩而來。
「誰?」
我止住身形,從忍具包中掏出苦無,橫在胸前,上原井與我背靠在一起,擺好進攻的姿態。
「白痴」
一枚手裏劍從眼前斜飛出去,我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一條快要咽氣的花斑蛇不偏不倚地掉進懷裏,手一抖,挺屍的某條倒飛出去幾丈遠,再這樣下去,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
「戲弄自己的同伴很有成就感嗎?」
淺川野鄙夷地看了我們一眼,「一條蛇就驚慌成這個樣子,快點跟上。」
周圍的景物快速變換着,樹木漸漸稀少,遠處喧鬧的聲音卻漸漸明朗。
淺川打了個手勢,讓我們停下來,自己躍身從樹枝上跳下,「怎麼是人煙密集的地方,老師在打什麼主意?」
「分開找吧。」我分別看了一眼淺川和上原,露出一口自信的白牙,憑什麼要被這傢伙頤指氣使的,姐好歹是個宇智波,宇智波不可辱。
上原井認同地點了點頭,翹起蘭花指,一副「你終於想通了」的樣子。
淺川野難得沒有反駁我,「也好,沒有你拖後腿會輕鬆很多。」
我,「……」
淹入人海,繁華的街道,人頭攢動,紛繁的發色看得人眼花繚亂。
「你覺得他會在哪兒?」我茫然地盯着前方擁擠的人群,隨口向肩頭的黑太郎問了一句。
「呱呱呱——」
「說人話。」我不悅地皺起眉頭,該死,穿越大神怎麼沒事先送個外掛。
黑太郎,「……」
它緩緩從左肩飛到半空,對着我扇動翅膀,清亮的眼珠烏溜溜地轉動。
這是要帶路的意思?鼬真的很有眼光,挑了一隻跟狗一樣靈敏的烏鴉,怎麼可以這麼可愛,給你點個讚。
我的小身板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兜兜轉轉,繞過幾個小巷子,又回到最開始的那條街,最後在一家酒屋看到了正在悠哉喝酒的青山老師。
我一招手,黑太郎穩穩地停在了肩上,看到青山背後的一坨翔,我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
難怪能找到,不愧是族長家出手的烏鴉,一身黑啊。
淺川和上原幾乎是一前一後到了,我得意地瞥了他們一眼,為自己愚蠢的行為後悔吧,得罪一個宇智波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我稍微指引了一下他們的視線,這兩個人很快注意到老師的異常,嘴角抽搐得厲害,我很好奇青山對面的妹子怎麼頂住巨大的壓力,跟他輕鬆地談笑,那麼明顯的一坨翔看不見嗎?
等我走近仔細瞧見了妹子害羞的臉,恍然大悟,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青山老師,這算完成考驗了嗎?」遇到這麼不靠譜的帶隊上忍,真心很頭疼,卡卡西充其量只是看看,您老就直接實戰把妹,明明就是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腫麼能偏差這麼大?
青山老師顯然沒空理我們,冷冷地回了一眼,然後繼續盯着着妹子,嘴角挑起一抹壞笑。
「這貨是誰?」我拉了拉上原井的衣袖,小聲對他問道。
「不認識,」上原井不着痕跡地撣了撣被我摸過的袖子,露出深思的神色,「不會是木葉混進了奸細吧,人家好害怕。」
「嗯,有可能。」我認可地點了點頭。
「也有可能我們被下了幻術。」上原進一步分析,翹起了蘭花指,好像真的在跟我認真地討論這個嚴肅的問題。
「嗯,好像也有道理。」我繼續點頭。
……
青山老師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妹紙,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嚴肅地看着我們,「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考驗。」
敢情您早就跟妹子約好了,剛才那麼一出只是為了支開我們,享受二人世界,掀桌!
臨近目的地,三個人的腳步都有些僵硬,面面相覷,等着前面的青山轉過身來解釋。
「老師,爺爺他已經替我考慮過了,祖傳了一套宅子。」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房介中心,表玩兒這麼高深的考驗,我都智硬了,看見木有?
青山老師乾咳了一聲,神色有點窘迫,「這次的考驗就是——,進去就知道了。」
真相?
真相就是青山老師跟先前的妹紙準備結婚了,想要買套像樣的房子,手頭有點拮据,所以——
「現在是考驗你們團隊合作的時刻了,不要妄想一個人就可以把價格砍下來,」青山老師有些緊張地看了我們一眼,「拜託了。」
學生不是這麼用的,沒錢就不要學着人家把妹,說好的為人師表呢!
「我告訴你,少於二十萬不賣。」房主高冷地坐在青山對面,一副「不買就滾」的樣子。
我的老師雖然人品不咋地,也不是爾等可以欺侮的,緩緩轉過身,露出身後的團扇標誌,「看見沒有,我就是宇智波家的天才,賣我們族長一個面子怎麼樣?」
房主漸漸放下了架子,探究似地看了我一眼。
「以後找我們出任務可以打八折優惠。」淺川繼續下了一劑猛藥,雙手撐在桌子上,真誠的目光幾乎要把房主透穿。
房主揉了揉眉心,貌似已經開始動搖,青山激動的表情難掩,盯着房主的神色活像看到了不穿衣服的絕色美女,讓人一陣惡寒。
「我可以免費幫你治痔瘡。」上原井拋了一個媚眼,水波瀲灩。
「真的,你怎麼看出來的,治不好怎麼辦?」房主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跑了幾家醫院都沒治好該死的痔瘡,要不是最近手頭有點緊,也不會去賣房。
「治不好房子還給你,錢我也不要了。」青山老師搶先接了話,他對上原家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好,十萬,最低價。」
「成交。」
走出房介中心,灼熱的陽光刺痛了雙眼,應該算是通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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