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界至尊王 第十七章 玄武歸靈，記憶一角

    這尊黯淡無光，好像在霎那間失去了所有光澤與靈性的無極山海印，突然之間生龍活虎起來。緊緊吸附着林凡的手掌，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從他體內抽取星源力。

    察覺到這無極山海印好像沒有底線，永遠不知道滿足一樣的行為，林凡頓時皺緊眉毛，抬頭看向鴻辰。

    鴻辰也沒想到這尊無極山海印居然會有如此兇殘的能力，而且顯得如此詭異，現在反倒是將它將之給林凡的自己無法開脫，要坐實了嫌疑。

    「林凡，你先不要急，如果我要是害你，完全可以依靠實力取你性命，最不濟也有你姨娘跟外公在我萬花谷中，我若想對付你，根本不用得如此拐彎抹角，甚至交出萬花谷數千年的傳承物？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誤。」發現林凡心生疑惑，鴻辰自然不想無緣無故背上這麼一個大黑鍋，言語中雖然頗有得罪之處，但又是句句在理，使林凡深思起來，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如果鴻辰真的要害自己，根本無需這樣麻煩。

    但是無極山海印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吸力依然令林凡感到頭痛——照這麼吸下去，哪怕逆轉了全部的星圖，也未必能夠滲取出滿足無極山海印的星源力。

    也就是說，隨着時間流逝，等待林凡的下場很可能是變成人干，徹底消散在這片天地之中。

    「好強大的吸扯力，居然連我的靈魂都感到一陣顫慄。」

    狐的聲音，急促地從身體裏傳入耳中，似乎這無極山海印貪婪的行為已經威脅到他。而今他也開始對這呈現鎮壓四方之勢的大印感到厭惡，開始思考對策。

    「有什麼辦法？」手托這尊大印的林凡表情雖然平靜，不見什麼慌張情緒——但是換作任何一人，在這種情況下首先想到的仍是該怎麼活下去。

    「等吧，這尊無極山海印里傳出的氣息非同尋常，我覺得它並不完全是惡意的。至少它吸收了你的力量，會給你應有的回報。」

    對於這種特別的情況，狐同樣也是束手無策，聲音中流露出無奈之意，讓林凡還是先穩定下來，看這無極山海印的吸收盡頭到底在哪。

    因為無極山海印所傳出來的威壓，身在林凡旁邊的聖女早就忍受不住退到遠處，否則這股龐大的吸扯力甚至會波及到她體內的星圖。

    除了她，還有下方那條滾滾流動，川流不息的聖河也被無極山海印給影響。一道道幾丈寬的旋窩在河水上形成，然後被無極山海印的龐大吸扯力給吸收起來，融入印內。

    這種非常貪婪的吸收方式，大概持續了盞茶功夫。為了維持無極山海印不會因為得不到星源力而崩潰暴走，林凡算是拼盡了全力，不敢有絲毫怠慢。

    甚至於，他開始慢慢反客為主，從起初無極山海印吸取他體內的星源力，變成他在向印內輸送星源力。

    這種變化雖然看似沒有什麼作用，但是林凡和天空中一直關注着事態發展的鴻辰卻知道，這說無極山海印已經開始飽和，無法繼續暴力吸取星源力了。

    林凡感覺到手中的無極山海印漸漸平靜起來，心裏也不由得大為放鬆。那種幾乎要把自己抽空的無力感，簡直太讓他絕望了，換做旁人，估計當即就會被嚇軟了雙腿，站都站不穩。

    這也多虧林凡有逆訣傍身，這門詭異的功法雖然有很多他不能理解的地方，但是關鍵時刻卻還是能起到救命作用。這也是林凡三年來一直沒有放棄修煉逆訣的原因，哪怕因為它耽誤了修為，也要按照逆訣所述，將每一副星圖逆練。

    所以林凡在無極山海印的瘋狂滲取下，還能保持着神志不失，靈台清明。

    此刻無極山海印恢復平靜，表面雖然依然暗淡無光，但那四角邊處的玄武之像卻好像活了過來，散發着青色和黑色相纏相繞的光影。

    與此同時，這無極山海印發出一聲歡快的鳴叫，好像吃飽了的孩子，向爹娘撒嬌一樣。

    如此奇妙的感覺，讓林凡喜不勝收，立即明白無極山海印恐怕是真的接受了自己。

    一股耀眼的光芒，從無極山海印上迸發出來。只見那塊玄武雕像仰頭咆哮，發出一聲吼非吼，似吟非吟的奇怪聲音。但卻是在霎那之間引來天地昏暗，聖河逆流！

    萬水之源！

    一道青光從天而降，好像上古玄武降臨，整個天空都被撕裂出一道口子。巨大的玄武虛影出現在空中，高傲的眼神望着林凡，居高臨下的吼了一聲！

    吼！！吼！！

    整個萬花谷的聖地，全都在這一吼之下，山崩地裂，人盡駭絕！

    鴻辰作為在場唯一的九宮師，自然出手飛快，布下一道撐住了所有大長老的光罩。哪怕連聖女都是一起罩在其中，唯獨遺落了林凡。

    可能是慌張中沒有察覺，也可能是認為林凡不會被這玄武虛影傷害，總而言之，巨大光罩出現以後，便立刻把萬花谷所有大長老都給籠罩在其中，然後無限壓縮，將他們徹底保護起來。

    無意之中，林凡被徹底孤立起來，在這宛若末日般的場景之下。

    玄武怒吼，驚天動地！

    手中的無極山海印，卻是光芒大放，如同取悅父母的孩子一樣，向林凡傳遞着喜悅和炫耀的情緒。

    「難道說……」

    林凡的眉心微微舒展，看着空中那巨大無比的玄武虛影，忽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吾名，玄武！」

    虛影上，那充滿了滄桑和古樸之感的巨大玄武虛影，蛇嘴和龜嘴同時張開，轟隆隆的吐出這四個字，卻產生整個天地都不能承受的重量，宛如無法承受之重，鋪天蓋地襲壓過來。

    只不過這股壓力在面對林凡時，竟然主動向兩側分開，並沒有傷到他。

    似乎是無極山海印的功勞，只見無極山海印上金光一閃，玄武虛影頓時變得更加凝實起來，好像在某個不知明的世界張口說話，顯得艱難無比，緩緩再吐出一句：「你使劍，我便傳你玄武歸靈劍，劍意水柔，通玄一身水之元力，貫徹四神之威！」

    轟！

    話音落地，玄武虛影整個爆炸，化作滾滾元氣，進入了林凡的體內。

    這股元氣，只是玄武虛影的萬分之一力量，卻是萬水之源，水之本力。自從林凡晉級四象師以後，還沒有修煉過水和金兩種元力，比之其他的四象師，在本質上還是有些不足。因為自己沒有鍛造過星宮，對於四種元力，只有本命青龍圖騰，跟第二朱雀圖騰才是真正有深刻感悟，至於白虎圖騰與玄武圖騰，更是連觸碰都沒有過。

    而今這股萬水之源，卻是如同久旱甘露一般滋潤着林凡的身體。讓他體內的星圖中都帶着一絲玄武氣息，水之本源。

    就連極寒之體都被那水之本源給牽扯起來，源源不斷的寒氣集中在丹田、也就是第一副星圖的所在處，化作一顆純白無暇，散發着驚人寒氣的珠子。

    「居然連你的極寒之體都能逼至如此地步，不愧是上古時期，鎮壓四方的神獸。雖然只是一絲虛影，但萬水之源卻是實實在在，絲毫沒有摻假的力量！小子，你爹真是給你留了一份大禮啊！」

    狐驚詫的聲音響徹而起，發現如此龐大的寒氣聚集起來，自然讓他大喜過望，又有點佩服起林若愚這位從未見過的男人。

    能夠在死前靠佈局安排自己兒子未來的男人，足以當得上大智若妖四個字！

    轟隆巨響如同風雷，持續良久，一直到天空中那玄武虛影爆炸成無數光芒時，才算是結束。

    這些光芒好像江流入海，紛紛瘋狂向林凡涌去，似乎是受他體內那一絲萬水之源的影響，光芒吸附在身，瞬間讓林凡成為一個光人。

    「玄武歸靈劍！」

    林凡眼前，忽然多出一層迷霧。霧中有一個人影上下翻飛，手中長劍左右挑動，時而綿和如水，時而厚重似浪，時而細密如雨，時而開合如瀑。

    大約十路劍法使完，這人影忽然停止了身形，一劍劃破迷霧，整個天地都好像被水光照亮，無比的耀眼。

    玄、武、歸、靈！

    林凡一字一頓，嘴裏呢喃有聲。眼前迷霧雖散，卻是人影重重。最終化成一道飄逸瀟灑的背影，青衫長發，腰掛黑劍，模糊的臉龐給人一種神秘非凡的感覺，只不過林凡見到此人，眼中突然濕潤了。

    「林若愚，殺你，我只需一掌。但我給你機會，你跟不跟我走？」

    那青衫劍客站在山崖之巔，一道天神般的女子在空中懸浮，四周空間扭曲，隨着她呼吸吞吐，一收一放。

    這個女子，就是超越了歸一師的存在，是返虛境界的至高者！

    而那名為林若愚的青衫劍客，林凡當然知道他是誰，甚至幼年時期，無數次在夢裏見過這道背影。

    雖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都是回憶投影，但林凡還是不可遏止的紅了雙眼，緊緊咬着牙關，對那背影喚道：「爹！孩兒終於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