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自己的野心,寧將這海域全部生靈血祭,將他多年經營的心血親手摧毀,不得不說,海帝確實夠資格當一個梟雄。
他有魄力,有膽量,僅僅為了曾經得到的上古遺蹟,就敢精心算計上百年,一步一步細緻至極,縱然林凡洞悉了此局,同樣自持實力不會畏懼,可心裏依然升起了幾分寒意。
人的貪婪,在什麼時候都是最可怕的惡魔。它能夠輕易毀滅任何一個人,即便你權傾天下,實力通天,登高絕頂俯視蒼生,卻依舊無法抵抗貪性的誘惑。
就算是林凡,也得承認,在某些時候,他的執着,也是貪心的一種。
貪心的想要用一己之力,保護所有自己在乎的人。貪心的想要追求無上實力,滅殺世間種種不平……
這些,都是貪。
但人和人之間的貪,到底還是有些不同。海帝的貪婪,已經到了一種喪心病狂的地步,他早已經沒有任何情感的概念,只知道必須要得到天屠,得到其中所蘊藏的秘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如果真的讓海帝解開了天屠的秘密,後果將不堪設想啊。」燕傾城一臉擔憂,語氣難免有些急躁。
林凡倒是並不着急,懸立在空中,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心裏思考着對策,同時還安撫燕傾城的情緒:「現下緊張也是無用,還不如將精力留下來對付海帝。如果他真的成功解開了天屠的秘密,得到了強大的力量,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只要他未臻破虛,我便依然有把握將他擊殺,這點你放心就是了。」
燕傾城點了點頭,臉上的憂色稍稍減緩了幾分,但是卻還顯得憂心忡忡,讓林凡哭笑不得。
「前面那紅光是?」
忽然,燕傾城發現前面有數道紅光沖天而起,凶煞之氣染透了半邊蒼天,頓時驚聲道:「難道……」
「是血祭之法,海帝看來應該也是下了苦功夫。我曾見識過一種血祭之法,雖然比海帝所制更加玄妙,不過海帝此法卻勝在能夠結成一種陣勢,借天地神威,這種想法和思路,也算是一種智慧了。」
林凡彈了彈手指,另一隻手拉住了燕傾城,飛身朝望紅光升起的方向趕去。
以他現在的速度,念頭一動,甚至就可以跨越界與界之間的距離。所以,燕傾城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那些紅色光柱已經近在眼前,不由嚇了一跳。
林凡見她這般表現,笑着道:「現在你的反應,可和我們當初的約定不同啊。」
「我知道了……」燕傾城咬着嘴唇,一雙美眸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慌之色,旋即看了看被紅光籠罩的海島,辨認了片刻,說道:「這裏是海帝用來囤積一些海域珍寶的地方,不過在幾年前,因為天屠之事,他已經將這座海島搬空了,所以現在應該只是一座空島。」
說到這裏,燕傾城微微一頓,繼續說道:「海帝的宮殿就在離此不遠的地方。」
「好了,想要得到天屠,可不是直接殺了海帝那麼簡單。」林凡知道燕傾城的意思,卻沒有直接應承下來。
他心中自然有他的想法,有些時候,直接用武力擊殺雖然是很簡單的辦法。不過,有些時候,還是需要動動心思,不光要比拼實力,更要比拼智慧與佈局。
面對海帝這種心思深沉的老狐狸,林凡當然不會冒然的用實力壓之。萬一將對方逼急了,天屠,他照樣得不到。
思考了片刻,林凡看着眼前這片紅光,突然有了一點想法。
「類似這種海島,還有多少?」
燕傾城聞言,短暫的思索之後,回答道:「應該還有一百多,還有一些荒廢的島嶼,與海帝並沒有染指過的島嶼,共有四百左右。」
聽到這個還算是精準的數字,林凡頗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打趣道:「看起來,海帝這個海域主人比起你來還真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燕傾城自嘲一笑,道:「我也只是為了生存,不得不將這海域的一切摸透。否則你以為這海域中真的沒有想要我死的人?」
「剛才那個女人,似乎就很恨你。」林凡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落到了紅色光柱上面。
「她恨我,恨我搶走了應該屬於她的東西。實際上,海域之中的女人都恨我,她們恨我奪走了她們的光芒,奪走了應該是她們的寵愛。不過她們顧及海域公主的名頭,顧及我身後的海帝,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現在,我也只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罷了。」燕傾城苦笑之後,便不再說這些事情,而是隨林凡一起觀察海島中沖天而起的紅色光柱。
這些光柱表面似乎隱隱有一些血光流轉,就像是真的鮮血一般粘稠。林凡發現這個,頓時上前,伸出了手指,指尖運勁,貫入光柱,探查這光柱的結構。
片刻之後,林凡臉上露出一抹瞭然之色,卻更加驚嘆海帝的驚世之舉。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些光柱,應該是用你們海域弟子的性命精血凝聚而成,再結合一種奇特的能量物質,化出的新型力量。」林凡指尖一捏,從光柱中抽離了幾絲鮮血一般的光芒,捏在指尖,說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海帝的能為。如果真的讓他將這一海生靈全部血祭,恐怕接下來他的目標,就是整個人界!」
「他怎麼有這種能力?難道……他想將整個人界都當成祭品?」燕傾城這次是真正的震驚了。
她想像不到,如果人界真的被血祭,所有生靈全部暴斃,到了那時,將會是怎樣可怕的光景。
「我們能不能阻止他?」燕傾城以為林凡已經沒有辦法了,不禁有些慌張起來。
林凡聞言,卻是沒有回答,反而運起一掌,對着眼前的光柱狠狠拍去。霎那間,海面風平浪靜,天地萬籟失聲。
轟!
只聞一聲驚天震爆,響徹在海面上,那光柱受了林凡一掌竟毫無損傷,只是承載着它的海島被轟成了粉末,連帶着海面也被硬生生轟開,連天浪潮向兩側捲動,無數海底生物被這一掌震出海面,顯得十分驚惶無措。
只此一掌,林凡竟將海島劈碎,順勢讓海水捲起,露出了宛如深淵般的海底!
燕傾城從未見識過這種可怕能為,常言說修者能拔山移海,但這失落之域的海水,可是深得連歸一師都束手無策。林凡竟只用輕描淡寫的一掌,讓她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移海威能。
「這種光柱,看來應該跟海島並沒有什麼關係。」林凡倒是不覺得自己做了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而是十分冷靜的分析起光柱的起源。
這倒並非是他狂妄,而是他現在的實力,實在已經超越了一界承受之極限。毫不誇張的說,他完全可以一掌轟破天地,一劍顛倒乾坤。
力之至極,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他現在的修為,完全不為過。
燕傾城吞了吞口水,看着那過了好久才緩緩合上的海水,聲音里已經帶着一絲顫抖:「你完全可以殺向海帝宮,把海帝殺死並且阻止這場陰謀……」
「哈,那樣的話,我們就是遂了他的意了。」林凡瞥了她一眼,搖頭說道:「現在妖族大患未絕,他知道人界的頂尖戰力根本不可能來找他麻煩。但如果真的有那種高手來到海域,得知了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恐怕也不會冒然動手,否則只會叫海帝得意。」
「這又是為什麼?」燕傾城楞了楞以後,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跟不上眼前這個男人的思維了。
「原因無它。」林凡屈指將手中那道紅光彈了出去,就見眼前光柱之中倏地噴出一股古怪魂力,一絲不剩地把那紅光吞噬。
「魂力?」燕傾城這回徹底傻眼了,「原來……海帝是用通魂精髓,塑造的這種光柱!」
「通魂精髓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海帝在這種能夠承載魂魄之力的特殊物質中,種下了自己的意念。也就是說,我們如果殺了他,他還是可能在這光柱中再次重生,而且到了那時,一切都已經為時過晚了。」
「以海帝的陰沉心思,絕對會在短時間內,啟動這海域中的血祭大陣。以我現在的實力,雖說可以阻止血祭大陣,卻不能徹底將它破壞。」
林凡說到這兒,表情也變沉了幾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這種大陣的陣眼。而且,還要得到天屠才行。」
「找到陣眼很好辦,我知道海帝會選擇三個地方做為陣眼。」燕傾城聽到這句話,連忙說道:「一,就是他所居住的海帝宮。二,就是曾經海獸一族的遺址。三,則是整個海域的中心,是一座荒廢了很多年的孤島。」
林凡聽罷,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分頭進行。我去尋找天屠,順便去一趟海帝宮,而你,則去其他兩個地方查看一番,如果真的有針眼,就利用它來通知我。」
話剛說完,林凡便在燕傾城的手腕上種了一道劍形紋身,其中留有情之劍的劍意,若是遇到危險,還可以放出一道劍氣對敵。
燕傾城聞言,也不推辭,兩人再次交談幾句,便在此分開兩路,各自尋找陣眼與天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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