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凝煙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而她的身上似乎還被清洗過了,扭頭,翡翠正坐在旁邊打瞌睡,而桂嬤嬤則在一遍做針線。
「王妃。」剛一動,翡翠就醒過來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
「王妃,別動,再躺會吧,老奴讓琳琅熬了粥水,一會喝點熱乎的……」桂嬤嬤是過來人,自然有經驗,「這個啊,是好事,說明王妃長大了,可以當娘了……」
「我沒事的。」凝煙忍不住笑笑,原本還想着自己的身體怎麼變差了,不過剛才一動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前世的時候,其實她都沒注意自己第一次是什麼時候,那個時候天天風裏來雨里去的,女人都跟男人一樣,她的經期都沒正常過呢。
「王妃,你是那個……」翡翠有些不好意思說。
「行了,女人啊,都要經過這個階段,以後每個月都有這麼幾天的,記住了,這幾天千萬要注意,別碰涼的東西,否則啊,落下了病根可就麻煩了……」桂嬤嬤絮絮叨叨的開始囑咐,「月事帶都在那邊的柜子裏,別怕麻煩,勤換着……」
「我知道了,謝謝嬤嬤。」凝煙點頭,然後坐了起來,卻覺得十分不得勁,這裏沒有姨媽巾,平民家裏都是用棉布包了草木灰來用,一個可以反覆的用好多次,不過有錢人家用的就好多了,是用那些上好的吸水棉布一層層的封起來的,但是卻也不是很安全,一旦多了什麼的就……
凝煙有些後悔之前都沒想到要好好改造一下這些東西,不過現在沒功夫弄這些。
就在此時,琳琅端了托盤進來:「王妃,喝完粥吧,桂嬤嬤問的御醫,加了紅棗還有益母草……喝了再睡……」
凝煙點頭,將粥接了過來:「去將平叔叫來。」
「你不休息了?」翡翠撅嘴。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沒事的。」凝煙搖搖頭,「而且,在村子裏,就算來了月事都要下地幹活的,哪裏就那麼嬌貴了?」
幾個人只好無奈的撇撇嘴,卻是將椅子上又加了厚墊子,冰盆也撤掉了一個。
很快童平就過來了,王妃暈倒的事情,除了凝煙閣的幾個人整個王府里卻是沒人知道的,可見童平的管理手段是很高明的。
「平叔,我不相信王爺沒了。」因為失血,凝煙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是,神情卻是異常的平靜。
「老奴也不相信。」童平點頭。
「散出消息去,就說寧王妃聞知噩耗,日夜哀痛,一病不起,從今天起,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是。」童平急忙應了一聲,但是卻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妃,「王妃,你……」
「我要親自去一趟南邊……」
「不可。」童平第一個出聲阻止,「太危險了,而且……」
「沒什麼而且但是的。」凝煙擺手,「我不相信他們的話,除非我親自看見了寧王的屍首,否則,我不相信他真的就這麼死了……」他們還沒真正成為夫妻呢,那個男人怎麼可以死呢?
童平不再拒絕:「那王妃準備什麼時候走?」
「過個三五天吧。」凝煙長出了一口氣,她剛來這樣的事情,現在起碼指定不方便,而且她出門肯定要扮男裝,萬一那個啥了,豈不就露餡了?
童平點頭,然後出去安排去了。
也就在第二天,蔣范氏等人就來了,凝煙倒是沒隱瞞自己的想法,幾個女人都是豪邁的女子,雖然擔心,但是卻也支持凝煙的想法,支持她千里尋夫去。
有了幾個人的支持,凝煙也就更加放心了,起碼要是有個什麼事情,還有人幫忙給攔截了。
接下來的兩天,宮裏也陸續派人來探望,凝煙的確是慘白着臉躺在那裏,御醫連續來了三個,最後給出的結論就是心病還須心藥醫,否則也就能拖個一年半載的而已。
第三天,皇上竟然親自來到了寧王府慰問,凝煙就那麼直愣愣的躺在床上,連禮都不見,昭仁帝看着那樣子,灑下了幾滴鱷魚的眼淚,然後又吩咐內務府送來了一堆的賞賜,然後就走了,並且恩准了童平的請求,那就是讓王妃靜養一段時間,寧王府從此後閉門謝客,並且也允許了等到寧王屍首找到了運回京之後再厚葬。
第四天,凝煙準備了需要帶的東西,身上也就基本乾淨了,而此時,張有才來了,但是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嚇得了不得,尤其是在得知凝煙要去南方的時候,那差點嚇趴下。
「乾爹,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我必須要去看看,否則,我不死心。」凝煙一臉的嚴肅,「而且,如果寧王真有什麼意外,陸家將是第一個被那些人欺辱的,我不想那樣的事情發生……」
「你說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得安生啊?」張有才嘆口氣,「行了,你就放心的去吧,家裏有我們呢……」
凝煙點頭,收下了家裏人的禮物,然後就讓張有才又離開了。
那些在寧王府門口的眼線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老家來人王妃都沒見。
就在凝煙準備妥當,只等晚上離開的時候,拉瓦來了,這個拉瓦在萬壽節之後就已經明確表態了,決定跟着凝煙,當然,如果不跟着,那他只有死路一條。
凝煙當然對他並不是太放心,所以,根本就沒安排他什麼事情,就讓他在大門上當個看門的。
「拉瓦將軍這個時候過來,有事嗎?」凝煙挑眉看着他。
「我已經不是將軍了。」拉瓦單膝跪地。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凝煙淡淡一笑,然後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
「願賭服輸。」拉瓦的臉色很是認真,「之前拉瓦已經做了決定,那麼拉瓦就只是寧王妃的屬下。」
「說事吧。」凝煙點點頭。
「我想為王妃效力。」拉瓦抬眼看了一下凝煙。
「好大的膽子。」翡翠卻忽然在旁邊脆生生的開了口,「見了王妃不自稱奴才或者屬下,竟然我我的,成何體統啊?」
凝煙讚許的看了一眼翡翠,平時她對這些稱呼什麼的根本就不在意,不過今兒,對這個拉瓦,她卻不打算姑息。
「屬下知錯。」拉瓦張了張嘴,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低頭認錯。
凝煙淡淡一笑:「知錯能改就好。」
拉瓦低頭不說話。
「你說你想為本王妃效力?」凝煙挑眉看着拉瓦,「如何效力啊?」
「屬下有一身力氣,也有一些功夫,想要為王妃做事。」拉瓦看了一眼凝煙,說的很是堅決,讓他一直當看門的,他覺得有些憋屈。
凝煙不由得起身走到了拉瓦的跟前,然後微微的彎腰直視着他的眼睛:「你說本王妃能信你嗎?」
拉瓦頓時臉色一僵,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一下嘴唇:「王妃,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對啊,你也說日久。」凝煙挑眉,「可是這才一個月而已,看不出來……那就等日久了再說……」
「所以,屬下想要跟着王妃去找王爺……」拉瓦低頭。
凝煙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翡翠,讓平叔過來,本王妃想看看,到底誰的嘴巴這麼長……」
「王妃息怒。」拉瓦的臉漲成了醬紫色,「是屬下自己猜測到的。」
「哦?」凝煙勾了勾嘴角,她裝病準備去找王爺的事情只有凝煙閣里的幾個人知道,王府里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但是這個拉瓦卻能猜到?
「王妃不是那種嬌弱的性格。」拉瓦咽了口唾沫,「屬下也不認為寧王這麼容易就能死了……」
「為什麼?」
「當年,屬下的父親帶領十萬大軍和鎮北將軍對峙兩個月,卻沒有佔到一點便宜,後來,好容易找到機會活捉了他手下的一名副將,結果……寧王自己單槍匹馬愣是在我北蒙大營里殺了個來回,不僅救走了那個副將,還殺了我的父親……」
凝煙點頭,原來如此啊。
「這樣的人,幾個山匪怎麼可能將他給殺了?至於那什麼泥石流……屬下也是不信寧王躲不開的……」拉瓦語氣堅定,「所以,屬下想要跟王妃一起去看看……」
「你想親手殺了寧王?」凝煙忽然冷冷的開了口。
「是,我想為父報仇。」拉瓦毫不猶豫的點頭,「但是,我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我想找機會跟他比一場……所以,他不能死……」
「你連本王妃都打不過,還想贏了王爺?」
「屬下會努力訓練的,屬下自從父親死後,就想着和王爺真刀真槍的打一場,如果能死在他手裏,屬下也就無憾了……」
凝煙忍不住長長的出了口氣,卻看着拉瓦不說話,她此時有些猶豫。
「屬下雖然是北蒙人,但是卻也知道一諾千金的道理。」拉瓦自小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十幾歲就帶兵在戰場上廝殺了,他聽的最多的就是大夏的鎮北將軍,戰神的名號,他那個時候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打敗戰神。
「好。」凝煙終於點點頭,卻拿出了一粒紅色的藥丸遞了過去,「但是我也不能冒險,所以,你將這個斷腸丸吃了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6s 3.970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