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最深處,風沙漫天,人跡罕至。
就算是最勇猛的蒙古士兵,也很少有人能夠來到此地。
因為這裏實在是不適合人居住。
但是這裏卻並非荒無人煙。
這片地區,被稱為死亡沙漠。
死亡沙漠裏,自然經常有死人。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裏還生存着一個近千人的民族秘族。
秘族是以大漠為家,是北塞最為神秘的民族,人數不多,從來不超過一千人。
這是因為死亡沙漠生存條件極為惡劣,要有很堅強的生命力,才能在死亡沙漠中活下去。
秘族人的武功獨闢蹊徑,在沙漠中來去如風,對敵時他們是最可怕的戰士,遇到節日慶典的時候則狂歌達旦,說不出的活潑狂野。
這是一個充滿悲觀色彩的奇異民族,嚮往死亡,認為生命只是一個過程,短暫而沒有意義。
千古艱難唯一死。
若是連死都不怕,可想而知會有多可怕。
而秘族,就有上千名這個不怕死的戰士,其中不乏絕頂高手。
蒙古人的單體戰力普遍比起一般的中原人強大,而秘族人的單體戰力,則要比蒙古人還要強大的多。
即便是放眼天下,秘族人的強大也是首屈一指的。
制約他們的,只是他們的人數太少,翻不起大風大浪。
這一日,一個清冷無暇的高挑美女,走進了死忙沙漠的一處死地。
風在嘶吼,煙塵漫天。但是遇到這個女子的時候,都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她來到死亡沙漠最危險的地方,臉上卻依然清冷,沒有半分的動容之色。
真不知道,這個世上何人何事能夠讓她動容。
「你今日怎麼有空來尋我?」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個身穿黑色大氅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女子的身邊。
看到這名男子,女子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師尊,明瑤有一件事情要徵求您的意見。」女子的眼中,罕見的露出迷茫的神色。
男子淡淡一下,雲淡風輕。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鐵木真給你提了什麼樣的要求?」男子直接問道。
女子吃了一驚,疑惑道:「師尊怎麼知道是鐵木真?」
言下之意,就是男子猜的沒錯了。
「明瑤你在我的教導下,早就已經成長為大宗師,再加上秘族做後盾。這天下間,有幾人能夠讓你如此遲疑的。在草原上,能夠讓你舉棋不定的人,更是只有鐵木真一個,這並不難猜。」男子淡淡道。
這名女子,名為万俟明瑤,是當代秘族的「秘女」,以女子之身執掌秘族。卻沒有一人反對。
因為在很早以前,万俟明瑤就已經進階大宗師了。
放眼天下,她都算是有數的強者。
即便是面對鐵木真。她也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
而很少有人知道,万俟明瑤之所以取得如此成就,並不只是因為她天賦異稟,更因為她背後有一個隱藏很深的師傅。
也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子。
雖然這個男子看似才剛剛步入中年,但是万俟明瑤心裏清楚,自家的師傅。年歲早已經過百了。
在天下間,絕對是屬於老不死的那一批。
昔年更曾經在江湖上闖下了偌大的名聲。
只不過。俱往矣。
「師傅,你猜的沒錯。鐵木真讓我去保護他,而且是要求秘族全體出動。看來他是遇到大麻煩了。」万俟明瑤黛眉微皺。
她心思玲瓏剔透,和鐵木真的關係也不遠不近。
最近鐵木真對她反常的拉攏,讓她心生疑惑,甚至是有些恐懼。
秘族人都不怕死,万俟明瑤也不怕死。
但是她絕不允許秘族在自己的手上滅亡,也不想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身為大宗師,她也自然有自己的追求。
男子一時間也沒有說話,在低頭思量着什麼。
現在終究不是他的時代了,當年的他,即便是面對鐵木真這種人,依然可以不屑一顧。
在他縱橫天下的時候,鐵木真甚至還沒有出生。
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正視鐵木真的威脅。
不只是因為万俟明瑤,更因為秘族。
當年他被大敵追殺,九死一生,逃到死亡沙漠,是秘族的人救了他。
所以他欠下了一份大人情。
雖然他行~事亦正亦邪,並非什麼一諾千金的正道人士,但是恩將仇報這種事情,他也做不出來。
最重要的是,中原早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他也習慣了死忙沙漠的環境。
人越老越念舊,他不想換地方。
更何況,他的師尊,也是一名秘人。
於公於私,他都不能看着秘族遭難。
「天下間,能夠讓鐵木真如此緊張的,有幾個人?」男子問道。
「兩個。」万俟明瑤猶豫了一下,片刻後搖搖頭,道:「不對,準確的說就一個,新朝的皇帝王宇,不論是本身的實力,還是麾下的強者,都比起鐵木真猶有過之。他是鐵木真最大的對手。」
男子忽然嘆息了一聲。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秘族這是迎來了滅族大禍。」男子道。
万俟明瑤臉色大變。
「師尊,即便是王宇真的大軍來襲,鐵木真也不是易與之輩。再加上秘族的整體實力,王宇未必就能夠佔到便宜。」万俟明瑤道。
男子搖搖頭,道:「你能夠想明白的事情,鐵木真和王宇又怎麼會不明白。明瑤,你真的以為秘族的存在是一個秘密嗎?王宇若是真的決定動手,就不會忽略你的存在。他敢動手。就必然有十足的把握對付秘族,秘族的勝算還不足一成。」
万俟明瑤輕~咬嘴唇,片刻後道:「那我去回絕了鐵木真的要求。」
「你回絕的了嗎?」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鐵木真比起王宇更加危險,若是對陣王宇,還有可能保存秘族的幾分血脈。可若是得罪了鐵木真。秘族立刻就會被滅族。秘族雖強,但是千人之屬,又如何能夠敵得過蒙古的百萬鐵騎。」男子道。
秘族是很強,甚至還有万俟明瑤這樣的大宗師坐鎮。
但是面對蒙古的百萬鐵騎,秘族所有的憑仗,都變得非常的可笑。
質量。終究也抵銷不了數量帶來的優勢。
万俟明瑤的臉色變得異常的蒼白。
事到臨頭,她才發現,其實不管是面對王宇還是面對鐵木真,她都沒有選擇。
不管是秘族還是她自己,都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強大。
看到万俟明瑤如此模樣。男子也有些不忍心。
「秘族對我有大恩,我不能袖手旁觀,這一次,我便和你一起去吧。」男子道。
万俟明瑤聞言大喜。
有師尊在,秘族的損失必然可以降到最低。
對於自己的師尊,万俟明瑤有絕對的信心。
若非師尊決意歸隱,如今師尊的名聲,不見得比蒙赤行八師巴差。
更大的可能性是還在其上。
「不要高興的太早。說不得,這一次,連我這條老命都要搭上了。」男子語氣蕭索。目光轉向南方。
他曾經在那裏成名,也在那裏折戟沉沙。
中原,給他留下了太多的回憶,有的足夠美好,有的卻痛徹心扉。
不過這一刻,男子的心中。只是想起了一個老朋友,也是老對手。
「慕清流。當年你敗給了我,不知道如今你的徒弟。比你當年如何?」男子喃喃道。
万俟明瑤猶豫片刻,還是道:「師尊,慕清流的徒弟石之軒,也是一個百年一遇的武道奇才,他不僅是花間派的掌門,還是補天閣的閣主。石之軒的武功佛魔合一,強橫異常。據說在一年之前,他就已經踏破天人界限。如今到達了什麼地步,無法揣測。比起當年的聖君慕清流,更要強大幾分。」
她知道,自家的師尊和石之軒的師尊「魔門聖君」慕清流,有不小的恩怨。
現如今故人已去,但是面對慕清流的傳人,師尊肯定也會多加幾分注意。
「有趣,有趣,石之軒居然做到了慕清流一直想做但是沒有做到的事情。很好,我還真是期待,這個繼承了魔門聖君的邪王,比我這個邪帝,孰強孰弱。」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向雨田之後,魔門的第二任邪帝,名為墨夷明。
當時和墨夷明並稱魔門雙驕的,是石之軒的師尊,人稱「聖君」的慕清流。
墨夷明和慕清流都是文經武緯的絕世奇才,墨夷明的運道更好,他被向雨田收為徒弟,也繼承了向雨田邪極宗宗主和「邪帝」的位置。
而慕清流,則是當時的花間派掌門,合縱聯合,魔門兩派六道,除了邪極宗之外,全部都聽從慕清流的調遣。
可是最終,「聖君」依然是敗給了「邪帝」,抱憾終生。
慕清流沒有敗在手段心機智謀上,他輸給了絕對的實力。
繼承了向雨田一身傳承的墨夷明,真正的實力,遠超只修煉了《花間心法》的慕清流。
以慕清流的資質,自創一個十分適合自己的天功寶典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墨夷明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如今,聖君的徒弟捲土重來,邪王對決邪帝,想到這裏,就連墨夷明本人都被引動了許久沒有出現的戰意。
石之軒,不要讓我失望,你可一定要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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