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大地 第一千四百十七章 銅王下令

    新王陣營銅王部隊所在，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廣場上，無論軍銜高低，功勞多少，實力如何，誰也不敢啃聲，周圍一片死寂，人人自危。因為之前的一仗大敗，銅王的部隊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最先撤退，這讓銅王感覺顏面喪盡，也遭到了其他王者的指責，憋了一肚子火要發泄在屬下身上。

    為了給銀王和其他王者一個交代，銅王決定將最先臨陣脫逃的數百人釘死在木樁上，以殺一儆百的方式告訴手底下人，沒有下一次了。

    人群中一個老者暗暗含淚，強忍着內心的悲痛，被釘死在木樁上的一百人中有他的兒子和兒媳，他們一家人一向忠心耿耿為銅王效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曾想到一場失利居然會有這樣的下場。果然驗證了這句話，伴君如伴虎啊。

    警告結束，銅王讓所有人都回去準備一下後面的決戰，這一次他的人將會作為先頭部隊沖在最前頭，死傷也會是最大的，沒辦法誰讓之前自己的部隊逃得那麼快。

    就在老者黯然離開的時候，他卻被銅王給叫住了：「銅古，你一定很恨我吧。」

    「銅王一向賞罰分明，注重軍紀，我兒子做錯事應該受到處罰，這一切是他活該。」銅古沒有流露出一絲怨恨之色，他知道這是犯了銅王的忌諱，所以絕不能有，否則後果更嚴重。

    「不怪我就好，我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給你。你要好好干，雖然兒子沒了，但是你還有一個孫子，這可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可以將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銅王話語中加重了語氣，似乎在對銅古暗示這什麼，。

    銅古一怔，立刻畢恭畢敬起來：「銅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一定不負你的所望。」

    「很好，我就知道在我的屬下中你是最懂得顧全大局的。」銅王拍了拍銅古的肩膀，然後笑了笑，揚長而去。只留下還在冷汗直冒的銅古。

    銅王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了，讓銅古不要有什麼仇恨的念頭，要為僅剩的親人孫兒小恩多多考慮。否者他連這個唯一的親人也保不住。

    強弱懸殊，銅古為了小恩，也只能忍氣吞聲。打消報仇的念頭，心中一陣哀痛。仇人就在眼前，而自己不禁不能報仇還要給他賣命，那種感覺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夜幕落下，銅古一直凝望着那些釘着死人的木樁，看了很久很久，看得都神色恍惚了。昨天他就知道會有大事發生，知道銅王要用鐵血的方式來整頓軍紀，但自己還寬慰自己的兒子，告訴他沒事的。自己可是銅王的親信，陪着他南征北戰數百年，怎麼也要通融一下。

    現在看來什麼通融真得很可笑，銅古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自以為勞苦功到，銅王會對自己講情面，沒想到銅王還真的甜面無私，一視同仁，該處罰的一個都沒有放過。也許現在是關鍵時期，軍紀尤為重要。但是該死的銅王不該拿自己的孫兒小恩的性命要要挾自己啊。

    哀嘆一聲。銅古尤為痛心，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去，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孫兒小恩。殘酷的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啊。

    拖着沉重的身體，銅古的步伐走得很艱難。一種崩潰的感覺好像在摧毀這他的內心，他甚至都不敢想像小恩現在是什麼表情，知道父母的遭遇之後，他會哭成什麼樣。

    當銅古回到自己的營帳中，他看到小恩黯然坐在輪椅上，目光呆滯盯着地面就像丟了魂一樣。臉上的淚痕尤為明顯，仿佛一下憔悴了很多，看着就讓人揪心，這么小的年級就要承受這一切，實在太殘酷了。

    看到自己的孫兒如此，銅古的心好像狠狠碎了一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自責說道：」對不起小恩，對不起，是爺爺沒用。」

    「爺爺，我們離開這裏吧。」小恩開口說話了，居然說了一句讓銅古心驚膽戰的話，這等同於要叛變啊。要是讓銅王知道了管你是誰，統統殺一儆百。

    「小恩，不要再說這種話，向爺爺保證不要再說這種話。」銅古可不想再出什麼意外，緊張得盯着小恩，那種惶恐那種不安，他在害怕失去唯一的親人。

    小恩很懂事，點點頭，雖然他年紀小但他看過的事情太多太多，生長的環境讓他心智有別於一般的小孩，

    「爺爺，我突然在想，無底之淵比我更不幸的人有很多，那些奴隸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受苦受難，每天都活着絕望中，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同樣是生命，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小恩怔怔看着銅古，渴望着答案。

    「小恩啊，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千古不變的真理，誰有實力誰就可以掌握生殺大權，奴隸要聽我們，我們要聽王者的，爺爺沒用當不上王者，否者你父母也不會……」說到這裏，銅古感覺內心再一次被撕裂，聲音都哽咽了，完全說不下去。

    「爺爺，我不怪你，我只是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小恩露出了少有的痛恨之色，握緊了拳頭，身軀略為有些抖動，然後開始追問起來：「爺爺你說王者之上會不會有更高的存在。」

    聞言，銅古有些驚愕，沒想到小恩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看來他的這個念頭早就有了，只是不敢隨便發問，但今天這件事給他帶來一定的刺激。

    「在無底之淵，從來沒有誰可以凌駕在王者之上。」語畢，銅古幽幽嘆了一口氣，凝視着小恩，一臉嚴肅說道：「小恩答應爺爺，以後這樣的問題不要再問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否者爺爺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我知道了爺爺，我絕不會再問這樣的問題了。」小恩嘴巴雖然這麼說，但實際上心裏一直有這樣的一個念頭，他不相信沒有誰可以凌駕在王者之上，說不定有一天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出現，打破王者的統治，解放所有受苦受難的人，給無底之淵的民眾帶來新的希望和生活。

    其實小恩知道這個想法有些不切實際，無底之淵的奴隸哪一個不幻想過會出現這樣的一個人，但這個人始終沒有出現過啊。

    「小恩，新王對舊王的戰役，我們已經輸了一仗，如果再輸那就真的沒有退路了，我方軍隊決定傾盡全力和敵人決一死戰，爺爺也要參戰，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所以打算將你送走。」銅古的話語讓小恩正個人渾身一顫，雙目就像失去了色彩一樣，緊盯着銅古那愧疚的表情。

    「小恩，請原諒爺爺，我知道不該在這裏時候離開，但我也沒有辦法，銅王的命令我一定要聽，否則……」銅古想說卻說不下去，內心極度痛苦，他突然覺得為王者效命很憋屈，他真正想的是為家人而戰。

    「爺爺，你別把我送走，我不怕死，就在這裏等你。」小恩很堅定，緊緊抓住銅古的手，一副我不放開的樣子。

    在一瞬間銅古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痛、真的好痛、他真的想對銅王說一句去你的命令，老子不想幹了。但事實就是如此殘酷，銅王的手上掌握着自己和小恩兩條性命啊。

    銅古說道：「小恩聽話，天亮之後，爺爺就要帶着大軍衝上前線，那時候大戰開始，誰也不會在意你的動向，爺爺就派兩個最最信得過人將你送走，你要離開這裏，遠遠離開，永遠不要回來。」

    「可是爺爺……」小恩還想堅持什麼，但是看到了銅古那愧疚、無奈、氣苦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不該這麼不懂事，浪費爺爺的一片良苦用心，身為長輩他一定承受着比自己更大的痛苦和壓力。

    「小恩，你要記住爺爺說得話，我們是一家人，永遠是一家人，就算任何人任何事把我們分開，我們依然是一家人，無論再戰場上發生什麼，爺爺都會記得我有一個孫兒，爺爺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如果你真的想改變無底之淵，那麼就更應該活下去。」銅古看着小恩，用力看着自己的孫兒，眼中透着一種光，一種可以讓人內心溫暖起來，堅強起來的光。

    「我知道了爺爺，但是你一定要努力，你一定要從戰場上活着，一定要回來找我。無論你面對什麼敵人，你都想着你還有一個孫兒，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撐下去。我已經失去很多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小恩的話雖然充滿了稚氣，但是銅古的內心感覺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孫子，然後熱淚盈眶，嘴裏重複這那句：」對不起小恩，是爺爺沒用，是爺爺沒用。」

    那一天晚上，小恩渡過了最最沉痛，悽苦的一晚。之後的第二天，則是他最無法忘記一天，他一直期待的事情，無底之淵的改變就從那一天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