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北頭頂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就是沙泥牆,她僵着身子,乖乖地靠在他胸膛上。
因為夜晚太冷,手和腳,都凍得快失去了知覺。
感覺到她冷得直哆嗦,他伸出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身子。
咕嚕嚕,咕嚕嚕——
狹小寂靜的空間裏,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雖然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但她還是有些尷尬,「對不起,我肚子餓了!」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又消耗了太多體力,她現在真的是饑寒交迫。
他剛想說話,肚子裏也發出同一種聲音。
「原來你也跟我一樣……」她想要笑,可是小臉僵硬得根本笑不出來,她將臉往他脖里蹭了蹭,「首長,我好睏……」
凌擎宇用力地拍了拍童小北的後背,聲音冷厲的道,「童小北,不准睡!」外面的人,肯定在夜以繼日的尋找他們,只要他們能撐下去,就能活着離開這裏。
「你怎麼這麼霸道,我想睡你還不准……」她強行睜開沉重的眼皮,沒什麼力氣的嘟噥。
凌擎宇掐了掐她冰冰的小臉,「不準備!睡了也許就很難醒過來了!」
「可是,真的好睏……」好睏,好冷,好疲憊。
就在她的眼皮開始打架,怎麼都撐不住了的時候,突然,一個溫軟的東西碰到了她的額頭上。
緊接着,從她的鼻尖划過,落到了她的唇瓣上。
他的大手捧住了她的小臉,逼迫她抬起頭,粗礪的指腹,或輕或重的在她的唇角摩挲,製造出一**酥-麻的感覺。
她昏昏沉沉的腦子,微微變得清醒。
努力睜開眼,試着在黑暗中看清他的樣子。
他的臉,離她很近。
他的唇,緊貼着她。
他吻得有些急,有些粗魯,有些霸道,有些狂野。
她腦子裏有片刻的空白,呼吸間,全是他身上的氣息。
隔了五年,依舊讓她迷戀的氣息。
他下巴上青青的胡碴磨到了她柔嫩的肌膚上,有些扎人,卻也帶着一股股電流,讓她內心泛起一陣陣漣漪。
吻了許久,他終於鬆開她,氣息些微喘的問,「還要困嗎?」
她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他靜默了一兩秒,大手撥開她散在了兩頰邊的頭髮,夾雜着熱度的薄唇,再一次吻了下來。
這一次,比先前更加炙熱,瘋狂。
似乎,要將她的靈魂都卷進他的身體裏。
那深深地吻,像一股溫暖的源泉,划進了她的心底。
其實,早在之前那個吻時,她就沒那麼困了,可她莫名的貪戀,渴望着他。
她很清楚,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這樣吻她。
目的,應該很簡單吧!
他不想讓她死——
他真的是一個好人,即使不愛她了,還這麼在意着她的生死……
可是,他在拯救着她的生命,她卻很可恥的貪戀着與他唇齒交纏。
她閉上眼睛,不願再去想兩人出去後是否會再次形同陌路,她雙手抱住他的脖子,慢慢開始回應他。
她回應的那一瞬,讓他有片刻的僵硬,但隨即,大手試探性的伸進了她的衣服里。
她沒有拒絕。
「還冷嗎?」
他的聲音,如大提琴般低醇悅耳散發着令人無法抵擋的魅惑。
她知道,如果自己夠理智,就不能讓他的手在她身體上四處遊走,但她真的很冷,冷到渴望貪戀着他指間熨燙在她肌膚上的溫度。
「還是很冷……」她紅着臉,小聲回答。
聽到她的話,他有那麼片刻的衝動,恨不得扯開她身上的衣服,用最原始的衝動跟她取暖。
但是,他沒有那樣做。
除了環境不允許,他和她之間,還有很多人與事,讓他無法跨越。
即使,他現在的身體,難受得快要爆炸。
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
半夜,她的身子,越來越涼。
他摟住她的力度,也越來越緊窒,仿佛,要將身上所有的溫度都傳遞給她。
她一直緊咬着牙關,沒敢閉上眼睛,也沒敢再麻煩到他——
兩人誰也沒說話,寂靜的空氣里,只有彼此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許久之後……
「首長……為什麼他們還沒有來救我們?」她牙關打顫的問道,聲音,很弱。
「快了,你再堅持堅持……」
「嗯……」
又過了一兩個小時後,凌擎宇感覺身上的童小北沒什麼反應了,他面色一沉,用力的搖了搖她,「童小北,別睡,我們說話!」
童小北已經沒什麼力氣再說話了。
沙漠裏的環境,真的太惡劣了。
她咽咽喉嚨,迷迷糊糊的回道,「渴……我想喝水……」喉嚨里好像有刀片在刮一樣,一片灼痛,難受。
凌擎宇將食指放到嘴邊,用力一咬,將擠出來的鮮血,放到童小北乾涸的嘴邊,「水來了,張嘴!」
童小北腦子裏一片混沌,她現在根本分不清喝的是什麼,吸吮着滴到她嘴裏的溫熱液體,她一直緊皺的秀眉才微微鬆開。
「還要嗎?」
她昏昏沉沉的點頭,「嗯……」
他又咬破了另一根手指,遞到她的唇邊。
只是,她吮着吮着,突然間發現了不對勁。
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聞着空氣里飄來的血腥味,她徹底僵住了。
「怎麼不喝了?」他低沉中透着有些暗啞的嗓音傳來。
她用力握住他還放在她唇邊的手指,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扎了一下。
那麼強烈,那麼沉痛!
哆嗦着雙唇,她什麼話也沒說,眼淚,瞬間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源源不斷地滾落下來。
黑暗裏,傳來她傷心欲絕的抽泣聲。
冰涼的液體,打到了他的臉上。
他心臟,一陣緊縮。
皺起斂眉,冷聲冷氣的喝道,「這種時候,哭什麼?保留體力,別再哭了!」
童小北吸了吸發紅的鼻子,她強忍着淚,沒再哭了。
只是,心裏太痛,太難受,情緒怎麼可能一下子收得住,儘管不再掉淚了,但還是在一顫一顫的抽噎着。
甚至,還打起了嗝。
凌擎宇替她拍了拍後背,冷厲的口吻,稍稍柔和了一些,「我作為血狼特戰隊的頭兒,既然讓你們記者隨軍採訪,就會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別想太多,也不需愧疚之類!」
童小北繼續抽噎,不想回應他剛剛這句話。
就算他對她沒有愛意了,但他為了不讓她死,喝他血液的舉動,還是震撼,感動了她。
回想以前,他總是在主動的付出,而她,又為他做了什麼?
這樣好的男人,她怎麼就遺失了呢?
……
自從童小北和凌擎宇被風沙捲走後,邁莉和陸南城就帶着部隊大面積搜索。
先進的搜索儀器,在沙漠上不停地檢測,搜索。
那個差點被流沙奪去性命的女孩也加入了搜救隊中,自從得知童小北和凌擎宇被風沙捲走,她的眼淚就沒有幹過,「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童記者和凌上校也不會遭到危險——」
邁莉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你也不想的……」其實,她看得很清楚,要是凌擎宇不想救童記者的話,他是可以躲過一劫的。
現在,她只希望,他們兩人都平安無事!
一直默默跟着搜救隊找尋的陸燁,臉上的表情,有些擔憂,有些焦燥。
雖然,每次和童小北上戰場採訪,都會遇到大大小小的危險,但他從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焦燥過——
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跟着部隊營救人質了,就算這期報道沒做好又怎樣,只要她平安無事,什麼都不重要!
天快蒙蒙亮時,尋探儀器,出發警報聲。
「啊,警報響了!」年輕女孩興奮的大叫。
所有搜救人員,都興奮地朝探測儀發出警報聲的地方跑去。
自動挖沙機,和捲起袖子的士兵們,開始挖沙。
邁莉和陸燁,一馬當先。
邁莉雙手都挖出了血泡,但她不覺得疼,一邊挖,一邊大喊,「阿冷,童記者,你們在裏面嗎?」
陸燁也着急的大喊,「小童,你在里嗎?聽得到嗎?」
挖開最後一層沙,邁莉看到洞裏面那兩道緊緊相擁在一起的身影,她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
但是,她不願多想,生死關頭,他們被困在這麼狹小的地方,只能親密相貼吧——
只要他們沒事就好!
如此想着,邁莉唇角又露出了高興的笑容,「首長,童記者,你們還能動不?」
突來的光亮,讓凌擎宇和童小北都有些不適應,他眯了眯眼眸,拍了拍童小北蒼白的臉色,「你還好吧?我們獲救了!」
童小北虛弱的睜開眼皮,她臉色蒼白的看着凌擎宇,聲音沙啞的道,「我還好,你呢?」
見她除了虛弱,沒什麼大礙,他鬆了口氣,「別忘了我身份,這點苦,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童小北唇邊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沒事就好,只不過,我又欠了你的!」
「就算昨天換作任何一個人遇險,我也會一樣營救!」言下之意,是讓她不必愧疚。
童小北心裏有些失落和難受,他句句話,都想着急於和她撇清關係……
眼眸,朝洞口看了眼邁莉,她恍然的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
在邁莉和陸燁的幫助下,他們被拉出了狹小的洞穴。
一出來,邁莉就撲進了凌擎宇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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