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點滿了蠟燭的房屋內,虎後一臉的恐慌。
陰風吹過,吹滅了房間裏的蠟燭。冰荷的眼睛本來就模糊不清,但是眼前強烈的光猛地不見之後,還是會有些感覺。
『你在害怕嗎?」黑暗之中,有個聲音在冰荷的耳畔喃喃細語,冰荷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聲音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你,你到底是誰?」
「我不會害你,我不會傷害你,我不會動你一分一毫。」那個聲音又在冰荷耳畔響起,一字一句就像是在宣誓一樣認真。
可是鬼說的話,誰會信?
冰荷身上的虎威漸漸散發出來,不同於往日的溫柔,大陸王者的霸氣漸漸的顯露出來:「既然無欲無求,又為何會糾纏於我?」
「呵,糾纏?」那分不清男女的中性聲音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多好的一個詞。糾纏,我對你嗎?你把我當成了什麼?鬼嗎?」房間中一陣靜默,冰荷的沉默像是默認了那個「鬼」的話。
「真好笑,給我希望的妖怪是你,判我死刑的妖怪也是你。虎族都是這麼背信棄義的嗎?」這樣的質問,給了冰荷乃至整個虎族一個太大的罪名。
冰荷大吼一聲,身上開始發生了變化。她的頭髮開始逐漸變成了金黃的毛髮,她的手腳漸漸變成了帶着鋒利爪牙的爪子。
她在變回原形,一隻堂堂正正的母老虎!大陸妖怪個人戰鬥力頂峰的虎族!見到有這樣反應的冰荷,那聲音再次響起。
——「我只是想借你的雙眼,看看這世界。」
房屋外,聽到了什麼動靜的某喵嚇得手中的小魚落地,拉拉夏未辰的衣角:「哥,好像有動靜。」
夏未辰的興趣顯然就不在捉鬼的身上,不在意的敷衍道:「哦,沒事的。現在還沒開始打呢,再說了,鎖魂城那邊會看着辦的。」說完還很負責任的指向的宅院的後門,某喵才驚覺到那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鶻落。
既然動靜大到連自己這種能力不太高的小貓都可以聽到,鶻落自然也可以得知啊。為什麼遲遲不動手?還有,莫芷凝和鐵寒哪裏去了?
再者,最讓某喵在意的是。宮九歌呢?從頭到尾,這個神秘主義的任務從始至終就沒有露過面。感覺有些不安啊。
夏未辰感到身邊有什麼動靜,扭過頭一看,整個臉當場就黑了。
自家妹子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呢?
夏未辰想揪住這個小罪犯的衣領,問一問你還想不想看好戲了?你這一副想要下去看看冰荷狀況好不好的表情幹什麼?
夏未辰是這樣想的,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但是某喵不怕,還特別有骨氣的回了一句:「你想把魯智深叔叔氣死是不是?」說完甩掉夏未辰的手,身上發着光變回貓的形態,躡手躡腳的跳下房屋。夏未辰無奈了,剛想阻止來着,可是在那時候他看到變回小貓咪的姬初靈的背後,一絲絲的黑氣冒出,原本在黑夜之中看到的不是很清楚,可是夏未辰看到了。
而且看的清清楚楚。這給了夏未辰一種錯覺,就像是,要故意給他看到的。
接下來,這團黑氣的行為驗證了夏未辰的猜想。
只見黑暗之中,那團黑氣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多年以來的作戰經驗讓夏未辰明白了,這個在告訴自己,再靠近一步,就做掉自己嗎?
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後果自負。
夏未辰不做聲,正猜想着到底怎麼回事,有沒有什麼陷阱的時候,冰荷的房屋內突然傳來一聲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緊接着,笛聲響起來了。
斷斷續續,長長短短,高高低低,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笛聲侵襲着整個大腦,夏未辰稍稍用氣,在耳朵處暫時斷了神識,可就算是這樣,那些笛聲依舊在大腦中迴響着。
不好,夏未辰眼睛一亮,小貓有危險。
夜色濃重,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了天與大地。月亮孤零零地盤旋在這座孤院上空,光線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淚。高大的建築物被黑暗模糊掉稜角,遠遠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臉孔。
夏未辰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妙了,這是幻術!而且,還是一個很擅長用幻術的妖怪。
用盡了力氣,夏未辰沒有去管那些快要在他大腦之中狂轟濫炸的笛聲,也沒有去管因為幻術而在眼前迷糊了的恐怖景象,他大喊了一聲:「姬初靈!快跑!」
而在後門處的鶻落很奇怪的看着房頂上做奇怪動作的夏未辰,一身紫衣華服在黑夜裏面很好認。鶻落正奇怪呢,夏未辰一個妖怪在房頂上又是大喊又是捂耳朵的幹什麼呢。
好奇心驅使着鶻落走向前去,鶻落也忘記了當時莫芷凝交代的:「千萬不要打開後門,走進那個宅院。千萬不要!」
鶻落剛剛踏進去,就感到有什麼冰涼的液體滴在臉上,滴在了手背上,鶻落抬頭,恩?什麼時候下雨了?剛剛天空明明還有星星來着。
淅瀝的雨下在黑夜裏,所有東西都很潮濕,樹木和泥土的皮膚開始潰爛一般,空氣中瀰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雷鳴電閃,描繪着身不由己的宿命,讓整個夜晚迅速土崩瓦解。景物在一瞬間蒼白,迅即漆黑,哭泣的鬼影無路可逃,靈魂赤裸僵硬。視界細細潰動,模糊的白色光點,重疊巨大的黑影,絕望地撕破夜色。
夜色中,鶻落眼前,一個嬌小的女孩子站在那裏,雨滴不斷打在她的身上,那小女孩冷得瑟瑟發抖,因為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風夾雜着雨欺負着她。鶻落就這麼看着,眼睛裏不時害怕,而是,留戀。
「しこめへねなしほも?」那女孩在問着什麼,天空一道驚雷劈過,掩蓋住了女孩的提問聲。鶻落沒有什麼害怕的,他的手中不知何時有了鋒利的豹爪,鶻落步步逼近:「我早就應該在那一天解決了你的。」
有冰涼的液體落在地上,但卻不是雨水。
就在鶻落要下殺手的時候,遠處,又傳來了什麼聲音。
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污。
又有一種樂器聲,琵琶的聲音合着笛聲,慢慢的帶給這雨夜無盡的空曠。
那女孩又問了一聲,鶻落聽清楚了。
她在問:「阿落你,還需要我的骨頭嗎?這一次,是胳膊還是腿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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