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輕步的走出小區,咦,小區外竟停着一輛警車,車上的人好象睡着了。放輕腳步,稍稍的從警車旁走過,然後跑向出城的方向,一邊跑一邊想,警車難道是來抓我的?曾老不可能叫人來抓自己的,一定是被警察知道我在曾老家裏,他們又不敢進去抓人,所以就在外面守着,看來他們還真有怕曾老,曾老本事挺大的。
好在提前離開,要不然會給曾老帶來麻煩的,夏元一邊跑一邊慶幸沒等到天亮才離開,還要多謝那個可怕的夢驚醒了自己。
當想看到自己變成眾矢之的、喪家之犬、神憎鬼厭的傢伙,夏元不禁的大大的嘆了口氣「唉」,不知道是這個社會出了問題還是自己出了問題,不想了,邁大腳步繼續往澗泉山跑去。
清晨的陽光剛剛升起,陪伴着夏元的腳步慢慢爬出地平線,如血如紅的光輝射在身上,把夏元的勇氣激勵起來,意志更加堅定。在城郊結合部坐上第一班開往附近小鎮、路過澗泉山的公交車,臉上顯出孤獨又勇敢表情,真有點象視死如歸,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精神。
不一會就到了離澗泉山不遠的車站,下車後看看表,才七點多鐘。
天上的雲漸漸多起來,遮住了部份陽光,夏元心想,不會是老天也知道了澗泉山有禍事,不再給好臉色人類看。
走了幾分鐘,來到昨天戰鬥過的地方。守夜的人已經起來,正在洗刷。夏元跑到工棚外向他們打招呼:「早上好,你們別瞪我啊,我只是對事不對人,你們想想,這山要是真炸了,以後就永遠的沒有了,多可惜啊,保環自然環境,免遭人為破壞是我們人類的職責,要是以後自然環境都破壞了,我們的子子孫孫會罵我們的。」
三個洗刷的人也不管夏元,洗刷好後,其中一個中年人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說的誰不知道,不都是沒法子的事嗎?有得選擇誰願意炸掉這山啊,我也不樂意,對吧,可是得考慮今天的生活吧,我們也是打工的,混口飯吃,你呢,也不要搗亂了,沒用的,市里都下了許可證,聽說今天還要過來更多的人呢,你小子保護環境,可不要把自己保到牢裏去,不值啊,聽見了嗎?回去吧,啊。」這位大叔也是一片好心,夏元當然心領,笑了笑說:「大叔說的是實在話,我聽着呢,不過,我是不會屈服的,人類破壞太多的自然環境,我將以我的生命為人類敲響警鐘。」
說話的大叔見夏元不聽人勸也不再多說,揚揚手讓夏元回家去,夏元心裏對他說了聲謝謝,慢慢的走到主峰腳下,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從背囊里拿出吃的和水,啃了起來。
到九點多的時候,幾輛大車拉着設備在山腳停下,還有起吊機,用來把大型的碎石設備吊下車,跟着大車來的還有兩輛警車,工人比昨天多了一倍人,可能有四五十人吧,夏元大概數了一下,這還沒包括警察。
「那小子在那邊,快去抓住他。」剛到的工人終於發現了夏元,向警察報告。
六七個警察也不急,慢慢的走向夏元。夏元立即收拾好東西,爬到山上,在警察不容易爬得上的地方坐下來,從背囊里拿出一張報紙,捲成喇叭樣子,開始進行環保大宣傳,說地內容無非就是保護環境這類的話,說到後面引述古今中外破壞環境引起自然災害的事細數一遍,最後才說到澗泉山的重要性,不能人為破壞。
山下的警察爬不上去,只能幹瞪眼。而且夏元只是宣傳環保內容,並不是犯罪份子,警察還是比較克制,所以除了乾瞪眼,真不能把夏元怎麼樣。
那邊工地上工作的人就當看戲,做一會停下手又看看夏元這邊,還有說有笑的,有的說夏元有膽識,有的說夏元犯傻,有得說好好的山要炸開還真捨不得,有的說炸山也是為城市建設務服,沒什麼可惜的,反正說什麼的都有。
夏元現在只能在山上發動宣傳,眼看着碎石裝置很快在離天珠峰幾十米的地方搭建起來,還修好了山腳到碎石機之間的路,建起運送石頭的小鐵軌,工棚也很快建好,不能阻止炸山工程的進度,心裏也挺急的,可是又下不了山。
山下的警察耐性也好,乾脆把車停到山腳下,就在車上坐着聊天,有時下車抽口煙,看來他們的宗旨是,把你夏元堵在山上不能搗亂,便不管你在上面喊破喉嚨。
就這樣耗了一天,直到太陽西沉,月亮不好意思的爬出來露臉,工地上的人才走得差不多,留下三個人守夜。警察也撤了,撤之前一個長得挺端正,國字臉的警察向夏元喊話:「夏元,你還是回家去,只要不再來搗亂,警方不會抓你了,聽到了沒有,別不知好歹,澗泉山的事已經成定局,不是你一個人能阻止得了的,而且明天就要開炸,你別再犯昏,你現在下來,我們的車帶你一塊回市里,只要你保證不再來這搗亂,我們保證不抓你,聽到嗎?」夏元哪能聽不到,可是這話怎麼答啊,答不聽你的,一定遭罵,答聽你的又不合自己的意思,所以乾脆不作聲,當沒聽見。
「別管這小子,他吃了稱砣沒救了,走吧。」在另一個警察的埋怨下,車子一溜煙的開跑了。
夏元慢慢的爬下山,身邊只有月光陪着他,孤獨並不能讓他後退,堅持堅持再堅持。
經過工棚,裏面有個人叫出聲來:「小子,明天還來嗎?」然後是另兩個人的哈哈笑聲,夏元也不生氣,說道:「明天還來,明天是不是要開炸,都準備好了嗎?」
「當然,明天就裝雷管,試炸一下,小子,你聽我一句勸,明天就別來了,人命可比山值錢,犯不着為座山玩命。」
夏元怪笑的笑道:「你錯了,山比人值錢,人算什麼,死了就埋土裏,要不燒成灰,一了百了,不用再為生活發愁,大自然可是人類的衣食父母,你們說哪個值錢?」
「嘿,小子,你越說越來勁啊,行,行,你厲害,明天要是真的來,得帶個頭盔來,知道啊?炸山的石頭亂飛會有危險的。」說話的人心眼挺好。「謝謝拉,再見。」夏元不想再說,舉步離開。
自從投身環境保護的那天起,被人冷嘲熱諷是經常有的事,夏元對這些人這些話都已經習以為常,也不足為怪,你不能說別人不對,只能去慢慢的引導人們保護環境的觀念,這關係到子子孫孫的福祉,是要犧牲暫時的利益去換取永久的幸福。
雖然夏元早已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打算,可是一想到年邁的父母就心情激盪,他們辛苦養大我,真還沒享過福,難道我真的就為了澗泉犧牲生命嗎?不顧他們的心情?這些心裏鬥爭在這半個月以來,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讓夏元痛苦萬分。
第二天一早,當夏元騎着心愛戰車趕到澗泉山時,已經是十點多鐘了。
昨晚回到家的小區外,在附近打量了好久,沒發現有警察和可疑人出現,才偷偷的回到家裏,父母一見他回來,忙問他這幾天去哪了,有警察來找過你,是不是幹什麼壞事了。在父母的一連串的問話下,夏元只是說沒事,可能是警察搞錯的,父母哪裏肯信,盯着夏元睡下覺後,還弄了把大鎖從裏面鎖住自己家的門,才放心去睡覺。
第二天起來,父母已經去上班,從外面把門給鎖住,還留下一封信給夏元,信中的話時都是些平時說不出口的話,比如什麼父母離不開你,很愛你,不想你有事,不要去做傻事什麼的,還以夏元你還年輕,有大好前途,不要為了一座山搞到大家都不開心等等的話,讓夏元左右為難,不知如何面對,頭疼的要命,呆呆坐在沙發上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一動不動的發楞,當他回過神來,一看表,哇,差不多十點了,澗泉山今天開炸,腦里一下全是澗泉山的影子,父母的話一下全拋到了九宵雲外,收拾好東西,從家裏的陽台縱身跳到地上,然後推出自己的戰車,向澗泉山飛馳而去。
十點多,工人們都已經工作了一個多鐘頭了,遠遠看去,正有個人用繩子從天珠峰頂上吊下來,在試炸的地方安裝雷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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