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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炬第二次來看望林月音,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彼時,林月音正坐在書房內打棋譜。等到劉炬走到身邊,林月音才意識到來了人。她抬眼看了看劉炬,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真是難得,大白天的竟然來了。」
劉炬就在林月音的對面坐下,「有時間自然要來。我們對弈一局如何?」
「好啊!」林月音欣然答應。
一個執白子,一個執黑子,二人心裏頭都藏着事情,整個過程都顯得極為沉悶。除了落子的聲音來,再無別的動靜。
「我贏了!」林月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劉炬,她贏了他半子,實屬不易。劉炬比起孝昌帝的棋藝好了不止一點,和林月音相比算是旗鼓相當。所以這一局,林月音贏得很艱難。不過總算是贏了。
劉炬將棋子一顆一顆收回棋盒裏,笑着問道:「贏了我,讓你很開心。」
林月音輕聲一笑,「你我二人相識多年,本宮能贏你的時候少之又少。今兒運氣不錯,總算贏了你一場,怎能不開心。」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眼沙漏,沒想到一局棋竟然花費了一個多時辰。
林月音想要起身活動一下手腳,劉炬及時伸出手來扶着她。二人目光相望,都閃爍着讓人看不明白的光芒。林月音道了一聲謝。劉炬則嚴肅的說道:「你的傷勢還沒真正痊癒,不可逞強。」
林月音笑了笑,推開劉炬的手,「大夫說了,我平日裏可以少量的走動。長久躺着,反而對我的傷勢恢復不利。」
「是嗎?」劉炬擔心的看着林月音扶着桌面站了起來,朝前艱難的走動兩步。腳步僵硬,似乎有千斤巨石壓着。劉炬看着不忍,想要阻攔,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林月音走了三五步,已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不過她一直咬牙堅持着。她很清楚,想要早點康復,這是必經的歷程。誰讓她倒霉,傷得那麼重。前前後後,林月音總共走了十步,這才鬆掉那口氣,歪躺在軟榻上。
林月音感覺很累,仿佛半條命都沒了。汗水順着臉頰,肆意的流淌。身上的衣衫也早已經被汗水浸透,黏在皮膚上,難受得緊。可是這會她不想動,也不想開口說話,只想靜靜的坐着,等待恢復力氣。
一張熱毛巾出現在眼前,林月音抬眼看去,正是劉炬。林月音笑了笑,接過毛巾,輕輕擦拭臉頰,脖頸。果然舒服了許多。
「其實你可以慢慢來,不用如此辛苦。」劉炬心疼的看着林月音,親眼看到和親耳聽到總是有區別的。
林月音呵呵一笑,「時不待我,我豈能浪費光陰。」
劉炬就在林月音的身邊坐下,「你還不知道吧,李天保已經窮途末路,我隨時都能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林月音挑眉,「恭喜!你的爭霸之路又前進了一步。」心頭卻在暗暗計算着劉炬的地盤,吞併了李天保,劉炬的地盤順勢擴張到三十州。只要他不急功近利,安心下來好好經營這些地盤,不出兩年,大周天下,再無人能夠抗衡他。林月音吃吃一笑,莫非果然是天註定,劉炬果真是真命天子?林月音好奇的朝劉炬看了眼。
劉炬挑眉,「娘娘有話,不妨直說。」
林月音有很多話想問,最後卻只問了一句,「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爭霸天下,坐上那張椅子,開創一個新的朝代嗎?
劉炬微蹙眉頭,搖搖頭,「沒有準備好。」
林月音很意外,劉炬都走到今日這一步,怎麼可以說沒準備好。這讓其他人情何以堪。林月音呵呵一笑,不搭理劉炬這個自大狂。
劉炬望着林月音,他心頭有一番話,藏了許久,很想趁着這個機會告訴林月音。只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劉炬暗自嘆了一聲,他其實想說的是,他並沒有爭霸天下的野心,至少一開始是沒有的。當初的他,一心只想復仇。而復仇的最佳方式,不是一刀殺了孝昌帝,而是斷送他的江山,絕了他的血脈。劉炬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二十年,兢兢業業,思慮籌謀,他終於復仇成功。大周的江山亂了,孝昌帝的血脈斷絕,哈哈,他劉炬大仇得報,是時候功成身退,隱姓埋名,逍遙於世。
若是沒有遇到林月音這個對權利有着勃勃欲望的女人,這就是劉炬給自己設計的人生。偏生他就遇上了這樣一個不安於室的女人,對權利充滿了渴望,對玩弄權勢,近乎有着天生的敏銳。想要降服這樣一個女人,只有比她更強大,比她更有權勢。不僅僅是手中的權勢要強大,連內心都要一如既往的強大下去。哈哈,劉炬這才發現,除了復仇外,他還有新的目標等待着他征服。所以,劉炬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設計,他放棄隱姓埋名,逍遙於世。他主動參與這場天下追逐,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來,一直走到今天。
林月音問他準備好了沒有,他是真沒準備好。他只是給自己設定了一個目標,然後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至於具體能走到哪一步,將來要如何做,他沒有去深想。不是因為無能,而是因為他拒絕深想。
有些事情經不起一再的推敲演練,因為這只會讓自己失去最初的目標,變得如同他曾經厭惡的那些人一樣。他情願走得危險一點,灑脫一點,卻始終能夠堅持本心。這番心路歷程,就是劉炬想同林月音說的。
劉炬自嘲一笑,林月音一定不樂意聽吧。對付這樣一個女人,任何的軟弱都是不可取的,唯有強大,強大到讓她不得不屈服低頭。
劉炬問林月音,「娘娘不相信我的話?」
林月音挑眉一笑,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收拾朝廷那些人?」
「不急。先將河東軍還有寧王解決了再說。」劉炬隨口說道。
林月音嘲諷一笑,「你就如此篤定,這天下是你的?朝廷畢竟佔據了名分大義,人心也可用。你想取而代之,只怕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劉炬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月音,「有娘娘相助,我可以兵不血刃,拿下蜀中。」
林月音冷冷一笑,「在世人眼裏,本宮已經是死人。本宮可幫不了你。」
「娘娘幫不了我,自然還有其他人。比如那些文臣,還有後宮的女人。對了,想來那個稚嫩新皇也很樂意配合。」
林月音緊蹙眉頭,劉炬所說的都有可能變成現實,而這也是林月音最不樂意看到的一幕。林月音試探着說道:「別忘了朝廷那邊還有容玉。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能擴軍兩倍。屆時你想兵不血刃拿下蜀中,只怕是妄想。」
「果真是妄想嗎?」劉炬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月音,「如果是像娘娘這般心性的人親自帶兵,我還沒有把握拿下蜀中。但是容玉嘛,他只能為將,卻不是一個帥才。這樣的人在戰場上衝殺陷陣是可以的,一旦面對朝廷傾軋,陰謀詭計,他就是紙捏的老虎,一戳就破。」
「別將話說的太滿,有你後悔的一天。」林月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劉炬。人是會成長的,容玉同樣如此。劉炬未免太小看了容玉。
劉炬沒同林月音爭論這個問題,他又說道:「朝廷那邊正準備替娘娘發喪。」
果然如此!林月音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水,一甩袖,棋盒裏的棋子全都被掃到地上,跳躍挪動,散落了一地。劉炬挑眉冷笑,「娘娘生氣呢?」
林月音冷冷一笑,「本宮還活的好好的,他們就敢替本宮發喪,簡直是膽大妄為。」
「那要不要我替娘娘出口氣?」劉炬好以整暇的看着林月音。
林月音嗤笑一聲,滿是輕蔑不屑,「本宮落到今日,全都拜你所賜。若非你將本宮困在此處,他們怎麼敢替本宮發喪。劉炬,裴顏卿,本宮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最好趕緊公佈本宮的下落,讓天下人都知道本宮還活着,活得好好的。」
「接下來呢?」劉炬不為所動,「娘娘可別忘了,你不僅是太后,更是寡婦,還是一個年輕的寡婦。娘娘失蹤這麼長時間,身邊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你說大家會怎麼想?就算我公佈了娘娘的下落,娘娘能夠順利回到蜀中回到朝堂,難道娘娘還能順利掌權。光是那些唾沫星子,估計都能將娘娘給淹了。屆時娘娘要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如何讓眾人信服。」
林月音眼神鄙夷,「只要本宮牢牢掌控兵權,就不需要任何的信服。就連清白,本宮說是白的就是白的。」
劉炬哈哈一笑,「我佩服娘娘的勇氣。只是娘娘確定容玉會一如既往的聽從你的調遣?」
林月音微微眯起眼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炬突然伸出手握住林月音的手,「比如這個意思?要是讓容玉知道,我同娘娘有那麼一點不清不楚的關係,你說他會怎麼想?他會不會覺着自己受到了欺騙。一個認定了自己被女人欺騙的男人,可是會做出各種瘋狂的事情。」
「你無恥!」林月音大怒之外,又是大驚失色。她沒想到劉炬會如此不擇手段,竟然敢放出流言敗壞她的名聲。
劉炬挑眉一笑,「我本就無恥,娘娘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屆時不僅僅是容玉,就連蜀中朝堂也會掀起一番風雨。娘娘的大好局面,再難維持。所以……」
「所以你的根本目的就是斷了本宮的退路,是嗎?」林月音很快冷靜下來,她不能被劉炬牽着鼻子走,這對她太過不利。
劉炬笑了起來,「雖說娘娘沒了退路,可是還有前進的路,不是嗎?只要娘娘安心留下來,我定保娘娘平安順遂,一生榮華富貴。」
林月音嗤笑一聲,她根本不稀罕劉炬的承諾。她所想要的,自然會自己去爭取。林月音不假辭色的對劉炬說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離開吧。本宮累了,需要歇息。」
劉炬深深的看了眼林月音,點了點頭,「好,娘娘安心歇息。改天得了空我再來看望你。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娘娘已經想通了。」
「放心,本宮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林月音沒好氣的說道。
劉炬笑了笑,這才起身離去。
等劉炬一走,林月音就砸了棋盤,砸了茶壺茶杯,還砸了棋盒。總之觸手可及的東西,全都被她砸了個稀巴爛。
杜安就站在門口,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林月音眼一瞪,「還不趕緊進來收拾,莫非要本宮親自動手。」
「娘娘息怒。娘娘身子要緊,犯不着為了一點小事置氣。」杜安小心翼翼的全解,一邊讓婆子們趕緊將書房收拾出來。
林月音冷哼一聲,在婆子們的幫助下坐上輪椅,讓杜安推着她到院子裏曬太陽。林月音問杜安,「本宮同劉炬的談話,你都聽到了。說說你的看法?」
「公子他有些急切了。不過出發點是好的,他只是想將娘娘留在身邊。」杜安也算是八面玲瓏,可是今兒這差事真正是為難死他。兩邊都是主子,兩邊都不好開罪。哎,做下人做到他這份上,也是奇葩。
林月音怒斥,「你還敢替他說話。你到底是誰的人?」
「奴才自然是娘娘的人。只是奴才不忍娘娘氣壞了身子,故此才勸解娘娘不必同公子計較,實在是不值當。」杜安小心翼翼的說道。
林月音咬牙切齒,「他竟然敢威脅本宮,甚至還準備釜底抽薪,散播流言敗壞本宮的名譽。你說這樣的亂臣賊子,是不是人人得而誅之?本宮若是連這樣的恥辱都能忍下來,那本宮不如趁早死了算了。」林月音一邊怒罵,一邊狠狠的拍打自己的雙腿,都是這雙腿不爭氣,遲遲不肯好起來。若非被傷勢阻礙,她早就離開了這裏,回到了蜀中。
杜安沉默不語,實在是無話可說。反正說什麼都是錯。
林月音呵呵一笑,「他裴顏卿以為拿捏住本宮的把柄,就可以逼着本宮就範。本宮就偏要讓他吃個苦頭,讓他知道本宮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杜安小心的問道:「娘娘打算怎麼做?」
林月音得意一笑,「不管怎麼做,首先得養好傷。等傷勢康復,本宮自會告訴你要怎麼做。」
接下來的日子裏,林月音果然靜下心來養傷,凡事都按照醫囑行事,只求傷勢能夠早日康復。
就算劉炬來看望她,林月音也能做到平心靜氣,不與他爭吵,也不同他說要回蜀中的話。劉炬狐疑得盯着林月音,他才不會天真的認為林月音已經認輸,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他只懷疑林月音又在冒什麼壞水,如今不過是表面平靜,其目的就是為了麻痹他。
劉炬呵呵一笑,林月音要玩,那他就陪着林月音玩。想要收復林月音這個女人,只能用殘酷的現實狠狠的打擊她,才能讓她意識到個人力量的渺小,才會學會妥協,學會依靠,學會信任。
林月音暗中嘲諷一笑,自大的男人,她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失敗。別以為順風順水了一輩子,就不會失敗。她林月音從來都不知道認輸二字怎麼寫,她知道想擁有任何東西,都要自己去爭取。靠天靠地也不如靠自己。尤其是男人,是這個世上最最靠不住的玩意。
兩個人,各懷心思,面上卻又能其樂融融。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這二人是郎有情妾有意,說不定天一黑,就要天雷勾動地火的來一發。
這絕對是不知情的人的錯覺。林月音恨不得一刀宰了劉炬。而劉炬也伺機而動,就為了有機會狠狠教訓林月音,讓林月音知道一點好歹。以心性和行事手段來論,不得不說,這二人也算是天生一對。兩人湊在一起絕對不會寂寞。
半夜,萬籟俱靜。林月音偷偷從床上起身,穿上繡鞋,踩在地面上。頓時感受到一種踏實。林月音圍着臥房,一步一步的走動,雙腳走得很慢,卻走得很穩。等到後來,她越走越快,幾乎快要跑起來了。林月音偷偷一笑,她的雙腿已經徹底好了,沒有留下絲毫的殘疾。唯獨不滿的是,腿上的疤痕,一時半會還去不掉。
林月音敲敲自己的雙腿,既然傷勢已經痊癒,她也該着手準備離開的事情。這裏畢竟不是長留之地,她該回到自己的地盤,繼續書寫自己的人生。
白天,林月音在人前表現得有些焦躁,人人都當她因為傷勢遲遲不能痊癒所以才會發脾氣。沒有人看出來林月音只是在掩飾,就連大夫也被林月音給哄騙了過去。林月音試探了數次,加上這麼長時間來她並沒有鬧出什麼是非來,所以宅院裏的人都放鬆了警惕。
林月音算計好了一切,尋到了機會,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換裝離開了困了她數月的宅院。林月音猶如是被放出籠子的鳥,歡快得快要飛起來。不過林月音沒有馬虎大意,她很清楚宅院那邊很快就會發現她失蹤,然後就會派人來追擊她。所以她要趁着有限的時間,快一點離開此處。
馬匹奔馳在管道上,林月音手持馬鞭,不停的鞭笞。只求能夠再快一點。她感覺得到,追兵就在後面。可是林月音絲毫不懼,她有露出一個笑容,似乎是在嘲笑那些人不自量力。
一條寬闊的河,將道路硬生生的截斷。一頁扁舟就停在河岸邊,林月音沒有說一句話,直接棄馬上舟,順着水流而下。
「林月音,你給我站住!」追兵匆匆趕到河岸邊,打頭的人分明就是劉炬。
林月音站在扁舟上,神色微動,張了張嘴,最後只是哈哈大笑,「劉炬,你想留下本宮,那是妄想。」
劉炬一臉急躁,「林月音,你非得離開?你要知道,你這一走,一定會後悔的。」
林月音絲毫不懼,高聲說道:「就算本宮選錯了路,本宮也不會後悔。劉炬,收起你假惺惺的好心,本宮不屑。本宮絕不會做你的附庸,絕不會留在你的身邊,你趕緊死心吧。」
「為什麼?你情願回去找死,也不肯留在我身邊?我就讓你這麼厭惡。」劉炬齜目欲裂,真的很想很想飛過去,抓住林月音,狠狠的打她一頓。但是很顯然林月音早就做好了準備,這裏是荒郊野外,除了那頁扁舟外,竟然再無船隻。不僅如此,除了他們這一行人外,周圍方圓五里內連個人影都沒有。林月音果然好算計,足不出戶,竟然將路線給算計妥了,還成功的實施了逃跑計劃。
林月音哈哈一笑,「劉炬,你錯了。我從來不曾厭惡你,我只是恨你。這麼多年來,你處處壓着我,名為合作,實則是在驅使本宮。如今還敢散播流言,要挾本宮留在你的身邊。劉炬,你是本宮今生的仇人。本宮可以留在任何地方,唯獨不能留在仇人身邊。哈哈,你處處防備本宮,卻不料還是被本宮鑽了空子。這一局,是本宮贏,你還是趕緊認輸吧。」
劉炬捏着馬鞭,青筋暴突,「林月音,你會後悔的。」
「劉炬,你除了會說這句話外,就不會說別的嗎?原來你也有看不透的時候。」林月音嗤笑一聲。
劉炬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林月音,我很榮幸能做你的仇人。如此,你這一生都忘不了我,我便是你的克星你的噩夢。還有,你別以為你真的能夠逃脫我的手掌心,遲早你會再回到我的身邊。」
林月音大笑出聲,「劉炬,你可以繼續自大狂妄,不過本宮可不吃你這一套。」
林月音,你這個蠢女人,我就先放你一馬。等你吃夠了苦頭,你就會知道我的好處。屆時再收攏你,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劉炬高聲喊道,「林月音,你可要好好活着,別被人給早早弄死了。等我們下次見面,我會好好問候你的。」
林月音得意一笑,她不同劉炬計較。反正這一局她贏了。作為贏家,她足夠大度,也有容人雅量。林月音對劉炬撂下一局狠話,「劉炬,我會讓你嘗到失敗的滋味。等到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是本宮的手下敗將。」
劉炬哈哈大笑,「好,我拭目以待,倒是要看看你有何等本事讓我嘗到失敗的滋味。」
扁舟越來越遠,林月音不再回應劉炬。二人隔河相望,雖然看不清彼此,卻都知道彼此心中燃燒着一團火。遲早,這兩團火會燃燒在一起,焚燒了你我。
劉炬一直停留在岸邊,直到那一頁扁舟消失在水天之間。劉炬暗自嘆了一聲,千算萬算,沒算到林月音離開的決心這麼大,詭計這麼多。
杜安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還要派人繼續追嗎?」
劉炬搖頭,「算了。她決心要走,再怎麼留也留不住。」
「難道公子要放棄?」杜安問道。
劉炬哈哈大笑起來,「放棄?真是笑話。本公子從來不知道放棄二字怎麼寫。她要走,我讓她走,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她自然會再次回到我的身邊。到那時候,她再想離開,那就是妄想。」劉炬咬牙切齒,像是在宣佈誓言,又像是在做出某個決定。望着滔滔江水,劉炬冷漠一笑。林月音,我就給你兩年的時間。兩年的時間,想來足夠你認清現實,心甘情願的回到我的身邊。只是,到了那個時候,你就不再是大周的娘娘,僅僅只是名叫林月音的一介女子。<!--章節內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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