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顧家大院。
顧子臣臥室。
「想到你這麼等我,就忍不住想笑。」喬汐莞嘴角一直掛着笑意,一字一句很認真的說着,「然後覺得,很溫暖。」
顧子臣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是沒有什麼表情,也似乎是在昏黃燈光的籠罩下讓原本有些僵硬的輪廓變得溫和起來。
喬汐莞走過去,走到他面前,彎腰,眼對眼,嘴對嘴。
顧子臣眼眸微動,依然這麼淡淡然的看着她今晚有些說不出來的異樣情緒。
「今晚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喬汐莞突然開口。
「什麼事?」顧子臣問。
很難得這廝突然這麼的關心她。
以前應該會說,關我屁事!
她站直了身體,突然讓自己看上去很放鬆的伸了伸懶腰,「我去洗澡。」
然後轉身,走進了浴室。
顧子臣眼眸倏然一緊,看着浴室的方向。
喬汐莞看着浴室中大大鏡面玻璃下的自己,她看上去很平靜,那張已經不能算陌生的臉頰此刻毫無情緒,恍惚覺得,就只有那雙漆黑而大眼睛在眨巴着一般的,還能看出來她是活物。
她深呼吸一口氣,走進浴缸,躺在裏面,望着頭頂上的天花板,呆如木雞。
她第一次洗澡時間特別長。
似乎是在裏面躺了1個小時,亦或者更久,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還好是恆溫浴缸,否則此刻也不知道水是不是都變得透涼了。
她轉眸,聽着浴室門被敲響的方向。
她承認今晚她真的很反常,因為心裏面壓抑的那些事情……
「喬汐莞!」門外傳來顧子臣有些低沉而有力的男性嗓音,口吻中帶着一些怒氣。
「嗯,我在。」喬汐莞說。
「你還要多久?」
「馬上。」
外面瞬間就沒有了聲音。
喬汐莞嘴角拉出一抹笑,這廝估計在確定她是不是在裏面被悶死了。
嘴角拉出一抹笑,讓自己儘量的,儘量的笑出來。
她離開浴缸,清洗自己的身體,穿上一件白色的浴袍走出來,看着床上坐着的顧子臣,看着他似乎臉色不太好,從她出來後,眼眸一直就放在她的身上,打量一般的,從頭到腳。
「你在看什麼?」喬汐莞問,帶着有些誇張的笑容,「是突然覺得我美若天仙?」
顧子臣沒有露出或諷刺或不屑的笑容,眉頭緊皺,「你今晚做了什麼?」
喬汐莞一步一步走過去,爬上床,溫順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眸垂下,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微微顫抖,她挪動着身體,尋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說道,「做了些,讓自己覺得不太痛快的事情。」
「比如?」
「比如……比如我今天才對齊凌楓說了,我說人不能做太多壞事,容易遭報應。而我今天就做了,很容易遭報應的事情。」喬汐莞說,靠在他的肩膀上,靜靜的說着。
齊凌楓。
顧子臣眼眸一轉,薄唇微動,「這個男人對你而言,很重要?」
「誰?」喬汐莞問,忽然明白,「齊凌楓嗎?」
顧子臣沉默着,點頭。
「不重要。」喬汐莞回答,很肯定,「但是……曾經好多好多都是他給予,到現在還能夠清晰的回憶起那些好像不太容易忘記的瞬間。」
顧子臣臉色緊繃,那一刻卻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喬汐莞靠在她的肩膀上,手抱着他的手臂,抱在懷裏面似乎是在尋找安慰一般,她靜靜地說着,「我曾經愛過齊凌楓,很愛很愛的那種。」
顧子臣整個人明顯的一怔,身體是陡然緊繃,仿若沒有預料到,喬汐莞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然後,卻被他害得很慘。」喬汐莞繼續說道,「而今天晚上,我就讓我曾經那些還算美好的夢境徹底的撕裂了,從此以後,連偶爾回想都不可能。」
她有些諷刺的一笑。
其實,從自己遭遇車禍那一刻開始,所有的夢想都已經破碎。
今晚,只是讓那些破碎的東西,再次深刻的還原而已。
「喬汐莞。」顧子臣突然開口,聲音依然,聽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
「嗯。」喬汐莞低低的應了一聲。
「以後,別再想他。」他說,口吻篤定。
喬汐莞這麼沉默了一會兒,嘴角倏然一笑,「好。」
房間很安靜。
兩個人靜靜的靠在一起,感受着白月光透過窗簾倒映在地板上。
她想今晚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她本答應了顧子臣不能再想。
但終究,還是一直在浮現,不受控制的浮現着很多很多過去的畫面。
她咬着唇,儘量讓自己情緒平靜,平靜的接受,那些即將逝去的,記憶!
……
翌日一早。
天色微亮。
偌大的奢華大酒店,睜眼就能夠看到溫馨而浪漫的設計,看得眼花繚亂,而此刻的腦袋也是劇痛無比,仿若裝了鋼鐵一般的,還沉得難受。
齊凌楓動了動身體,身體覺得很累。
是真的覺得累得不想動彈。
所以他就這麼直直的躺在床上,直直看着天花板呆。
他沒想什麼,因為頭痛得不想要回想,他就一直這麼安慰着自己,再躺一會兒或許會舒服點。
忽然。
身邊似乎有些什麼動靜。
他蹙眉,轉頭。
眼眸一緊。
身邊躺着一個女人,妖嬈的長頭佈滿在白色枕頭上,纖細而。裸。露的手臂放在了被子以外,而身體其他部分被被子包裹着,不知道她是不是,全身赤。裸。
身邊那個熟睡的女人似乎也醒了,皺着眉頭動了動身體,應該有着同樣的感受,睜開眼睛的那一秒,就能看到出她隱忍在眼皮下的痛苦。
她翻動着身體,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為什麼頭這麼沉這麼重!
她抬眸。
四目相對。
安靜的房間這麼一秒、二秒、三秒……
那個原本剛剛甦醒還在緩解身體不適的女人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因為太過驚訝,似乎是忘記了自身的情況,整個人從被子裏面出來,全身一絲不掛,原本白皙的身體上,佈滿了各種曖昧的痕跡。
齊凌楓眼眸就一直放在女人的身體上,沒有表情,沒有表情的看着那些青紫痕跡。
「生了什麼?」葉嫵問他。
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情況,就這麼直直的問躺在他身邊,一臉冷漠的齊凌楓。
齊凌楓回眸。
被子下面的那雙手已經不自覺得捏成了一個拳頭。
生了什麼?!
還用問嗎?!
他剛剛還一直覺得,自己就如昨晚一樣還置身於夢境之中,還沒有從那個夢裏面醒來。
他其實覺得還算是一個美好的夢。
夢裏面可以和那個女人,盡情的纏綿,一夜不休。
而現實照進……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連自嘲的笑容也沒有半分,就這麼面無表情的對視着面前的女人,眼眶那一刻卻陡然的紅透,一陣無法壓抑的怒火,狠狠的充斥着他的身體,而無處泄時,透過眼眸傳遞,甚至那一刻,連眼眶中的紅血絲都請出名了。
「昨晚上我做了一個夢。一定是這樣!」葉嫵說,說得那麼沒有底氣。
齊凌楓就看着她,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此刻半點血色都沒有,嘴裏不停的嘀咕着,仿若在給自己安慰一般的嘀咕着。
其實他很詫異。
他現在頭劇痛,身體也難受得不能動彈一分,而面前這個女人卻能夠壓抑着自己身體的不適坐起來,此刻更是準備下床離開。
是藥量的原因?!
是的。
藥量。
這個時候如果還不知昨晚是因為什麼生了現在的情況,那就真的是白痴一般的愚蠢了。
他冷冷的睨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赤。裸。着身體,下床。
她雙腳踩在地上,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
很多都已經破碎不堪的衣服。
她想要穿,穿上後也是,到處都是裂痕,根本就擋不住任何一點點身體。
她似乎是有些頹敗的坐在地上,整個身體在微微的顫抖,顫抖,不停的顫抖。
齊凌楓就這麼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有些崩潰的身體。
越是清醒越是會明白,昨晚上到底都做了什麼。
房間裏面依然安靜。
清晨的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照耀進來,晨風打在窗簾上,隨着陽光不停擺動。
時間流逝。
房間裏面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齊凌楓依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眶中一直充血。
葉嫵蹲坐在地上,頭低垂着,長頭擋住了她的臉色,身體卻在不停的抽動,沒有出什麼,身體在壓抑的抖,不停的抖。
「想要報復嗎?」寂靜的空間,突然傳來齊凌楓,冷的寒的聲音。
葉嫵並沒有因為他的聲音而停止身體的抖動,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齊凌楓似乎也沒想過得到她的回答。
原本僵痛的身體到現在,似乎是舒展了些,他從床上坐起來,不管眼眶中有多猙獰,整個人卻是冷血的,冷血的隱藏着各種怒的情緒。
他掀開被子。
通紅的眼眶頓了一下。
白色的床單上,一抹鮮艷的紅色痕跡。
不多,但是很明顯。
齊凌楓轉頭,看着蹲坐在地上,似乎一直在壓抑自己一直在讓自己平靜的女人,低沉着聲音問道,「第一次?」
葉嫵的身體倏然像是定格了一般。
她轉頭。
頭有些凌亂的貼在她的臉上,她直直的看着齊凌楓,看着他冷血的一張臉上,毫不表情的話語。
「第一次嗎?」齊凌楓繼續問道。
葉嫵咬着唇,拳頭緊捏。
是的。
第一次!
昨晚的,無數個第一次!
齊凌楓突然冷笑着,冷笑着從床上起來,依然不着寸縷,很自若的走向浴室,房門關過來,響起水灑的聲音。
葉嫵從地上站起來,看着大床上那抹鮮紅的印記。
她一直以為,不是他,就不會是任何人!
她一直以為,她的世界裏不會有他,就不會再有任何人!
她眼眶陡然一紅。
那抹紅色痕跡那麼猙獰的反射在她黑色的眼眸中,一點點讓她的臉龐變得殘忍。
不知道過了多久。
浴室的大門打開。
齊凌楓穿着浴袍出來,一身清涼。
他隨意的坐在一邊的沙上,點了一支煙。
他不抽煙。
幾乎不抽煙。
以前為了討好霍小溪,總是讓自己呈現最完美的模樣。
他其實覺得霍小溪不虧的,至少在那些年,他是拼了命的在「討好」她,除了沒有上她之外,把自己全部能夠偽裝的最好都給了那個女人,他的言行舉止,他的關懷之至,所有一切全部都付出在了那個女人身上,他甚至覺得,除了霍小溪那個女人,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女人,會讓他這麼委屈着自己,一直屈就於她之下……
所以。
她想,霍小溪是值的了。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至少給她編織過一個童話般的愛情故事。
儘管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
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煙霧瀰漫。
他隨手拿起扔在地上的電話,撥打,「給我送一套衣服到江皇大酒店,另外準備一套女裝,從內到外。」
語畢,把電話隨手扔到了一邊。
眼眸微轉,看着依然呆立在房間一言不的葉嫵,將手上剩了一大半的煙蒂熄滅,冷冷的聲音說着,「去洗個澡會舒服點!」
「你現在舒服?」葉嫵轉身,突然看着他。
剛剛不受控制的情緒此刻突然好想就安靜了,冷冷的臉上,原本顯得很柔軟的臉頰,此刻沒有任何的面部表情,就這麼直直的看着他。
你現在舒服?!
齊凌楓冷眸。
「還洗的乾淨嗎?」葉嫵狠狠的說着,嘴角掛着那毫無掩飾的殘忍弧度。
齊凌楓緊緊的看着她,這個女人似乎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樣的感覺。
哪裏不一樣?!
一直都知道,她的溫婉賢淑全部都是她偽裝的假象,卻從來不知道,他會有這種……說不出來的,卻讓人有些心驚的模樣。
嘴唇緊抿,他沒再說一個字。
葉嫵還是走進了浴室。
狠狠的關上了大門。
不多久。
酒店大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
齊凌楓打開房門,秘書送來的衣服。
齊凌楓將衣服接過來,讓秘書離開。
自己換上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將那天女裝放在了床上。
葉嫵打開浴室的門,看着床上齊凌楓為她準備的衣服,眼眸微緊,什麼都沒說的,拿起衣服走進浴室,換上。
衣服大小合適。
葉嫵和齊凌楓沒有多餘的交談,打開房門出去。
酒店大門口。
小廝恭敬的給齊凌楓送來他的鑰匙,齊凌楓紳士的為葉嫵打開車門。
葉嫵正欲坐進小車,眼眸陡然一轉。
齊凌楓順着葉嫵眼神的方向,看到不遠處一個貌似狗仔的人拿着一個相機,感覺到他們的注意,連忙跑開。
「進去吧。」齊凌楓說。
葉嫵臉色冷漠,坐了進去。
齊凌楓回到駕駛台,開車離開。
兩個人不說話。
冷漠的,仿若就是不願意再重提昨晚上的事情,所以就連這件事故的起因也默契的沒有誰提起,但這並不代表,兩個人沒有自己的想法。
車子一路到達葉家別墅。
齊凌楓依然紳士的下車,為她打開車門。
葉嫵看着齊凌楓,看着他冷漠的一張臉,「你準備怎麼報復?」
齊凌楓嘴角冷血一笑。
誰知道。
他第一次似乎是沒有想過用怎樣殘忍的方式,但他知道,憑着自己的心走,就絕對不可能,心慈手軟。
「電話聯繫。」齊凌楓丟下一句話,轉身走回駕駛台,開着車揚長而去。
車子的度有些快。
有些肆無忌憚的迅。
葉嫵咬着唇,狠狠的看着齊凌楓離開的方向。
……
喬汐莞從床上起來。
昨晚上睡眠質量太差,噩夢連連。導致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臉色極度不好。
她簡單洗漱完畢,下樓。
顧子臣每天上午都不在,她知道他去了醫院做康復治療。
樓下客廳。
齊慧芬在沙上,手上似乎拿着幾張東西,轉頭看着喬汐莞從樓上下來,連忙招呼着,「莞莞你過來。」
喬汐莞自然的走過去。
「你看。」齊慧芬把相片遞給喬汐莞。
喬汐莞接過來,相片上面是齊凌楓和葉嫵。
兩個人從酒店出來,照片是快閃,連起來就感覺像是一段小視頻。
「你看到沒有,兩個人從酒店出來感情多好,凌楓還給葉嫵開車門,送她回去。」齊慧芬有些欣慰的說着。
喬汐莞眼眸一直看着照片,似乎是在默默的沉澱某些情緒,她嘴角微笑着說道,「媽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當然是逼婚了。」齊慧芬說着,有些得意。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的安排非常的完美。
喬汐莞當然會順着她,什麼都不會說。
更加不會告訴他,現在的齊凌楓和葉嫵,應該是恨透了她。
當然。
或許只有葉嫵。
畢竟齊凌楓這男人,人盡可夫!
她眼眸微動,從沙上站起來,「媽,這段時間子臣在做雙腿康復治療,聽說有些難受,趁着周末,我去看看他。」
齊慧芬有些詫異,驚呼道,「子臣什麼時候開始做康復治療了?他不是一向很排斥嗎?」
「我也不知道,當知道後,子臣已經開始在做了。」喬汐莞笑着說道。
心裏卻在暗想。
你現在終於是想起自己的兒子了。
那你倒是該再多花點時間在你親侄子身上了啊?!
「效果如何?」齊慧芬緊張的問道。
看得出來,心裏面還是關心的。
齊慧芬這個女人,雖然一直有着豪門貴太太的端莊的賢淑,偶爾看上去不太容易親近。其實是一個很顧家的女人,一心就是想要為顧耀其把家裏面打理好,也或許是顧耀其和齊慧芬表面看上去感情很平淡,實際上,兩個人這麼相濡以沫這麼多年,感情或許比一般的夫妻還要深厚一些。
在對待親情上,齊慧芬明顯比顧耀其要感性得多。
「醫生說可以恢復。」喬汐莞說。
「那就好,那就好。」齊慧芬有些激動,眼眶甚至是有些紅的。
這麼多年過去,一想到子臣還有可能站起來,心裏面就說不出來的,一陣酸楚……
「媽,一切都會好的。」喬汐莞看着她的模樣,安慰道。
「是,一切都會好的。」齊慧芬點着頭重複着,「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先不用了。」喬汐莞搖頭,「子臣不願意給家裏面人說,可能就是不想要讓你們看到他做治療的畫面,而且子臣不想給你們希望又讓你們失望,你們先裝作不知道行嗎?我怕子臣會怪我多嘴。」
「這樣說來,子臣的性格就是如此,從來都不想要給別人不切實際的希望,很多時候都是已經事成了才會回家告訴我們,就像以前他在上班的時候,聽你們爸說,每次合同談成後才會告訴他,絕對不讓他們擔心一點點。這樣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齊慧芬說着,還不停的感嘆。
喬汐莞笑了笑。
她覺得這樣的性格,很不好。
「媽,我就先出門了,過一會兒子臣都該回來了。」喬汐莞說着。
「嗯,你趕緊去陪陪子臣。」齊慧芬連忙說着。
喬汐莞點頭,出門。
今天上海的陽光璀璨無比。
喬汐莞坐在武大的小車上,無聊的翻閱着手機,看一些八卦新聞。
眼眸陡然一頓。
一條娛樂頭條在她的眼底下,白紙黑字,還有一張清楚的彩色相片。
環宇齊凌楓痛失未婚妻後半年,終覓真愛。
彩色相片就是齊慧芬剛剛給她看的那一堆中的其中幾張。
兩個人的相貌都被暴露得淋漓盡致,毫無掩飾。
新聞內容說齊凌楓和這個神秘女人在酒店共度良宵,早晨恩愛離開,似乎是好事將近。稱齊凌楓在半年時間,似乎因為這個女人而走出了曾經的情商之中,開始接納新的一段感情,字裏行間,沒有半點齊凌楓忘恩負義的韻味,全部都是一種欣慰的口氣。
喬汐莞關上手機,抬頭看着窗外。
新聞的跟帖和評論她就不想看了,看多了也沒有什麼意思。
反正,這就是齊慧芬能夠想到的「逼婚」方式。
在齊慧芬看來,兩個人的事情都被暴露在了媒體之下,作為葉嫵母親的葉夫人,怎麼都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女兒就這麼的和人交往,確定關係成婚就是排上行程的事情了。
不可否認。
如果是換做其他家庭或許真的會如了齊慧芬的願。
但是換在葉家。
誰知道結果會如何!
她深呼吸一口氣,很淡定自若的看着上海璀璨的街道。
車子停在市中心私立醫院。
喬汐莞下車,武大跟上喬汐莞的腳步。
兩個人直接走向顧子臣做康健的樓層,武大轉身走進了一個房間,似乎是醫生的辦公室,喬汐莞也沒太注意,腳步直接走向顧子臣的康健室。
康健室裏面,多了一個女人。
喬汐莞的腳步一頓。
此刻的顧子臣也沒有在做康健,而是坐在輪椅上,背對着門口,面對面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葉嫵。
喬汐莞抿着唇,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兩個人。
昨晚上生了那些事情,現在的葉嫵是來對顧子臣說什麼的?!
說她卑鄙下流無恥,用各種下三濫的手段,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她捏着手指,忍了又忍的,準備推開康健室的玻璃門。
手剛剛扶在手柄上,喬汐莞整個人突然一怔。
面前的葉嫵突然蹲下身體,臉靠近顧子臣,很近很近的距離。
她看不清楚,但這樣的舉動,分明是在,親吻……
親吻。
她眼眸微轉,突然轉身離開。
是離開。
她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心裏面儘管有些壓抑,也有些崩潰。
但是此刻,她還是選擇了離開。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的任由他們在她眼底下做這種事情,亦或者,昨晚上的事情,她決定給他們一點時間處理,她不逼迫顧子臣,不逼迫。
或許顧子臣此刻正在恨她……
她實在不想要當和葉嫵這個女人的面,和顧子臣爭吵什麼。
所以她決定,讓葉嫵這個女人,先這麼得意一下。
她大步的往樓下走去。
此刻的武大正在辦公室裏面和莫梳聊天,兩個人不知道外面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喬汐莞突然離開了。
「對了,剛剛葉嫵來找顧子臣了。」莫梳突然開口。
武大一怔,好半響,「意思就是,現在顧子臣和葉嫵在一起,那麼喬汐莞不就是,撞見了嗎?」
莫梳有些幸災樂禍的邪惡一笑,「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我才沒你這麼八卦。」武大翻白眼。
不過倒是。
她真的很想知道顧子臣到底會怎麼做?!
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莫梳看武大沒興致的模樣,自己也就打消了去看熱鬧的念頭。
反正,顧子臣無所不能,打兩個女人,不是難事兒!
……
喬汐莞坐着電梯,下樓。
她表情很淡薄,就算現在心都痛死了,她也可以表現得很淡定。
電梯到達底層,停下,打開。
她抬眸,出去,很平靜的模樣。
她走過醫院大廳,腳步停在大門口,左右環視,沒有看到武大的車。
突然似乎才想起,武大和她一起進來的,現在應該還在醫院裏面。
她抿着唇。
她想,她還是不夠冷靜。
至少很多事情,她都在這份不夠冷靜中,顯得有些狂躁。
她抿着唇,正準備打電話的時候,身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女性嗓音,「這不是喬汐莞?!」
聲音中,帶着些調侃的韻味。
喬汐莞轉頭,看着雷蕾,身邊還有瀟夜。
瀟夜坐在輪椅上,沒有因為雷蕾的突然挺足而停下來,直接讓阿彪推着他上了面前的小車。
喬汐莞看着雷蕾,看着這個女人如此這般氣焰囂張的模樣,眼眸冰冷。
「你生病了?還是來看望誰?!別告訴我是姚貝迪,我想她不會脆弱到,就這麼生病了吧!」雷蕾諷刺的說着,因為瀟夜在車上,似乎也聽不到她此刻小聲的在喬汐莞耳邊說了些什麼,也就有些,肆無忌憚。
喬汐莞冷哼,「你以為每個女人都像你這樣無恥到用死來威脅嗎?!」
「喬汐莞!」雷蕾壓抑着怒火。
「不是嗎?!我其實一直都很好奇,你這樣得到的愛情,到底不會半夜做噩夢!」
「該要做噩夢的是姚貝迪!曾經是她不折手段,才會導致現在的下場!喬汐莞,我現在所有遭受的一切都是姚貝迪給我的,姚貝迪那個賤貨,遲早會得到比我更加殘忍的下場……」
「啪!」喬汐莞一個巴掌,猛地一下扇了過去。
雷蕾有些吃驚,似乎沒想到會被人突然這麼扇耳光。
喬汐莞揉了揉自己的手,有點痛。
臉色冷酷無比,「嘴巴放乾淨點!」
「你!」雷蕾揚起手,似乎是想要往喬汐莞臉上打。
喬汐莞眼眸一冷,諷刺的說着,「瀟夜正看着呢,你不裝裝可憐,獲得同情?!」
「喬汐莞,喬汐莞!」雷蕾氣得身體都抖。
「勸你別打我!」喬汐莞冷酷的說着。
雷蕾壓抑着怒氣,看着車上的瀟夜。
瀟夜無動於衷,透過有些暗的車窗玻璃,裏面的人連頭都沒有轉一下,根本就沒有把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心裏的惡氣更加明顯。
她狠狠的看着喬汐莞,看着這個女人,就如看到姚貝迪那張讓人恨不得撕爛一般的臉頰。
「雷小姐,大哥讓你上車。」阿彪似乎是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雷蕾有走的意思,忍不住下車催促。
「喬汐莞給你我記住!你現在給我的,我會加倍返給你!」雷蕾丟下一句話,跟着阿彪上車。
喬汐莞冷笑,「雷蕾你也給我記住了,人走多了夜路,終究會撞鬼!」
雷蕾身體一怔,氣憤的在阿彪的幫助下,坐進了小車內。
喬汐莞看着車子離開的方向。
這個女人,終究有一天會得到該有的下場!
眼眸一轉,一輛出租車正好停在腳下。
喬汐莞想了想,坐上車離開。
讓武大和她的「老朋友些」都多聚聚吧。
她這麼想着,靠在車上,懶洋洋的對着司機說道,「去紫陽別墅區。」
「好的。」出租車司機開着車離開。
上海的出租車一向霸道慣了,什麼時候都是那樣,東竄西竄,有時候為了節約時間,完全是馬路殺手的節奏,喬汐莞似乎也習慣了,這麼在出租車內東倒西歪。
陡然。
車子一個急剎。
出租車司機咒罵道,「要不要命,突然這麼出來!」
喬汐莞抬眸看着突然的一輛黑色轎車,心裏暗想着。
到底誰要不要命了!
以後打死也不坐出租車了。
抿了抿唇,正等着出租車司機倒車的時候,黑色轎車突然走下來一個男人,帶着鴨舌帽,根本看不到臉,他直衝沖的走向出租車,擋住了出租車的路,出租車司機有些驚嚇的看着來勢沖沖的男人,還未有任何反應,就看到那個男人強勢的拉開了後排的門,直接過着後排的客人離開。
喬汐莞似乎也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一路被那個男人拖進了黑色轎車。
「開車!」那個男人冷冷的說着。
車子一躍而出。
喬汐莞突然尖叫,「齊凌楓,你丫的有病啊!」
即使帶着鴨舌帽,喬汐莞覺得,就算是齊凌楓化成灰,她也認識。
齊凌楓扔掉鴨舌帽,冷冷的睨了一眼喬汐莞,對着司機說道,「去江皇大酒店。」
「做什麼?!」喬汐莞怒吼。
「做什麼?!」齊凌楓冷笑着,「你不想看看昨晚上的成效!」
喬汐莞皺着眉頭。
「不想看看嗎?!」齊凌楓狠狠的說着。
「你是變態嗎?!我瘋了我去看你和葉嫵那女人上床後的戰績!」喬汐莞尖叫,有些崩潰,她甚至覺得,和這個男人這麼待在一起,就是要命!
齊凌楓冷哼,「我就是變態!」
喬汐莞咬着唇,唇瓣都被咬得白。
車子以最快的度到達目的。
齊凌楓拉扯着喬汐莞走進江皇大酒店。
喬汐莞有些強勢的推拉,齊凌楓狠狠的禁錮着喬汐莞的身體,「我不介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扛着你去!」
喬汐莞狠狠的看着齊凌楓,臉上因為憤怒而漲紅無比。
「現在就生氣了?!還有更生氣的在後面!」
「放開我!」喬汐莞怒吼,聲音很大。
酒店的大廳內,來來往往的人都被喬汐莞突然的聲音怔住了。
齊凌楓依然帶着鴨舌帽,帽檐很低,所以其他人看不真切他的模樣,他有些溫柔而寵溺的聲音說着,「乖,別鬧脾氣了,我們回房間。」
說着,有些強硬的禁錮着她的身體,推着她走進電梯。
大廳中的人有些詫異的看着那兩個有些奇怪的人,但又總覺得這麼親密的姿勢分明是情侶鬧脾氣才會有,也就見怪不怪。
喬汐莞被齊凌楓強制的帶進電梯,強制的帶進了昨晚上那個情侶套房。
房門狠狠的關過來,齊凌楓二話不說的把喬汐莞一把抱起,然後直接扔在了床上。
喬汐莞整個人一驚,還未反應過來,齊凌楓龐大的身體就已經壓在了她的身體上,甚至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大手開始無情的拉扯着她的衣服,瘋狂的撕裂。
「齊凌楓,你是瘋了嗎?你他媽的在犯罪!」喬汐莞怒吼,手腳並用,身體開始不停的扭動。
扭動。
「是啊,我犯罪的事情,也不少這麼一件!」齊凌楓突然停了一下,眼眶充紅,冷冷的看着對着喬汐莞,強烈的呼吸近距離的扑打在她的臉上。
臉上的表情越漸的扭曲。
喬汐莞狂動着自己的身體,在他蠻狠的力氣下,毫無反抗之力。
齊凌楓狠狠的抓住喬汐莞的手,脛骨在她的頭頂之上,整個身體壓着她,讓她無法動彈。
這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齊凌楓狠狠的一笑,笑容如撒旦一般,帶着猙獰的面孔,「是不是很厭煩我在你身上做這種事情?!」
喬汐莞咬着唇,狠狠的看着他。
她已經很努力的壓抑,眼眶中的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帶着崩潰的情緒。
「其實我也很厭惡。」齊凌楓說,「我也很厭惡,這麼去親吻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這麼去上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你知道嗎?喬汐莞。」
喬汐莞看着他。
「我很髒,我碰過很多女人。那些愚蠢的女人在我的身下承歡,沉溺在我的溫柔之下,聽着我的虛情假意……現在想來,自己真是骯髒無比。所以就糟了報應,報應的被兩個男人上!你知道這種感覺嗎?!就是在昏昏沉沉中,被兩個男人,不停的蹂躪,那種滋味就好像……或許,你等會兒就能夠感受到。」齊凌楓逼近這臉龐,狠狠的說着,「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是排斥床上之事,後來通過一些殘忍的治療,我就這麼的又能了。不過我想,我當時真的似乎很愚蠢的想,我想經過了這次事情後,我就再也不做那麼噁心的事情了,除非對你……」
除非對你!
齊凌楓諷刺的笑容,笑容在他的臉上看上去猙獰無比。
「但是呢?!昨晚上,我還是又做了。對另外一個女人,做了。」齊凌楓說,就這麼一直逼近這臉龐,冷冷的對着喬汐莞說着,「你轉頭看看。」
喬汐莞狠狠的看着齊凌楓,眼淚打濕了旁邊的枕頭,眼睛不眨不眨的看着齊凌楓。
看着他,越來越惡毒的一張臉頰。
「轉頭!」齊凌楓暴怒!
喬汐莞只是看着她,狠狠的看着她,不為所動。
齊凌楓兇殘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毒,他的大手強硬的扳着她的頭,強勢的讓她轉頭看到床單上的某一點,狠狠的說着,「看到了嗎?昨晚上我糟蹋了葉嫵的第一次!」
喬汐莞狠狠眼眸一緊。
「所以在這張床上,再糟蹋你,如何?!」齊凌楓狠狠的問道。
喬汐莞狠狠的看着他,不一語。
「說話!」齊凌楓似乎已經到了狂暴的邊緣,整個人臉上的兇殘狠毒無比。
喬汐莞被齊凌楓這麼壓在身下,衣服不知道被他剛剛的蠻力撕掉了多少,她只覺得身體有些痛,在他用力的身體下,有些痛得難受,她突然冷笑着說道,「遇到了變態,我說再多,有用嗎?!」
「果然啊,喬汐莞!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把我氣到這個地步,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讓我如此的,想要恨不得殺了你,又恨不得把你狠狠的抱在懷裏,不被任何人玷污,不被任何人擁有!」齊凌楓一字一句,沒說一句話,似乎都已經到了一個殘暴的巔峰點,一個不留意的瞬間,就會徹底的爆。
「你想過霍小溪嗎?」喬汐莞突然問他。
齊凌楓那張一緊完全的扭曲的臉,此刻狠狠的逼視着他。
「如果你想過霍小溪,你就會現,其實你並不慘。」喬汐莞一字一句。
「是嗎?!」齊凌楓冷笑着,「喬汐莞,我越來越現,你知道的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多得多!」
喬汐莞冷笑。
是很多。
多到,想要殺了你!
「不過沒關係!」齊凌楓說,「反正你看多了我的殘暴,反正我也知道了你沒心沒肺,咱們就這麼,各自將就……」
語音一落。
一個吻重重的額印在她的唇瓣上。
她咬着唇,怎麼都不讓齊凌楓伸進她的嘴裏。
兩個人這麼無言的抗拒着彼此。
房門外突然響起一個劇烈的聲音。
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齊凌楓或許還未反應過來,至少喬汐莞覺得自己那一刻是沒有反應過來的,就感覺到自己身上的人被拉扯了起來,很大的力氣,從床上直接滾到了床下。
喬汐莞詫異,抬眸看着顧子臣,看着高高在上的顧子臣。
顧子臣看了一眼喬汐莞,轉眸看着從地上爬起來的齊凌楓。
齊凌楓睨着眼看着顧子臣,看着和自己身高相差無異的顧子臣。
這個一直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顧子臣似乎根本沒有給齊凌楓思考的機會,一個拳頭過去。
喬汐莞捂着自己的嘴。
她看到齊凌楓猛地一下後退了好多步,甚至於最後自己倒在茶几上的時候,茶几跟着齊凌楓翻了過去,分明是拳頭帶過去的力度……
而此刻的顧子臣什麼都沒說,不顧任何人的驚訝,彎腰,把她從床上抱起來,走了出去。
齊凌楓就躺在地上,身體壓着茶几的玻璃渣滓,刺痛感一波一波……而他傷得最重的,應該不是背部,而是被顧子臣的那一拳。
他看着天花板。
突然笑了,眼淚跟着笑容迸,他在一點一點感受着,自己這一刻的,無法動彈。
------題外話------
十分抱歉,本來今天的劇情,卻因為小宅的預估失誤,拖延到明天。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馬上就會開啃了,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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