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大院。
一晚上睡得還算舒坦。
喬汐莞伸懶腰起床,然後走進浴室,上廁所。
和以往一樣,蹲馬桶的時候,習慣拿出手機看看最新的新聞頭條。
她點開新聞客戶端,打着哈欠隨意的動作。
眼眸陡然一緊。
手一怔,指腹在某一個新聞頭條上,停了停,半天沒有反應。
好久,她咬着唇,點開。
一則觸目驚心的新聞。
「顧氏二少奶奶,醜聞纏身自殺身亡。」
新聞上有一張言欣瞳的照片,一張她笑顏如花清純美麗的照片。照片下的內容闡述了言欣瞳自殺的原因,當然,很多事媒體杜撰的,但分析的確實不錯。
因為醜聞,所以自殺。
言欣瞳是被逼急了。
葉媚在這種做了些什麼手腳?!
她其實不用想也知道。
女人之間的斗陣,有時候真的是乎想像的殘忍。
喬汐莞狠抿着唇,就這麼坐在馬桶上,腦海裏面有些混亂,也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壓抑。
她起身,洗臉,漱口。
她拿着牙刷刷牙,看着鏡子中自己嘴邊的白色泡沫。
腦海裏面似乎浮現了言欣瞳昨天給她說的話,她說她不能照顧明理和明月了,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是愛得太深,還是抵不住外界的攻擊?!
她眼眸微轉,加快度刷牙。
言欣瞳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
如果她不這麼自私,能夠想到自己的父母和孩子,絕對不會走上了這樣一條路,所以,她的下場結果,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喬汐莞洗漱完畢,換了一套得體的工作服,然後走出臥室。
大廳中,齊慧芬和顧子寒坐在沙上。
兩個人變得也很沉默,彼此都沒有開口說話。
言欣瞳的死他們應該都收到了消息。
喬汐莞覺得,人或許都是如此,不管在任何時候多麼仇恨一個人,但是在面對那個人的死亡時,也會有片刻的隱忍。
她抿着唇,正準備去上班。
「莞莞。」齊慧芬突然看到她,叫她。
「媽。」
「今天別去上班了,陪我一起去言家看看。」齊慧芬說着,口吻中也有些無奈。
喬汐莞抿了抿唇,點頭,「好,那我給爸說一聲。」
齊慧芬點頭。
喬汐莞給顧耀其了一個短訊,然後規規矩矩的坐在了齊慧芬的旁邊。
齊慧芬嘆了口氣,「你說言欣瞳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好好的把婚離了,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非要選擇這樣的路,也真是的,這都故意做給誰看啊?!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顧家如何逼了她?!」
齊慧芬說着,同情的同時,似乎又有些怒氣。
人總就自私,凡是都看着自己的利益。
顧子寒沒有開口說話,眉頭自私皺得有些緊。
「子寒你等會兒跟着我們一起去嗎?」齊慧芬說。
「還是要去看看。」顧子寒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她以前如何,人都去了,還是要去看看的。」
「嗯,那半個小時後我們去。言家人看着我們指不定又會做什麼,你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反正這次事情過了,就算是一個了結。」齊慧芬說着。
抱着一種,最後做一個面子功夫的心態去,參加言欣瞳的葬禮。
喬汐莞微動了動眼眸。
在豪門貴族裏面,是不是早就習慣了這種冷漠的生活態度。
齊慧芬起身,是準備回房間換一套衣服。
剛走到樓梯口,顧明月又從樓上給跑了下來,赤着雙腳,哭哭啼啼的吼着,「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齊慧芬看着顧明月,看着她如此沒有教養的樣子,臉色有些微沉的。
顧家人把顧明月當公主一樣的養育,平時的氣質修養什麼的,都是找的最好的老師教導,而且家裏面的氛圍也不錯,顧明月自然看上去比同齡孩子更加的有涵養。
不過這幾天一直吵吵鬧鬧的要媽媽,任性無比,還特別的沒有規矩。
齊慧芬是隱忍了一下,按照以前的脾氣,肯定也會說上顧明月兩句,儘管顧明月其實還深得齊慧芬的歡心,小女孩嘴甜,又愛撒嬌,家裏又只有這麼一個小女孩,長得又乖,自然是寵溺着的。
「明月,怎麼沒穿鞋子沒換衣服就出門了,你看你哭泣的樣子,一點都不漂亮了,快,跟着傭人去房間把衣服穿好了再出門。」齊慧芬說着,有些嚴肅。
顧明月搖頭,抱着齊慧芬的大腿,「奶奶,我要媽媽,我要媽媽給我穿衣服,我要媽媽給我洗臉刷牙,我好多天沒見着媽媽了,我想她,嗚嗚……」
齊慧芬眉頭緊皺,「你多大了,還一天叫媽媽。以後都沒有媽媽了,只有奶奶和爸爸。」
「不要。」顧明月哭得更凶了,「我就是要媽媽。」
「顧明月。」齊慧芬有些煩躁,聲音自然又嚴厲了些,「大孩子說話,小孩子就要聽知道嗎?!」
「可是我真的好想媽媽。」顧明月泛着眼淚,看着齊慧芬,小臉蛋委屈到不行。
齊慧芬還是心軟的,她蹲下身體,擦了擦顧明月的淚水,「明月乖,你是咱們家的小公主,有這麼多人寵你就好了,不需要媽媽是不是?」
「不是的……」顧明月搖頭。
她要媽媽。
她很想媽媽。
「明月,聽話!」齊慧芬看用軟的行不通,整個人也就嚴肅了起來,「現在奶奶讓你馬上回房間洗臉刷牙穿衣服,然後去幼兒園!」
「不要……」顧明月哭得稀里吧啦。
齊慧芬似乎也沒心情和顧明月多說,加上言欣瞳死的事情確實讓她從心裏有些煩躁,這麼突然感覺還在自己身邊的人說走就走了,誰都不是鐵石心腸,誰都會有一片刻的不安……
深呼吸了一下,齊慧芬給傭人使了一個眼色。
傭人趕緊蹲下身體抱着顧明月上樓。
顧明月哭嚷着,越聽越覺得難受。
因為,她口中那個媽媽,她再也見不到了。
喬汐莞看着顧明月被傭人抱了上去,對着上樓的齊慧芬問道,「媽,不讓明月去言家看看言欣瞳最後一眼嗎?」
齊慧芬轉頭,「人都去了,有什麼好看的,別嚇着孩子了。」
「但終究明月是言欣瞳的女兒啊。而且明理在美國,是不是也應該回來?」
「喬汐莞。」齊慧芬臉色有些難看,「不管你在這個家現在如何,言欣瞳走了之後,顧明理和顧明月始終都是我們顧家的孩子,你別打他們的主意!」
喬汐莞眼眸一緊。
心裏一陣冷笑。
在齊慧芬的心目中,她打他們什麼主意了?!
她還真的不屑做這種事情。
齊慧芬可能也覺得自己說的過了些,緩和了語氣說着,「知道你是為了明理和明月好,但他們還小,先暫時不告訴他們這些,以後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說着,就離開了。
喬汐莞抿着唇。
真是,狗咬呂洞賓。
她坐在沙上,顧子寒也坐在那裏,冷眼看着她,冷冷的笑。
這個時候還能夠笑得出來。
也只有顧子寒這個男人做的出來。
「言欣瞳的死對你倒是一點影響都沒有。」喬汐莞說。
「對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我沒那份心去同情,這是她自己選擇路,怨不得任何人。」顧子寒冷冷的說着,話語如此的絕情。
喬汐莞只覺得有些諷刺。
言欣瞳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她有想過,自己最愛的男人,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去看她的?!
「喬汐莞你也別在這裏假惺惺的,言欣瞳死了,不也是順了你的意?」顧子寒冷冷的說着。
「我沒你這麼殘忍,可以這麼毫無情緒的看着別人的死亡。」喬汐莞一字一句。
她要做的就是,讓招惹她的人得到相應的下場而已,但絕對沒有「死」這種下場。她是人,人都不會有這麼殘忍,而顧子寒不是,顧子寒是魔!
大廳中,顧子寒和喬汐莞都沒再多說。
半個小時後齊慧芬下樓,換了一套黑色的套裝,看上去很素淨。
三個人坐着一輛車去了言家大院。
言家大院掛着白色的葬花,門口處放着一排排花圈,別墅裏面更是瀰漫着說不出來的悲傷情緒,門口停了一些車,來的人不少。
必定言老頭子在商場上也縱橫了很多年,老交情還是有很多。
齊慧芬帶着喬汐莞和顧子寒出現時,大廳中來來往往的賓客也有1o幾個,言舉重在接待,儘管臉上凝重的情緒一直都沒辦法散去。張小群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坐在一邊,一直不停的擦眼淚,也顧不得任何人,就不停的哭,也沒有出聲兒,自個兒在那裏悲傷得很,有些跟着丈夫來的富太太上前去安慰了她幾句,她也當沒聽到似的,默不作聲,應該是真的傷心過度。
「你們怎麼來了?!」言舉重抬頭,就看着齊慧芬一行人。
齊慧芬無奈的說着,「不管如何,欣瞳在我們家這麼多年,始終是要過來看看的。」
「顧夫人,你就不要這麼假惺惺了,我們家欣瞳是怎麼死的,你心知肚明。」言舉重冷哼,臉上說不出來的難看。
「不是欣瞳干出那事兒,哪裏會出現現在的情況……」
「在我女兒的奠堂上,你居然還說得出這樣的話,你是讓我女兒死不瞑目,永不安息嗎?!你到底安的什麼心?!」言舉重突然怒吼。
再壓抑的脾氣,在那一刻也一不可收拾。
想着所有一切根源都是因為顧家人,現在是恨不得掐死面前的幾個人!
言舉重的聲音讓原本安靜無比的大廳人全部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所有人對着齊慧芬他們都是指指點點的,喬汐莞站在那裏,和顧子寒一樣,冷眼,面不改色。
張小群似乎也反應過來的看着他們,二話不說的突然就從座位上站起來,冷不丁的,一個重重的巴掌狠狠的打在齊慧芬的臉上,「你現在還有臉到這裏來,你給我滾!」
齊慧芬摸着自己的臉。
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當眾扇過耳光,而且這個耳光來得突然,她怔住了,倒是一時半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媽,你做什麼!」顧子寒擋在齊慧芬的面前,對着張小群有些冒火。
「媽,你閉嘴!我不是你媽!你現在把我女兒害死了,你還好意思叫我媽?!你還好意思出現在這裏,你給我滾,你們都給我滾!」張小群吼得撕心裂肺。
喬汐莞此刻也站在了齊慧芬的旁邊,扶着她,看她明顯5個手指印的,紅腫的臉。
「欣瞳為什麼會自殺,我想你也清楚得很,為什麼就怪在我們顧家頭上!」顧子寒臉色一沉,「我們現在過來看她也是看在她在我們顧家這麼多年的份上,你不要這麼蠻不講理!」
「我蠻不講理!?!」張小群聲音都已經嘶啞,「我至少不會把人給逼死了!」
「那是她咎由自取!」顧子寒臉色也難看了。
「顧子寒,你到現在了還說這種風涼話!說咎由自取?!顧子寒,我女兒不就是喝醉了被人強姦而已,需要被你說得這麼不堪嗎?你在外面三個四個女人的,我女兒一直隱忍,隱忍到現在,別以為我們大家不知道,你跟你那秘書早就勾搭上了,裝什麼聖賢,裝什麼委屈!」
「你在說什麼!不要因為你女兒的死,就滿口胡言!我今天出現在這裏,就是想要最後送言欣瞳一程,你們不歡迎,我們馬上就走!」顧子寒被張小群說得這麼咄咄逼人,臉色自然不好看,他轉身對着齊慧芬說着,「媽,這裏不歡迎我們,把我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們還是走吧。」
齊慧芬看着張小群的樣子,雖然想起剛剛被張小群那一巴掌抽得有些不痛快,但此刻在別人的奠堂上,確實也不可能一巴掌扇回去,臉色不好的點了點頭,「你們好自為之。」
「滾!」張小群怒吼。
齊慧芬帶着顧子寒和喬汐莞離開。
整個過程,就像是一通鬧劇似的。
所有人回到小車內,又往顧家大院去。
車內齊慧芬和顧子寒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但因為來之前其實就做好了準備,而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顧家也算是做足了面子,忍一忍,就算了。
安靜的車內。
喬汐莞的關上靜音的手機閃了一下信號燈。
喬汐莞點開短訊,「我看到你們一家人來了,能夠把張小群氣成如此模樣,真是讓我說不出來的痛快。言欣瞳自殺了,家裏面現在一團糟,喬汐莞,我得感謝你。」
喬汐莞抿着唇。
她去言家的時候就看到言欣妍了,言欣妍在一邊,看上去憂傷的小身板,實際上在看着齊慧芬和張小群吵架的時候,笑得尤其的邪惡。
喬汐莞低垂着眼眸,編輯短訊,「言欣瞳的死對你而言,一點都難過嗎?」
「難過?!我只是覺得諷刺而已。當然,心裏無比痛快!可能沒有什麼事情,比言欣瞳這麼死了,會更讓張小群傷心的。」言欣妍的短訊,滿是諷刺和仇恨。
喬汐莞捏着手機,「那你好自為之。」
「喬汐莞,是不是就是說明,我們之間的交易到此結束了。」
「嗯。」
喬汐莞回復。
然後刪除了言欣妍的短訊內容,刪除了她的電話號碼。
她不可能和言欣妍這種人做朋友,當然也不會再和她有任何人生的交集,所以,刪除這個人的通訊錄,刪除這個人!
喬汐莞抬眸看着上海的天空。
永遠都是這麼燦爛的陽光,即使沒有那麼燦爛的藍天。
她回眸,沉默着和齊慧芬以及顧子寒一起到了顧家大院。
被言家人這麼鬧騰了一番之後,齊慧芬也有些累了,而且被扇了一巴掌,心情也不是太好,回到別墅就直接上了樓。
顧子寒也跟着上了樓,滿臉冷漠。
喬汐莞反而此刻不想要回房間,就這麼一個人坐在沙上,然後打開了電視。
眼眸微轉,看着顧子俊從樓梯上下來。
顧子俊在家裏面休養了一段時間,其實身體應該早就沒多大問題了,但顧子俊懶惰,沒人叫他上班,他就死賴在家裏,過他少爺般的生活。
顧子俊自然的走向沙,坐在她的旁邊,看着她看的電視節目。
顧子俊很少這麼安靜的,不過自從出了上次顧子寒想要殺他的事情後,整個人就變得稍微沉默了些,其實不管是誰,遇到被自己親哥哥追殺,心裏絕對也有了陰影!
「言欣瞳死了?」顧子俊開口,問她。
喬汐莞點頭。
顧子俊低垂着眸,「所以我真的很討厭,爾虞我詐。」
「我知道。」喬汐莞說,轉眸看着他,「但是你們家就是如此。」
「言欣瞳是不是被我二哥逼死的?」顧子俊回視着她的視線,一字一句的問道。
「誰知道。」喬汐莞聳肩。
「為什麼你們都能夠這麼理所當然的接受這些,殘忍的事實。」顧子俊問。
那些他一直覺得,只有電視上才會出現的嘔心斗角。
他每每看着這種狗血的電視劇時,總是不屑一顧,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
他覺得很諷刺。
一幕一幕,就上演在自己的身邊,上演在自己的周圍。
喬汐莞看着顧子俊的模樣,抿了抿唇,說道,「子俊,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的知足。當人心不能知足的時候,就是會出現這些,你現在看到的所有種種。」
「你也是這樣的,不知足?」顧子俊問道。
喬汐莞聳肩,「或許吧。」
然後放下遙控板,起身離開,離開的時候又停了停腳步,「其實如果你不喜歡可以選擇離開,這個家或許還有更多,你想像不到的事情生。」
顧子俊整個人一頓。
「不是我引起,也不是誰引起,但很多時候就是會隨着時間,這麼展下去,改變不了。」喬汐莞說完,就大步的往樓上走去。
這個家,就是如此。
瀰漫着各種隱形的定時炸彈,或許有一天就「嘣」的一聲,爆炸了!
喬汐莞保持着平靜的心情回到顧子臣的房間。
顧子臣在房間內,看着喬汐莞此刻出現在這裏,眼眸有些頓了頓。
「今天陪你媽去了言家,送言欣瞳最後一程。」喬汐莞說,一屁股坐靠在沙上,看上去有些累。
顧子臣微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看着自己手上的書本。
喬汐莞望着頭頂上的天花板,「你說言欣瞳的死和我有關係嗎?」
「你是在內疚?」
「我只是覺得,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喬汐莞說。
「因為,你不是神。」
因為,我不是神!
喬汐莞淡淡一笑,笑容在嘴角,越來越諷刺。
……
原本計劃昨天就離開半山腰別墅的姚貝迪和瀟夜,今天才離開。
瀟老爺子剛開始是不同意的,後來也不知道瀟夜對瀟老爺子單獨說了什麼,瀟老爺子今天一早就鬆口了,然後派車送他們離開。
兩個人坐在小車內,也都沒有說話,小車內顯得很是安靜。
到目的,瀟夜坐着輪椅,姚貝迪一路伺候的回到家。
回家後,姚貝迪就開始清掃房間,整理他們的東西,其實拿走的東西不多,那個地方必定是瀟夜的家,留在那裏,以後也還能夠用上。
姚貝迪這麼收拾了一陣子,將房價打掃乾淨。
然後看了看冰箱裏面的食物,對着坐在沙上看電視像蹲佛一動不動的瀟夜說着,「我出去買點菜回來做飯。」
「嗯。」瀟夜點頭。
姚貝迪拿着錢包和購物袋就出了門。
瀟夜轉眸看了她一眼,又把視線放在了電視屏幕上。
姚貝迪剛走出大門,就看着門口處站了兩個黑色西裝,記不得叫什麼名字了,但明顯的是熟悉的面孔,所以自然知道,是瀟夜的手下。
姚貝迪抿了抿唇,走進電梯。
兩個黑色西裝跟上,走進去。
姚貝迪皺眉。
黑色西裝恭敬的低着頭,「我們是老大交代來保護大嫂的,請當我們不存在。」
姚貝迪覺得自己真的有些汗顏。
這麼大兩坨人,她真的很難當他們不存在。
電梯到達,姚貝迪無奈的走出去,直接走進小區內的級市場,然後開始挑選食品。
兩個黑色西裝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周圍傳來了些異樣的光芒看着她,讓她整個人覺得渾身的不自在。
姚貝迪很快的挑選了些自己要的食物,快的走向收營台結賬,她實在不太喜歡這麼多人詫異的目光,她本來就是一個比較怕生的人。
她一邊裝着營業員掃碼的食材,一邊準備結賬。
營業員看着姚貝迪,似乎是認得她,笑着說道,「小姐,我們現在避孕套又多到了些品種,你上次都買那麼長時間了,要不要挑選一盒?」
姚貝迪整個臉猛地一下爆紅。
黑色西裝離她很近,這樣的話自然聽得很清楚。
姚貝迪悄悄的看了看那兩個人,看那兩個人面無表情的,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她身邊。
「不用了不用了。」姚貝迪連忙拒絕,臉都紅透了。
話說現在前台收營員,也需要這麼賣力的推銷嗎?!
營業員看着她,「是已經重新買過了嗎?」
「不是,我還沒用……」姚貝迪小聲的說着。
「還沒用完?!不是4盒裝的嗎?這都好久了,你老公是不是不太行啊……」營業員八卦的說着。
姚貝迪覺得自己已經想要鑽地洞了。
有這麼說人家的老公的營業員嗎?!
姚貝迪咬着唇,「結賬,我要走了。」
「哦,是是。」營業員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口無遮攔了點,連忙看了看電腦,「一共是428。38元。」
姚貝迪找了找零錢,又覺得現在臉火辣辣的,好像被人都盯着似的,索性就拿了5百塊,「不用找了。」
「喂,小姐,我們不能收小費的……」
姚貝迪提着東西,已經火的離開了。
兩個黑色西裝依然跟着她的腳步,在她不遠不近的距離。
姚貝迪臉紅透了,在電梯內頭低着,一直看着自己的腳。
兩個黑色西裝卻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半點異樣都沒有。
姚貝迪按下密碼鎖,然後走進去。
黑色西裝跟着走進去,姚貝迪把東西提到廚房那邊,兩個黑色西裝直接走向瀟夜,匯報工作,「一路上沒現什麼可疑的人出現。」
瀟夜微點頭,「嗯,出去吧,保證這個地方24小時有人值守。」
「是。」兩個黑色西裝恭敬的點頭,準備離開時,一個黑色西裝突然停了一下,「老大。」
「有事兒?」
「今天大嫂去級市場的時候,有人質疑了大哥的能力。」
「嗯?」瀟夜揚眉。
黑色西裝一五一十的交代。
瀟夜臉色微沉。
黑色西裝往後退了一步,離開了些距離。
一個黑色西裝嘀咕,「幹嘛給老大說這些……」
「老大在我心目中無所不能,絕對不允許被人這麼踐踏……」那個黑色西裝一臉堅定和崇拜。
踐踏?!
瀟夜轉眸,看着在廚房忙碌的姚貝迪,嘴角抿了抿,「你們出去。」
「是。」
姚貝迪一直在廚房裏面忙碌,所以不知道那邊都說些什麼。這麼一個上午,好不容易趕到中午12點前把飯菜弄好了,她跑過來對着瀟夜說道,「吃飯了。」
瀟夜點頭,示意姚貝迪扶着他坐上輪椅,然後去客廳吃飯。
一桌子飯菜,葷素相宜。
瀟夜依然挑選自己喜歡的飯菜,然後一個不留神的空隙,姚貝迪又悄悄的在他飯碗裏面放了些蔬菜,瀟夜抬眸的時候,姚貝迪已經低垂着頭,很努力的扒飯,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不敢看大人的眼睛。
瀟夜抿着唇,吃掉。
一口一口吃掉姚貝迪一次一次給他夾的蔬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會覺得蔬菜,不是想像的那麼難吃。
吃過午飯之後,姚貝迪清洗碗筷,把所有整理規矩之後,走向瀟夜說着,「要午睡一會兒嗎?」
「不了,我等會兒去一下浩瀚之巔。」瀟夜說。
姚貝迪眼眸動了動,「可是醫生說你的腿不能下地。」
「我坐着輪椅去。」
「有很急的事情嗎?」姚貝迪問道。
「嗯。」瀟夜點頭。
姚貝迪咬着唇,好半響似乎是鼓起勇氣說着,「我陪你去,行嗎?」
「不行!」根本就是,毫不猶豫的,直接拒絕。
姚貝迪低垂着眼眸。
瀟夜看着她的模樣,喉嚨動了動,「你如果覺得無聊了,等笑笑放學了,你可以把笑笑接到家裏面來。」
姚貝迪點頭。
「晚上我會回來吃飯。」瀟夜說。
姚貝迪看着他。
她以為,有瀟笑在,瀟夜不會出現……
而且。總覺得瀟夜很排斥瀟笑。
瀟夜似乎也不願意做解釋,他轉動着眼眸,「我有點渴了,去幫我拿點冰水。」
「冰水喝了不好……」在瀟夜的眼神下,姚貝迪的聲音,越來越小。
姚貝迪轉身,去冰箱那邊拿冰水。
瀟夜的視線看着姚貝迪的背影,嘴角似乎上揚着,一個很淺很淺的弧度。
姚貝迪拿着冰水走向瀟夜,遞給他。
正時,大門外響起門鈴的聲音。
姚貝迪開門,看着阿彪站在門口。
「大嫂。」阿彪看着她,恭敬的叫着。
「嗯。」姚貝迪點頭,一笑。
阿彪準備進去時,姚貝迪突然堵在門口,「阿彪,瀟夜等會兒是要跟着你去浩瀚之巔?」
「是的。大嫂有什麼吩咐嗎?」
「瀟夜的腿不好,醫生說一定不能下地,你幫我看着他,別因為嫌做輪椅麻煩就讓他下地了。」姚貝迪說着。
「好的大嫂,我一定幫你提醒着大哥。」阿彪笑着說道。
姚貝迪感激的一笑,然後讓阿彪走了進去。
瀟夜臉色其實有些不太好,看着兩個人走進來,姚貝迪臉上似乎還掛着笑容。
眉頭皺了一下。
姚貝迪一向很聽話,知道瀟夜和阿彪有事情談,自然的就往樓上走去。
瀟夜看着姚貝迪離開,轉眸對着阿彪,「姚貝迪給你說什麼了?」
「什麼?」阿彪納悶。
「我說姚貝迪給你說什麼了,在門口。」瀟夜一字一句。
「大哥不會是吃醋了吧!」阿彪打趣。
瀟夜臉色一沉。
阿彪清了清喉嚨,保持嚴肅,「大嫂就是讓我提醒你,不管多嫌棄做輪椅,都不能下地。」
瀟夜的眼眸一動,臉色有些微微的變化。
阿彪看着瀟夜的模樣,忍不住想笑,在瀟夜的眼神下,控制得有些辛苦。
好半響。
瀟夜說,「出門。」
「是。」阿彪推着瀟夜。
兩個人一起走進小車內,一上車,阿彪就開始匯報着,「這段時間場子還算安靜,張龍也沒有來搗亂,前段時間被我們搞得有些猛,現在還沒恢復元氣,也沒敢來招惹我們。另外。老爺子又吩咐,不準備去動巨龍幫,我不甘違背老爺子,所以這段時間沒有做什麼。」
瀟夜點頭。
他當然知道瀟老爺子的顧慮。
但是他沒有那些老夫子那麼一本一眼,他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對了。」阿彪想到什麼說道,「昨天齊凌楓和喬汐莞到會所去吃飯,不知道生了什麼,姚貝坤把我們的包房門給踢壞了,然後有服務員說,看到姚貝坤拿花瓶砸了齊凌楓的頭……我其實有些不相信,因為我覺得姚貝坤那小子應該膽子沒這麼大……」
瀟夜只是抿着唇,笑了一下。
誰知道姚貝坤那小子,到底要做什麼!
一路到達浩瀚之巔。
還是下午,浩瀚之巔大廳裏面已經依稀有些人喝酒了。
不過因為是下午,沒有開音響,裏面倒是安靜得很。
阿彪推着瀟夜一直到達他們固定的包房中。
他轉眸看着站在門口的阿信,「阿信,你怎麼樣?」
「大哥我沒事兒!」阿信連忙說着。
瀟夜眼眸一緊,點了點,應了一聲,走進了包房中。
包房中沒有開音響,燈光很亮。
瀟夜看着坐在沙上的雷蕾,抿着唇讓其他人都出去了,就剩下他們兩個。
雷蕾看着瀟夜,也沒有像前幾次那樣,一看着他就湧上去,很自然很規矩的坐在沙上,臉上是精心打扮過得,看得出來。
瀟夜走過去,撐着手臂坐在她的旁邊,「雷蕾。叫你來是和你說,我們分手的事情。」
話一出,雷蕾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
瀟夜從來都不會鋪墊,也不會說好聽的話,直白的讓人,心都痛木。
她看着他,「我做得不夠好嗎?要這麼來拋棄我?瀟夜!我那麼愛你,一心一意,你能告訴我,我到底是哪裏錯了嗎?我改好不好?」
「和你沒關係。」瀟夜說。
和我沒關係?!
意思就是,我對你而言,什麼都不算了嗎?!
不管我做得好做得差,都只是,簡單的你身邊的女人而已,不能影響你的任何決定?!
真實好笑。
笑得,她眼淚流得更加的歡快。
她咬着唇,狠命的咬着,因為在控制自己極盡崩潰的情緒,她說,「瀟夜,這麼多年,愛你了這麼多年,等了你這麼多年,換來的卻是這麼一句撕心裂肺的話,我真的很難受。」
「對不起。」瀟夜即使說着着三個字,也顯得冷漠無比,「之前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應該怎麼過,所以誰在身邊都無所謂,但是現在……」
瀟夜突然不說了。
因為很多事情,他覺得是沒有必要讓其他人知道的。
誰在身邊都無所謂?!
但是現在,只會允許姚貝迪在身邊了是嗎?!
真是諷刺!
那個曾經耍盡手段得到你的女人,現在你卻願意去愛她?!
而那個曾經因為你受盡委屈的女人,此刻去只能被你無情的拋棄?!
心酸嗎?!
感覺就快心死了!
雷蕾望着瀟夜,看着他冷峻的模樣,看着他,她愛死了的,冷峻模樣。
她一字一句問他,「瀟夜,你準備怎麼彌補我?」
「我給你5oo萬,如果不夠,你可以自己提要求,我儘量滿足。」瀟夜冷漠的說着。
「5oo萬?!這都是你打女人的方式?」
「我不需要給任何錢打女人。」瀟夜狠狠的說着。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這是他對女人的態度。
但是雷蕾。
他承認,他對這個女人有虧欠。
「是嗎?那我是不是該榮幸?」雷蕾自嘲的一笑,「我和你就上過一次床而已,你卻可以給我5oo萬。」
瀟夜的臉色一,似乎不想要再多說其他。
他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瀟夜,如果我說我不要錢呢?我一分錢都不要!你會怎樣?」雷蕾問他。
瀟夜轉眸看着雷蕾,閃過一絲陰鷙。
「我不要錢。」雷蕾說,眼眶通紅,但是聲音很清楚,「我用這5oo萬,買一夜,你覺得行嗎?」
------題外話------
不要讓我劇透!
我不會說的!
哼哼,就是這麼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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