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沒了
我滿臉驚訝,說怎麼可能
蚩婆婆低下了頭,說你自己看。
我這時方才發現她的胸口處,果然有一個孔洞,從那滿是穢血的衣服上往裏瞧,能夠瞧見發黑的血痂和臟器,心臟的地方,果然是空空如也。
我渾身顫抖,哆嗦着嘴皮,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相比於自己蚩婆婆更關心蟲蟲,再一次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們家麗姝呢」
我心中發冷,卻不得不回復她的問話:「她沒過來,是我聽到寨黎苗村的消息,自己先過來打探消息的你放心,她很好,她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做蟲蟲,然後在我家附近的敦寨苗蠱,拜了一個師父,她師父的名字,叫做許映愚,是洛十八的大徒弟」
我說的是實話,不過還是隱瞞了蟲蟲此刻不見蹤影的消息。
聽到蟲蟲的消息,本來滿是苦痛的蚩婆婆臉上洋溢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快活來,眉眼都展開了來,說道:「如此最好,我知道那人,許映愚,是洛十八徒弟裏面,最溫和寬厚的一個,麗姝能夠拜他為師,也算是一種造化。」
我說蚩婆婆你被說話了,我把你救出去,咱們路上聊。
蚩婆婆搖了搖頭,說陸言,我現在的狀況,已經是沒有救了,不過我在這世間,細細一算,也活了快百年,前塵往事如雲煙,現如今我姐姐天山歸元,留下的一縷掛念又有了依託,我此刻死了,也是無憾的
我焦急地說道:「婆婆,你到底怎麼了啊,你的心臟呢,怎麼會被掏走掏走了,為什麼還能夠活下來呢」
蚩婆婆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青銅小屋,說道:「我的心臟,被挖走,送進了裏面去,而我之所以活着,是因為有人想要將我的魂魄煉製,所以用水銀充斥了我的血管,維持短暫的生命陸言,你快逃,逃走了,回到中國去,再也不要回來,跟蟲蟲一起,好好過日子,也不要給我報仇」
我糾結地說道:「這怎麼可以」
蚩婆婆臉激動起來,用盡全力,衝着我喊道:「陸言,聽我一句話,好麼」
我恭敬地點頭,說您講。
蚩婆婆深吸一口氣,說道:「幫我照顧好蟲蟲,她是個可憐的孩子,答應我,給她幸福,好麼」
我聽到,渾身一震,鄭重其事地點頭說道:「好,我一定會給她幸福的。」
咳、咳
就在我鄭重承諾的時候,一邊的屈胖三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抱歉啊,打擾一下,受人之託,想問一下雪瑞姑娘在哪裏」
蚩麗花婆婆疑惑地望着他,遲疑地說道:「你是」
我趕忙介紹道:「婆婆,他是我的一個朋友,轉世高人,如果不是他,我未必能夠闖得進這兒來。」
屈胖三矜持地說道:「客氣,我姓屈,家中排行老三,被人叫我屈老三,陸言現在是跟着我混的小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蚩婆婆釋然,開口說道:「雪瑞沒事,她沒有死於戰亂,也沒有被抓到這裏來,我將她送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去了,該出現的時候,她就會出現的。」
她說得很隱晦,然而我卻是心中一動,隱約猜出了雪瑞的下落。
只是,那個通道不是已經隨着蟲蟲的離開而消失了麼,雪瑞怎麼還能夠從那兒離去呢
既然她能夠走,為什麼蚩麗花婆婆又留下來了呢
我的心中滿是疑惑,而屈胖三卻沒有再問,而是恭敬地對她說道:「我大概是瞧出來了,這幫人準備利用你們的靈魂,祭祀青銅房子裏面的玩意兒,好讓它得以茁壯成長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送你一程,如何」
他的語氣恭敬,臉如常,然而蚩婆婆聽到,卻也一臉歡喜地說道:「如此,那就拜託了。」
她的語氣,也變得恭敬起來。
我不知道兩人的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然而卻瞧見屈胖三身子往上一竄,卻是跳到了我的肩膀上來,然後十指如蓮花一般綻放,口中念念有詞,幾秒鐘之後,他輕輕地拍在了蚩婆婆的額頭之上。
蚩婆婆渾身一震,眼睛陡然睜大碩大,然後視線緩緩地往下移動。
過了一會兒,她的口鼻之處,再無呼吸。
屈胖三嘆了一口氣,雙手合十,恭敬地說道:「一路走好。」
半空之中,似乎傳來了一聲隱隱的嘆息。
我眼睜睜地看着蚩婆婆死去,胸口頓時有一股難言的情緒湧現而出,語氣艱澀地問從我肩上落下來的屈胖三道:「她死了」
屈胖三搖了搖頭,苦笑道:「她早就死了,從心臟被剝離的那一刻起,這具身體就是束縛她靈魂安寧的枷鎖,我只不過幫她把枷鎖解開來而已。」
說罷,他走到了蚩婆婆的跟前來,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有潔白的火焰,從屈胖三的手指上生了出來,然後蔓延到了蚩婆婆身上去,緊接着在一瞬間,大火點燃,我嚇了一跳,說你幹嘛啊
屈胖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走向了青銅小屋,說沒時間傷悲了,我們得趕緊離開,要不然真的就困到在這裏了。
說罷,他的雙手緊緊抓在了青銅小屋的門上,然後用力一推。
吱呀
一聲響動,屈胖三走進了裏面去,我的心神剛剛從淹沒在聖潔火焰之中的蚩婆婆身上轉移過來,便聽到了青銅小屋裏面傳來一陣古怪的尖叫,仿佛某種東西在奮力拼鬥,緊接着瞧見那青銅小屋居然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我慌忙衝到了青銅小屋裏面,卻瞧見屈胖三一身血污地從裏面沖了出來,手中還拿着一個馬克杯一般大小的青銅寶塔。
他從裏面衝出來話之後,滿口髒話:「艹、艹、艹罵了隔壁的,讓你特麼的凶,凶有個卵用,在大人面前,別說你是那狗屁殘肢,就算是你魔羅從那第六天上飛下來,大人也不怕你」
他大聲罵着,那青銅寶塔也在急劇顫抖着,仿佛在抗爭着什麼一樣。
我瞧着整個空間都開始顫抖起來,有些慌張,說什麼個情況
屈胖三沒有回答我,而是將那青銅寶塔扔到了我的手上來,說把這玩意給裝進去,我們得趕緊逃命了。
說罷,他卻是朝着旁邊的那些石柱跑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從兜里摸出黃的紙符來。
我得了屈胖三的吩咐,將這青銅寶塔塞入乾坤袋中,結果裏面仿佛有一種強大的阻力,怎麼塞都沒有辦法塞進去。
我也是有些着急了,朝着屈胖三喊道:「塞不進去。」
屈胖三正在那些石柱跟前忙活着,聽到我的話語,不耐煩地喊道:「你那袋子到底是哪兒弄來的茶葉貨啊這麼次得了,得了,你隨便找塊布兜着,記住,就算是死,也別把這玩意給丟了。」
聽他說得嚴重,我無奈,翻出一個腰包來,將青銅寶塔塞進去,然後捆在了腰間。
我這邊剛剛弄好,卻聽到屈胖三口中大聲喊道:「法原無法因心有,心本無心為法空;心現法王心現相,法歸心王法歸宗;要明定法非圓法,須悟凡心即聖心咄」
他手掐法訣,往前一指,口中一聲驚雷般的喝聲,那剩餘七根柱子上的人居然全部都活了過來。
它們猛然一用力,那石柱子居然斷裂開去,而這七人則將石柱背負在身上,拖着沉重的石柱,朝着廣場那邊的青銅大門走去。
我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努力控制住那抖動不已的青銅寶塔,一邊走到了屈胖三旁邊,說什麼個情況
屈胖三一臉肅穆,說這裏面的動靜,外面肯定是知道了,大批部隊在趕過來,我們現在走,只怕不夠添搶眼;這七人都是哈多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高手,人雖死了,但身體的實力和神志卻都還在,而且還被煉製成了如同殭屍一般的存在,由它們吸引火力,我們方才有生存下來的機會。
我瞧見這七人不管不顧地走在了條石廣場之上,有些擔憂,說這邊的法陣怎麼辦
屈胖三說青銅小屋是這法陣的核心,裏面既然毀掉了,那法陣早就一片混亂,躲是躲不了了,趕緊走就是了。
他拉着我,朝着前方不遠處的吳老鳩師徒那兒快速跑過去。
走到跟前,他問那吳飛熊道:「你師父醒了沒有」
吳飛熊哭喪着臉,猛然搖頭,說沒有,怎麼辦
屈胖三指着青銅大門處,說時間不等人,你背着他,我們趕緊走
話音還未落,突然間有一塊巨石從頭頂上砸落下來,落在了我們附近,飛濺的碎石拍打在我們的身上,生疼。
吳飛熊沒有多話,背着師父,就跟着我們跑到了青銅大門這邊來,而此刻身後的廣場早就一片廢墟,無數石頭砸落而來,還有呼嘯的白鬼影,充斥其間。
這時青銅大門被那七個背着石柱的沒心人緩緩推開。
這邊剛剛推出半扇門,我就聽到一陣驟然炸響的槍聲,啪啪啪,一直不停歇。
來人了。一下「苗疆蠱事2」第一時間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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