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等人離開那河邊之後,經過好一陣尋找,才終於看到有人煙的村子,眾人心中大喜,也不停留,便邁步向那村里走去
可滿懷希望的進去,卻發現,這村中的景象,有些奇怪,不說路上連個人影也沒有,而且似乎這村中寂靜一片,一絲活物行動的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決定,由甘寧打頭,楊林殿後,往村里緩緩摸去,行走片刻,路過的村中街道詭異的氣氛更是讓幾人心中一沉,因為他們看到,這許多家中的房門之上都飄着白布,顯然,這村中的之前應該是經歷過什麼慘事,才導致大面積村民的死亡
又是走了一會,打頭的甘寧腳步忽然一頓,眼神看向一旁的一個土房,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把之上,對身後的眾人使了個眼色,待到眾人散開,便悶聲道「屋內是誰,出來,若是再躲,休怪我等不客氣」說完,又對身後的幾人擺了擺手,便魏延等人便從甘寧身側分開,向那屋子的兩旁包圍
就在這時,從屋子裏忽然傳出一聲大喊,從門內竄出一個人影,將手中的一個東西用力一擲,向甘寧砸來
甘寧早有準備,神色一凝,那腰間的長刀拔出,一刀便把那東西在空中劈了個兩半,定神一看,竟是只殘破的陶碗
餘下幾人此時早已上去,一把將那人擒住,劉琦細細望去,被幾人壓在身下的似乎是個男子,衣物有些邋遢,身形頗有些瘦小,身子還在不停掙扎着,但顯然抵不過幾個大漢的壓制,經過一番掙扎之後,還是被兩人壓在了地上,最終氣喘吁吁的被身旁的兩人提了起來,眾人才得以看到此人的相貌
方才一看,劉琦以為此人身材瘦小,此時一看,卻頗為吃驚,這人身形不算挺拔,但個頭不矮,之所以造成劉琦方才如此判斷的原因,就是此人實在是太瘦了,細細看去,還面有菜色,顯然,此人如此瘦弱的原因應該是由缺少食物而造成的
此人被身旁的兩人拉了起來,全身癱軟無力,但看面色,似乎頗為敵視,四下環顧一番,最後望着劉琦,眼中閃出仇恨的神色
甘寧見此情景,也不說話,上前就準備將此人教訓一番,卻被一旁的劉琦攔住,只見劉琦望了眼這男子,又看了眼四周,皺了皺眉,頓了頓,向那男子開口問道「大哥,方才多有得罪,此處有何事發生?為何如此荒涼殘破」
那男子一聽,面色閃過一絲譏諷之色,用略帶沙啞的語調道「你等行那傷天害理之事,此時卻來問我,真是好笑」
劉琦面色一變,疑惑道「大哥,我等素未蒙面,何談傷天害理一說」
那人望了一眼劉琦的穿着,又看了身邊的幾人一眼,悶聲一聲,道「你也莫要裝傻,此處早已無糧可征,這村中此時只剩我一人,若你真要拿點什麼走,我此處還有人頭一枚,你可一併拿走」說完,便閉上眼睛,神色一片蕭索
劉琦一愣,顯然沒有料到此人會這麼說,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這位大哥,我路過此地,實在不知此處有何事發生,委實不知為何村中無人,這樣吧,我看大哥也有些時日沒有進食了,先吃些東西再說」說完,便將後背包裹中的乾糧拿了出來,又拿出水袋,遞了上去
那人本來還死死閉着眼睛,待聞到那食物的香味時,忽然全身一震,睜開雙眼,似乎有些驚訝,之後變得眼神通紅,掙扎着想向那食物挪去
劉琦示意魏延和楊林放開他,兩人一鬆手,那人便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劉琦急忙上前,將其扶了起來,遞上乾糧,道「吃吧」
那人看着乾糧,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之色,一把從劉琦的手中奪過,便開始大口吃了起來,那樣子,顯然是好幾日未曾進食,那乾糧在他口中連嚼也不嚼,幾下便全部被其吞咽了下去吃完之後,便一臉希冀的看着劉琦手邊的包裹,顯然還未吃飽
劉琦擺了擺手,緩聲道「飢餓之人不宜一次進食過多,先喝點水緩緩,乾糧我等還有,你莫要着急才是」說完將手邊的水袋遞給他
那男子接過來,灌了幾口,被嗆得咳嗽了幾下,抬頭看了劉琦一眼,輕聲道「這麼說來,你不是那袁公路的手下」
劉琦皺了皺眉,疑惑問道「袁公路是何人」
身後的楊林此時接口道「公子,那袁公路便是袁術,此人本是朝中虎賁中郎將,後來不知為何逃了出來,佔據了南陽,前些日子,主公還為其上表薦其為南陽郡守呢」
劉琦一驚,心中瞭然,暗道一聲原來是他,這袁術自己以前看書時有些印象,在三國演義中,是個極為昏庸無腦的諸侯,只記得似乎被他那號稱庶子的哥哥壓制了許久,最後還妄圖稱帝,卻鬱鬱而終,此人口中的袁公路,竟然就是他
那人見有人說了,也不解釋,只點了點頭,看了劉琦一眼道「看來公子確實不是那袁公路的手下,方才是我誤會你等了,還望海涵」
劉琦正要說話,身後的魏延卻忽然走上前來,開口道「你說說看,那袁術做了何事,竟讓你等落到如此地步」
那男子緩了口氣,沉聲道「諸位有所不知,自從那袁公路到了南陽之後,美其名曰收攏軍資,暗地裏橫徵暴斂。這南陽本就在那黃巾之亂之時受難眼中,現今農產還未恢復,可那袁公路卻也不顧我等的死活,就是不肯降低稅負,我們村中男子本就不多,土地荒蕪,此時再遭此劫難,十室九空,才會顯得如此荒涼」
魏延面色閃過一絲慍怒,悶聲道「那你可知那義陽一地現今如何」
那男子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輕聲道「義陽離此地有些距離,在下不知那邊怎樣,但若是統一稅負,只怕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魏延聽完,面沉似水,不再說話。此時劉琦忽然想起來,這魏延似乎就是義陽人,也難怪其如此關心義陽的安危,便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後回過頭來,看了看四周,對那男子問道「村中殘破荒涼,我倒也看得出來,可這有幾家屋外都掛着白布,這卻是何道理」
那男子一聽劉琦的問題,面色陡然一變,似乎勾勒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澀聲道「公子,不瞞你說,此地之前死過不少人,其中餓死者居多,但也有不少,是去那鵲尾坡上采野菜之時,被那山上的猛虎所傷」
此話一出,眾人一驚,劉琦心中一喜,卻不敢流露,只是急聲道「此事如何發生,快快道來」
那男子深吸了口氣,沉聲道「自從那袁公路派兵強征這糧草軍用之後,許多家戶中人無糧可食,便紛紛上山挖野草充飢,那鵲尾坡上,植物茂密,野菜也多,很多人便去到那地方采些菜吃,日子雖說辛苦,但也勉強能夠度日,誰知道」
男子頓了頓,面色閃過一絲恐懼,繼續道「誰知道,那山中不知何時,忽然來了一隻猛虎,那一日,將我等村中上山採摘野菜之人盡皆殺死,拖入山中密林之中,其後我等上山尋找,又折了幾人,自此以後,連那採摘野菜之舉,也不再有人敢做了,之後村中斷糧,許多人餓死,能走的都已離開,也就剩下我一人了」男子說完,神色有些黯然,顯然,這段記憶不是那麼美好
劉琦蔚然一嘆,心中暗自感嘆,亂世人命不如狗,這諸侯相爭,群雄爭霸,所付出的,很多都是那普通民眾的性命,他心中也知道,此時那袁術收歸這糧草有何用處,但顯然在其眼中,完全沒將這群民眾的性命放在眼裏
嘆氣過後,劉琦安慰那男子道「大哥,我不瞞你,我乃荊州劉表之子劉琦,此時我等來此地的目的卻也簡單,便是想要殺了那老虎,以那虎骨作為藥引,救我家母親的性命」
那男子聽完一楞,面色顯得有些吃驚,劉琦以為他對自己幾人的實力有所懷疑,便微微一笑道「大哥不用擔心,此行我等早已準備充分,真要遇見那老虎,在我等手下,決計討不着好果子吃」
劉琦說完之後,那男子卻搖了搖頭,低頭喃喃了幾句奇怪奇怪,便抬起頭來沉聲道「在下不是懷疑公子手下的實力,只是有些疑惑,請問公子手中除了這幾人之外,可有其它人先行過來的」
劉琦一愣,有些不明白此話的意思,隨即想了想,陡然一驚,沉聲道「這位大哥,你方才的話的意思是…」
那男子點了點頭,頗有些疑惑的看了四下眾人一眼,開口道「不瞞公子,這昨日傍晚,有一人前來村中詢問此事,看其裝扮,似乎是個獵戶,我如實說了之後,他竟想獨身上山殺虎,我勸其莫去送死,他卻不停,徑直走出村子,沒了影蹤,所以公子方才說了殺虎之事,我便以為,此人是你屬下」
劉琦搖了搖頭,他對此事也有些疑惑,隨即心頭一動,暗道不好,看向眾人急聲道
「此人獨自上山,只怕有幾分本事,若是那虎被其先殺了,我等豈不白來一趟?快,我等這便出發,上山殺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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