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一個健步上去將劉琦制住,一手扣住劉琦的喉頭,一手捂住劉琦的嘴巴,在其耳邊輕聲喝道「別想耍花招,若是想示警外人,哼」說完,緊了緊箍住喉嚨的手臂。
劉琦嗚嗚的叫了幾下,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甘寧繼續在其耳邊道「待會我讓你說話,你就叫這下人進來,不准耍花招」
劉琦連忙點了點頭。
這時,甘寧示意周泰去門後埋伏,自己再度在劉琦耳邊說了幾句狠話,便放開了捂住劉琦嘴巴那手。
劉琦扭動了兩下身體,發現根本掙脫不得,只得向外喊道「外面是阿發吧,你進來下,我有要事要吩咐」
阿發誒了一聲,就走到門前,伸手推開了門,抬頭一望,見洗浴的木桶之中竟是沒人,心中疑惑,眼角往邊上一看,卻見一個大漢正扣着劉琦的脖子,在牆角站着呢。
阿發大驚,正要喊叫起來,身旁後方忽然閃出一人,往阿發的腦中重重一擊
阿發悶哼一聲,眼前一黑,頓時就沒了知覺。
劉琦用帶着歉意的眼神看了昏迷不醒的阿發一眼,抬頭看向周泰,澀聲問說「他不會怎麼樣吧」
此時,只聽身後的甘寧哼了一聲,沉聲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說完,轉頭看向周泰,眼神看了眼地上的阿發,示意周泰再補上一記,結果了此人。他二人此時深入險地,不能待他甦醒之後,再去報信。
劉琦此時看出了端倪,掙扎一番,喝道「此人乃我座下忠僕,好生無辜,還請兩位壯士手下留情,放其一條生路,我劉琦萬分感激」說完,目光灼灼的看向周泰,面上也是閃出祈求的神色。
周泰聽完劉琦的話,舉起在空中的長刀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
劉琦見周泰沒有動手,暗自鬆了一口氣
為何這劉琦此次如此維護這下人阿發?也並非是什麼禮賢下士,說來此事還是有些原因的。
這阿發自從那次被叫去劉表府上問話之後,回到屋裏他越想越覺得這少主運氣不好,事有蹊蹺,那酒壺怎麼剛好就砸中了少主的頭呢。
下次如果來個什麼東西,砸中了他的頭怎麼辦。
還有這次少主遇刺,雖說被證實是個誤會,自己表現倒是不錯,可這好運氣用個一次兩次,總不可能一直有啊,下次萬一來個真的刺殺,他該怎麼辦。
而且他也發現,這刺史府內,規矩真是頗多,越做越不習慣,越做越想起從前自己那自由自在的日子
所以他決定辭了這個職務,回家老老實實當個莊稼漢也就算了。
可這入府容易,出府卻難,按當時的律例,入府都是簽了賣身契的,私自逃走要被抓住那是要坐牢甚至殺頭的。
阿發覺得自己一沒偷二沒搶,對那些侍女也只是過過眼癮,從不敢僭越,所以根本也沒人願意與其私奔,自己實在犯不着逃走,這齣府之事,還得想個合理的理由才行。
於是阿發思來想去,最後決定了,裝慘
他向劉琦稟報,說家裏母親生病,還有個年幼的妹妹,父親靠着一個人種田支撐起這個家
但天有不測風雲,最近父親在一次農活中不慎扭傷了腰,更本無法下地,於是家裏的重擔就落在了年幼的妹妹身上
可憐這妹妹豆蔻年華,就要做這粗重農活,自己這個哥哥卻在城中享着清福,實在太不應該
他此次回去,就是要從妹妹手中,接過家裏的重擔,實在無奈,才要離開劉琦
說完這些,阿發還偷偷用力擰了擰大腿,像模像樣的擠出了幾滴眼淚。
劉琦對這種骨肉之情可謂感同身受,自己本就對父母有些虧欠,這阿發如此忠孝,自己怎麼能不答應他這合理的請求
於是,劉琦深刻表揚了阿發這個孝順的決定,並順水推舟的答應了阿發的請求,心中暗自感嘆,這三國時代,荊襄之地,真是多義士
所以這劉琦方才如此維護阿發,不讓周泰下手,就是想讓阿發回到自己家中,為他的父母養老送終,從內心來說,也是想彌補他自己不能盡孝的遺憾吧。
可甘寧和周泰卻是不知這劉琦心中所想,只道這劉琦是個看重義氣,體恤下屬之人,眼中不禁閃出佩服的神色。
周泰將看向劉琦的目光一收,看眼倒在地上的阿發,沉聲道「好,我不殺他,但有個條件,你得帶我們離開襄陽城」
劉琦咬了咬牙,說道「好,只要你們不殺他,我便帶你們出城」
就在此時,趴到在地上的阿發卻動了動,緩緩的將頭抬了起來,虛弱的說道「我…我家少爺身體弱,受不得驚嚇,二…二位還請手下留情」說完,看向劉琦,感激的說道「少…少爺,小人駕車隨你一起去」
原來,剛才周泰那一下打的部位有點不對,讓這阿發暈眩了幾秒,便醒了過來,剛好聽到了劉琦為其求情的話語。
阿發心中感動,也隱隱有些自責,自己怎麼如此欺瞞少主,簡直等同背叛,少主對自己卻如此照顧,不顧個人安危的為自己求情,相比較來說,自己那些心思簡直是太不應該了
阿發心中慚愧,也在心中暗自發誓,從此以後,自己這條命都交予少主了,絕不能再有叛離。
劉琦心中哪知道阿發心裏轉了那麼多彎彎,要是知道了,估計巴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了,但此時他是真的有些感動了,向阿發投去感激的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他心中其實也是害怕,被兩個壯漢拿着,萬一他們起了歹心,連個幫忙的人也沒有,有個下屬跟着,多少能照顧一二,自己也多一份保障。
周泰和甘寧心中慚愧,此主僕二人有情有義,感天動地,他兩人卻武力脅迫,實在卑鄙。
但二人此時也顧不上心中的那一絲愧疚之心了,一人挾持着這劉琦,一人抓着這阿發,往那門外走去。
……
蔡瑁此時傷口已然包紮好了,正靜靜的坐在堂上,聽下面的來人匯報此次遭遇戰的情況
「稟告將軍,此次帶去押解犯人的五十位侍衛中,死二十人,重傷十二人,其餘皆帶些輕傷,城內巡夜的護衛也傷了三人,賊人基本伏誅,還有幾人被我等活捉,但領頭的兩位還有監獄之中逃離的兩位囚犯,卻是沒有…」那人邊說邊抬起頭來看了看蔡瑁還有些血跡的手臂,澀聲道「卻是沒有…沒有發現」
蔡瑁面色不動,心中卻是冒火,這右手的手臂也隱隱作痛了起來,以後別人聽說這荊襄無敵的蔡將軍單挑被人一招就擊飛了兵器,還被傷了手臂,他這荊襄第一大將的位置如何能坐的穩當?這劉表又該如何看待自己?一想到這,蔡瑁心中就一陣煩躁。
不行,蔡瑁心中暗道,這幾人一定要找到,還要當場格殺,以泄我心頭之恨。
蔡瑁低頭沉吟片刻,便向那跪於堂下的士卒吩咐道「安排士卒連夜繼續搜查,把城內可疑之地通通再搜查一遍,看看那幾隻漏網之魚藏在何處,若有發現,就地格殺,死活不論!」
頓了頓,蔡瑁繼續說道「差人去那黃祖府上,告之其現在城內的狀況,讓其帶些家族門客去那主公府上護衛主公,以防賊人狗急跳牆,刺殺主公。還有將這城門關緊,若無我的命令,絕不能開門,就連一隻螞蟻,都不准給我放出去。」
那士卒躬身應諾,轉身走了出去。
蔡瑁暗嘆一聲,此時叫這黃祖前去,也是無奈,他自身受了傷,已是不能作戰。此時已是夜晚,城外的兵馬應已入眠,若開門前去召喚,浪費時間不說,還容易造成城門混亂,給這幾個賊人以可乘之機。
而城內的士兵除了堅守城牆值夜之人,其餘基本都派出去搜查賊人餘孽了。
唯有黃家乃是荊襄大族,這黃祖府上門客好歹也有數百,說是門客,其實就是私兵,蒯府雖也有些,但文人無縛雞之力,只怕真有危險,自身難保,想來想去,覺得也唯有黃祖可擔此重任了。
之前向黃祖推舉了兩位胞弟,其實也是存着交好的心思,畢竟以後共事一主,之後劉表為了制衡,必定分權與他,交個朋友總無壞處。
就在蔡瑁還在低頭沉思此等安排有無紕漏之時,只見一人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抬頭一看,卻是自己的死黨張允。
這張允是劉表的外甥,母親是劉表的妹妹,這張允胸無大志,整日花天酒地,甚至流連於那賭坊之內,不僅把錢輸個精光,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劉表見其紈絝,頗為惱火,就斷了其的俸祿供應,張允無奈,只好節衣縮食,躲避債主。恰巧蔡瑁知道了這個情況,便派人偷偷送去了金銀,張允見了財寶,心中大悅,就將外欠債務一併還了。
自己也深知這賭博害人不淺,決心不再沾染,之後,張允更是登門向蔡瑁表達了謝意。蔡瑁在府上設宴,兩人皆是喝得大醉。
蔡瑁此舉也不是因為其樂善好施,急人所急。這張允乃是劉表的外甥,雖然之前無所事事,為劉表所不喜,但畢竟血濃於水,與其結為密友,有備無患。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幫上自己的忙呢。
此二人關係從彼時起就頗為融洽,也不知是不是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作用,張允和這蔡瑁在一起待得時間多了,還真學到了些許帶兵的本領。
劉表見其迷途知返,學有所得,便欣然招其回去擔任劉表府上近衛首領一職,畢竟有些血緣關係,擔任要職自己也能放心。
蔡瑁看着堂下氣喘吁吁的張允,有些疑惑,便道「張將軍,如此着急前來,可有急事?」
張允走上前來,抓起蔡瑁案上的茶水,猛地灌了幾口,緩了一口氣,說道「大…大哥,壞…壞了,主母她…她剛剛暈過去了,主公府上,現在全亂套了,還請大哥前去主持大局。」
蔡瑁大驚,起身說道「可是有賊人闖入主公府上,刺殺主母」
張允順了口氣,說道「非…非也」
蔡瑁大急,說道「那是怎麼回事,快快說來」
張允此時終於把氣順了過來,沉聲道
「那劉琦,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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