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起,薛文君的聲音帶着明顯的焦急:「一涵你在哪裏,有沒有事情?」剛說完,葉子墨的聲音傳出:「幫我拿一下浴袍。」
「你和他在一起?」薛文君頓了頓問道。夏一涵解釋道:「正好遇上了,他救了我,我很快就會走的。」
夏一涵有些語倫無次,她不想讓薛文君難過,「一涵,沒關係的。」薛文君阻止了夏一涵想繼續解釋下去的勢頭。
「我相信你,早些回來不要太累。」電話里傳來忙音,夏一涵怔怔的看着手機,她知道薛文君傷心了。
葉子墨靜靜的在身後看着夏一涵,眉頭忍不住緊皺,這是第一次夏一涵沒有發現他而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叮叮」門鈴尖銳的響起,葉子墨開門,服務生把餐車送到房間才退了下去。葉子墨扯過夏一涵,壓着夏一涵的肩膀坐到椅子上。
葉子墨吃肉,但是餐車上卻幾乎都是迎合了夏一涵口味的蔬菜,夏一涵沒有發現而是心不在焉的插着沙拉。
葉子墨看着夏一涵,夏一涵看着眼前的沙拉,心裏始終放不下,「蹭」叉子掉落在沙拉盤。
「對不起我先走了。」夏一涵拿起手上的包朝門外走去。
「如果你留下來我可以考慮一下多寬限他們幾天。」葉子墨搖晃着杯中的紅酒淡淡的說道。
腦子裏不斷迴蕩着薛文君的話,夏一涵懂得這種傷心卻要笑着說話的感覺,一字一句的看着葉子墨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離開!」
「很重要的事情麼?」看着門被關上,葉子墨輕輕的笑着,眼神裏帶着自嘲。
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天台上,薛文君一口接着一口抿着啤酒,周圍橫七豎八的放着空瓶子,看着角落裏全是燒焦的痕跡,薛文君看着天空發呆,突然笑着說:「曾經問過你,愛情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你告訴我愛情就是腎上腺分泌過多,你說你當初怎麼那麼逗呢!」
薛文君絮絮叨叨的說着,黑夜裏只有時不時的蟬鳴響應着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薛文君酒倒在一邊苦笑說道:「優澤,如果你還在的話估計會臭罵我一頓把,可是為什麼我的心會那麼痛呢!」
「痛為什麼不告訴我!」樓梯口傳來帶着喘息的聲音,夏一涵大大咧咧的走到薛文君身邊,奪走薛文君手上的啤酒喝來一口。
薛文君難德得露出平常難看到的愣怔的樣子,和夏一涵對視了半天還愣愣的說道:「孕婦不能喝啤酒。」
「噗嗤,我跑那麼遠來找你你就對我說這句花?」夏一涵艱難的朝地上坐去,笑着說道。
「那葉子墨……」薛文君的眼神越來越亮,夏一涵竟然離開葉子墨主動來找自己。
「你在想什麼呢?笑得那麼燦爛!」夏一涵微微有些臉紅。
薛文君搖搖頭,嘴角的笑卻始終沒有聽過:「走吧,我們回去。」
「回去?你不是來找優澤的嗎?」夏一涵不客氣的抓過薛文君的手站了起來說道。
薛文君牢牢的抓住夏一涵不鬆手,眼神里是從來沒有過的滿足:「現在不需要了。」
一夜的奔波,夏一涵疲勞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手邊首飾盒被打翻,一對祖母綠的翡翠耳飾掉落在地上。
夏一涵神情複雜的看着耳飾,這是她和葉子墨目前聯繫最為緊密的東西,把耳墜放在最深處,帶着一絲釋然。
被雨聲吵醒,夏一涵晃晃悠悠的起床,樓梯口處傳來激烈的爭吵讓她猛然清醒。
「我警告你不要在這個家裏吃這些東西。」艾倫衝着國豪大吼大叫。
「呵呵,你還不是擔心我把事情說出來麼,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國豪的聲音顯得陰陽怪氣,隨後說道:「瞧你沉不住氣的樣子,所有的罪證全部都會在大修廠里了,你急什麼?」
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夏一涵暗自記住了國豪提到的名字。「小姐你要出去?」卡爾看到夏一涵拿着車鑰匙問道。
「管家你知道大修廠是什麼地方嗎?」
「大修廠,好像是一個廢車搜集站吧。」卡爾奇怪的看着夏一涵:「小姐去那裏做什麼?」
「沒什麼,我就隨便問問。」夏一涵看着烏黑的天氣急忙出門,卡爾看着夏一涵急匆匆的樣子拿起了手中的電話。
一路駕車來到目的地,果然是一片荒廢的廢車處理場,夏一涵拿出手裏一直拽着的車鑰匙一輛車一輛車按着。
鑰匙是她在圓圓的房間裏找到的,直到聽到艾倫她們的爭吵,夏一涵才想到把鑰匙和圓圓當天出事的車全部聯繫起來。
車鑰匙一下又一下的按着,夏一涵仔細搜尋,直到角落裏傳來輕微的響聲,夏一涵長吁一口氣走到已經破損得很嚴重的保時捷車。
車門還完好無損,車頭已經嚴重的凹陷,可以看出當初的撞擊是多麼的劇烈。夏一涵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坐了進去。
車子上還有斑駁的褐色血跡,忍住不適夏一涵在駕駛座位上仔細的查看。由於肚子的阻礙,夏一涵不得不貼在座椅上,腳抵住車子,不適的感覺讓夏一涵從坐墊底下拿出了一個錄音筆。
錄音筆傳來沙沙的聲音,然後是一個女人驚恐的聲音:「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剎車完全失靈了,她還在後面追我,我很害怕,奶奶我不能照顧你了,幫我照顧我爸。」
劇烈的撞擊聲和爆炸聲,夏一涵呆呆的聽着錄音筆的聲音,後面追着圓圓的人到底是誰。
艾倫在不遠處神情冷漠的看着夏一涵,要不是聽到管家打電話的聲音她不會趕到這裏。夏一涵已經對圓圓的死有懷疑。
看着車內少女的後腦,艾倫扯起了微笑,「叮叮叮」鈴聲響起,尖銳的鈴聲在響起。
夏一涵從車上下來,走到響着鈴聲的倉庫。「有人嗎?」夏一涵小聲的問道。
鈴聲繼續響,錄音開始接通:「你好,我是圓圓,請問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留言,稍後我會回復。」陌生的聲音在倉庫里響起。
夏一涵鼓足勇氣走進倉庫里,撿起地上的手機,手機屏幕已經壞掉,和下夏一涵有七八分像的頭像在上面閃爍着。
燈光突然暗下去,門被上鎖發出的聲音讓夏一涵嚇了一跳:「喂!裏面有人!」
夏一涵跑到門口,透過門口的柵欄不斷往下喊着,門口似乎站着一個人,停留了一會兒以後走開。
聽着逐漸遠去的步伐聲,夏一涵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沒有信號,一點信號都沒有。
「怎麼辦?」夏一涵呢喃道。舊車廠里,接到卡爾電話的薛文君不斷的在舊車裏喊着夏一涵的名字,雨聲一滴一滴的掩蓋了他的呼喊聲。
黑暗的倉庫里,夏一涵儘量縮在牆角給肚子保暖,感覺又冷又餓,手指碰到倉庫里屬於圓圓的舊手機,屏幕亮起,夏一涵驚喜的拿起手機,居然還有一個電!
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葉子墨看了一眼陌生來電利落的掛斷,幾秒鐘後電話鈴聲又再次響起。
皺了皺眉,葉子墨接起,電話里剛傳出輕緩的呼吸聲就被掛斷。葉子墨的眼神剛回到電腦,猛地重新撥回電話號碼,好一會才被接了起來。
「我以為你不想接我電話,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夏一涵的聲音聽着有些異常。
「這是誰的手機,你在哪裏?」葉子墨猛的抓住鋼筆,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你說你真的很討厭,總是傷害我,總是讓我難過!我討厭你!」電話里的夏一涵絮絮叨叨的,話比平常多了很多。
「安靜,告訴我你在哪裏。」葉子墨握着手機的手已經開始有些顫抖,努力保持低沉。
「我在……·嘟嘟嘟。」
「該死!」葉子墨把手裏的電話狠狠的扣在桌子上,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幫我查一下一個電話號碼的來源。」
夏一涵的眼皮越來越重,盡全力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對不起,都是媽咪的錯,你餓了吧。」
昏暗的倉房內突然響起巨響,夏一涵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逆光處的人。「救救我的孩子。」意識在逐漸脫落,夏一涵只能癱倒在來人的懷裏。
葉子墨心驚的摸了摸夏一涵發冷的胳膊,將身上的西裝外套牢牢的罩住夏一涵,抱起並不輕的夏一涵,葉子墨親了親夏一涵發冷的臉頰:「忍一忍,很快就會沒事的。」
雨外的薛文君看着葉子墨眼睛裏的柔情,想要跨出去的腳怎麼也走不出去,想要奔上去把夏一涵搶回來的手卻始終動了動不了。
「胎兒一切正常,輸營養液。」夏一涵眼皮微微顫抖,耳朵里是醫生的聲音,手腕上針扎的痛意讓她逐漸清醒。
直到所有醫生都撤走,薛文君才推開門看着憔悴的夏一涵。他找不到夏一涵,葉子墨卻找到了,他差點失去了夏一涵,葉子墨卻狠狠抓住了。
轉身手腕卻被抓住,夏一涵睜開眼睛看着薛文君:「謝謝你救了我。」
薛文君不動聲色的看着夏一涵:「之前的事情你都記得了多少?」夏一涵想了想:「有人把我關在了倉庫里,後來迷迷糊糊之間有人開了倉庫我覺得是你,除了你,誰還會把握放在心上。」
夏一涵苦笑着拉着薛文君的手,薛文君的唇緊緊抿着,內心不斷的掙扎,夏一涵的手牢牢朱抓住薛文君的,笑着說道:
「薛文君,如果早些認識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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