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夏一涵說這些的時候,李和泰接到了趙文英的電話。
「和泰,雲裳是個好女孩兒,這件事是媽媽沒有處理好。如果媽媽不讓你去找出真相,你們就不會這樣了。」
李和泰無所謂似的笑了下,說:「媽,你不覺得雅惠公主很漂亮嗎?我也是被她迷住了,才犯了男人會犯的錯誤。再說我和雲裳不是真的在交往。本來就不是真的,現在也談不上分手。您先休息,有時間我再把這件事說給您聽。」
趙文英心裏其實很沉重,不管李和泰怎麼說,她總覺得是她破壞了他們兩個人的緣分。
她本想和李銘俊留在宴會酒店的,只是覺得他們在,反而是給小輩們壓力,她才離開。
車都走出很遠了,她想想,還是不放心,這才給李和泰打了電話。
「你們還在酒店嗎?」趙文英問。
「在,我晚些還會跟雲裳談談的,您放心吧。」
「嗯。」趙文英掛斷電話,嘆了一聲,抱歉地看着李銘俊,輕聲說:「老李,我對不起你們李家。」
李銘俊笑了笑,拍着她的手說:「還說的這麼嚴重,你呀,是真不了解和泰那小子嗎?我看他從頭到尾都沒認真,不知道是在玩什麼把戲。他要是真認真的,他不是一個管不住自己的人,也不是沒原則的人,不會跟那個公主搞出這麼多事的。我的兒子像我,看中了一個人,就不會在外面亂來了。」
李銘俊這麼說,讓趙文英心裏多少還是好受了些,不過她的眉頭還是沒有鬆開,還是低低地說了聲:「不管怎麼說,對不起人家雲裳,人家是女孩子,名譽上總會受損的。」
李銘俊哼了一聲。
「那都是她爹造成的。」
她爸爸是她爸爸,她是她,趙文英並不覺得她給為她父親的任何過錯付出代價。
不想讓李銘俊總擔心她,所以她只是柔柔地一笑,說:「也是吧,不說了,你不是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我也不管了。」
「這就對了,我已經買好了機票,你明天跟我回北京。」
「嗯。」
趙文英答應完,給夏一涵也打了個電話過來,這時夏一涵和鍾雲裳也談完了,正準備回餐廳去找葉子墨呢。
「寶貝兒,你回家了嗎?別管那個人對你說了什麼,他跟你沒任何關係。」趙文英柔聲說。
「媽媽,我沒事,我有您愛我就夠了。您怎麼樣,沒生氣吧?」
「沒有,有你爸爸對我這麼好,我沒有其他理由生氣。我們回來了,你也早點兒和葉子墨回去吧。他們的事,你盡力就好了,也別總煩惱着。這件事並不怪你,是我跟和泰說的,想讓他幫我去看看葉子墨到底和雅惠公主是怎麼回事。我是想知道葉子墨的品行怎麼樣。」
趙文英的溫言細語,夏一涵聽着很溫暖。今天她被鍾會長罵了,她媽媽還出面保護她,她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媽媽,我知道,我不會煩惱的。」
「那就好,明天我和你爸爸要回北京了,我們去住一段時間。你想媽媽就隨時到北京來,給媽媽打電話,媽媽來看你也行。」
「好,媽媽。」
放下電話,夏一涵覺得母親回北京一段時間也好,不然看着鍾雲裳和李和泰告吹了,她心情肯定是會受影響的。
她勸了很久,鍾雲裳聽到李和泰是為了後母才做這麼多,其實是很感動的。
「一涵,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不過目前我們是不可能了,都已經當着所有人的面我拒絕他了。以後再看吧,假如真的有緣,誰也說不準會峰迴路轉。」談話的最後,她這樣說。
葉子墨和李和泰兩個人去了一個偏廳坐了一會兒,葉子墨對這次李和泰為夏一涵接近雅惠公主並且還把真相告訴她,他是很感謝的。
只是兩個男人之間,他覺得說謝謝太彆扭了,所以他沒說,只是問他,真打算放棄鍾雲裳嗎?
「是她放棄我。」李和泰奇怪地笑了一下。
為了讓女孩子高興,他不管是跟誰有牽扯,總會讓人覺得他是被拋棄的一方。
「你們就算不是真正在交往,難道接觸這麼久了,你對雲裳一點兒那種想法都沒有?」葉子墨注視着李和泰問他。
李和泰卻忽然說:「你有煙嗎?」
他是個乖乖男,葉子墨是知道了,他不抽煙不喝酒,旁人其實都不知道那是因為趙文英說過不想看到他傷身體。
乖乖男要抽煙,這說明什麼,葉子墨大概是不需要多問了。
他掏出煙扔了一根給他,幫他點了,自己也點燃一根,兩人就緩緩抽起來。
葉子墨沒再說話,就靜默着和李和泰兩個人坐在那裏等兩個女人談完。
等夏一涵和鍾雲裳從會客室出來的時候,李和泰和鍾雲裳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了一下,隨後又各自尷尬地避開。
很奇怪,李和泰臉上慣常的溫和的笑容不見了。
葉子墨算是了解鍾雲裳性格的,她是會很堅持的,即使她心裏可能已經對李和泰有所期待了,但她不會表現出來。
這兩個人倒真是一個難題,他們都不是強迫別人的人,就是再有感覺,恐怕也都會躲起來獨自消化。
他們的感情觀,本質上是消極的。
葉子墨站起身,拍了拍李和泰的肩膀,在他耳邊不輕不重地說了句:「作為男人還是需要主動精神的。」
李和泰的表情有點兒奇怪的變化,不過也只是一瞬,就又恢復了他的溫和。
「他們都回去了,我們也都回吧。雲裳,我送你。」他也站起身,說雲裳我送你的時候,就像從前那樣風度翩翩。
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送她吧,鍾雲裳心裏的滋味錯綜複雜,卻全部掩飾在心裏。
她依然像以前對待李和泰一樣,溫婉地一笑,說:「那麻煩你了。」
葉子墨和夏一涵目送兩人離開,葉子墨才摟着夏一涵的腰出門。
「他怎麼說?」上了車,夏一涵問葉子墨。
「什麼都沒說。」
「那你看他到底喜歡不喜歡雲裳姐?」
「他問我要了一根煙,你說呢?」葉子墨彎了彎唇,揉揉夏一涵的發。
「你們男人怎麼都那麼討厭,喜歡就說喜歡唄,要一根煙有什麼用。」夏一涵皺眉念叨着。
她要急死了,明明這兩個人已經見了兩情相悅的苗頭,為什麼就不能都勇敢些呢。
葉子墨忍不住朗聲一笑,捏起她的小下巴,說:「你真可愛,寶貝兒。」
「我現在沒有心情可愛,我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敞開心扉。我勸了那麼久,雲裳姐還是要說一切看緣分。唉!」
「別擔心,小東西,我們多給他們製造一些機會就行了。就怕他們沒感覺,有了感覺,只要加些火,就會爆炸的。」
葉子墨的話總能讓夏一涵的沉重心情緩解很多,她再次嘆了一聲,無力地趴伏到他腿上。
他不再說什麼,只是把手伸出放到她的頭髮上,輕輕撫摸她,讓她的情緒平緩下來。
這時,廖家卻正在醞釀着一場風波。
事情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引起的,晚飯的時候,莫小濃就在廖家吃的。
既然已經說了要訂婚了,廖家也就不反對他們住在一起,當然他們也是不敢反對。
木已成舟,他們就想着要怎麼把以後的日子給過好。
廖夫人也確實是盼着兒子娶媳婦盼了很久了,盼孫子也盼了很久。
兩個人天天住一起,她想着他們隨時都可能會懷孕,就給兩個人準備了一些補品吃。
前段時間有人拖廖副理事長辦事,給他們送了一些真品冬蟲夏草,她這晚就拿出來燉了。
「小濃,你看你這麼瘦,可要多吃些。媽媽給你燉了冬蟲夏草湯,你都喝了吧。」
「好,謝謝媽媽。」莫小濃還沒吃過冬蟲夏草,這麼好的東西,她當然喜歡了。
廖夫人燉了很多,畢竟是要給兩個人吃的。
她沒有明說要給兩個人吃,也是想看看這個媳婦知不知道要惦記她男人。
想不到莫小濃既沒有讓他們做公婆的吃,也沒有讓給廖偉東吃,一大碗的湯都被她自己吃了。
廖夫人當時就不高興了,廖勝利也很不滿意,藉故自己有事,就放下筷子悶悶的回房了。
廖偉東當然也看出母親的不悅,眼看着母親就要批評莫小濃,他忙拉着母親說:「媽,我想起一件事來,有人跟我說想要請您幫忙呢,您來一下。」
廖偉東把母親拉到臥室掩上門,就勸她:「媽媽您別不高興,她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在家裏是最小的女兒,可能是任性了一點兒,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旁人,也是正常的。」
「正常?不知道關心人叫正常啊?你看看她眼睛裏有誰?我們做長輩的看着她吃,她連說一句爸媽吃都不說。那麼大的一碗湯,虧她那麼瘦的人能吃的下去。唉!我看這不是什麼最小的女兒不最小的女兒的問題,這是啊,教養問題。完全沒教養!」
她話音剛落,虛掩着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莫小濃怒氣沖沖地進門,氣呼呼地揚聲叫道:「你說誰沒教養呢?你有教養你背地裏說人壞話?不就是一碗破湯嗎?是你說的要給我一個人吃的吧?你看看你都自私小氣成什麼樣子了?實在太窮沒有辦法再給你兒子多準備一份,你就乾脆別這麼大方地說啊。你就說,我們家沒錢,一碗湯要全家吃,我也能理解。」
莫小濃這刀子一樣的嘴,廖夫人哪裏受的了。
她當時臉是一陣紅一陣白的,氣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是伸出手指指着莫小濃。
「你指什麼指?你當你家有多高貴呢?哼,還不是為了巴結我姐我姐夫才娶的我。別當我不知道,廖偉東分明就是後悔了,唉,怕我姐夫吧。後悔了也要忍着娶我吧?我告訴你們!別以為我莫小濃是好欺負的!吃你們一碗湯是看得上你們,要是旁人家,用轎子抬我去請我,我還未必肯給他們這個臉呢!」
莫小濃態度過於囂張,廖夫人氣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她不再指着莫小濃,而是咬牙切齒地指着自己的兒子。
「偉東,偉東,你要是……你要是還認你這個媽,就給我把這個沒教養的東西趕出去!」
莫小濃卻只是涼涼的一笑,嘲諷地問:「你以為你兒子能有多大的膽子?別忘了,我是誰的小姨子,是誰的妹妹。就你們區區廖家,得罪我,怕是不想再東江呆下去了。」
「你!」廖夫人氣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
「你,你給我滾出我的家門。就算是我們真在東江呆不下去,也絕不娶你這種女人!偉東,你快,快把她給我弄出去!」
廖偉東的眉頭動了又動,臉上的神色也是變了又變。
最後,他還是扶住母親的肩膀,輕聲勸道:「媽,您快坐下,別生氣了。其實小濃也不是故意的,她性格直爽,再加上有點兒小小的任性。你別生她的氣,回頭我會跟她好好溝通的。」
莫小濃哼了一聲,得意地說:「看到了嗎?你兒子可比你懂事多了。做人啊,還是要識時務,不是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嗎?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就別惹。我可是天天都很恭敬你們長輩的,就是別給臉不要臉!」
「好了,小濃!不能再這麼說我媽了,你回房間!」廖偉東看着自己母親的臉氣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母親向來身體就不太好,他真是擔心她氣出什麼毛病了,所以還是象徵性地說了莫小濃一句。
這回莫小濃被壓下去的火騰的一下就竄了起來,她眼睛一瞪,朝廖偉東吼道:「你好大的膽子,你還敢罵我,看不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吼完,她就跑到餐廳去抓了自己的包就往外面趕。
「小濃,你別走,你別走啊。」廖偉東趕出來追,卻聽身後母親叫了一聲:「啊,氣死我了。」
他回頭去看,見母親臉色慘白,眼睛在往上翻,手在痙攣一般不能伸張了。
這回廖偉東沒有辦法去追莫小濃了,他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120,這時一直在房間裏聽動靜的廖勝利也趕了出來。
莫小濃一氣之下開着她那輛新拿到的跑車就趕去葉子墨的別墅,她和葉子墨夏一涵他們的車一前一後到了主宅前。
「小濃?」夏一涵看到是莫小濃的車,忙打開車門下去。
莫小濃也下了車,把鑰匙丟給一命安保員命令:「把我的車開到車庫停了。」
葉子墨夏一涵在面前,安保員也不好違抗命令,不過對莫小濃這樣頤指氣使的態度心裏還是很不滿意的。
「你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嗎?」夏一涵看莫小濃氣呼呼的模樣,也沒時間管那些細節了,忙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
「姐,廖偉東欺負我!他們全家都欺負我!」莫小濃一邊說,就嗚嗚地哭了出來。
安保員給葉子墨打開車門,他下車後,就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看着莫小濃。
既然廖家會迫於他的壓力答應娶莫小濃,就根本不可能會欺負她,哪怕是莫小濃再怎麼哭,他也不會被她迷惑的。
夏一涵當然也了解莫小濃的性格,她不欺負別人都要謝天謝地了,誰能欺負得了她,她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嗎?
即使知道這些,夏一涵還是心疼莫小濃,她伸手幫莫小濃擦了淚,溫柔地說:「好了,有什麼事跟姐進去說。」
「姐,姐夫,你們是不相信廖家人敢欺負我嗎?」莫小濃眼淚汪汪地看着夏一涵,夏一涵只是溫和地笑笑,說:「傻丫頭,先別說什麼欺負不欺負的,我們進去,你先跟我說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好不好?」
「姐,我就要在這裏說,我氣死了,不想等到回房間再說!」莫小濃看起來有些任性,夏一涵卻拿她沒辦法,只好說:「好,你要是忍不住,就在這裏說吧,姐聽着呢。」
葉子墨不想聽那些家長里短的話,他抿着唇,轉身就邁上台階。
莫小濃這麼演戲,可是要演給他看的啊,他要是不聽着,她還演的什麼意思。
「姐夫,你別走,行嗎?」莫小濃可憐巴巴地說,葉子墨皺了皺眉,為了夏一涵,他到底還是停了腳步,回頭淡淡地說了聲:「這都是情侶之間鬧些小矛盾,這樣的事,你說給你姐聽就行了,我不便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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