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醒來,我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間燈光異常明亮的房間裏,第一反應是自己已經死了,正身處天堂,但隨着視線移動我看到了房間外一塊似曾見過的牌子——「一病房」!
我馬上意識到了,自己已經被送進了監獄醫務室,正接受治療。
掙扎着想要坐起身來,只覺胸口一陣骨裂扯疼,疼得差點沒緩過氣來,忍不住「哎」地哀嚎了一聲,便聽身旁有人淡淡說道:「醒啦?」
我訝然轉頭一看,發現病床左側坐了一位年輕少婦,淡黃寬鬆t恤,柔順短髮齊耳,皮膚色如小麥,此時正低着頭、手捧一本書籍在專心閱讀。
我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便遲疑了下問道:「姑娘你是……」
「嘻~~」少婦被我一聲「姑娘」逗樂了,微微咧嘴一笑,隨即又抿住了雪白貝齒,抬起頭來看着我淡然道,「怎麼,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
我細細一看,噢,原來是柴少妍!換了便裝差點沒認出她來!看到她脖子上掛了條閃閃發光的項鍊,我暗自揣測不會是二十塊錢在網上買的吧?
見我眼神愣愣的不說話,柴少妍合攏了書籍問道:「怎麼,失憶了?」
我正要驚呼「你怎麼知道我失憶了」,隨即意識到她在跟我開玩笑,便咧起嘴來無聲笑了笑,艱難挪着身子勉強坐起來靠在床頭,發現自己右手銬在床棱上,左手還扎着生理點滴,便出言相詢道:「柴警官,我傷得重不重?」
「恩不好說!李醫生呢她說你傷得挺重的,起碼要過兩天才能醒!但現在的實際情況呢你也就昏迷了六個多小時,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傷得到底重不重!」柴少妍站起身來替我調了下靠枕位置,輕輕搖着頭說道,「林幽,我還真低估你了!先前警告你要小心,現在又差點替你收屍!呵!」
「柴警官,是這樣的,」我將事情的經過簡單描述了一下無奈長嘆道,「說實在的我根本就不想生事,只是她們不講理罷了!」
「講理?」柴少妍好奇地盯着我,「你有沒有搞錯?絕島監獄是講理的地方嗎?現在法庭上都說不上理,你還指望在監獄裏人家跟你講道理?而且這裏是一個島嶼,你要講理打算出海?現在你連島上面的監獄圍牆都跨不過去!」
「那你難道不覺得她們很過分嗎?」一言不合就開槍傷人,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
「也許吧,但我能理解監區大隊的做法!」柴少妍淡然道,「不殺只雞給猴子看,怎麼樹威信、立權勢?你說呢?」
我無言以對,暗暗嘆了下氣隨口問道:「看的什麼書啊?」
「小說,*絲作家龍不相的《俏皮屍仙在身邊》!」柴少妍整了整衣服,拎起了椅子上的皮包說道,「好好養傷吧,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以後遇到了什麼困難儘量向獄政科求助。」
我看了眼外面發現天色已暗,情知她肯定是早就下班了,換了衣服後就一直呆在病房裏等我醒了才放心離開的。
心裏暖意蕩漾,眼看柴少妍已走至病房門口,我趕緊出口喚道:「誒,柴警官等等!」
柴少妍站定了身形,卻並沒有回過身來。
「我現在就有困難要求助,那個,能不能幫我搞一把新牙刷啊?」
柴少妍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我是監獄辦的,她們是監區大隊的,不屬於同一個部門!現在監區大隊不給新牙刷你,我們監獄辦也就不好插手了,否則就成部門矛盾了!」
我大失所望,垂頭喪氣地躺下了身子——難不成以後就不刷牙了?
「噢,」柴少妍走回來對我說道,「明天是大年夜,監獄裏舉辦春節聯歡晚會,你想辦法參加吧!到時積極參與互動節目會有牙膏牙刷什麼的小禮品相贈的!」
我更加失望了,閉着眼睛輕聲問道:「你看我傷成這個樣子能去嗎?」
柴少妍伸手在我兩條腿上按了幾下:「腿又沒斷,為什麼不能去?」
……
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夜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餓醒的還是被尿憋醒的。
轉頭四顧,病房內沒有半個人影,但床頭上方的點滴已經新換一瓶了。
摁了摁床頭的呼叫按鈕,過了足足三分鐘才看到一名年齡與我相仿、嘴寬唇厚的美女白大褂睡眼惺忪地搖晃走來,進得病房後還掩嘴打了個*的哈欠,迷迷糊糊地問道:「是不是想撒尿了?」
「算是吧!」我瞅了眼她的胸牌,卻赫然是上午給我打針的談豐華!摘下口罩後的容貌比我一開始的想像要好看很多。
「嗚哇~~~~」談豐華捂着嘴巴又來了個哈欠,從兜里掏出鑰匙來替我解開手銬,接着又在我面前撩起了白大褂下擺,露出一把黑色槍柄來警告道,「不想再吃槍子兒的話就放聰明一點!」
我默默地下床拎起點滴瓶,在談豐華的貼身陪同下找着了廁所,頭昏眼花地清空了膀胱回到病床問道:「談醫生,這裏有沒有吃的?」
談豐華一邊搖頭一邊替我重新上了手銬:「這裏是醫務室,不是食堂。」
我是真的餓了,肚子都開始肆無忌憚地雷鳴了,只好不死心地問道:「零食呢?餅乾、薯片,隨便什麼只要是吃的就行!」
「我最近減肥,不吃零食的!」
減肥?我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感覺白大褂內除了胸脯和屁股,貌似沒其他部位需要減肉了,便裝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道:「不是吧?你都瘦成這樣了還用減肥啊?」
「哎呀真的啊?!」談豐華聽了一喜,哈欠也不打了睡眼也明亮了,一臉喜滋滋地問道,「我真的不胖啊?噢,剩飯你吃不吃?我今天的晚飯還沒倒掉呢,只吃了兩三口!」
我用力點點頭:「吃!只要是美女你給的,我什麼都吃!」現在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估計再來一槍的話,橡膠子彈都能把我打個對穿了,所以嘴裏盡挑好聽的講。
「什麼都吃啊?咯咯~~我拉的屎你吃不吃啊?」談豐華掩嘴吃吃笑着快步走了出去。
我瞠目結舌地望着她的背影,心想如此年輕漂亮的小丫頭,乾的又是白衣天使醫護行當,怎麼說話如此重口?
……
狼吞虎咽地把半盒子冷飯冷菜啃了個精光,差點把堅硬的肉骨頭都吞進肚裏去,實在是狗牙不爭氣咬了半天也咬不動,只能悻悻作罷。
「嘖、嘖、嘖!」談豐華坐在病床邊撐着下巴搖頭咂嘴,「你這副吃相看得我都饞了!」
我現在是有苦說不出——本來吧,餓就餓了,咬咬牙還能忍得住的!但現在吃了半盒子飯菜進肚子裏,絲毫沒覺得飽不說,反而像是被下了藥引誘餌,感覺更加餓了!嘴裏的口水一波一波地往外涌,拼命咽都來不及!連開口說個話都擔心口水會一下子噴出去!
「誒,你捂着嘴幹嘛?吃飽了沒有?」
我趕緊搖搖頭艱難地問道:「還有沒有?」
談豐華也搖搖頭:「這次是真的沒有了,還想吃的話只能拉一堆屎給你了。」說完還站起身來,兩手撩起白大褂、向後撅起了屁股,似乎試了下感覺沒有便意,才皺着眉頭為難道,「暫時拉不出來,要不我去食堂泔水桶里看看能撈出些剩飯不?」
「……」我一臉凌亂地閉嘴,心想看來這監獄裏不僅僅是囚犯隊伍中有變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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