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昏暗的房間中,君容祈坐在沙發上,看着手機屏幕上所顯示的來電顯示,卻並沒有按下接聽鍵。
直到手機的鈴聲停了下來,他才把手機拋到了一旁,慢慢的輕合上了眼帘,一切,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似的……
————
關於梁澤皓的事情,司笑語並沒有對父母說,同時,她發現自己打君容祈的手機,始終都是沒有人接。
如果一次是偶然的話,那麼兩次、三次……甚至六七八次,就明顯不對勁兒了。
一開始,她還擔心祈哥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可是當她電話打去君家的時候,周阿姨接了電話,說祈哥哥好好的,還要她多去君家玩玩,說是好幾天沒見到她了。
於是,司笑語翹課了,下午自己偷偷地溜出了教室,打了車,來到了君氏集團找君容祈。
當她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秘書們自然沒有攔住她,因為君容祈一開始就放過話,無論什麼時候,司笑語在君氏集團,都是暢通無阻的。
也因此,當司笑語推門而入的時候,才發現有幾個君氏集團的部門經理也在裏面。
「司小一姐好。」幾個經理一見司笑語,臉上堆滿着帶有恭謹笑意的表情問好道。
司笑語也禮貌地一一回着。
倒是君容祈,卻只是淡淡地瞥了司笑語一眼,對着幾個經理道,「繼續,別停下來。」
幾個經理趕緊繼續匯報着各自的工作,而君容祈坐在辦公桌前,神情淡然地聽着,從頭到尾,目光都沒再朝司笑語這裏望過,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司笑語突然有種無措的感覺,半個多小時的回報,君容祈沒和司笑語講過一句話。
而幾個匯報工作的經理,心中也都打着問好,鬧不清眼前這情形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要在君氏集團呆過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眼前的這位司家小一姐,可是總裁心尖上的寵,平時只要司小一姐,總裁的心情就會變得不錯,和顏悅色,像這種普通的工作匯報,甚至都會壓遲延後。可是現在,總裁卻是明顯把司小一姐給晾在一邊了。
當幾個經理終於匯報完畢,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長長的喘了一口氣,互相看了一眼,不過倒都沒說什麼。
畢竟,他們能坐上這個位置,見過的事兒都多了,對這種事情,都心知肚明,最好是不問不說,當成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總裁室內,君容祈合上了手中的文件,這才站起身,對着司笑語淡淡地道,「想喝點什麼?」
「不用。」她搖搖頭,頗不自在他這樣的冷淡。
他還是撥了內線,讓秘書送進來了她平時頗為喜歡喝的橙汁,然後才道,「現在應該是你上課的時間吧。」
「我……翹課了。」她咬了咬唇道。
「我讓人送你回學校吧。」他說着,又按下了內線,對着話機道,「張秘書,給我安排一個司機。」
司笑語急了,「我是有事來找祈哥哥你的。」
君容祈結束了內線的通話,轉頭看着司笑語,「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的口氣,是淡淡的,他的表情,是波瀾不興的。
司笑語也曾聽過、見過君容祈這樣的口氣和表情,只是,這些,從來不曾對着她過。
也從來不知道,原來被他這樣冷漠的對待着,會讓她這樣的難受,甚至比昨天被小皓討厭,都更加得讓她難受。
來的時候,想好了許多的話,可是這會兒,卻全卡在了喉嚨里,竟不知道要說點什麼。
最後吐出口的,只是……「昨天祈哥哥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我打過電話給你,可是沒人接,所以我就……」
「如果你來,只是想問這個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已經沒什麼事兒了,昨天我來找你,只是一時衝動而已,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君容祈打斷了司笑語的話道。
「可是……可是你昨天明明像是有話要對我說的樣子!」她急急地道。
「那麼我現在,已經沒有話想說了。」他道,深深地凝視着她,眼前的這個女孩,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他把她看成是最重要的人,但是他卻始終不曾是她最重要的那一個。
他一次次地在自欺欺人着,但是昨天在教室中,她那樣毫不留戀地從他懷中掙開離去的舉動,就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地打醒着他,告訴他不能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了。
「笑笑,有些話,不是當你什麼時候有空了,想聽了,我就願意說的。」他低低地道。所以現在,就讓他徹底地冷靜一下,冷靜地想一下,他到底該怎麼做,「好了,一會兒我還有個會議,我讓秘書送你出去吧。」
君容祈說完,叫了一位秘書進來。
秘書看着房間裏的氣氛,只覺得怪異得很。
「你把笑笑送上車,讓司機送她回學校那邊。」君容祈吩咐道。
「好的。」秘書趕緊回道。
但是司笑語卻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大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君容祈,「祈哥哥討厭我了嗎?」她大聲地問道,雙眼不知何時,已經醞起了一層水霧,看上去濕漉漉的。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把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了,「不討厭。」因為君家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會討厭自己的命依,可是——「也不想要再喜歡了……」
這樣的喜歡,太累,太彷徨,現在他還能保有着自己的理智,而如果將來,他再多承受幾次打擊的話,就不知道是否再能保有這份理智了。
司笑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總裁室,下了樓的。祈哥哥不想再喜歡她了嗎?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為什麼她會有種心臟都在疼痛的感覺呢?疼痛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的難受。
昨天,祈哥哥到底想要對她說什麼呢?
她又錯過了什麼呢?
如果她肯再多留一會兒的話,如果她肯好好聽聽祈哥哥說的話……
一整個晚上,司笑語都在想着君容祈的那些話,反反覆覆,才知道,根本睡不着。
這時候,她突然很想念着祈哥哥給她講的那些故事,即使他講故事的水平很差,每次只要她想聽,祈哥哥都會給她講。
第二天一早,司笑語頂着一雙微腫的熊貓眼,和父母一起吃着早餐。
「怎麼眼睛腫了?昨晚沒睡好嗎?」關燦燦瞧着女兒眼睛皺着眉頭道。
「嗯,昨天晚上,不知道怎麼的,有點睡不着。」她有些心虛地回道,沒好意思對母親說,自己昨晚還在被窩裏哭鼻子。
「那晚上我給你泡點安神的花茶。」關燦燦道。
司笑語點點頭,忙不迭地吃完了早餐,書包一拿,就奔出了家門。
門外,自然有早已等候着的司機送她上學。
而餐桌邊,司見御對着關燦燦道,「笑笑昨天翹了兩節課,去了君氏集團那邊,應該是去找君容祈,不過沒呆多久,就被送回到了學校。」
「啊?」關燦燦一愣,女兒翹課的經歷,只在小學一二年級還有,上了小學三年級後,就沒在翹課偷溜了,沒想到在初三了,又重演了,「她和小祈之間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吧,說起來,小祈也有好些天沒來這裏了。」
之前關燦燦以為君家因為董小忍的病而折騰的夠嗆,所以君容祈也沒什麼時間來司家,不過聯想到女兒剛才的表情,還有昨天翹課的事情,她倒是又有了其他的猜測。
「君容祈大了笑笑十歲,有些事情,他應該自己有分寸。」司見御道。
關燦燦點點頭,說起來,這些年來的相處,君容祈的人品,她自然是信得過,唯一的擔憂,或許就是君容祈對笑笑的那份「認定」吧。
司笑語在學校里,無精打采的,完全是一副焉了的樣子,就連她最擅長的美術課,都畫得那個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張盼麗可是瞧見了美術老師那一臉想說卻不敢說的表情。
因為是在室外學校的一處小園林中畫畫,所以都是自己挑着喜歡的地方坐着畫畫。
張盼麗這種時候,自然是和司笑語挨着坐,一起畫的。以往吧,這種時候,老師通常都是大力的表揚司笑語的話,給自己的最多就四字,「繼續努力。」
可今天,美術老師算是破天荒的對張盼麗說了句,「畫得不錯,進步許多了。」而對司笑語的畫,則是直接無語。
張盼麗頓時有種農奴翻身當主人的感覺,覺着老師的慧眼,總算是看到了她的潛力,很是喜滋滋。等到老師一走開,她瞅着好友的畫,又開始發揮起了她的八卦節操。
「你昨天翹課不是去找君容祈的嗎?怎麼後來那麼快就回來了?」
「沒為什麼。」司笑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畫點什麼了,只覺得以往很喜歡的畫畫,這會兒都變得很沒趣了。
「哇,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明顯是一張怨婦臉啊,好像被人拋棄了似的。」張盼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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