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季承茜和藍韻都會死無全屍吧。
這就是觸怒她的下場。
不管她是否願意承認,自己這個哥哥和季擎天這個父親,都是實實在在的血緣至親,本身她就對那倆母女恨之入骨,再加上,他先前的維護和季擎天這次的虛啊着呢,怕是已經讓她唯一僅剩的那點耐心,全部消磨完了。
她是不可能在手下留情。
且會比之一開始更狠。
這麼多年,早就聽聞許多關於她的事情,當時還不知道她是葉語瀾,就對她的行事作風很是忌憚,
她的手段和狠毒,是讓人難以承受的,憑藉一個外姓人的身份,和一個遺囑,根本不足以得到懷特家族這樣一個大家氏族的繼承權,可她卻在這個家族站穩腳跟,讓手下都為之忌憚,那是什麼地方,如果沒有足夠的心性和手段,怎麼穩得住?
如今,對季家她早就是如囊中之物一般,拿捏搓揉,都是她的心情了,可她卻沒有出手,那還不是心裏仍然對季家有那麼一絲出於血緣的忍耐,可是,自己當初的態度和質問,還有如今季擎天的包庇和選擇,終究把她唯一的一點容忍都破滅了。
如今,季承茜在醫院,恐怕也只是暫時在那裏,而藍韻則是進了監獄,但是,她絕對不會讓藍韻死在法律之下。
死在法律之下,也只是死刑的槍斃,多痛快啊。
藍韻一生作孽太多,怎麼可能會讓她死得那麼痛快。
季擎天聞言,有那麼一剎那的不解,擰緊眉頭看着季承侑,沒吭聲。
看着季擎天眼中划過的那些情緒,悔恨,愧疚,還有後怕,季承侑心裏升起一絲諷刺,苦笑道,「現在說也沒用了,如今,誰也沒辦法從她手底下把人救走,我也不想再干涉這些事情,你······好自為之吧!」
最後一句話,帶着深深的無力感和歷盡滄桑的無奈。
他沒辦法拯救季家,就算有辦法,也不能出手,他已經錯失了彌補妹妹的機會,不能再讓她難過,不能再成為她的絆腳石。
季擎天聽到季承侑的話,猛然抬頭,有些失望的說,「你這是要看着季家敗落麼?就算你恨我,恨我當年欺騙了你,可是季家是你的家族,你怎麼能······」
再怎麼恨自己,季家都是庇護他二十多年的家族啊。
他怎麼敢······
季承侑冷哼,「您忘了?就是因為這個家族,你逼死我母親,就是因為這個家族,我跟我的妹妹一出生天各一方,如今反目成仇,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再為了這個家族去傷害她麼?我這次回來,是想要回來見一個人,你和季家······與我無關!」
這個家族,是母親的死亡換來的,是他和妹妹的被迫分離換來的,這些,季擎天就算做任何事情,都改變不了。
季擎天仿佛被季承侑的話,氣到了般,難以置信的看着季承侑,胸口上下起伏,顫抖着手指着季承侑,「你······你怎麼說得出這種話?我已經跟你說過,當初你母親的死是出於無奈,如若不然,季家早就不復存在,可這麼多年,爸爸怎麼對你的,你都忘了麼?承侑,就算你恨我,你想對我怎麼樣我都不怪你,可是你不能置季家於不顧,你不能······」
當年若是可以選擇,他也不至於逼死自己最愛的女人。
可是,當時葉家在國內的旁支都被季昀天讓盧克塞家族的人盡數銷毀,葉璇下落不明,後來他終於逼她現身,她已經懷孕六個月了,如果孩子生下來,她必定會拼盡一切的報仇,葉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是知道的,她最大的底線和弱點就是肚子裏的孩子,否則,怎麼可能會為了孩子而明知道葉家死了那麼多人都忍着,後來,孩子出生了,他為了以後永無後顧之憂,默認了藍韻的陰謀。
以季承侑來威脅剛剛生產的葉璇,後來,她真的沒有任何猶豫,毅然跳下了萬丈高樓,就像一葉落葉,飄落樓底。
後來,她的屍體被墨皓陽帶走,自那以後,再無她的任何信息,他也埋頭在無盡的工作中,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他和葉璇之間本就難言對錯,一開始,他欺騙了葉璇,出於對葉璇的美貌和智慧的那份覬覦和貪慾,他欺騙了葉璇,也與好友反目成仇。
如果葉璇睜開眼的時候,自己沒有承認自己就是葉璇失明那段時間一直照顧她的人,那麼,她和墨皓陽就會有可能在一起。
當時的葉璇是一個足夠讓男人為之瘋狂的女人,她有着絕無僅有的美貌和才情,不是智慧滿腹柔情,卻又足夠的果決,即使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可那顆為她而劇烈跳動的心驅使着他,用謊言開始了那段戀情。
可是,謊言也會有被揭穿的時候,在一起幾個月,她還是發現了自己的騙局,也正因為發現了自己的謊言,她最終,對於自己將要娶別的女人,以無所謂的態度放手了。
愛的純粹,恨得毅然,從不去考慮得失,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就因為那場騙局,他沒能得到她,結婚後幾年,她都一直沒有跟他聯絡,找過,也後悔過,可就在他決定了和藍韻這樣過下去,為家族贏得最大利益的時候,他的父親聯合幾大家族和墨家內部的旁支,對付墨家,就這樣,一切就這樣開始了。
她回來了,以葉家掌權大小姐的身份踏進這座城市,毅然站在墨皓陽的那邊,對自己,毫不手軟。
他說離婚娶她可好。
她說絕不可能。
她不要不純粹的感情,不要帶着目的的婚姻,所以,後面的事情就這樣了。
她帶着柔情刻意接近,卻從不給他任何希望。
她無條件無顧忌的幫助墨家,只因為墨皓陽才是在馬賽救她一命的人,只因為她失明的時候,陪着她的人是他!
而不是自己。
他難以承受她的毫不留情和那份決然,她沒辦法原諒他的一場欺騙和以愛為名義的謊言。
所以,那段感情,以她的死和他的悔恨,告終了。
如今想起,心裏仍不是滋味。
九年前,墨皓陽死了,其實,他知道墨皓陽為何而死,不過是想要去陪着她,而自己,從來沒有這個勇氣。
季承侑聞言,紅着一雙眼怒視季擎天,拳頭握着咯咯直響,咬牙,「你到現在還在為自己開脫?」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值得原諒。
把一個自己傷的體無完膚的女人,在生完孩子之後,毅然逼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心,究竟有多涼薄?
季擎天否認,「爸爸不是為自己開脫,我只是······」
「夠了!」季承侑呵斥道,「你怎麼樣與我無關,我季承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以後我們就當作是沒有關係,你的死活,都是你自找的!」
說完這句話,季承侑已經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跨步繞過季擎天,離開。
季擎天還沒來得及開口,季承侑就已經出去了,他面色一沉,感覺心口無比沉重。
無奈的嘆息一聲,看着前方城市的繁華,終究無奈,折身走回會議室,繼續開會。
季承侑拉着顧夢瑤,下了辦公大樓,樓下的記者依舊密密麻麻的圍堵着季氏集團大樓,看到他們出來,又是一陣追問拍照。
「季承侑先生,之前季夫人說你不是季家的兒子,可是,季擎天先生卻一口咬定你確實是他的兒子,這是怎麼回事,你能跟我們解釋一下麼?」
「你這個時候回來,是打算重新掌權麼?」
「有傳言稱你和o&d國際董事長歐雅蘭小姐有血緣關係,這是真的麼?」
「據知情人透露,這次季氏集團的危機是因為o&d國際和墨氏財團的打壓,這是真的麼······」
「你真的是季擎天的私生子麼?那你的母親是什麼人方便透露麼?是否她是破壞季擎天先生和季夫人的第三者······」
「你對季夫人如今鋃鐺入獄有什麼看法······」
「季先生······」
「請你說話好麼·····」
一群記者圍追堵截着季承侑和顧夢瑤,讓兩人舉步維艱,鎂光燈不停的閃爍着,記者的問題又有些氣人。
可季承侑抿唇,陰着臉一語不發,拉着顧夢瑤離開。
沒做任何解釋,但是拉着顧夢瑤的手握得很緊。
直到他上車離開,都沒有出聲,記者追號看着他的車子離開,繼續蹲點。
當然這樣的動靜不會淹沒。
季承侑回來的消息還是散佈開來了。
在季家岌岌可危的時候回來,卻沒有插手季家的任何事情,讓傳媒界的人,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何況季承侑身世本就很讓人好奇,藍韻當時信誓旦旦的說季承侑是樣子,可是,季擎天卻親口承認季承侑是他的兒子,唯一的繼承人,如今他回來卻沒有插手公司的跡象,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對季家的事情毫不關心,坐等着季家被毀滅,他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態度,除了怨恨還是什麼?
馬上就被爆料除了各種各樣的豪門恩怨史,新聞各種揣測,可是,季承侑卻什麼都不說。
好似,什麼都不重要。
藍韻被抓進監獄,警方對藍韻展開調查,因為歐雅蘭的刻意,沒多少天,就查到了藍韻這些年做的大部分骯髒事情。
而她,就在這個時候,說出一個至今仍然讓外界極為不明的往事。
網上流傳着一段視頻,是警方拍下的攝像資料。
畫面中坐着審訊室的幾個人,藍韻向警方透露,三十多年前紅遍全球被人無限追捧的著名影后喬安娜,中文名字葉璇,是被自己和季擎天逼着跳樓的。
瞬間轟動全球。
雖然新一代的人可能不認識葉璇,可是,老一輩的人對她可是記憶猶新。
隨後她爆出葉璇如何不知羞恥的和季擎天婚後舊情復燃,又如何把自己逼向絕路,甚至把自己兩個孩子的死全部說成是葉璇所為,頓時鬧的各種輿論風波都有了。
因為當年葉璇和季擎天的是,大部分牽扯豪門恩怨,所以,外界並不算十分清楚,且當時季擎天和葉璇的新聞在季擎天還沒結婚就盛傳,所以,後面的傳言都讓人不再敏感,豪門之間本來就有些貓膩,可現在被傳出,瞬間讓葉璇形象一落千丈。
緊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着自己在這樣的壓力下,撫養季承侑的事情,用盡一切辦法為自己開脫,更甚至把那一段恩怨過往娓娓道來,偏向於她的自述。
一夜之間,一段匿名視頻的流傳,這段震懾人心的豪門史被爆於人前,季擎天的玩弄感情,季承侑的身世,竟都被翻出來。
這段視頻剛被爆出酒杯歐雅蘭讓人壓下,可是還是被無數人得知了,而散佈視頻的,是關押藍韻的一個警察,被藍韻巨額收買,所以把這段視頻拷下來上傳網絡。
那名警察沒抓了,網上也對這份視頻進行了隔絕,可是,影響力已經形成了。
可有件事情很可疑,她對歐雅蘭的身世竟然閉口不談。
這段視頻的流出,讓本來岌岌可危的季家,終究還是撐不住了,股市跌到史上最低,無數合同被解約,季擎天拿出季家所有固定資產來挽救,都無濟於事,一個大企業,如今正在坍塌。
季擎天更是被冠上了無數罵名,而因此,死了將近二十八年的葉璇被炒熱,一時間各種輿論不斷的出現,有人說葉璇枉費出身豪門,不知廉恥,破壞別人的家庭,不愧是娛樂圈的戲子。
有人說為愛爭取,葉璇沒錯,謾罵季擎天的玩弄感情。
有人保持中立,直言逝者已矣,不多加評判。
歐雅蘭看着面前堆着的無數份報紙和各種雜誌的頭條,嘴角溢出一抹笑意。
可眼底下,一片陰鷙。
墨琛亦是如此,面色陰沉,摟着她問道,「需要把她處理掉麼?」
歐雅蘭微怔,隨後莞爾,「好啊,別弄死了!」
「好!」
當晚,藍韻在獄中自殺。
第二天,歐雅蘭一早起來後就吃東西出門了。
是墨琛帶她去的。
半個小時的車程,歐雅蘭見到了藍韻。
趴在一間封閉的密室里,全身血跡,臉色白如雪花,嘴唇更是一樣,整個人奄奄一息。
歐雅蘭看到藍韻,眼底全是寒意,墨琛扶着她,感受到她手中傳來的絲絲顫抖,眉間緊擰。
藍韻的神色中,看到一絲痛苦又迷離得情緒。
可她的手,卻直接軟塌在那裏,垂着一動不動。
手上的血跡,比身上的多多了,露在袖子外面的手掌更是如此,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她靠着牆壁,看到了歐雅蘭,眼中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恨意,想要起來,可是,她起不來。
她好疼·····
可是卻沒辦法昏過去。
她的手骨和腿骨已經······碎了!
她突然間想死了!
可是,如今,自殺都是奢望,若是早知道會這樣,她就早點自殺了。
昨晚,她受了一夜的折磨。
死亡的氣息,籠罩着她的神經,讓她幾乎感到窒息。
現在,身上強烈的痛意,讓她叫不出來,卻又沒辦法昏過去。
因為好痛!
歐雅蘭一看就知道她現在的情況,眼裏沒有半絲不忍,相對於她曾經的痛,這算什麼?
墨琛看着她,輕聲道,「這裏太血腥了,先回去吧!」
室內一片血腥味傳來,牆壁上有很多刑具。
歐雅蘭抿唇,「這點血腥我還受得住!」
說完抬頭看着墨琛,莞爾一笑,「你把她碎骨了?」
四肢一動不動,人卻還有意識,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四肢都廢了。
否則,這個時候藍韻不張牙舞爪就不是她了。
墨琛挑眉,「你不是說讓她不死麼?」
這是很好的辦法,這樣子不會死人。
可是,每分每秒窒息的痛襲來,那種痛苦,不言而喻。
只要控制好,藍韻不會死,睡不着,也沒力氣做任何自殺行為,恐怕是咬舌的力氣都沒有了。
歐雅蘭無語,轉頭看着藍韻。
藍韻死死地盯着她,慘白的臉色像是午夜的幽靈般,若是眼神可以殺人,怕是歐雅蘭就死了。
嘴唇動了動,聲音很小。
歐雅蘭聽出來了。
她說,「你殺了我吧······」
這是她第一次,求死。
聞言,歐雅蘭嘴角微勾,撫着肚子緩緩上前,「你不是想要活着麼?這樣挺好的啊,幹嘛要死?」
好似一句風輕雲淡的不解,可是,藍韻聞言,臉色都扭曲了。
她一雙帶着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歐雅蘭,使盡力氣咬牙道,「你······你不得好死,你這個賤人······」
她想死。
她不想忍受全身都疼痛不堪的折磨。
她的骨頭都碎了,可是,神經都在,那種痛意,簡直可以讓她毫無活着的念頭。
只求一死。
想站起來,想逃跑,都是奢望了。
好像無數隻戴着獠牙的蟲子在啃咬她的全身一般,她沒想到,會走到今日。
她早該自殺,要是早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歐雅蘭聞言嗤笑一聲,「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你這種毫無實際用處的詛咒麼?藍韻,這滋味,好受麼?」
她早就死過很多次了,對於這種詛咒,全都一笑而過。
如果詛咒一個人有用,這個世界早就全是死人了。
藍韻面色猙獰的瞪着她,就像伸着蛇信的毒蛇,想要纏繞歐雅蘭一般。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2s 3.998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