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種消息,大部分人第一個念頭就是忠王讓人給陷害了。
連許薇姝也一樣。
即便是不喜歡忠王其人,覺得他陰險虛偽,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大仁大義,大智大勇,但他怎麼也算梟雄,能在皇室那麼複雜的環境裏長大成人,還在兄弟中脫穎而出,成為皇上看好的繼承人之一,他的能力可想而知。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被個女人迷昏了頭?
眼下各位各位皇子皇孫之間紛爭無數,有人動歪腦筋坑害忠王一把,到也正常。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究竟是哪位皇子的手筆,居然真矇騙成功,讓萬歲爺大發雷霆。
只是,接下來的傳聞實在有鼻子有眼兒,忠王的反應也很出人意料,到讓許薇姝在內的,一干自認為腦子清醒的名流頓時嚇了一大跳。
忠王要休妻。
「……」
真的假的!
忠王可不是毛頭小伙兒,他和王妃生的兒子今年都快要三十歲,孫子也老大不小,一生下來沒多久,就被立為世子,深得忠王看重,在家裏處理公務,向來要把兒子帶在身邊,最近幾年,世子不只是他的兒子,還是他的軍師,是左膀右臂,在忠王府的地位穩固,無可動搖。
忠王妃也不簡單。
她到不是什麼名門世家的閨秀,忠王妃姓鄭,家中世代從軍,兄長和幾個弟弟都算是忠王的嫡系,沒少為這位王爺搖旗吶喊,怎麼也算立下過汗馬功勞。
幾十年來,王妃把王府打理得妥妥噹噹,從不曾讓忠王有過後顧之憂,連府中的側妃、姬妾們,也都很是照顧,更把她們生下的兒子教導的極好。
可以說,忠王有現在。王妃的功勞能佔一半。
一個男人若是後院不穩,又怎麼去衝鋒陷陣?
現在忠王甚至還不只是嘴上說說,直接讓人把王妃給趕出了家門,連同那些嫁妝都推出去。
當年鄭氏出嫁。十里紅妝,嫁妝多得不得了,這會兒通通堆在門外,擋住了大半條路,周圍往來的王公貴族都要繞道。
鄭家的臉算是丟盡了。聽說鄭家族長過去,差點兒一把火把嫁妝燒乾淨,順便燒了忠王府,要不是王妃拼命阻攔,拿了剪子說,若是自家爹爹胡來,她就剪掉頭髮去做姑子,恐怕忠王府還真被夷為平地。
而且,這次就是真燒了王府,皇帝恐怕還是會裝聾作啞。不敢聲張!
兒子做出來這等混蛋事,他不給兜着,還能怎麼辦?
皇帝沒辦法,只好強打精神聽鄭家到他眼前哭,換了過去,他年輕時耐性還足,如今卻一點兒耐性都沒有,打發走了鄭家人,直接把忠王拎到紫宸殿去痛罵一頓,本來是打算罵一罵兒子。讓兒子去跟他媳婦賠個不是,幾十年夫妻哪來的隔夜仇?把人哄好了便是,沒曾想,忠王竟然在這兒玩起倔強來。說什麼也不肯!
這事兒實在是有點兒突然。
許薇姝身邊的耳報神多,很快就拿到完整版本的故事。
簡短概括的話,就是忠王妃想送自己一個庶女嫁去西北,當天晚上那個庶女的親娘,忠王府一侍妾就懸樑自盡,雖然沒死成。及時讓丫環救了下來,可忠王大怒,竟然踹了王妃一腳,險些讓她吐了口血,還吵吵着要休妻。
許薇姝:「……」
殷朝的正室嫡妻好像都很悽慘,有被丈夫殺了表忠心的,也有這種辛辛苦苦幾十年,丈夫因為個侍妾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就要殺人的,簡直是邪門!
要說忠王府這個侍妾,以前還真沒什麼名氣,在京城根本就是透明人。
外面即便對忠王一家子了解頗深的,也只知道忠王府有一正妃,乃是鄭家女,兩個側妃,一個姓薛,另外一個姓李,其他侍妾們沒什麼存在感。
不過,忠王府到還算是妻妾和睦,至少外面沒什麼今天正室發賣了幾個小妾,明天哪個小妾仗着寵愛蹬鼻子上臉欺負到正室頭上去的小道消息出現。
要不是這次鬧出事兒來,恐怕外人還不知,在忠王府竟然有一個如此厲害的侍妾。
眼下這個時代,正室理所當然能控制底下庶子庶女的婚事,別說王妃只是想一想,還沒定,就是真給一個庶女定下一門很糟糕的婚事,別人最多說她有些刻薄,不能容人,也絕不會當回事兒,更別說因為這個就休妻了!
現在讓個侍妾一鬧,忠王在如今這種緊要關頭,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一時間,京中到處都傳說紛紛,說那個侍妾是正經的狐狸精轉世。
鄭家到沒說什麼,但忠王妃身邊的侍女,嬤嬤都不是好相與的,沒幾日京中便有王府的下人傳出的話,說是當年那個侍妾進門,就帶着兩歲大的女孩兒,誰也不知道那個女兒是不是王爺的孩子,還說,那女人自從進了王府大門,就沒去王妃那請過安,別說伺候了,便是敬茶都不曾,偏偏王爺護着寵着,王妃也顧及王爺的顏面,沒對外人說過,可如今鬧到眼下這地步,他們當奴婢的,也不能閉口不言。
因為這些人說得還真詳細,連小細節也說出來,好些人聽得半信半疑,但總覺得無風不起浪,忠王為了個侍妾要休妻是真,這些話就算誇張些,也有八分準頭。
好些大臣側目,尤其是忠王那些黨羽,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
男人愛美色都沒什麼,有時候美人也是上進的動力,他是個王爺,天下美人都由着他挑揀,想要哪個不行?
真要是喜歡一個小妾,多寵着點兒便是,他王妃又不是個拎不清的,怎麼就鬧到現在的地步?
一群大臣們都登門勸說。
鄭家那邊,也有好多說客。
意思多是事情別鬧大,忠王好生登門賠禮,把王妃接回去便罷。
不曾想,事情的發展很出乎意料,忠王居然誰來說也不聽,王妃也淡然的很,並不着急,一個人呆在家裏念佛抄經,也沒尋死覓活,甚至也不讓自己的兒子去鬧。
皇帝都動了要下旨除掉禍害的心思,那女人迷惑了忠王,想來不是好人,只他還放不下這面子,他一個皇帝,怎麼能插手兒子內院的事兒,只要兒子沒立那侍妾做側妃,那就不過是他的個女人,做人家親爹的,再看不上那女人,也只能支使兒子動手,不好越俎代庖。
越是身份高,越是顧及顏面,皇帝是肯定不願意隨意插手兒子房中的事兒,再鬧出是非不好看,他就只能整治忠王,叫人打了他五十大板,趕人回家閉門思過。
皇帝一出手,京中的流言就漸漸消散。
皇家的笑話好看,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的。
不過,忠王府鬧出這麼一出,安王那點兒風流韻事,就再也顯不出什麼,至少他可沒因為個女人要休妻,還是很給安王妃體面。
許薇姝很隨意地聽了聽八卦,並沒有把這樁桃色緋聞放在心上,只是心裏不大相信忠王是那種會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人,這裏面還不知道有多少隱秘的齷齪事。
生在世家,嫁入皇室,就得學會聽消息永遠只信三成的本事。
這日,天上落了雪,是年後的第一場雪,天氣不那麼冷,雪也不是很大,卻紛紛揚揚,下了許久。
許薇姝的學堂再次開張,而且從洞簫山搬到京城,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在京城開辦個學堂,不是什麼大事兒。
她選的到不是什麼地段繁華的地區,學堂需要安靜,建在鬧市區就不大合適了,地段雖然不好,莊子卻闊朗,以前是武將家的,還有個大大的演武場,孩子們習武也方便。
佃戶那邊新長到年紀的孩子們也多送過來聽,跟着干點兒力所能及的活兒充當學費,但凡來了的,呆一天便再不想走,雖然許薇姝沒給他們準備什麼山珍海味,可是雞鴨肘子之類的肉食從來不缺。
小孩子正長身體,可不能缺了嘴。
時間一日日過去,冬去春來,夏天又至,方容進了皇宮就再沒有搬出來,也仿佛把家裏都忘了。
偶爾到是派人來傳個口信,只說王爺一切都好,讓她別惦念,萬歲爺請了專門的神醫,再給王爺調養身體。
許薇姝因着每天都能聽見宮裏那邊傳來的各種八卦,一時也不大着急,到是當教書先生當上了癮,天天去學堂,玉荷她們也怕王妃悶在府內胡思亂想,還要管雯姑娘的瑣事,就乾脆放任了,不光如此,還四處搜刮新奇的戲本子給她解悶,又把她寫的本子拿出去排成新戲,送給她看。
這陣子,姝娘過得可是相當自在。
天氣越來越熱,這日,許薇姝正在學堂給一群半大孩子講課,教室的門一下子就被撞開,安王府一個很眼熟的侍衛跌跌撞撞進門,大喊道:「娘娘,忠王說福王意圖謀逆,率兵闖入東宮抓了王爺和福王世子,連萬歲爺也遇險,安王命小的護送王妃出城!」
許薇姝:「……」
神轉折!好大一晴天霹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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