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小說(作者:蘭色大海)正文,敬請欣賞!
胡笑天自寺內快步走出,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閃出一條大道讓他通行,不少人還朝他遙遙施禮致謝。拆穿了這幫招搖撞騙的假和尚,胡笑天無意再做逗留,上馬徑直奔向城門,反正有洪四海暗中盯着,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他必須儘快趕往睢州,搶在羅金元之前逮住蔡大虎,以免這條瘋狗亂攀亂咬,臨死多拉上幾個墊背的。
杞縣和睢州相距數十里,中間隔着一條大河。剛進入睢州地界,眼看烏雲翻卷,涼風撲面,一場大雨即將降臨。到了渡口邊上,因風大浪急,渡船都已停泊靠岸。胡笑天無可奈何,只好在渡口歇下。是夜暴雨如注,雷鳴電閃,直折騰到黎明時分雨勢方止。大雨過後,雲散日出,碧空如洗,河水卻是渾濁不堪。
渡過了大河,道路泥濘難行。烈日暴曬,濕潤的水汽蒸騰上來,猶如無處不在的大蒸籠,不論人馬都大汗淋漓。胡笑天走一陣歇一陣,過了午時方抵達睢州城。
睢州亦是中原古城,比起杞縣又要寬闊繁華許多。早在西周時,中原霸主齊桓公就在睢州附近大會諸侯,主持訂立盟約,史稱「葵丘之盟」。宋國國君宋襄公死後即葬於此,當時稱襄陵,又稱襄台,秦並六國後定名為「襄邑」。北宋時改稱拱州,女真人攻滅北宋之後,又改拱州為睢州,下轄考城、柘城兩縣,州治所在地仍稱襄邑。睢州自古以來便是南北溝通的樞紐之一,城市幾經繁榮,幾經破敗,這二三十年來又逐漸恢復了元氣。城內水道縱橫,被一大湖環抱,風光秀美,湖心處有襄陵等歷史古蹟,稱得上人傑地靈,古風濃郁。
胡笑天無暇探幽訪勝,找人一打聽。果然輕易找到了七星拳掌門魏泰的住處。
魏家的大宅位於大湖西北側,門前有一片空地,綠樹成蔭。胡笑天到達時。樹下已拴有十多匹駿馬,馬蹄馬身都濺有不少污泥,估計也是自外地趕來的。魏家大門敞開,門後即是練武場。正有數十年輕人在刻苦練拳。他們揮汗如雨,呼喝發力,縱躍騰飛,場面煞是熱鬧。一個體型微胖的年輕人坐在門外的竹椅上,無聊地揮扇驅趕蒼蠅。時不時望兩眼練武的同門,唉聲嘆氣。
胡笑天拴好坐騎,大步走到門前,向那小胖子抱拳道:「這位兄弟,請問如何稱呼?胡某專程來拜訪魏掌門,可否代為通報一聲?」
那小胖子見他風塵僕僕,氣勢不凡,忙起身回禮道:「敢問閣下是哪門哪派的朋友?求見我師父為了何事?嘻嘻。我叫路大寶。你叫我大寶便好了。」滿臉堆笑,頗具喜態。
胡笑天忍不住微微一笑,道:「大寶,我受洪四海洪兄所託,有要緊事須和魏掌門面談。」
路大寶訝然道:「昨天才從杞縣來了一個姓蔡的,神色慌慌張張的。厚着臉皮留宿在師父家裏。你們陸續趕來睢州找我師父,莫不是洪師兄家裏發生了什麼意外?」
胡笑天道:「洪兄情況安好。並無意外,大寶你不必擔心。那姓蔡的今日可曾出門?我要找他討回一點東西。須得魏掌門首肯。」
路大寶道:「那姓蔡的躲在後院客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是在躲避什麼人。是了,難道他欠了你一大筆錢,擔心你這債主上門追討?」邊說邊示意胡笑天跟他進門,往正廳走去。
胡笑天瞧着那些專心練拳的年輕人,不由心生感觸,回想起在衡山練功的一幕幕,百感交集:「大寶,為何你不用跟着師兄弟們練功,卻被打發去守門?是不是違犯了門規?」
路大寶嘆氣道:「還不是我身上多出的這層肥膘?大熱天的,日頭毒辣,我至多練上半個時辰便要暈倒,所以只能去守門當差,接待客人。我也下過狠心不吃肉,光吃青菜饅頭,但是只堅持了半天便放棄了。我娘一點都不體諒我的難處,每天總是煮一大鍋襄邑紅燒肉引誘我。胡大哥,你吃過襄邑紅燒肉嗎?要將肥瘦參半的四方肉塊洗淨,放入『八大味』佐料水中燉煮,待佐料味進入肉內,肉塊表面呈醬紅色後撈出,抹上甜麵醬後放入糖鹵油中烹調,之後放入大碗,置蒸籠內,文火蒸透即可上桌。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唇齒留香,令人吃了一塊想吃第二塊……」
胡笑天哭笑不得,懶得理會這好吃多嘴的小胖子,仔細觀察練武場上苦練不綴的眾人。這七星拳法套路招法較為龐雜,有少林拳、形意拳、燕青拳、太祖拳的影子,剛柔相濟,靈巧多變,最大的特色便是出拳時要配合步法,足踩七星方位,每一步踏出的落點和變化的方位都有嚴格要求,不能錯亂。在胡笑天掃視的同時,就有五位弟子因步法混亂,結果自己絆倒自己,摔了個四腳朝天。
路大寶順着胡笑天的目光望去,嘟噥道:「師父說出拳時,要手眼身法步配合得當,方能發揮拳法威力。可是這套七星步法繁複多變,既要計算腳下方位,又要想着手上的招式,一心二用,誰能不摔跤?」
胡笑天搖搖頭道:「大寶,你錯了。對敵交手時情況瞬息萬變,誰會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若是敵人自側面或背後攻來,你們打算如何應對?我想當初創建這套步法的前輩,本意是發揮拳法靈巧的特長,避實就虛,攻其不備,強調的是快、靈、狠三字要訣,而不是一味的遊走騰挪,追求拳法的繁複變化。你若能體會到靜如處子,動若脫兔的步法精髓,足以橫掃同門。」
路大寶如醍醐灌頂,仿佛吃了人參果一般自內而外清爽透亮,越咀嚼他的話語越有味道,佩服的說道:「胡大哥,你只是看過兩眼,便一針見血指出我們練功的缺點,比師父都要歷害!師父只曉得責罵呵斥我們,每天安排我們做固定的功課,無趣之極。」
胡笑天瞥了他一眼:「你這番抱怨可敢當面和魏掌門敘述?」
路大寶腦袋一縮,苦笑道:「我又沒吃熊心豹膽,怎敢自討苦吃?我師父綽號『鐵臂銅拳』。那絕不是吹出來的,一拳下去足以震碎條石。他若是給我一巴掌,我豈不是要躺上十天半月?」
兩人說話間已到了正廳門外。只見大廳內分坐着兩撥人。坐在主位的自然是魏泰,他身材中等,筋骨強健,雙臂上端套着一排緊密的鐵環。面色如鐵,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身後站着兩名弟子。坐在他對面的是三位中年武者,服飾各異。氣度沉凝,一看便是威震一方的狠角色。在他們椅後分站着兩至三名弟子,有男有女,英氣勃勃。賓主相談正歡,忽然感到廳門處光線一暗,同時住口望來。
魏泰臉色怫然不悅,沉聲道:「大寶,你來做什麼。沒看見我正在接待貴客嗎?」
路大寶忙道:「回稟師父。洪四海洪師兄有位朋友自杞縣趕來,有急事要當面拜見您。」
胡笑天橫跨一步亮相,衝着魏泰抱拳道:「魏掌門,恕晚輩冒昧打擾了。只因有十萬火急之事要找那蔡大虎詢問清楚,關係到四海幫的存亡,還望魏掌門成全。」
廳上眾人眼前一亮。好一條鐵骨錚錚,器宇不凡的漢子!魏泰一生閱人無數。登時起了愛才之心,和顏悅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正式拜過師父沒有?與洪四海是什麼關係?」
胡笑天道:「晚輩姓胡。名鵬,已拜師學劍多年。晚輩與洪兄乃是過命交情,前兩日還聯手剿滅了一處為禍鄉里的盜匪,估計稍晚幾天縣府便會公告嘉獎了。」
魏泰既感遺憾,又覺欣慰,哈哈笑道:「四海這孩子算是給我長臉了,不枉跟了我十年,時時不忘行俠仗義。大寶,去把蔡大虎叫來,就說我有事問他。」路大寶答應一聲,轉身一溜煙的走了。
魏泰指着對面的三位武者替胡笑天簡單介紹,分別是鷹爪門掌門杜磊、六合拳北派掌門佟一山、譚腿高手譚義。胡笑天按晚輩之禮逐一拜見,然後退到大廳一角默默站好。魏泰笑道:「杜兄,方才我們說到哪裏了?」
杜磊身材削瘦,兩側太陽穴高聳,眼神銳利如鷹,含笑道:「魏兄,我們也是剛收到消息,就專程跑來通知你,以免你錯過了這場武林盛會。我等打算在睢州暫住一晚,明日一早奔赴亳州,邀劈掛拳門的胡掌門、燕青拳門的劉掌門同行。這樣一來,我們到了金陵城內說話才有底氣。不知魏兄你能否放下門中事物,與我等一同啟程?」
魏泰撓頭道:「現今方是五月初,距七月初一尚有兩個月的時間,我們此時出發是不是太早了?」
杜磊笑道:「這一路南下,我們幾位老友不妨順路拜訪各派名家,以武會友,切磋技藝,豈不是一樁江湖美談?」
魏泰皺眉道:「杜兄,大家老友一場,我就實話實說,即刻啟程上路的話,我沒有法子備好一份拿得出手的賀禮。若是在天下英雄面前跌了份子,我七星拳掌門今後還怎抬頭做人?」
杜磊幾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杜磊搖頭笑道:「魏兄你俗氣了!結親的這兩家是何等身份,豈會在乎區區小財?君大宗師早已放話出來,敢敬奉賀禮者恕不接待。」
魏泰鬆了一口氣,轉念一想,又遲疑道:「杜兄,天下各大門派掌門及成名人物齊聚金陵,你我難望其項背,又如何有資格參加婚宴?到頭來豈不是白跑一場?」
杜磊道:「咱們小門小派的,當然不奢望和七大劍派平起平坐。但即便不能列席婚宴,總可以遠遠的望上大宗師一眼吧?天下第一高手的風範,你難道不想親眼目睹?」
佟一山接着勸道:「君大宗師如神龍不見首尾,難得他肯現身主持婚禮,我們無論如何不能錯過這次盛會。能一睹大宗師的絕世風采,今生無憾。魏兄,別猶豫了!」
譚義乾脆大聲道:「老魏,是男人就痛快點,去不去一句話!」
魏泰顧慮之心盡去,笑道:「你們三人都直接殺上門來逼宮了,豈容我開口拒絕?想一想金陵城中風雲際會,大宗師如高山仰止,我已是迫不及待了。我明日跟你們一同出發!」
胡笑天在一旁聽得大為驚訝,是誰成親居然驚動了大宗師君忘憂?放眼江湖。夠資格讓君忘憂出面主持婚禮的人,屈指可數。難道是歐陽絕如願以償,贏得了師妹的歡心。兩人終於跨越心魔,共結連理?一顆心瘙癢難耐,正想着該如何開口詢問究竟,只聽腳步聲響。路大寶引着忐忑不安的蔡大虎來到廳門外。
蔡大虎未曾留意到默立一角的胡笑天,朝着魏泰點頭哈腰道:「魏掌門,您叫小人來有何吩咐?」
魏泰朝胡笑天一指,道:「蔡大虎,四海的朋友來找你有事商談。你們認識嗎?」
蔡大虎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雙眼駭然瞪圓,魂飛魄散,臉色刷的一片蒼白,幾乎當場軟癱在地,失聲叫道:「怎會是你?!」
胡笑天淡然一笑,舉步向前:「蔡大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勾結盜匪。倒賣贓物,霸佔田產,脅迫婦女,種種惡行都已大白於天下。你還能躲藏到幾時?我來睢州就是要抓你歸案,識相的就束手就擒,不要妄圖反抗。」他一上來先給對方扣上幾頂大帽子。待會動手時才名正言順,理直氣壯。
蔡大虎在江湖上打滾多年。哪裏猜不到胡笑天此行的目的?腦海中閃過胡笑天仗劍殺入凌雲寨,血流遍地的場面。尖叫道:「不,我不跟你走!你是來殺人滅口的!」眼珠滴溜溜一轉,撲向魏泰:「魏掌門,救命呀!這傢伙是殺人狂魔,救救我!」
胡笑天眉心微皺,假若魏泰改變主意,插手其中,此事恐難善了!手腕一動,長劍一刺即收,一行血珠濺射上天。只見蔡大虎背心血如泉涌,推金山倒玉柱的一頭仆倒,四肢抽搐,已然活不成了。
自蔡大虎現身,到他中劍斃命,不過是幾眨眼的工夫。廳上的眾人都沒想到胡笑天一言不合,立即拔劍殺人,待發覺情況不對時已來不及阻止。但聽驚呼聲四起,人人騷動,路大寶最是不堪,直接趴在門檻處哇的大吐特吐。
魏泰勃然大怒,砰的拍案而起:「胡鵬,你太過目中無人了!在我魏家大廳,未徵得我同意,便隨意定罪殺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人死在我家裏,你讓我如何向官府交代?」
胡笑天抱拳道:「魏掌門,我確實魯莽了。不過蔡大虎狡詐無恥,心腸狠毒,若讓他有機會胡亂攀咬,只怕第一個受到連累的便是洪四海洪兄,畢竟蔡大虎是四海幫的副幫主。惟有死人才不會開口亂說話,也惟有死人才不會推卸罪責。」言下之意,是要把勾結盜匪、倒賣贓物等罪名坐實蔡大虎頭上,保住洪四海不受牽連。
魏泰心念微轉,怒氣漸消,不得不承認胡笑天言之有理,可是廳上還有杜磊等人旁觀,無論如何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未發生,否則傳揚出去,他今後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輕咳一聲,肅容道:「胡鵬,你草菅人命終是不妥。我也不為難你,你交出兇器,自縛雙手,稍後我會派人報案,交由官府來善後處理。假如你所說的屬實,蔡大虎確係畏罪潛逃的疑犯,你至少能功過相抵,不致於遭受牢獄之災。」
胡笑天所用的乃是假名,又沒有路引傍身,若被官府扣押審問,哪裏能自辯清楚?搖頭道:「魏掌門的好意我心領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便割了蔡大虎的首級回杞縣交差,不會在睢州多逗留一刻。只要魏掌門高抬貴手不予追究,相信無人會多事亂傳。」
魏泰聽他當面回絕,不覺心頭火起,冷着臉道:「胡鵬,即使不考慮官府律法,你擅自動劍殺死魏某的客人,就是不給我面子。你不交代一下便想走嗎?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胡笑天不卑不亢道:「敢問胡某該做何交代?」
魏泰冷冷一笑,沉聲道:「你既在我七星拳門鬧事,當然要按武林規矩來辦。你和我的徒弟們過過招,若落敗受傷那是咎由自取。若是勝了,便可出門而去。」說罷不待胡笑天表態,擺擺手道:「程榮,你下場討教一下!有貴客在場,不必留手。」
「是!」魏泰右手側一條七尺大漢移步而出,膚色如銅,肌肉鼓突,面上泛起淡淡的興奮。在杜磊等一眾名家面前,被師父第一個點名出場,這份榮耀可不輕。程榮雙拳擺開架勢,自信滿滿地道:「胡兄弟,請!」
胡笑天輕嘆一聲:「是不是擊敗這位程師兄,魏掌門便答應讓我離開?」
程榮聞言大怒,暴喝道:「你敢門縫裏看扁人!接招!」箭步搶上,左拳一晃,右手重拳呼的兜心擊去,正對準了胡笑天的致命部位。(未完待續……)。
更多到,地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5s 3.939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