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飛機,俞家夫婦駕着自家車子早等着了。
「兄弟,你可來了。」近一年時間沒見,盛雲面對救命恩人,熱情絲毫不減,「青卓妹子,可越來越漂亮了,跟你在一起,害得姐姐都不敢出門見人了。
盛雲嘴還是那麼甜,讓人聽得心裏舒坦,韓青卓不免臉紅。一年時間過着正常生活,小丫頭從外表也恢復到了正常女孩子的模樣。
韓端則跟俞兆興寒暄:「大哥,生意還不錯吧。」
俞兆興搖頭:「不如上年,藥材主產地去冬不約而同地遇到雪災,藥品供應成了問題,今年不賠錢就不錯了。」
「咱那山上不就種植了現成的藥物麼?」韓端詫異,託管之的報酬就是兩夫婦可以優先採摘荒山上的藥材,「難道產能有狀況?」
俞兆興說話耿直,搖搖頭:「還不到成熟期啊,再說,這畢竟是兄弟的東西,哥哥也不好擅自作主。」
韓端摟着他的肩膀:「俞大哥這話就見外了,兄弟這麼麻煩兄長夫婦都沒客套。」
盛雲這時插嘴:「端弟別聽你哥的,做這行生意本來就有淡季的,托兄弟的福,我們就算說得過去了。行了,快上車吧,有話回家再說。」
跟這夫婦倆小聚之後,韓端去拜訪了兩位舅舅,探望外婆。
經過一段時間療養之後,老太太臉色紅潤,說話了有了底氣,也能夠在院子稍事活動。
兩位舅舅及舅媽非常熱情,外婆對韓端的態度也算溫和,幾乎就接近慈祥了,但簡單地問問個人的情況就把他丟在一旁。拉着韓青卓嘮嗑,反比對親外孫更親熱。
表兄妹們不止一次提過外婆的倔強脾氣,主動向小輩示好就不錯了,韓端倒也沒太多奢望,也就跟舅舅們拉些家常。
大舅工作更為繁忙,李南作陪,不等問起,就向韓端提到了那兩座荒山的情形。
認領地那兩座破山包子面積不小,原來也是燒錢的主兒,日常維護和開發需要巨大的資金支持。前期投入的資金很快告罄,而現在應該是俞兆興夫婦掏自個的腰包在支撐。
聯想到見面時的欲言又止,韓端頓時明白了俞兆興的尷尬,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一時巧合救了盛雲姐,人家夫婦卻幾乎拿出全部家當支撐着他前途並不明朗的產業,而且還不跟他明講,這是何等胸懷?
韓端坐不住了,在舅舅家住了一晚就請俞兆興夫婦一起去領養的荒山。
比上次見過的規整了許多,看門地依然是上次那兩位老才,只是卻沒有看到有太多的人在工作。沒有想像中的興旺。
站在山口,俞兆興面有愧色:「兄弟。哥哥我能力有限,沒能幫你經營好啊?」
放目遠山,韓端一左一右緊緊握住了夫婦二人的手,眼圈發紅,竟然添了些濕潤,這幾年沒少受苦,卻很少再享受這種感動的滋味。
「俞哥、盛雲姐,小弟心中有愧啊。」
說罷,放開手,衝着這兩口子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頭來,臉上竟然有淚痕。
在路上還好好的,為什麼說了幾句話就變成了這樣子?韓青卓雖不明就裏,卻也被這一幕深深打動。跟在身後向俞氏夫婦鞠躬,在她的心裏,韓端哥做事都有道理。
「端弟。你這是幹什麼。」
信賴一個人,有時全憑個人感覺,別看處事玲瓏,盛雲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感性女人。
救過自己不提,講話行事,這個大男孩子在她眼裏簡直就是一個類似傳奇的存在,做出什麼樣的神奇舉動都不會意外。
但,何曾想過他會毫無徵兆地在自己面前落下真摯的男兒熱淚,或許他小不自己太多,偏偏就母性泛濫起來,頓覺之前地付出完全超值,就會為這小子傾盡所有也在所不惜。
心頭被熱辣辣的東西填滿,如找不到出口就要漾出來了,盛雲張開雙臂就把韓端這個大個子摟在了懷裏。
「大男人家地流什麼淚,要堅強,知道嗎?」喃喃地說着,自己的淚水卻撲簌簌地滾落。
妻子緊緊抱着另一個男人,俞兆興心裏卻沒感到一絲不妥,仿佛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仰面看着太陽,俞兆興抬起手揉眼睛:該死,沒風啊,是什麼把沙子吹進老子眼裏了。
這才是真正的人性啊!
韓青卓這小丫頭更是不堪,看着眼前一幕,眼淚象斷了線的珠子滾下,她也不知道該怎樣,衝過去雙臂從背後抱緊盛雲豐腴的腰身,直接「嗚嗚」哭出了聲。
很久沒這種感覺了,以為淚水早已流干,但每次流淚,似乎都是為了大姐姐抱着的那個男人吧,韓青卓記不起該稱呼他韓端哥的。
盛雲溫暖的懷抱里,韓端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仿佛小時賴在媽媽懷裏撒嬌,非常依戀。
越過嬌小卻厚重無比地肩膀,韓端看到了抬頭望天的俞兆興。身材並不魁偉,落在眼中卻高大無比。
他奮力掙脫盛雲的雙臂,衝過去把比自己小一號的大哥抱住:「俞大哥,小弟真是太幸運了。」
剛剛看到人家三個擁抱,俞兆興早想有個東西支撐一下,這時有了,還有理由拒絕嗎?眼睛很不爭氣,該死地沙子!
失去支撐的盛雲也沒失落之感,轉個身攬住了背後美得冒泡的小姑娘,不管自己臉上淡妝被衝出了痕跡,而是心痛地去安撫那梨花帶雨。
看門大爺欣賞到了這驚人一幕,羞澀地扭頭回到工房,嘴裏還念念有詞:這什麼世道,有錢人怎麼會這樣?回家打斷自己孫子地雙腿,叫他一門心思想賺大錢!!
風似乎起了,兩對緊擁在一起的男女,不對。是男男和女女,在遠山的襯托之下,微不足道卻頂天立地。
韓端最先醒來,拉着俞兆興叫醒姿態曖昧的兩位女性,四人抬眼相望,成環狀拉手,有這樣一個詞湧上腦海——不離不棄。
盛雲不好意思地擦着眼睛:「這兒風真大,咱們還是上山看看吧。」
拾階而上,山路經過修整,比第一次來地時候好走了很多
四人都恢復了正常。韓端跟俞兆興並肩先行,盛雲拉着韓青卓緊跟在後,看着前面兩個男人說悄悄話,把小丫頭逗得時而臉紅時而「咯咯」笑。
「俞大哥,都是小弟懶散,害得你跟盛雲姐受累。」
「一家人,說這些幹什麼。」以兄弟的精明,不難看出目前面臨的困境,俞兆興也不相瞞,「可惜財力不足了。沒法大範圍開發,不少適合種植的地段都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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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大哥填補。怕是早就……」韓端彎一腰從路旁拔了一株[田七],.u這樣大的資金。」
俞兆興點點頭,承認他的說法沒錯。若沒有韓端那一躬,沒有兩個男人的擁抱,他不會這樣直接。
韓端長嘆一聲:「一定拖累了大哥的公司。」
「兆興——?」盛雲可一直聽着他倆說話呢,緊要關頭叫了丈夫一聲,不知怎的,她從心裏想護着這個大男孩子。
這小子看似波瀾不驚。但偶爾空落的眼神,內里不知藏着多少心事呢,想想都讓人心痛。
韓端回頭拉了想擠上來地盛雲一把:「姐,讓大哥如實說吧。」
盛雲的心突地跳了一下——驚鴻一瞥。這是怎樣的深邃眼神,除去真誠,還包含了如此之多的意味。幸虧自己有了親愛的兆興在先。
回頭看着正在努力跟上的韓青卓,小臉純真中又蘊着堅韌,她不禁搖頭:這樣的小姑娘如何能不倒在這眼神之下。
發自內心的一聲叫,更是徹底將閱人無數的盛雲擊倒。這個弟弟,以後不知道還要招惹多少純情的女孩子啊。
「有你這聲叫,姐一家子就算把命賣給你也沒什麼!」盛雲「咯咯」一笑,壓下了心底充盈地激動,「兆興,跟端弟交底吧。」
俞兆興點頭:「僅剩了維持正常動作的資金。」
這兩口子!
除去感動,韓端已經無話可講。想到了那筆一直不願運用地巨資。是時候該拿出來了,把這兒開發好了,也是利國利民,收益也可以拿來回報社會。
不知道這小子又動什麼腦筋,盛雲接過了丈夫的話:「端弟你也不必想太多了,其實做了這麼多年的貿易,我跟你大哥也想試試實體,畢竟這更真實。幫你料理這兒,也算達成了我們兩口子的心愿。」
「這本來就是我們大家的。」韓端笑了,集中精力在這塊吧,好好經營,收益未必會差。」
「你要我們放棄藥材的經營?」盛雲反問,卻沒有疑問,為了這個弟弟,放棄苦心經營許久的也不算什麼。
韓端不回答,爬到不遠處的山坡,在一灌木叢下小心翼翼地刨了一株玟瑰外形的墨綠色植物下來。
韓青卓從他手裏接過,看了半天驚呼道:「哥,是[壬葵]麼?」
小丫頭識貨啊,韓端讚賞地點點頭。
俞兆興吃驚地接過那株植物,放到鼻子低下嗅嗅,又拿牙齒輕輕咬了咬肥厚的葉子:「果然是[葵]。」
[葵]近幾年流行,藥用價值頗高,保健功能也得到專家認可,因其產地局限,人工不易養育,市價隱隱有超過[蟲草]之勢,韓端拿來賄賂李子涵地茶飲中就有此物。
順手就撈一株寶貝出來,這山上還不知藏着多少好東西呢,而「自家兄弟」是中醫藥行里的大行家,這點她早已知曉,對藥材的辨識能力更是無人能及。
「哈,端弟,姐相信你。」藥物本身認識有限,盛雲對價格卻最是敏感,跟着這個小弟想必不會錯,轉頭徵求丈夫的意見,「兆興,草藥行賣了吧,跟小端一起開發,行麼?」
俞兆興疼愛妻子,極少反對她地想法,當下就要點頭答應。
韓端拿過[葵],也放到嘴邊咬了一下:「姐,那是你和大哥的心血,還是留下吧。只要大哥過來專心幫我就成,藥行那邊就要你多費心了。」
俞兆興搖頭:「不兌出藥行,錢肯定不夠。」
「這個必擔心,小弟手裏還有一些閒散資金。」
盛云:「幾百萬起不了多大作用。」
韓端搖搖頭:「沒這麼少,回頭我就轉過來,只是成立開發公司要勞煩大哥了,怕是更少時間陪姐和侄子了。「
發現了怪物,三人的目光齊齊看過來,就如同那天杜雪妍聽到五百萬模樣,這讓韓端感到很不好意思。
「八千萬。我所有家當了。」.重,其實韓端並沒有擔心,再多地錢,交給這對夫婦也讓人放心。
八千萬,是個什麼樣的概念,打拼這麼多年,俞兆興夫婦最有發言權,都用懷疑的眼光看着弟弟。
「姐、哥,放心吧,來路絕對乾淨。」多言,倒讓兩夫婦為心生懷疑而慚愧。
有了錢,山頭的開發工作自不成問題,反而地塊規劃需要考慮。哪些地方最好保持原始狀態,哪部分劃分出來種植哪種藥物,都是重中之重。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認領的時候還答應當地政府要加強綠化,搞好水土保持。
住着山下的小屋,清淨而溫馨,韓大哥就睡在隔壁,韓青卓很開心。她沒那麼多操心事,每日在山裏穿梭,呼吸新鮮空氣,看野兔奔跑,聽鳥兒飛過,做做綠色食品犒勞辛苦的人們。
芳心可可,最開心的事兒就是他有閒暇,兩人上山采采草藥材,討論一些問題,聽韓大哥的一些講解,比上課收穫還大。
韓端規劃着開發方案,日子過得飛快。直到李紫焰和李越嶺都回來了,他和韓青卓還在盤桓。
杜雪妍的一個電話打破這難得的放鬆:「韓大哥,你讓我關注的那個有大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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