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迷局 第62章酒桌談笑皆學問2

    小姐很冷靜地說：「怎麼辦都行。」

    「那你說怎麼辦？」

    「您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那你們這兒一般是怎麼辦的？」

    「要不俺幫您辦？」

    「好呀。」

    只見小姐麻利地把幾碟兒配料、醬汁兒一股腦倒在拉皮兒上，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刷刷幾下就拌好了。然後對那哥們兒說：「先生，拌好了，可以吃了。」

    哥們兒努着眼珠子瞪着那盤子拉皮兒半天沒說話，另一位同事替他跟小姐說了聲「謝謝」。

    馮春波說：「這個好，利用了諧音，把機關留在了最後，這跟歐·亨利的小說結尾是一樣的，叫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編這個段子的人很有水平，我看可以去寫小說了。」

    馬青山說：「馮秘書真不愧是我們縣的第一大才子，一個笑話，就能總結出寫作技巧來。」

    馮春波的臉紅了一下，笑着說：「馬局長，你過獎了！那是人家歐·亨利創造出來的一種小說結尾方法，可不是我總結出來的。」

    馬青山故意裝傻：「馮秘書，可我連那個歐什麼利也不認識啊？」

    大家都哈哈大笑。馮春波說：「沒想到馬局長也是一個幽默大師呢。」

    林長浩又說：「下邊還有呢。我接着說，你們接着樂。」

    林長浩接着說段子：

    主菜是燒羊腿，一大盤肉骨頭，一碟子椒鹽兒。那哥們兒酷愛這口兒，毫不客氣地抓起一羊腿，咔嚓就是一口，呱唧呱唧地大吃起來。

    小姐一見，說道：「先生，這個要蘸着吃。」

    哥們兒將信將疑地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當地的同事。

    當地的同事說：「蘸着吃好吃一些。」

    這哥們兒於是拿着羊腿站起來，咔嚓又是一口。

    小姐趕緊過來問：「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嗎？」

    「啊？沒有啊。」

    「那請您坐下來吃。」

    這哥們兒嘀咕着坐下來，看了看大伙兒，茫然若失。小心翼翼地把羊腿拿到嘴邊，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小姐又說：「先生，這個要蘸着吃。」

    這哥們兒騰地一下站起來，揮舞着羊腿怒氣沖沖地嚷：「又要站着吃，又要坐着吃，到底怎麼吃！？」

    馬青山和馮春波都樂了。

    林長浩說：「春波，今天我們和馬局長在一塊玩的這麼痛快，你也得說一個段子聽聽。」

    直到此時，馮春波才明白了林長浩主動說那些段子的原因，他說了之後，讓馮春波再說。能讓馮春波說段子，這就說明他們的關係很密切，這一切都是做給馬局長看的。馮春波不能薄他的這個面子，於是就說，我也說一個飯店小姐的段子吧：

    幾個人邀請領導喝酒，等酒菜上齊了，領導才跚跚而來。大家都起身相迎，一片寒喧之聲。

    旁邊的服務小姐是一個新來的，站在那兒有些緊張。

    大家落座以後，有人招呼：「小姐，茶！」

    小姐忙近前用手指點：「1、2、3、4、5、6、7，共七位！」

    眾人哂笑，領導補充說：「倒茶！」

    小姐忙又「倒查」了一遍：「7、6、5、4、3、2、1，還是七位。」

    有人發問：「你數什麼呢？」

    小姐猶豫了一下小聲答道：「我屬狗。」

    眾人大怒：「叫你們經理來！」

    經理進來，訕笑着問：「諸位，不知道有什麼事？」

    領導說：「別多問，去查查這位小姐的年齡和屬相。」

    經理納悶，但不敢說什麼，便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回來說：「18歲，屬狗！」

    馮春波說完，馬青山主動地說：「你們都說了，我也說一個吧。」接着，他就講了一個段子：

    一位行政官員看完報紙，憤慨地說：「這麼多婚外情事件，什麼社會！」

    官夫人接道：「就是嘛，通通該抓去槍斃！」

    大官若有所思地凝視着官夫人：「你老實告訴我，我們結婚這麼多年，有沒有對我不忠？」

    「怎麼問這樣的問題？」官夫人驚問。

    「不要逃避，回答我的問題！」

    「那，」官夫人顯然被下壞了，「你先答應我你不會揍我。」

    「我不打老婆已經很久了。」他感慨地說。

    「好罷，」官夫人心一橫，牙一咬，「只有三次。」

    「三次？！」大官急了，「哪三次？」

    「第一次，記不記得你在芝加哥大學的博士考試，有一個考試委員百般刁難，就是不讓你通過？你若拿不到博士學位，你們家就臉面無光，我們的前途也完了。後來，那個難纏的教授親自到我們家來恭喜你通過了，那是因為我……」

    「難怪，原來是你為了我……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記不記的你在南美洲做大使，那個國家的國王威脅要和我國斷交？若是斷交，你就成了斷交大使，政治前途就完了。後來，那個國王突然改變心意，不再提斷交之事，那是因為我……」

    「噢，你還是為了我……那第三次呢？」

    「第三次，記不記的你被提名行政院長，立法院表決時，你還差七百二十一票？……」

    這一場酒氣氛自然就很好，看上去就是很隨便的一次聚會，可實際上三個人都有所獲。收穫最大的是林長浩，他這是給馬青山傳遞了一個信息，他和肖書記的秘書馮春波是最要好的同學，關照他，就等於是給了馮春波一個面子。這樣一來，自己在競爭副局長職位這件事上又多了一個砝碼。馬青山也有收穫，以前他和馮春波只是見了面打個招呼，他沒有機會和馮春波交朋友，通過今天這次相聚，今後他便有了和馮春波進一步交往的機會。表面上看來，馮春波好像一點收穫也沒有，其實不是，馮春波利用這個機會還了一個人情。在馮春波搬新居、娶新娘的時候，林長浩都花了不少錢。現在，自己只是陪着馬青山吃了一頓飯，就等於幫了林長浩一個大忙。這就還了人情。這就是權力的好處，沒權利的人給別人送的是真金白銀，有權力的人只需要賞你一個臉，給你一個進步的機會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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