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林忽然就在一天來到了鄉衛生院。他覺得有點不舒服,來衛生院檢查一下。他的小車剛一開進衛生院,衛生院院長呂新民就看見了。他趕緊迎出來。張友林下了車,對呂新民說:「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正在辦公,忽然就覺得一陣頭暈。來你這兒請個醫生給看看。就不到你的辦公室坐了,直接去門診吧。」
呂新民親自陪着張友林去檢查。雖然張友林是快五十歲的人了,可他的身體很好,一輪檢查下來,也沒有查出什麼問題。其實,即便真的有什麼問題,在一個鄉衛生院也不可能查出來。呂新民為難了,他只得說:「大概您這是工作繁重,有一種疲累的感覺。您看是不是到縣醫院再檢查一下?」
張友林說:「那就不必了。到了我這個歲數,如果到大醫院檢查,肯定不是這兒有問題就是那兒有毛病的。或許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呂新民趕緊說:「到我的辦公室去休息一會兒?」
張友林說:「不了,你那兒不安靜,回我的辦公室吧?」他略一沉吟,「也不安靜,整天是忙不完的工作。這樣吧,你找一個安靜點的房間,我躺一會兒。」
呂新民把張友林領到了接待室,這是專門為迎接上級領導來檢查時做匯報用的。這兒有沙發、茶几,也有飲水機。呂新民說:「張書記,是不是再給您弄一張床來,您躺一會兒?」
張友林說:「不用,我累了就在沙發上躺一會兒就行。你去忙吧!」
呂新民猜測張友林今天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試探地說:「您自己在這兒我怎麼放心呢?要不找個護士來?您有什麼事情吩咐她就是。」
張友林故意猶豫了一下說:「也好。可是,你們這兒的護士我好像都不認識,一個不認識的人在那兒,我怎麼休息呢?」
呂新民猜不透張友林到底是想幹啥了,他為難地直撓頭皮。還是張友林給他解了困。張友林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說:「你看我這腦袋,你們這兒有個護士不是文書小馮的愛人嗎?他們結婚時還是我當的主婚人,好了,就找她來吧。」
呂新民恍然大悟,他趕緊去找徐美麗。他領着徐美麗來到接待室的時候,張友林坐在沙發上,已經閉上了眼睛睡着了。呂新民輕聲地叫了一聲:「張書記。」見張友林沒有動,他便對徐美麗說:「張書記太累了,讓他睡一會兒,他什麼時候醒了,要喝水或者什麼的,你伺候好!」說完,轉身走出去了。
呂新民走後,徐美麗站在那兒,很為難。關於張友林的一些說法他是聽說過的。今天,讓她來接待室伺候張友林,她的心裏忐忑不安。張友林半躺在沙發上,手機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徐美麗站了一會兒,想了想,先坐下再說吧。她就到另一個沙發上坐下來。好在,張友林就一直睡着,半個小時過去了,張友林動了一下。徐美麗感到一陣緊張,她趕緊站起來。張友林醒了,他看見徐美麗站在那兒,便說:「這不是小徐嗎?你怎麼在這兒?」
徐美麗一聽,一顆懸着的心落回了肚子裏。看來,人家並沒有打自己的主意,是呂新民為了討好書記,才讓自己來伺候人家的。她說:「張書記,您太累了!呂院長讓我來,看您睡醒的時候渴了,讓我給您倒杯水。」
張友林笑了一下,說:「這個呂新民,把我當成皇帝了嗎?既然這樣,就麻煩你給我倒杯水喝吧。」
徐美麗問:「張書記,您喝茶嗎?」
張友林說:「不用了,睡了那麼一會兒,我感覺舒服多了。就倒杯白開水吧。」
徐美麗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張友林接過水杯,連看都沒看徐美麗,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說:「你也坐下吧!」
徐美麗坐下,張友林問:「工作還習慣吧?」
徐美麗說:「謝謝書記關心!挺好的。」
張友林說:「春軍呢?回家主動幫你做家務嗎?」
徐美麗的心裏嗵嗵直跳,她感覺到張友林的問話是有目的的。她的臉一紅,說:「他比較忙,家務活主要還是我做。」
張友林說:「這個,你要理解他。在鄉政府工作,尤其是在辦公室工作,的確是很忙的。不過,你要支持他,在辦公室工作,雖然又忙又累,但是,畢竟還是有前途的嗎。」
徐美麗點了點頭。張友林不說話了,喝了兩口水,然後就說:「我得回去了。」然後站起身就往外走,徐美麗一看他沒拿手機,便趕緊說:「張書記,您的手機。」
張友林回過頭來,從茶几上拿起手機,說了一聲謝謝,便走出去了。徐美麗覺得自己誤會了張友林,心裏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中午,馮春軍沒有回家吃飯,他自從當了文書之後,午飯便很少回家吃。鄉政府總是有吃不完的飯局。晚上,馮春軍又是在外面應酬,直到很晚才回家。徐美麗自己做好了晚飯,吃過飯以後,躺在床上,睡不着覺。忽然他就想起了張友林,想起了張友林的那些話,還有張友林臨走的時候看她的那個眼神。越來越覺得張友林是有所圖的。她想,張友林到衛生院這件事告訴不告訴馮春軍呢?想來想去,她覺得還是不告訴的好。免得馮春軍想多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3s 3.941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