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們學校的那位安斯大教授,也就是『監察官』同志給我的。」貓爺說道:「你們絕對猜不到這把柴刀是個什麼來頭……」
「我知道啊。」王詡道。只見他起身,拿起柴刀,擺好架勢,兩眼一瞪,手指往刀上一指:「有道是鑄劍師打,歐冶子造,關二爺仗它過五關,青面獸因它坐的牢。吹毛斷髮,銷金斷玉,殺人不見血!在座哪位有解不開的疙瘩,打不了的仇家,買我一把玩玩,誒~您那是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
話未說完,貓爺就奪下柴刀,一拳將他打翻在地,世界清淨了……
「所以說呢……我也就不讓你們猜了。」貓爺清了清嗓子:「這個玩意兒的出現,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凶兆。」
「什麼罩杯?」王詡邊爬起來邊問道。
然後他又被打翻在地。
「只有監察官和攝政王可以感應到這種物品的位置,這次是安斯先找到了。從他把刀交給我時的表情看來,不像是開玩笑。」貓爺把刀重新放回桌上:「我也是聽安斯說了才知道,原來在世界歷史上,這樣的物品出現過無數次,每次都會攪出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來,甚至是改變歷史的格局。」他摸着下巴道:「看來,我們這個時空的自我修復機制非常完美,在修正歷史進程時,除了靠『人』以外,還能靠『物』。」
齊冰道:「你能不能說得簡單些?」
貓爺走到沙發那邊坐下,吁了口氣:「我倒確實讓安斯了告訴我一些受到這類『物品』牽連的歷史人物名字。」他拿起茶几上不知誰喝剩的咖啡就灌了兩口:「舉個例子,就拿秦武王來說吧……」
王詡又站起來了:「這人我知道!他名字叫『贏盪』!」
貓爺用鄙視的眼神看着他:「你激動個屁啊……有種你去市政廳辦個手續改他那個名兒試試。」他沒給王詡反駁的機會,就自顧自地繼續道:「據說這位贏盪兄天生神力,最喜好找些孔武有力的漢子陪他玩玩舉重比賽,還封了不少這種大力士做大官。在他二十二歲那年,和一個姓孟的大力士比舉重,當時也沒槓鈴這種東西,他們就好死不死地選了個叫『龍文赤鼎』的玩意兒。然後……非常妖的事情就發生了,姓孟的舉完了,沒事兒,贏盪選手上場,也舉起來了,但偏偏舉起來以後,那鼎好像忽然變重了一樣,壓得他流出兩行血淚,脛骨粉碎性骨折,當天晚上就掛了。」
王詡道:「說不定是他一開始就硬撐,最後把鼎舉起來的時候已經力竭了呢。」
貓爺道:「請你以一個專門解決靈異事件人士的立場出發,再提出假設,不要表現得像個研究弦理論的物理學書呆子一樣。」他往沙發上靠了靠:「我們要用『超自然事件』的理論去質疑一切,而不是得過且過地認為所有事情都是意外和巧合。」
齊冰道:「那也就是說,這類物品和驚嚇盒子裏賣的那些差不多了?」
「更高級。」貓爺給出了一個果斷且確切的回答:「而且高級得多,即便是黑色區域裏販賣的東西也無法和這種神降之物相提並論。」
王詡又拿起柴刀,歪着脖子看了兩眼:「就這破爛玩意兒?」
貓爺道:「事實上,當這件物品的『使命』完成以後,它確實會變成一件普通的破爛。可現在,這傢伙正散發着某種我們看不見的能量,仿佛在說『你們等着瞧吧,我比核武器還恐怖』。」
埃爾伯特道:「我不明白,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找個地方把它埋了,或者乾脆毀掉它。」
貓爺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忽然說道:「清末有個抓鬼大師叫何無極,傳說這人道行已全,世間的牛鬼蛇神里根本就沒有他的對手,就算他不如星龍、鳳仙那兩個老怪物強,至少可以也說這位前輩是在民間知名度最高的狩鬼者了。」
「你扯那幹嘛?這和現在的事情有關係嗎?」王詡問道。
貓爺接着道:「何無極一家在一夜之間莫名其妙地被大火燒死了,原因我不知道,也不感興趣,反正這麼多年過去了,無從查起。不過呢……我倒是知道,何無極家那宅子毀了後多年,有人在那塊地上造了幢小洋樓,後來抗戰爆發了,旁邊又添了片墳地,再後來嘛,你們猜怎麼着?」
王詡一拍桌子:「喔靠!這麼說我當初挖到的伏魔篇,是何無極藏的?」
貓爺道:「這可以解釋很多事情,首先,那塊地上無論是造房子、埋屍體,土都被翻了無數遍了,愣是沒人找到過你那破竹卷,還有,你剛找到那東西的時候,外面還有個琥珀盒,盒子上還有鬼谷子的留言,這用你那套『常理』是說不通的,既然伏魔篇已有過別的主人,盒子就不該存在。那麼能夠推測出的實際情況就是,鬼谷道術這種玩意兒,和指環王里的至尊魔戒一樣,或許還更強大一些……它可以憑藉自己的意志選擇讓你發現,或是讓你發現不了。」
王詡恍然大悟般接過話頭:「所以,無論是埋,還是毀,都不可能,對啊!當初的死神名單也是這樣的!」
貓爺道:「這把柴刀,很可能和死神名單屬於同一級別,所以埃爾你的提議是不管用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事件的發生,同時做到有備無患,將損失控制在最低。」
齊冰道:「我們就把它放在桌子上,二十四小時輪流盯着,除非它忽然朝我們的臉飛過來,不然能造成什麼損失?」
貓爺搖頭:「我不知道,等你們三個試驗出來了可以發短訊告訴我。」他說完這話居然扭頭就走。
王詡瞬間衝到門口堵住大門:「你幹什麼?!這麼危險的東西你就擱這兒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啊?!」
「嗯……」他好像真的想了想,然後回道:「沒錯。」
王詡:「什麼就沒錯啊!你讓我們怎麼處理啊!」
「那是你們的事情。」貓爺繼續往門外走:「還是說,你想自己寫論文?」
王詡回頭看了看桌上的柴刀,又看了看旁邊的一大堆宗教書籍,他瞪着佈滿血絲的雙眼:「你別逼我……」
「我可沒逼你啊……」貓爺的眼神變得異常陰沉:「我還答應幫你寫論文呢,難道你不覺得我最近已經變得非常善良了嗎?」
一股寒意從王詡的腳後跟一直竄到頭頂,他心道:是啊……這傢伙還幫我寫論文了呢,以他吃人不吐骨頭的作風,要是真想逼我做事,估計能有七百八十四種方法把我玩兒死。
當王詡回過神來時,貓爺已經離開了。於是他們三個又回到了桌子前面,圍在一起,這次不是研究十五世紀歐洲宗教陰謀與專政了,而是盯着那東西直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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