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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除惡
直到康寧按下錄音機的停止鍵,幾乎脫力的黃可賓有氣道:「你錄音也沒用的,這東西不能作為法律證據的,所以我說出來和沒說一樣……咳咳……」
康寧小心收起錄音機,看着黃可賓客氣地解釋:「你說得對,其實我也不指望這四十多分鐘的錄音能為我翻案,但至少能讓我明白事實的真相,印證我一直以來的推斷。唉,你們失策了,當初陳俊華要是直接到醫院問我要病歷,用言語穩住我,第二天一早立刻將甄倩的屍體拉去火化,估計這事就滿過去了,我哪怕再疑心也沒用,畢竟人死都死了,我又不是警察,沒必要多管閒事。可沒想到你們會想到害我,藍濤還為此送掉了性命,你和陳俊華也被我打殘,而我卻被迫頂着兇殺的惡名亡命天涯。」
黃可賓眼裏也滿是感慨:「當時我也沒反對,事後我才想清楚,要是當初我知道你的背景,得罪誰都不願得罪你的,可事情發生都發生了,實在沒辦法……」
「笑話!如果我家裏沒背景,我也不會兩下功夫,是不是弄死我你就心安理得了?怪不得那些弱小的平民百姓會被你們巧取豪奪而求告無門,短短五年啊,你們就從普通人一躍成為億萬富翁,這裏面有多少血淚,多少心酸?」
康寧說着激動起來:「我原來一直難以理解,你們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原來你們的**永遠不會滿足,流氓有錢了就想要社會地位,有了社會地位就想更有權勢,以保住自己的命,以免某一天因傷天害理而被秋後算賬,所以不停去算計不停去搶奪,想要爬上更高的地位和層次,於是手段越來越狠毒陰險,受害者越來越多……算了,既然我已經流落到這個地步。只能為自己的命去繼續抗爭,為了活下去。我會比你們更加不擇手段的!」
黃可賓看到康寧通紅的雙眼凶光畢露,嚇得顫抖了幾下大聲喊道:「你要幹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
康寧冷靜下來,嘆了口氣,用刀子割開捆綁着黃可賓的封口膠帶:「別企圖反抗,就算一年半前你也打不過我,穿上衣服我送你出去,希望你能活得長一點。」
黃可賓惱火地扯下身上的膠帶。特別是扯下腦袋上粘緊成片頭髮地膠帶時,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幫幫我,實在不行你用刀子割算了。」
「先留着,等你穿好衣服褲子我再幫你。」
站在一邊的康寧搖搖頭,突然感到這種對話不是敵我間該有地,不禁再次端詳眼前的黃可賓,感覺此人自有其真誠豁達之處,要是不走黑道的話,很可能會做出一番事業來。
黃可賓穿好衣服和鞋襪,站起來不停拍打身上的塵土。
康寧等他清理完。走到他身前出手如電,連點他胸前和肩胛的幾個穴位,拿着刀子細心為他割下腦袋上的膠帶。
黃可賓頓時感到自己的雙臂已經無法動彈,他動容地問道:「你會點穴?真地有點穴這門功夫?」
「有,不過我還練得不到家,通常控制不了時間,被我點中的人幾乎都會晚幾個小時才恢復……別動!很快就好。」
黃可賓嘆了口氣,嘴巴動了兩下。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防空洞,來到石板小徑上,黃可賓還回頭向淹沒在草叢中的洞口看一眼。
細雨中,兩人走上橫臥在寬闊的白龍潭上的九曲橋,穿過橋就能轉入通往公園大門的大道。
子夜下的萬物籠罩在煙雨空濛之中,十步以外的景致均變得迷迷糊糊,不遠處岸上小亭旁的燈光也一片昏黃。
走到橋中央黃可賓心中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驚悸。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後一步地康寧:「你要殺我?」
康寧無奈地一笑:「如果今天放你回去,恐怕我的日子就不多了。」
雙臂無法動彈的黃可賓猛然抬腿踢向康寧下陰,早有預防的康寧不退反進,左膝蓋頂在黃可賓抬起的大腿上讓他無法發力,雙手同時輕拍在黃可賓的雙耳上。
黃可賓一陣眩暈倒向橋邊護欄,剛要叫喊就被康寧倒提着雙腳踝,將他的整個腦袋幾乎全都浸入混濁的潭水裏。
壓制住黃可賓一分多鐘地掙扎之後,康寧見時機已到,便將他的整個身體慢慢推進緊貼水面的橋底。嗆入一肚子水的黃可賓背後朝天在水面上垂死掙扎,搖盪不久便緩緩下沉。
蹲在橋邊的康寧看着黃可賓的身體完全沉沒,嘆了口氣,站起來沿着來路消失在煙雨中。
康寧不能不除掉黃可賓,若是放他一馬後果難以想像,康寧不想再經歷一次黑白兩道的共同追殺,只要能第一時間除去隱患,如今地康寧已經不在乎付出多大代價和背負多少責難。
相反,此時
生出的是暢快和興奮。
一天一夜沒有閉眼的張劍寒坐在自己辦公室里,反覆細讀面前的幾份報告。
從昨天下午開始,只休九天婚假的張劍寒被魏明忠緊急召回,除了康寧一案還有一個新發的惡性兇殺案,看着報告裏受害者被殘忍肢解的圖片,張劍寒就知道此案的嚴重性和艱巨性。
上衣內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張劍寒不用看就知道是康寧來電,這個手機也只有康寧才知道號碼。
「怎麼幾天不來電話?你知道多少人為你擔憂?」
「忙!我剛得到一盤錄音,估計裏面說的許多事都是真地,包括半年前江南的一件兇殺案。」
張劍寒精神大振,他桌面上的新發案子發案地點正是江南:「你在哪兒?」
「人民公園東側門。」
一輛白色捷達緩緩靠近東側門外的電話亭,康寧翻出圍牆,快速鑽進車裏,關上門捷達車再次啟動前行。
「***!晚上我可不敢再出來了,這麼偏僻的地方每十分鐘左右就經過一輛警車,別的地方恐怕更嚴密。」
康寧一面撥弄滿腦袋的水漬一面咕嘟。
張劍寒扭頭看了他一眼,轉向前方:「我都讓你老實待着可你就是不聽……錄音帶呢?你哪兒弄回來的?」
「找個地方停下吧,是黃可賓的,聽完之後你再問。」
張劍寒隨即靠邊,把車停在組織部大院門口旁邊的大樹下。
康寧收回四處察看的目光,對張劍寒笑了笑,從懷裏掏出小型錄音機,按下播放鍵隨即靠在座椅上。
黃可賓有氣無力的聲音清晰傳出,張劍寒挺直身子一動不動,臉色時陰時晴,變化莫測,聽完後沉思片刻,猛然抓住康寧的前襟:「說!你把黃可賓怎麼了?」
康寧也不掙扎,若無其事地看着張劍寒回答:「我能把他怎麼樣?逼問完我就放他走了,不過他當時的狀態不好,我不能保證他是否想不開跳進白龍潭裏了。」
「你殺了他?」
「放手吧,拽着我衣服怪難受的。」
康寧看着張劍寒震驚地樣子,心一橫便如實道來:「哥,我知道這份錄音做不了證據,但其中的許多坦白我認為是真實的,特別是有關我的案子始發經過以及黃可賓手下幾個人作惡的事情,我認為真實性很高。黃可賓還算是條硬漢,為了避免他心裏的強烈牴觸,我沒有逼問藍建國的任何事情,也沒有涉及藍濤財產的藏匿情況,所以黃可賓必定認為,只要不把屬於最高禁忌的事情說出來就行。為了活命,他把害我事推到陳俊華身上,在我的逼迫下也說出本市的黑道頭子以及他們犯下的一些案子,他之所以說得如此輕鬆,肯定是認為我拿他根本沒有辦法,他不會相信我能動搖他的黑道基根,否則,你們警方早就收拾他們了,哪還會讓他們過得如此滋潤?」
張劍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着康寧擔憂地說道:「可你畢竟殺人了!」
「狗屁!黃可賓也算是人?五年來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要是我不會武功,可能也早就死在他的手上了,怎麼不見你去抓他?」
康寧恨恨地說完,看到張劍寒臉上的難堪,心也軟了,於是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告訴張劍寒,最後提出自己的想法:「哥,我從綁架他開始就是化了裝的,沒一個人見到我的模樣,那輛林肯車上也沒留下我半個指紋,等明後天黃可賓從水底浮起來,你們警方更難判斷,再等解剖又是一兩天,在這段時間裏,你不如根據這份錄音帶抓緊行動,在蘭寧黑道沒反應過來之前抓他十幾個,偵破幾件陳案,一來有功,二來將咱們的對手搞得手忙腳亂,幾方面同時發難,對手很可能顧此失彼暴露出許多東西來的。」
張劍寒嘆了口氣:「我知道該這麼處理,你放心吧,這事我有把握。不過,從現在起你得聽我的。」
張劍寒說完啟動車子,很快就進入鬧市區。
康寧兩次詢問去哪張劍寒都閉嘴不答,只好抱着順其自然的態度耐心等待。
車子拐過幾個路口,進入一條綠樹成蔭的寬闊大道,康寧一看眼前熟悉的景致心中暗暗叫苦,他實在想不到張劍寒會把他送到這裏來。
張劍寒的車子在軍區警衛森嚴的大門口停下,劉毅已經笑眯眯站在越野車旁,他身後還站着葉盛文的兩個警衛員。
康寧這才知道,這一切已經早有預謀了,不由搖頭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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