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忽然飄來了一朵烏雲輕輕掩住了皎潔的明月灑下的清輝頓時黯淡了下來。李賢尷尬萬分地站在那裏心裏着實七上八下。上回闖入佳人閨室他還能辯白說是酒後誤闖但現在……這白露湯既然是露天湯池怎麼連個守衛都沒有!
「這個……師姐我只是一時迷失了方向……」
雖說他說的是大實話但他實在沒把握對方是否會相信或者是否會故意不相信。就他和這位大姊頭打交道的情形來看她實在是太會撩撥人了——可是李敬業之前甚至神秘兮兮地告訴他大姊頭雖然艷名遠播卻從來沒有傳出過緋聞反而盲目表白被暴打一通的倒霉蛋一大堆。
「六郎為什麼你總是出人意料?」
屈突申若端詳着眼前的少年忽然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除了這片林子外頭都有焱娘她們幾個帶人守着偏偏就是你闖了進來。」見李賢臉色愈尷尬她忽然再次坐進了池中愜意地長長舒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林子中佈置着不少套索機關一個不好只怕明天一早別人就會現你倒掛在樹上頭!」
一句話說得李賢心頭寒氣直冒剛剛轉身逃竄的念頭立馬無影無蹤。這位大姐也太狠了要不是他剛剛走了頂級好運豈不是要鬧出一場大笑話?
天上的烏雲很快消散得無影無蹤明亮的月光很快再次傾瀉了下來越襯托出那若隱若現的白皙**。李賢見屈突申若再不理會他只是自顧自地洗浴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進退兩難的時候。他忽然打了個飽嗝一瞬間剛剛完全忽略地酒意一下子沖往四肢百骸。那白晢如玉的手臂猛地讓他想到了昨夜的小丫頭心頭的**忽然高漲了起來。
該死。這個節骨眼上他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地東西!
屈突申若忽然轉頭瞥了一眼李賢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忽的又聞到一股酒氣頓時醒悟到這傢伙誤闖的由來。若是換作以前興許她還有興致再好好戲弄一下他。但想想剛剛聽說地事那股子興頭也就所剩無幾了。
「六郎!」
乍聽得這一聲喚李賢便抬頭往那方向望去。只見屈突申若已經再次站了起來而這一次那巾子卻把所有重要部位掩了個嚴嚴實實不過那修長優美的身段那由於練武而顯得格外有力度的腰腿。那裸露在外地胳膊無疑仍然能夠激起人的**。他只掃了一眼就用最大的毅力轉開了目光。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看你醉醺醺的乾脆下來洗一洗反正一時半會也沒有人過來!我已經泡完了。先進裏頭換衣服待會我會送你從林子裏出去!」
李賢還沒反應過來。屈突申若就從一旁的階梯出了湯池那些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愈晶瑩剔透。更不用說那一頭浸了水之後愈烏黑亮麗的長了。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了旁邊的小屋中他方才長長吁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同時也生出了一股子遺憾。
大姊頭出浴的情景大概看過的人只要一隻手就能數出來!
猶豫了片刻他便很乾脆地脫光衣服跳進了池子。被酒液和燥汗濡濕的衣服早就緊貼在身上難受得要命因此一進入池子那股暖融融的水流一包裹上來他立刻出了一聲舒服地呻吟。果然別人那麼喜歡泡溫泉那種渾身毛孔舒張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看來以後若是有閒他一定得磨着老爹老媽多多到驪山來反正又不會誤事!
靠在池壁邊他隱約聞到空氣中遺留地那股馨香不由自主地輕輕吸了兩口腦袋沒來由一熱旋即趕緊閉上眼睛阻止自己胡思亂想。
然而綺念一來又豈是強行克制能夠阻止的一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竟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剛剛看到地那些畫面刺激和撩動着他蠢蠢欲動的**。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得乾脆在心裏默念起「偷」自蘇定方的兵書。
那些飽含智慧和謀略的文字一行行浮現頓時很是奏效地消解了**亦使他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不多時默背變成了喃喃自語最後在湯池的暖意和作的酒意雙重刺激下他終於再難抵擋睏倦沉沉睡了過去。
用涼水再次沖洗了全身又洗乾淨了頭屈突申若這才用柔軟的干布擦乾淨了身子卻不願意像白天那麼拘束只是穿了一條半露胸的黃羅銀泥裙襦衫索性都不穿了任由一頭半濕的秀垂落在肩**雙足出了小屋。
一出門她就看到李賢泡在溫湯中靠着池壁呼呼大睡不覺莞爾
仿佛這傢伙每次誤闖之後都是這麼一招果然貨真價的傢伙。只是這傢伙自個睡得香甜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堂堂沛王出門似乎總還是帶着親衛那兩個人如今大約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
剛剛轉過這個念頭林中忽然傳來了兩聲驚呼啞然失笑之餘她立刻一陣風似的掠進了林子。應付裕如地避過了幾處套索她便找到了那兩個倒吊在樹上的身影見他們似乎要開口呼救她便走上前去笑吟吟地開口道:「別叫了你們那位沛王如今正在我那裏!」
張堅和韋韜久等李賢不出自然有些心急。雖然知道驪山上都是伴駕臣子又有眾多扈從等閒不會生危險但還是本着護主之心進了林子。誰知在這黑漆漆的地方一陣亂轉之後竟是雙雙踏中了套索。此時此刻被倒吊在空中的兩人看清了下頭這個人影同時暗中叫苦。
他們也是京城貴介子弟出身哪裏會不認得屈突申若!對於他們這個年齡的世家子弟來說屈突申若曾經是所有人的夢中情人但在無數悲慘的例子面前再沒有人敢動過追求的心思他們兩兄弟同樣是有這個賊心沒那個賊膽。
「大……大小姐!」
「你們那位沛王殿下正在那裏泡白露湯一會兒我會親自送他回冷泉殿至於你們……」見樹上的張堅和韋韜同時露出了驚惶的神情她頓時笑得更燦爛了「原本我想讓你們再吊一會子的托你們主子的福……」
話還沒說完她手中忽然飛出兩道寒光。只聽咔嚓兩聲響兩個人影便掉了下來撲通兩聲跌了個灰頭土臉。
雖說倒霉地中了陷阱但是聯想到誤闖白露湯之後更悲慘的後果張堅和韋韜還是感到一陣慶幸——自然更慶幸的是自己不必在樹上倒吊一夜。雖說知道李賢和屈突申若已經認了師姐弟但他們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位大姐對男人那是出了名的彪悍。
「還不走?」
「就走就走!」
張堅終於回過了神一拉韋韜匆匆離去直到出了林子見自己這弟弟依舊滿臉不解他這才低聲解釋道:「裏頭既然什麼響動都沒傳出來指不定是成了好事。要是惹毛了那位誰知道我們是不是能囫圇回來還是待會在外頭等候的好。」
「難道坊間那些傳聞都是真的?」韋韜呆了一呆臉上露出了貨真價實的驚愕中間還夾雜着一絲艷羨和佩服。要說沛王才那么小居然能夠讓那大姊頭傾心?
「咳沛王殿下對我們情分深重閒事少管!」張堅警告似的瞪了一眼弟弟旋即拖着他就走。話雖這麼說他心裏和韋韜想的沒什麼兩樣——這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要是坊間流傳的另眼相待今兒個真的變成了以身相許只怕要震動全城了。
外頭生的事李賢端的是一點都不知道直到渾身忽然傳來一陣冰涼時他方才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茫然四顧卻現自個在一個木桶中赫然是泡在涼水裏。
怪了剛剛明明是在泡溫泉來着還是在白露湯……等等白露湯!
也不知是因為水的冰涼刺骨還是因為這個念頭的駭人他硬生生打了個寒顫一抬頭終於瞧見了屈突申若。還不等他說話屈突申若便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旋即教訓道:「這溫湯雖好卻也不能久呆否則熱毒太甚事後不但人不舒服只怕還得大病一場!泡了溫湯必得用清水洗浴看你這身子骨不錯乾脆就用涼水得了!」
聽到最後李賢方才聽出了那調笑之意。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胡亂沖洗了一下這才站起身拿了毛巾擦乾。直到這時他方才想到了一個問題剛剛是誰把他從湯池中弄出來的?不至於是屈突申若吧?他一邊想一邊望了一眼大姊頭這時方才現她只穿了一條束在胸前的裙子頓時使勁別開了目光。
「小小年紀練得滿身肌肉要不是我那兩個侍女練過武還真抬不動你!」屈突申若說着便在李賢的頭上拍了一下這才笑道「趕緊擦乾外頭你那兩個忠心耿耿的親衛已經把你的衣服送來了我這裏可沒人給你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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