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啟凡苦笑着起身,無奈道:「這子空間內不論怎麼辦都難以破掉,除非我們知道他是怎麼佈置的,暴力是白費力氣。」
陣法講究的是結合宇宙自然的力量,如果有人以一種觀念策動獨特手法佈置陣法,除了他們那個文化體系的人以外,別人是很難理解的。如果是陣法,那麼,破解起來難度更大,即便懂得雷同手法,可這不等於就一定可以破解得了。
這道理姜君集也懂,他本人在禁制上的成就斐然,雖然陣法涉略不多,對子空間陣法了解的更少,由於他對禁制了解很多,知道有法必可破的道理,即便陣法比禁制更複雜,可理論上是說得通的。
想了想,姜君集突然道:「啟凡,你說青石板上面刻畫的圖案,和這個子空間有沒有關係?」
「哪個石板上的圖案?」霍啟凡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塊石板。
姜君集連忙道:「就剛才進入子空間的石壁上,我記得那上面是有圖案的,如果你說的對,那我們必然在石壁的陣法裏面,如此一說外面的圖案絕對不會是孤立的各案。」
一言驚醒夢中人,霍啟凡突然拍掌叫道:「哎呀,我真是個笨蛋,對呀,如果我們在石板的子空間陣法裏,外面的圖案絕不是孤立存在的。」
姜君集開心的哈哈大笑道:「太好了,我雖然沒記全。不過,我們可以拼湊一下,也許我們兩個可以把對方沒記住的部分補齊。這麼一來至少有點希望。」頓了下,又道:「彩兒,拿些玉簡來,哥哥需要一些。」
彩兒聞言乖巧的拿出一大把溫玉簡遞了過去。這些玉簡當初買來時直接放在儲物手鐲裏面,姜君集地乾坤袋已經近乎極限,無法繼續裝了。
「我當時沒注意。一點沒記。」霍啟凡有些尷尬的接過玉簡。
「呃……」姜君集一窒,苦笑着道:「這就麻煩了,我肯定沒記全,最多就是九顆星附近的大小形態基本記住了,我估計不超過兩成。」
霍啟凡無奈的一攤手,嘆道:「弄不好我們得永久困在這裏了,看那個女子的模樣,禁錮她的人一定是大高手。否則,誰有能力禁錮她呀。」他也非常焦慮,畢竟身後還有一屁股事呢,他一個人出來,家裏缺乏人手,為了那天界神藏,現在還不得鬧翻天了嗎。
姜君集想了想。四平八穩地坐了下來,他鎮定的道:「啟凡別太着急,我來試試,即便我記得不全,但也比一點沒有好些。稍等我一會。」他不再廢話,抓着玉簡,開始把九顆星的基本狀態刻畫在玉簡上,隨即又把記住的那些細碎形態一一刻上。
把刻畫好的玉簡複製一份,扔過去後,姜君集又笑道:「即便你沒記,看看也許可以想起些別的,我再想想。說不定可以推算出我們為什麼會進來卻出不去的道理。」
霍啟凡嘆氣道:「當時多看幾眼就好了,活這麼久還這麼毛躁,和君集一比相去甚遠吶。」說着,他低頭看手裏的玉簡。雖然他未必能幫上什麼忙,但也沒別地事做,只能分析了。
彩兒也沒別的事做,她也要過一根玉簡琢磨起來。不過彩兒對這方面的東西沒什麼研究,看也不過是消耗時間而已。
姜君集當時看到了,可他沒看太清楚,只看了個囫圇大概。具體的完全搞不清楚,那麼多星光,星光的周圍還有很多形態,當時又沒有用神念記憶,現在回想的時候也是吃盡了苦頭。
他等於是在拿一點皮毛推算整個子空間陣法的全貌,這在無形之中增加了極大難度,如果是禁制,他可能稍顯輕鬆,可陣法複雜地程度比禁制更甚,禁制可以在陣法的基礎上推測出來,可用禁制倒着推演陣法,這難度就非常可怕。
姜君集把已經記憶住的刻畫出來,把九大行星一一排列好,所有玉簡都放在地上,按照當時的狀態,他開始了第一輪推算,嘴巴里嘰里咕嚕的叨咕着,雙手不斷地在玉簡上刻畫,有錯誤還要刪除,缺的地方他儘量回想,想不起來的,他就開始給他合理化,仔細分析,隨後再排列。
這子空間陣法非常複雜,因為有禁錮的目的和作用,早期神人製做時就考慮到很多問題,至少要可以禁錮得住,還得禁受得起時間考驗,方方面面的問題一旦經過神人的策劃以後,幾乎是滴水不漏,很難在裏面僅憑看一眼就推出來的。
姜君集以前有過類似經歷,在竹林精舍地十年潛修非同尋常,他學的就是一個人靜靜的分析和拆解禁制,然後一一組合,把不同形式的東西組合一起,然後再把相當衝突的形態和印訣強行結合,這些都是他個人非常獨特的東西。
他現在的禁制手法不高明,都是什麼御金訣和御土訣一類的垃圾禁制手法,即便青卷上的訣印稍微高明,可也高明的有限。
他把很多超級業餘地訣印反覆組合以後,威力就開始急遽提升,大五行不是大五行,青卷的禁制早被改的面目全非,完全和以前不是一個路數的了,別的不說,單就這份智商看就夠霸道的。
他能把很狗血的手法一一組合,隨後又不斷把組合過的東西相互攙雜,就顯示出一種罕見的威力,即便和武聖人交手也沒落多少下風,可見其空前絕後的創造力,這是後天努力的結果,他的思想一如天馬行空不着邊際,在絕對無跡可尋的環境顯現的淋漓盡致。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
霍啟凡沮喪的放下玉簡,
:「我是沒辦法了,哎,當時我幹嗎那麼着急啊。多嗎,何必弄得現在如此尷尬,我們不是再回想,而是在創造子空間陣法啊!」他苦笑,不多時的回想真讓人做噩夢,這哪裏是什麼想想自己看到了什麼。根本就是在憑空造化出一個子空間陣法,太為難了,別說他一個武聖人,哪怕是此道高手過來也未必敢有如此一說。
「啟凡不必焦慮,其中自有神妙可體悟呢,唔,你要是嫌煩,就幫我把黑柱子上的東西轉換過來。我想知道那上面說地是什麼。」姜君集說話的時候頭都不抬。雙手和眼睛還有神念接連並用,飛快組合着一個個晦澀的排序,這些東西不但難以看懂,隨着改變和隨心所欲的添加增減,漸漸把早期記載的那些搞的面目全非。
霍啟凡聞言二話不說,他老早就想跳起來了,抓起一把玉簡。雙眼發出金光,仔細看着黑柱子上地記載,不管是什麼,轉過來再說,有點事做就比沒有強。總比搞什么子空間陣法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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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兒依賴姜君集已成自然,嬌嬌坐在姜君集腿上,不時逗弄着藍鵬,偶爾還會發出開心的笑聲,笑聲如銀玲,清脆動聽。
姜君集身前已經密密麻麻搞了一大堆玉簡,每一塊玉簡上都記錄大量訊息,他把這些訊息有秩序排列。有條不紊的做着手上的工作。
他也不嫌煩,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的排序,也不放過可能的回憶,哪怕記錯了也要排出來。漸漸的,姜君集似乎進入了創造的海洋,思想中地潛在智慧被點燃,想像力猶如天馬行空,亦如澎湃的海潮不斷掀起滔天巨浪,仿佛色彩瑰麗的蝴蝶在意識的海洋翩翩起舞。
姜君集手隨心動,在玉簡上刻畫出各種另類排序。隨着時間的流失,他已經掙脫了所謂的子空間陣法,甚至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再搞些什麼東西。
他的心神開始了一輪激烈地創造之旅,子空間陣法好似啟動了他的創造性,思想在虛幻的世界裏展開了一輪空前絕後的創造。
人的悟性可以積累,可以透過一定年代地閱歷累積悟性,比如恍然大悟就是最基本的一種,這恍然大悟需要一定的積累,不然不會如此的。
姜君集早期的遲鈍和呆滯早已經消失了,在太乙道門的十年,他得到了較好的修養,那段時間雖然過得平平,但對他修復心靈創傷還是有極大意義的,幾百萬卷古卷橫七豎八也給了他獨特觀點和視角,即便那些典籍過度龐雜,他卻因此開拓了眼界。
周敏那裏四千多卷古籍精華不多,也沒幾本對他有大用地,可古卷是古人遺留的,真真假假的皮毛信息還是有的,學的不多,卻也給了他七七八八的皮毛知識。帝師真人的二十多萬卷古卷更是如此,他也是在那裏開始豐富了基層知識,對於修道界很多事都有個廣泛見識,也許不是很精闢,也許過度龐雜而精華泛泛,話反過來說既然是潛心研讀,有收穫是必然的,尤其對一個有心人而言,收穫相當可觀。
在喪屍森林的機遇和遭遇修羅大神魔,都給他極震撼,以及後來修煉逆向境界,境界之中遭受久遠年代的精神摧殘,使得他地境界極度堅實,其紮實的程度甚至無人可比,境界接連提升以後,他表現的平和淡然,心地恬靜,一如無波古井,仿佛修煉久遠年代了似的,這麼多的機遇足夠他境界接連提升的。
漸漸的,姜君集的知識走到了一個古怪而罕見的臨界點,心靈深處啪的一聲,神魂狂顫,他猶如體悟到哲理之本,多年的知識積累瞬間結合出無數智慧結晶,無數景象紛紛倒映心田,什么子空間陣法,什麼皮毛的禁制手法,什麼流光挪移等等,他很多龐雜而古怪的知識瞬間結合,整和出一個更見高明的視角和觀點。
在這一瞬間,姜君集心懷明亮而悠揚,他笑了,笑容恬美而神靜,氣勢從容優雅,古拙的面孔一如神佛手捻蘭花,深奧無窮,心底里的智慧直線提升,境界再次向上爆炸性邁進一大步……
頭一歪,姜君集入定了,懷中的彩兒和藍鵬都被崩了出去,紫色光環立於身體外面,他坐在紫色光屏裏面,這光即象防禦。又象自然流露出的護體神光。
霍啟凡驚訝的在柱子群里飛出來,他驚訝地小聲道:「彩兒,怎麼了?」
彩兒莫名其妙的抱着藍鵬,糊塗的道:「不明白啊,哥哥似乎突然間入定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藍鵬翻了眼珠子哼道:「可能他搞不出來。不好意思見人了,嘿嘿。」她好不容易抓到機會,迫不及待的諷刺出來。
彩兒皺眉,右手食指彎曲,一個響頭啪的一聲擊中藍鵬,小聲喝罵道:「再敢羅嗦,非把你扔大黑鍋里不可,竟然敢嘲笑哥哥。你找死吧。」
藍鵬掀起翅膀,捂着腦袋,急忙告饒道:「彩兒姐姐別打,我本來很聰明的,把我打傻就麻煩了。」
霍啟凡擺手道:「你們別吵,君集這次運氣不錯,看來他不但境界提升一步。弄不好個人地綜合實力同樣得到提高。」
彩兒悄悄道:「霍大哥,你怎麼知道的?」
霍啟凡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類似的事情修士多半經歷過,只是不知道君集這次突然陷入狀態。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
「會很久嗎?「彩兒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霍啟凡搖頭道:「現在很難說,這也沒有一定標,時間稍微長一點對他有好處,畢竟這種自然入定是最好的,我們不要打
彩兒點頭贊同,哥哥的一切她都最緊張,她急忙道:「那我們別說話了,免得吵到哥哥。我坐下不說話。」
霍啟凡暗暗驚訝,他想不大明白,為什麼一個花靈可以和姜君集相處如此友好,人就算了,可花靈和人隔着一層天啊,這兩個人是怎麼變成兄妹的呢。他搖了搖頭,也坐了下來,把玉簡都拿出來,開始了一一整理,這些東西是什麼他也需要一定時間的整理。不然也難以立即辨認。
彩兒也不敢說話了,她害怕吵到哥哥,默默坐在不遠處,即擔憂又着急,想不通哥哥為什麼突然入定修煉了。
姜君集體外地紫色光環較寬,他本人已經凌空騰起,紫色光就是護體神光,這光已經很亮了,紫色的光芒柔和照耀出去,縷縷奇香沁人心脾,光環每跳動一次,都會有一些紫色光輝蕩漾出去,他姿勢隨意的坐在光環中央,一股股恬靜悠揚的氣息緩慢蕩漾着,身影虛幻至極。
「良久……」
姜君集渾然不覺自己在修煉,他睜開眼睛的瞬間,紫色個的護體神光也收了回來。站起身,舒服的抻個懶腰,體內無數骨節爆發出噼里啪啦地響聲,每一次響動都無比動聽,連綿的暴響一如音律,充滿着一股少見的柔和勁力。這感覺實在受用,體內的力量仿佛沒以前威力那麼大,但那種柔和的生命動量卻越發和諧了。
「你們幹嗎?」姜君集驚訝地看了看霍啟凡,又看了看彩兒。
彩兒鬼溜溜上下打量着,半晌,她摸着自己的下頜,嘀咕道:「哥哥呀,你怎麼了,唔,好奇怪的變化。」彩兒感覺哥哥變化是因為長時間在一起的原因,她一眼就發現哥哥的氣息又變化了,和以前比少了一些威煞氣息,多了一股書卷氣與恬靜和諧的意味,具體是什麼她說不清楚,但變化她卻感受真切。
霍啟凡畢竟修為極高,他眯起眼睛打量,半晌,他神情聳動,後退一步,沒站穩,不禁又退一步。
「若虛之境?」
「啟凡,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霍啟凡吞了吞口水,艱難的道:「你境界提升一個大節氣嗎?」他其實也說不準,進入虛境以後別人根本不可能一口說出對方處於哪個境界,只是憑藉直覺感受一下而已,具體的境界都說不清楚地。
「什麼若虛?」姜君集感覺莫名其妙。說完,他還看了看圍着他飛的彩兒,伸手抱過彩兒,訝異道:「彩兒,你幹嗎呀?」
「霍大哥說你進入了修煉狀態,你清醒以後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呀,哥哥,你剛才怎麼了?」
姜君集震驚道:「我剛才閉關了嗎?」說完,眼睛看向有些發呆的霍啟凡,仿佛在徵求他的回答。他顯得非常茫然,甚至還沒意識到呢。
「不錯,你小子怎麼搞的,剛才的閉關最多五天不過,你怎麼可能提升這麼多呢?」他現在已經感受到來自姜君集的境界壓力。話是這麼說,可剛剛他們動手的時候,姜君集比他還差一個大境界,沒多久剛好來了個掉置,這結果真讓人傻眼啊,境界提升有這麼快的人嗎?如果姜君集是蘭虛境界的高手,霍啟凡感受不到什麼境界上地太大壓力,如果他能感受到境界壓力,他至少有若虛左右的境界,不然不會如此的,畢竟霍啟凡也是神虛極限的大高手,蘭虛境界的人未必能對他構成多大壓力。
姜君集皺眉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我一直都在推算子空間陣法,仿佛有一種感覺在心中一亮,醒來時你們兩個就看着我,我比你們還迷惑呢。」
霍啟凡羨慕的直搖頭,嘆息道:「你小子真是厲害,我修煉這麼久也沒羨慕過誰,即便是天界的大高手我也沒羨慕過,可是和你在一起沒幾天,你的這分智慧和悟性實在讓人震撼吶,難怪你說自己無師自通,說實話,以前我還以為你不樂意說呢,現在我相信了,你的確了不起,佩服!」他發自心底的讚嘆,覺得這個人太了不起了,轉眼間境界就能提高這麼多,這是人性的升華呀,哪一個修士不熱切期盼人性升華呢?
姜君集高興的嚷嚷道:「哎呀,看來我的境界的確有提升,真是沒想到,你們不說我自己都沒感覺。」
霍啟凡笑道:「你這麼說我就不奇怪了,如果修士感受不到自己的境界提升,那麼最可能的就是你意境極高,這種境界升華的感覺不會太強烈,除非你的境界和意境差不多,才會感受明顯且強烈,這麼說來你以前的根底絕對誇張,不然不會如此。哦,對了,你現在什麼境界?」
姜君集無奈的一攤手,道:「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我修煉的功法不全,我甚至不知道怎麼修煉到虛境的,現在什麼境界更是一無所知,和那些古老法門的修士比,我的境界沒有任何細分,都是閉着眼睛胡亂修煉的。」
霍啟凡又被震退一步,這話更聳人聽聞,一個凡人拿一本沒有境界指導的功法修到現在的地步,忒駭人聽聞,絕對是聳人聽聞的事情,他甚至無法相信這個理由,可他也明白姜君集是不會欺騙他的,在這個問題上尤其如此,心裏惟有感慨的接連無語。
他不知道的是姜君集有功法,但卻僅僅有一點點皮毛的修煉手段,或者說這功法僅僅是脫胎換骨的而已,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高級功法,如果知道,震撼的程度恐怕更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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