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央聽罷心中不是很爽,他可是經驗豐富,如何聽不話里話外的意思,雖然不滿,可礙於璇璣大道高層的臉面,他也不好說什麼。
姜君集若有深意的笑道:「古璇璣不愧是這一代的掌門人,這份氣度果然了得,好度量啊,我打爆你們的前世修行,可你們居然還如此有涵養,讓我佩服啊。」
古璇璣臉色一紅,強顏道:「我更佩服你的膽量。」
姜君集點了點頭,他知道老道既然這麼說,就不會和他直接鬥法,這樣一來,他就難以把事態和矛盾進一步激化,還得面對天界的打壓,這是他非常不樂意的。
本來這小子是想借着在這裏鬥法,把下面那些虛境的修士能幹掉多少是多少,把事態和矛盾進一步激化,以吸引億萬神天對璇璣大道的龐大壓力,如此一來不會有好處,但壞處卻相當有限,至少給璇璣大道增加的壓力就不是一點半點,可惜,被古璇璣識破了。
古璇璣這人很厲害的,這一世也差不多了,可他沒來得及合體,就被姜君集接連的重擊打得暈頭轉向,他一時間不好冷靜下來,現在他已經開始冷靜面對,直覺告訴他,對面這個奇異古怪的小子不象想像中那麼好對付。
黎正央也非常為難,沒想到古璇璣竟然給他出了道難題,想了想,他道:「既然你們要求天界出面,我也不好說什麼,那我回去了。」
「怎麼,天君不打算消滅我了?」
「我幹嗎要動手,你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但也輪不到我動手吧?」
姜君集看了看古璇璣等人,攤手道:「既然你們不願意動手,那我走了。」說着,他也不繼續囉嗦,身化一道紫色流光。遙遙消逝於天際。
落英明冷笑一聲,欲追過去消滅姜君集。以落英明合體以後的能力看,姜君集是打不過她的,一旦動手姜君集必死無疑。
「我說的話英明不懂?」古璇璣語氣不悅,喝止了落英明對姜君集的追殺。
落英明不立即,詫異的看了古璇璣一眼,恭敬的點了點頭,沒敢再說什麼。
「天君,我要求天界插手。」古璇璣隨即又淡淡的道。
黎正央天君皺眉道:「天界可以參與。但最多兵解他,你知道的,你們之間一旦有恩怨在,他怎麼做都是正當地,做什麼樣的反擊都一樣,我們出手,不等於是給你們找過節。只要天界出手兵解他,以後璇璣大道是不能找他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
「既然這樣,嗯。農畢楠……」黎正央轉首又吩咐道:「奉我法旨,你帶領三位武聖君剿滅姜君集,嗯……不計一切代價。」說着,黎正央的眼神遙遙看了太空一眼。眼神中難掩震撼之色。
「是,我明白。」農畢楠語氣恭敬,卻也暗暗驚駭,竟然有出動四位武聖君。可見天君對這事的關注。
「你去辦事吧,我去辦點小事。」沒在多說什麼,袍袖一擺,黎正央驟然間消失,讓人無法看清楚他挪移的方向。
農畢楠也不囉嗦,挪移下去,找霧啟星君去了,他要完成天君的旨意,需要些佈置的。
「師尊……這個……您為什麼不讓我動手?」落英明頗為忐忑的問了一句,神情間也很無奈,但既然她師尊說了,她也不能抗旨。
古璇璣慘然一笑:「這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們理虧,錯不在人家,難道他們都看不明白嗎?交給天界處理吧,我們不能出手,沒有意義。」
「就這樣算了不成,師尊……」畢璇璣也急了,他顯得很不安。
「這次我們損失慘重,丟人不說,春元還入魔了,哎,這都是為師教導無方,以至於釀出滔天大禍。」
「師尊,這怎麼能怪你呢,都是春元好楊素師弟地問題。」畢璇璣急忙開解老道。
古璇璣擺手,嘆道:「等等看吧,看看天界會怎麼處理,之前不得亂來。」
落英明和畢璇璣點了點頭,倆人不是很明白古璇璣為什麼如此處理,可既然這麼處理了,他們也不好繼續說什麼。
這是古璇璣高明,按照姜君集的意思剛才只要一動手,乾脆就大規模撲殺那些其他法門的虛境修士,趁着這個機會讓事態進一步無限激化,讓億萬神天施加壓力給璇璣大道,可惜誒識破了。
古璇璣也是老謀深算,發覺姜君集險惡目的以後,根本不管亂動的,有些古修士現在看上去本事不大,可都是多世修行的人,一旦在他家被姜君集打死,後果要不讓璇璣大道負責才叫奇怪。老道也是精明人,一見如此,乾脆推給天界處理吧,什麼結果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人都丟了,到了這個地步,得把道貌岸然的風度保持住,該研究善後地問題了。
兩點金光閃過,古月和另外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忽然出現。落英明急忙施禮,她有些興奮,師叔趕回來太好了。
「古月、古奇你們怎麼都回來了?」古璇璣恍惚明了,這是在外面接到消息趕回來了。
古月神色森冷,不見了以前地問頭,她喝道:「真是那小垃圾搞的?」她有些不好理解,那小子功力不高境界平平,根本沒有太多出奇之處,怎麼可能造成如此破壞。
古璇璣嘆息一聲,淡淡說出了事情地基本經過。
古月冷笑一聲:「我去找他!這個混賬罪該萬死」
落英明急忙跟進:「師叔,我和你一起去。」
「師叔啊,您老人家可回來了!」楊素哭喪着臉在遠處挪移過來,他知道古奇是溺愛他的,他近乎哽咽着道:「師叔,我璇璣一門被偷襲損失慘重啊!」
身材高大的男子點頭道:「沒問題,無非是銷毀一些修為罷了,我們去找那個小子,剿滅他,免得他目中無人。」
古月贊同道:「走吧,我到要看看那小子能給我們多少驚喜。
這裏,古月扭頭道:「璇璣師兄。其他人稍後回來,回復一下這裏的環境,我找那小子去。」
古璇璣欲言又止,這事推給天界最好不過,解決不了,也不好繼續激化矛盾,轉念一想,覺得也可行,畢竟古月地修為極高。一個散修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手。
遙遠銀河的太空高遠處,一塊不大的隕石上站立兩個身穿古典長袍的男子,這兩位男子身材高大,同樣有一輪大日般地光環在腦後,這說明他們不是這一界的人了。
「兩位帝君別來無恙?」一道流光悄然出現不遠處,來人雙手挽出一手無差別地問候訣印,問候出去。
在億萬神天先發出訣印問候多半是晚輩。或者是敬仰對方,不然。一般人是不會以晚輩的身份問候的。
一位身穿古典華式長袍的青年男子微笑,笑容充滿了一股雍容的博愛之意。他也隨手發出一手訣印,這是一手針對來人的訣印,內中的意思可以理解為不必多禮,隨意就好。
這位身穿華式古典長袍的男子英俊典雅。眉宇間有一股雍容大度之意,一副和諧恬靜的模樣,仿佛有一股龐大地博愛悠悠發出,讓人感受他心胸寬廣。能包容萬物般,即大度灑脫,又很平和。
「說起來也有十劫沒有見過兩位上人了,能在這裏見到兩位上人,正央幸甚!」說着,黎正央再次躬身一禮,神情間相當客氣。
身穿華式長袍的典雅男子微笑:「別客氣了,我也是很久沒去天界了,天帝還好嗎?」
「好,他老人家一切都好。」黎正央誠惶誠恐,語氣也充滿了極大敬意,稍微頓了一下,他又恭謹的道:「前段時間他老人家還提過您呢。」
典雅男子柔和的笑了笑:「有時間我會去天界看看的。」
「兩位上人,您……您這是做什麼,怎麼來這一界了?」黎正央有些忐忑,來人的身份忒可怕了,舉手投足都會讓各界倍加揣測,忽然駕臨輪迴道,有些詭異啊。
「沒什麼,很久沒來這一界了,有些想念罷了,沒什麼大事。」
黎正央心中稍稍鬆了松,要知道這一界若是出了大事,天界首當其衝,他也不敢大意,恭謹的道:「兩位帝君既然到這一界了,不如去晚輩居所歇息吧。」
「不了,我們在這裏還有事。」古典男子語氣祥和,平淡地仿佛沒有韻律,但卻異常優美,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黎正央不敢再說什麼,由於身份差地太遙遠,在這兩位青年人面前,他也沒有說話的餘地,請人家去做客,人家也未必去地。儘管被拒絕,但他沒有絲毫不悅的神色流露。
「聖母什麼時候來?」另一個青年貌似無聊的四處看了看,壯麗的寰宇沒有給他任何感受,可能是看習慣了吧。
「我也不知道,會來地。」
黎正央聽不大懂,他也暗暗揣摩,這個聖母說的是什麼人啊,據傳說,只有太虛聖界的人才這麼叫的吧,想到這裏,他不由得一哆嗦,若來人是傳說中地聖母,那可真是幸運啊,他激情了……
一點金光驟然出現,金光奇亮,照耀的人不敢逼視。
兩位青年人急忙躬身施禮,沒敢看這一點金光里是什麼,但卻極度恭敬。
黎正央也一樣,他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躬身施禮,來人是誰他不知道,但這奇光卻擁有無窮的制約性,使得他也不敢冒失的看個究竟。
在億萬神天,境界是衡量一切的準繩,黎正央不敢亂看的。
一點金光逐漸散開,奇光被收攏的瞬間,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少年顯露出來。
少年臉蛋絕白,五官精製不類真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深邃寧靜,高聳的鼻樑平添俊逸。少年赤着一雙小腳丫兒,一身銀色長衫華貴,長衫上點綴一些美麗的菊花紋路,隱約間,這些菊花紋路仿佛在動,很美麗。
銀衫少年皺了皺眉,輕聲道:「葉瀾若海,你們兩個到多久了。」
「拜見俞聖母!「古典男子躬身施禮,道:「嗯……我和盈基沒什麼事,聽說聖母要過來。就……」
「他是誰?」銀山少年隨手一指黎正央。
黎正央錯愕,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銀衫少年一出現,就給人一種極大的境界壓力,這壓力不是攻擊用的,但在她面前,卻有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他是天界的大衍天君,聖母該記得的,您去過天界一次。」葉瀾若海微微解釋了一句。
銀衫少年也沒多想。點了點頭,淡淡道:「哦,是聖徒門生,那也不是外人。」
黎正央天君急忙躬身,施禮以表示感激,他心中駭然,這位聖母到底是哪一位呀。聽這口氣,莫非比這兩位一界帝君的地位還高不成。想想那個可怕的古老傳說。他不由得心神震撼,臉色都有些難看。
銀衫少年扭頭淡然的道:「葉瀾若海。我閉關地時間太久,嗯,這一界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大事嗎?」
葉瀾若海聞言搖頭:「我也不大清楚,很久沒過來了。」
銀衫少年欲言又止。貌似不那好說什麼。
黎正央一看就明白了,他連忙躬身一禮,恭謹的道:「三位上人,天界還有事情處理。晚輩就不耽擱了。」
葉瀾若海點了點頭,氣度雍容的微笑:「代我問候天帝,有時間會過去看他的。」
「是,晚輩一定把帝君的話帶到。」黎正央也不是個不知道好歹的人,一看這場合就不適合自己,快點走是最好不過的。
億萬神天是相當講究規矩的,對諸神而言,境界是丈量一切地準繩,高境界的人往往不樂意和低境界的人說什麼,這是境界差距造成的代溝。
葉瀾若海看了看黎正央消失的影子,詫異的道:「聖母,有什麼大事?」
另一個華式長袍的青年也很好奇,
道:「是啊,俞聖母,您這是怎麼了?」
「我沒什麼,只是很不安,下來看看。」說到這裏,俞聖母悠悠嘆息一聲,美麗地大眼睛看着壯麗的繁星,神情間竟然有那麼一絲失落感,半晌,又慨然道:「多久了,聖……哎…」一聲嘆息,她欲言又止,讓人猜不透她想說什麼。
「聖母多久沒來這一界?」另一位帝君頗為慵懶地問道。
俞聖母黯然,想了想才道:「一萬劫運了吧,記得那次還是碧游空施展『空間級』的大法力推倒輪迴道時過來地,以後就再也沒來過。」
葉瀾若海沉默,他知道俞聖母一定很感慨,這時候不宜說什麼。
「這一界有什麼大事嗎?」銀衫少年忽然問道。
葉瀾若海迷惑的搖了搖頭,道:「除了天界神藏要開啟以外,似乎沒什麼大事,嗯,不對,據說有個小傢伙把璇璣大道的總山門給轟了,五千多萬古修士的累積修為被徹底消滅,還有一些生命都被迫兵解轉世去了。」
「他是什麼人,膽子不小啊,璇璣大道也敢招惹。」
葉瀾若海也感覺蠻好笑,他道:「是啊,膽子不小,這個事我不大清楚,聖母過來有別地事嗎?」
「沒別的事,只是很不安,也沒算出個結果來。」銀衫少年想了想,忽然轉首道:「葉盈基,你什麼時候出關的?」
葉盈基神色尷尬:「出關沒多久,嗯,有什麼事嗎?」
「就知道睡?」銀衫少年狠狠瞪了葉盈基一眼,忍不住嬌聲喝罵。
「沒……沒有啊,我這不是出關了嗎……嘿嘿……」葉盈基有些尷尬,但俞聖母的話他是不敢頂撞地,這個貌似少年的女人身份太高,沒有頂嘴的空間。
俞聖母嘆息一聲:「大千神宇牽扯甚廣,一旦被人得到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你們萬萬大意不得,明白嗎?」
「是!」
此言一出,葉瀾若海和葉盈基神色肅然,躬身應諾。
俞聖母神色寂寞,遙遙看着遠方一言不發,心神好似回到了久遠年代以前,回想起了那讓人魂牽夢繞的壯烈年代,波動整個宇宙的鬥法,牽扯無窮的全面衝突。歲月讓人膽寒,也讓人畏懼,同樣也令人懷念。
那是一個熱血燃燒的激情年代,那一雙纖細犀利的狂傲眼神給人幾許牽掛,那威震寰宇的無雙身影給人多少期盼,那魂牽夢繞的古老歲月中有感動、有激情、有期待、有收穫、也有遺憾,遙想當年英氣勃勃的狂傲身影,如今,他還好嗎?
一股淡淡的哀傷流露出來,說不盡的哀傷中透出濃濃思念,她心嚮往、她心欲絕,不覺間,空間內的氣氛驟變。
葉瀾若海和葉盈基心神大震,急忙向後退去,這麼龐大的哀傷之意,足以撼動他們的境界,再不退,眼淚得暴跌出來,這是很可怕的事情。
「良久……」
「萬乘之君的功法不能流落到他人手裏,你們明白嗎?」俞聖母也察覺到了,收回外放的氣勢,哀傷的思念之意頓時消退。
葉瀾若海恭謹的道:「聖母,我們會盡力找的,您不必擔憂。」
「是啊,我們會盡力找的,聖母也別太難過了。」葉盈基也文質彬彬的躬身應諾。在這俞聖母面前他們都是晚輩了,恭敬是應該應分的,哪怕他是太虛體系的一界帝君,那也得規矩點。
「億萬神天的人一刻也沒消停,大千神宇事關重大,不然,在聖母那裏也說不過去的,你們該知道肩上的重任。」
葉盈基神色忽然嚴肅起來,嘆息道:「聖母啊,你說,時隔這麼久,那功法能在哪裏啊?現在就差把沙子裏的微觀世界再翻一遍,哎……」想想久遠年代以來的無數次找尋,無數次歡喜後的失落,他也是一腦袋無法理解。
葉瀾若海想了想,忽然道:「前段時間用神眼大範圍掃描輪迴道時,我看見乙木青君了,他也在這一界,那傢伙想必不會甘心呢。」
俞聖母神色冷淡,想了想,冷笑道:「不必理會他,在這一界他敢動手就讓他回去,這一界高手是不能過來的。」
「嗯,他拒絕呢?」葉盈基問道。
「禁錮他!」
葉瀾若海聞言點頭,道:「好,有聖母這話就好,他若執意不肯回太乙道天,就徹底禁錮他。」
俞聖母嘆息道:「這一界是最可能的,當年…嗯…這一界的可能性最大,所以,你們萬萬不能大意。」
葉瀾若海正色道:「放心吧聖母,我們知道這事情牽扯太大,你不必擔心。」
「和璇璣大道結怨的小子是什麼人?」
葉瀾若海搖頭道:「我沒注意,他好似剛出現不久,具體的我不清楚,聽說給璇璣大道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關注他一下。」俞聖母淡淡的道。
葉瀾若海點頭道:「我會關注的。」
「我還有些事需要求證一下,傳回話去,讓伊赫元也痛快點下來,別磨磨蹭蹭的,天界神藏要開啟了,你們都注意着點。」俞聖母也不等答話,向前邁一小步的瞬間,她就消失了。
兩人躬身施禮,恭敬的送走俞聖母。
葉瀾若海嘆息道:「我想去天界看看,你去嗎?」
「去吧,反正也沒什麼意思,我用一個外相去伊赫元那裏找他,免得聖母又呵斥我,說我不干正經事。」頓了一下,葉盈基又道:「先找找乙木青君吧,免得聖母又不高興。」
「也好,然後去天聖銀河看看,那裏怕是快熱鬧起來了。」葉瀾若海說完,袍袖一擺,金光泛起,帶着葉盈基挪移向天聖銀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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