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話不是很以為然,儘管他現在認為自己不但很幸運,而且也很幸福。
究竟不以為然在什麼地方,卻是不大容易說清楚,並且還難以啟齒的很。
其實這段日子過的很悠閒,連和他搶菜吃的人都沒有了,小白將軍和莫風帶着江寧廂軍送樓船進京,即便再戀戀不捨,張叔、袁叔還是帶着子弟踏上了歸程,途中也正好督促弟兄們別荒廢了操演;杜先生也搭船回了京,與李清相約京城再會了。
真是相見時難別亦難,別的人倒好說,惟有張叔和袁叔加上那一乾子弟,送行的時候叫李清很難受,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會到大名府一行,即便再有相見之期,怕也不得三、五載後了?可該走的始終要走。
搭上順風船的還有劉胖這兩口子,本來施二娘還想多勾留幾日,無奈李清還想她隨船教廂軍弟兄唱歌,再說劉胖心思思的要試試乘坐樓船的滋味,送到京城那是要獻給皇上的,以後可沒機會再上去了,他可不清楚李清還想着要去發展海盜事業呢,於是施二娘再有什麼不舍之意,嫁雞得隨雞,嫁狗得隨狗,嫁根扁擔得扛着走,誰讓她的劉胖相公還有童心呢?
倒是若英和雲三娘還得安慰她了,泰州離江寧不過兩日的水路,什麼時候想來不就來了?
忽喇喇一下幾乎全走了個乾淨,讓李清都有些不習慣起來。怎麼沒人和他搶菜吃了,這胃口反而就不好了呢?
過日子麼,就得享受平淡,於是李清就開始過他「齊人之福」的生活,要說李清地日子應該是過的很好的,衛生巾事業本來雲三娘就不讓他多插手,挑着姑娘們辦起了慈幼局,他也幾乎是甩手掌柜,而且慈幼局現在諸事慢慢都有了章程。連雲三娘都不忙了,他白天無事就溜到玄都觀里逗小孩哭,當然,那些奼紫嫣紅的妹妹是不好去調戲的。
李清對幸福生活的不滿自然不是因為調戲不成妹妹。說真的他根本就沒這個精神,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話說一般有個三妻四妾的男人,家裏地事無非就是大小老婆爭爭風、吃吃醋什麼的。間或夾雜些婆婆媳婦之間的戰爭就完了,可李清孑然一身的,哪有什麼婆媳矛盾,爭寵地事就更別提了。若英和雲三娘就象親姊妹一樣,相互之間還謙讓個沒完,這被謙讓的對象。當然是李清李三郎了。
需知賢惠都會有賢惠的害處。而李清還就為這個問題頭疼不已了。
之前雲三娘沒娶過來的時候。住地院子小,想和若英享那夫妻之樂時。怕雲三娘聽見心裏不自在,還得偷偷摸摸靜悄悄的來,渾象鬼子進村,現在當然無須顧忌那麼多了,至少李清就不喜歡行事的時候老沒聲音,一點都顯不出他男子漢的氣概,可現在聲音倒是有了,反正李清自己地動靜就不小,另外的麻煩事又來了。
雲三娘倒沒辜負李清yy了她這麼長時間,整個身子也如同性情的溫婉,李清抱上去,就覺得雲三娘渾身上下就沒根骨頭似地,男人家總是貪個新鮮地,何況李清對雲三娘已經窺視了那麼久,現在總算可以抱在懷裏了,頗有些久旱逢甘露地感覺,自然征伐得有些多,這也沒啥關係,多休息休息精力也就回來了。
可架不住雲三娘是個賢惠人啊,打樓船新房一回到小院裏,新婚燕爾,自然要多溫存溫存,所以回小院的第一個晚上,李清就鑽進了雲三娘地被窩,一番電閃雷鳴的暴風雨過後,李清覺得自己也渾身上下沒了骨頭,強撐着和雲三娘調笑幾句,頭一歪就要睡覺,根本就沒迷糊上一會呢,就被雲三娘推醒,李清還以為雲三娘興致高要梅開二度呢,誰知道雲三娘卻一定要他回若英那邊睡去,道理還很明白,總不能有了新歡就忘了舊人吧?
李清想想也是,似乎這幾天心思都放在雲三娘身上,頗有些冷落了若英,於是穿着個褲衩又鑽進若英的被窩,想必剛才的動靜有些大,小妮子也沒睡着,正是春情戀戀着呢,李清一高興,這二度梅花竟開在若英身上。
第二天若英當然要投桃報李了,剛剛雲收雨住的,若英便把李清往雲三娘那邊轟,一樣說的李清無法反駁,雲三娘還是才嫁過來的新婦,怎好要她獨守空床?
話說剛開始的這幾天,李清同學還是自己偷着樂,找了兩個好媳婦,這床上爬下那床爬上的,興致也頗高,可時間一長,由偶然事件竟變成了不成文的規矩,每到下半夜的時候,就見李清晃着兩條光腿在兩個房門之間亂竄。
十幾天一過,李清可吃不消了,倒不是因為夜夜要雙響炮,而是這睡眠質量實在是太差,補多少懶覺都不行,再說這天氣
涼了,每到在床上舒坦着只想夢周公的時候,偏要光吹風,受涼感冒也不是玩的啊。
先是在床上耍賴、告饒,一邊睡一天行不?怎奈何人家這兩姐妹誰也不願意先壞了規矩,見李清賴着不肯走,半夜三更溫言細語的和他講道理,這男人家到了那個時候別說身子骨發軟,連思維都是短路的,哪還有平時開口就是歪理的風度?無奈何李清只好發飆了,反正這床也夠大的,要麼三個人睡一塊,要麼咱到廚房裏搭個鋪去!
真不明白怎麼到了後世,那男人還老幻想着娶很多老婆,這要有個偏心的還好說,假如是個多情種子還個個都愛的,能吃得消麼?
一轉眼便近中秋了,對李清來說這日子過得就是快。因為這個月他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這也間接證明了愛因斯坦相對論的正確性,不是麼?邊上坐一美女,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那床上躺着兩個美女呢?要是三妻四妾就更要命了,沒準就象歌里唱地那樣一夜之間白頭,這輩子可就完了。
這一天李清正睡得迷迷糊糊呢,就覺得若英在邊上推他,他有些鬱悶。不說好了一邊睡一天麼?難不成咱今天沒做功課小丫頭你就要趕我走?這也太不象話了吧!李清使勁抱着枕頭裝睡着,若英見推不醒李清,便趴在李清耳朵邊上輕聲叫道:「三郎,三郎醒醒。我怎覺得院裏有動靜呢?你起身去瞧瞧啊。」
「別鬧了,等我一到院子裏你就把門插上,那樣我就得睡三娘那邊去對不?」李清不滿的嘟囓幾句,轉身還把腦袋埋到被子裏了。
「三郎。真箇有動靜,你聽啊!別是有竊賊進來了,若英有些怕,」若英顫聲說道。
感覺到若英的身子真的在抖。李清轉身把她摟在懷裏,然後支起耳朵聽聽,沒聽見什麼聲音啊。不由得輕笑道:「若英你好歹戰陣上還殺過人呢。現而今怎麼怕起竊賊來了。沒事,想必是今夜風大些罷了。」
李清的話才落音。猛聽得門外有人低聲呼道:「公子,公子!」
別說若英嚇着了,連李清都是一哆嗦,幸好門外還是叫的是公子,否則李清倒要先叫喚起來了,因為那聲音頗有些耳熟,都啥時候了啊,這人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江寧!
李清蹭得一下竄到地下,猛得拉開房門,劈頭就說道:「如何你會來了江寧?不曾收到信件麼?莫非京城又有大變?可又是江寧的廂軍惹事了?」
門外那人根本不回答李清的問話,反是將手指放到嘴邊,示意李清小聲點,一轉身還從身後扯了個人進來,把李清弄得一頭霧水,莫非這傢伙又重操舊業了?不對啊,話說現在的俸祿也不算少了,沒錢還可以到水雲莊要去,總不至於還干梁上君子地勾當吧;要不,就是他兄弟壞事了,他要兩肋插刀的來維護?
床上若英在被子裏問道:「三郎,究是誰人來了?」
李清輕聲打個哈哈,既然人家是這般情形,那肯定是怕被人瞧見,連臥室都躥進來,可見有多小心,李清也不想叫人家去客廳里了,再說當初也是共過生死的,太介意也顯得生分,「若英,依舊在床上躺好罷,可不就是故人來了麼。」
從桌上拿起火石,李清卻遞了過去,沒辦法,在大宋混了這麼久,用這玩意打火依舊是不熟練,那人隨手接過火石,卻有些遲疑,李清一笑,「既然來了江寧,憑你惹下天大的事來,李清也要為你擔擔,放心,在江寧卻無須顧忌官府地。」李清說這話也不是全無根據的,反正江寧知府衙門上下都有些怕見到李清,見一回府庫就空一截啊。
見李清這麼說,那人也沒再踟躇,啪嗒一聲火光綻現,李清卻哧溜一下鑽回到床上了,口中怨道:「你搞什麼名堂,這是哪一出啊!」
話說要是換成別的人,李清行為就是在輕率,也不會讓人半夜進自己的臥室,天底下除了高瑋那個混帳皇帝,再沒個男人願意自己老婆暴露在別人面前了,不過若英現在好好地躺在被子裏面,而那人也算是生死兄弟,又是這般光景,所以李清只能從權了,卻沒想到需要避諱的不是若英,而是他自己!
因為來人中有女的,而他還只穿個褲衩呢。
「吹燈,吹燈!若英,我的褲子哪去了?」李清一疊聲地叫道。
燈滅了,只聽那人輕聲說道:「若英娘子,請恕一禎無禮了。」
若英低呼了一聲,「原來是慕容兄弟。」
來人的確是慕容一禎,要說這會他應該在京城裏幫李清照看江寧的廂軍呢,現在居然出現在江寧,哪到李清不吃驚,啥好弟兄也不能半夜三更爬牆進來敘交情地,何況身邊還領着個小丫頭呢。
黑燈瞎火
床上忙亂呢,情急之下還真找不着自己褲子了,這邊那邊廂房地雲三娘也驚醒了,這半夜三更地。肯定是發生事情了,於是雲三娘提了燈過來看個究竟,才一推開門,李清就急忙叫道:「三娘,別亮燈,對了,一禎,你們隨三娘過廂房坐坐,我隨後就過來。」
等到李清忙活一通過來廂房。只見慕容一禎打扮成個小廝摸樣坐在桌邊喝茶,而那小丫頭正和雲三娘在榻上說話,細這麼一打量,難怪慕容一禎要扮小廝。這丫頭年紀不大,卻是一副富家千金地裝扮。
果然是弟兄啊,咱當初不一樣給泯月姑娘做過小廝麼,只是咱可沒有私情在裏面。而慕容一禎就肯定是為私情,而且是大大的私情。
李清強忍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個小丫頭,說是這麼說。其實人家看起來年歲和若英也差不多,眉目如畫,而且那小姑娘膽還很大。見李清這麼打量她。不但沒有低下都做害羞狀。反而還打量起李清來了。
不知怎麼的,依稀還覺得有些面善。只是想不起在哪見過了,見人家眼睛亮晶晶的還瞪着他,李清反到不好意思了,轉身過去擂了慕容一禎一拳,口中笑道:「好小子,眼光不錯,說吧,哪家的?別是別人家的媳婦罷,那我可幫不上你了。」
慕容一禎臉微微一紅,還沒開口說話呢,只聽雲三娘一邊嗔道:「三郎休要渾說了,若不得事急,又豈能來江寧尋你?不如先好好說個明白,妹妹餓了不曾,待我升火給你弄些吃的來。」
一時間若英也裝扮整齊了過來,她和慕容一禎就熟悉多了,見了這情形也不詳問究竟,拉着那姑娘的手讚不絕口,也夸慕容一禎好眼光。
看來是一對小情人私奔了,要按慕容一禎地身手,翻個這麼矮的院牆應該不至於弄出啥響動來才是,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床前也是等閒,卻原來還帶了一個姑娘來,難怪連若英都給吵醒了。
「一禎啊,便是在水雲莊躲上一時也好,還怕張管家、安小哥等人不行個方便的?任他是何等富貴人家,你捎個信來,莫非京城諸公子都幫不上忙麼?德顯不行,難道高公爺也不成麼?實在不成了,就是托丁相說上句話也不是不行啊,你這一來江寧,怕是更不好遞上話了。」李清笑道。
慕容一禎拿眼睛看看那姑娘,然後起身就對李清行禮道:「此中緣由真箇一言難盡了,若不是沒法可想,也不能來江寧煩勞公子,還望公子看在往日地情分上,援手一二。」
什麼話這是!李清有些不高興了,前面那麼說,是覺得這事可以辦得更穩妥些,躲上個兩天,讓女方家裏知道心意,然後再托有面子的人家上門說合說合,高門權貴又怎麼樣?這事傳出去也丟人,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不就得順水推舟了?再說慕容一禎這個指揮使在京城裏的確官兒太小了點,可好歹也是天子的親軍,這日後地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可小兩口這麼一跑可就把事情鬧大了,人家女方家裏不得告官?事情鬧到明面上來了,怕就沒那麼容易擺平了。
不過這可不是李清怕事,好歹在江寧天高皇帝遠的,不過是拐了人家的小姑娘,也不算什麼禍國殃民地大事,想必晏殊也不會很叫真,那曹孔目不就是管邢獄麼?咱只要不再算計江寧府庫,恐怕就是窩藏個江洋大盜,恐怕老爺子也會睜隻眼閉隻眼了。
「一禎,如何說這般生分的話來,既然來了,李清又怎會置兄弟於不顧?且安心在江寧住下,放心,知府斷不會來為難的,瞧你這一身風塵,怕是一路多有顛簸,只怕苦了人家姑娘,待得弄明白了因果,明兒我便修書到京城,要高公爺先幫着打聽打聽,即便連他都不成,也未必沒法可想。」李清把慕容一禎按到座位上坐好,安慰道。
其實李清心裏還在嘆息,真是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啊,私奔這玩意說起來浪漫地,要真地實行起來,還是沒個好結果地多,說不定苦不堪言,這慕容一禎也是,都在天子身邊做親軍了,怎麼着要有個獻殷勤的機會啊,逮着小皇帝哪天高興,上去求個情,那小傢伙地性情李清還是知道的,沒準還要強出頭,有天子撐腰了,啥婚事不能成啊!
這時那一直在和若英說話的姑娘突然插口問道:「三郎說的高公爺,可是燕國公主的嫡孫麼?這事怕是不成,想必表哥也此能賴了。」
沒錯,咱說的就是燕國公主的嫡孫,別忘了人家的爺爺當初是封了王的,難道還不夠體面麼?等等,啥意思?你叫他表哥?我的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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