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法則 第八十四章戰火迷城中

    當硝煙散盡,八匹戰馬上的騎士已經滿臉鮮血的躺在了地上,就算是身穿重鎧,他們也沒有辦法完全抵擋手雷在近距離爆炸形成的衝擊波,還有夾雜在中間以亞音速亂飛亂撞的碎彈片。

    最重要的是,這些蒙古騎兵都被齊烈陽手中的武器給打傻了。他們根本無法想像,齊烈陽手中那個奇形怪狀的玩藝兒究竟是什麼,竟然可以從裏面不停噴射出火焰,然後他們這邊驍勇無敵的士兵身上就會突然綻放出一團團血花,大片的失去戰鬥力。

    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無論是雙方的人數,還是手中的武器方面!

    兩枝mp40衝鋒鎗,三枝南部94式手槍,外加手雷若干,齊烈陽這個用五枝槍武裝起來,從武器裝備數量上看,就算是世界最頂級特種部隊都要瞠目結舌自愧不如,本身卻連民兵都不是的超級門外漢,對着一群曾經縱橫亞歐大陸的職業軍人們開始發飈了。

    「你們懂不懂什麼叫江湖道義,明白不明白什麼叫禍不及妻兒?」

    「噠噠噠……」

    「我操你們妹子的,你們跑進別人的家園搶劫,別人要反抗你們就殺人全家強jian人家老婆砍人家兒子,你們這叫什麼強盜邏輯?!我操你妹子的,還他媽的金帳帝國呢,難怪你們建立的王朝才九十八年就撲街了!就你們這種滅絕人性比日本鬼子還狠,比日本鬼子還王八蛋的作風,你們不完蛋誰完蛋?!包子,熱的!」

    「轟!!!」

    如果是在空曠的原野中和這些蒙古騎兵對抗,齊烈陽手中的武器再兇悍,他畢竟不是特種兵,可能不出一分鐘就會被對方亂箭射殺。可這裏在城鎮裏,蒙古騎兵最擅長的騎射功夫已經打了九折還要再減去零頭。

    想想看吧,為什麼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德國士兵的標準裝備是衝鋒鎗加手榴彈外加匕首?

    就是因為德**隊有足夠的重型武器去進攻敵人陣地,他們的士兵最常做的就是進入坑道或者城市,和對方打近距離戰鬥。而衝鋒鎗在這種情況下,火力壓制力會得到最完美的體現,遇到敵人藉助地形抵抗,連投進去幾顆手榴彈,就可以讓對方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蒙古騎兵想要射殺齊烈陽,他們得先從背後的箭囊里取出一枝箭,再搭到弓弦上,再拉起弓弦鎖定目標,最後再射箭,他們再精銳再訓練有素,就算他們能玩出什麼「連株箭」之類的絕技,請問,誰的「箭」能比衝鋒鎗掃射更連株?!

    「左邊,左邊有個傢伙對你張弓搭箭了!」

    「前面二十米處,有個傢伙躺在地上,你別看他滿臉是血,他是裝的!他根本沒有事,他的手裏還捏着一把彎刀,對就是他,一槍直接斃了他!!!」

    「臥倒!!!」

    雷月這個「漢jian」幫凶在齊烈陽的耳邊不停急吼,自從進入熊耳山開始,也許是受到磁場影響,他根本沒有辦法離開齊烈陽五步之外,但是進入這個詭異的空間後,這種束縛徹底消失了,他可以在方圓五公里之內到處亂跑,在這種槍林彈雨的戰場上,他自發自覺的成為了齊烈陽可以三百六十度無形角觀查戰場的眼睛。

    沒有人知道在齊烈陽的身邊還有雷月這個特殊存在體,在別人的眼裏,齊烈陽純粹就是一個擁有三頭六臂的不死邪神。他手裏那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一旦噴火,發出「噠噠噠」的脆響,他對面的蒙古士兵就會無一例外的一頭栽倒。他只要拋出那個比拳頭略大的鐵疙瘩,就能引來真神怒火。

    最可怕的是,那些好不容易利用人數躲在暗處的蒙古士兵終於成功彎弓搭箭,齊烈陽卻象是能未卜先知似的,雖然他撲地的動作,滿地打滾的造型看起來太難看了一些,太狼狽了一點,但是他卻總是能在危險來臨前的瞬間做出閃避,總是能分辨出地上躺着的人,哪些是屍體,又有哪些是原地裝死等着他走近後再暴起攻擊的活人!

    要知道就算是美國三角洲特種部隊,也不會裝備如此先進,如此敏銳的「雷月牌」私人小雷達啊!

    面對齊烈陽這個仿佛永遠不會中箭,永遠不會死亡,卻能將死亡不斷傾灑過來的敵人,城鎮裏的蒙古百人隊士兵在付出了超過四十人陣亡的代價後,終於開始撤退了。

    不是他們缺乏戰鬥的勇氣,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眼前的齊烈陽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上天派下來的魔鬼!

    要知道,人類最恐懼的敵人,並不是戰場上的強敵,而是未知的對手!

    看着剩下的蒙古騎士在他們的隊長帶領下倉惶撤退,那些用沉默的態度面對屠殺的城鎮居民中間猛然爆發出一陣最瘋狂的歡呼。不知道有多少人跪下來,對着齊烈陽在胸前比劃着十字架,什麼「上帝保佑」什麼「祝福真主」之類的讚美不絕於耳。至於在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戰勝魔鬼的上帝使者,為什麼會是東方人面孔,那就不是他們現在需要去分析的了。

    「還跪個屁,你們真以為我是聖母瑪麗亞二代,能以一敵萬啊?」齊烈陽瞪圓了眼睛,扛着他手中那把還冒着裊裊白煙的衝鋒鎗,放聲叫道:「還不快帶着你們的孩子一起跑路,還傻跪在這裏幹什麼?!」

    齊烈陽清楚的記得,在某部電影裏,鐵木真這位成吉思汗曾經對他的軍隊說過一段話,「如果一個士兵逃跑,斬十人隊;如果十人逃跑,斬百人隊;如果百人逃跑,斬千人隊;如果千人逃跑,斬萬人隊;如果萬人逃跑,就拿整個蒙古來陪葬吧」,從這樣一段話里不難看出蒙古軍隊軍法的嚴酷,齊烈陽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蒙古騎兵的大部隊在接到這些士兵的報告後,一定會捲土重來,到了那個時候,讓他一個人五把槍去對抗蒙古鐵騎,那不是壽星公上吊,純屬找死嗎?!

    在這個時候齊烈陽真的想狠狠扇上自己兩個耳光,讓他平時不好好上學,讓他不好好學英語,這下呆了吧,傻了吧,白痴了吧?明明知道更大的危險即將來臨,他愣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對這些滿臉狂熱與虔誠的居民們去解釋,齊烈陽翻來覆去的想了半天,他除了二十六個英文字母能說能寫之外,唯一能說出嘴的就是「z死一滋鵝布可」,「zai滋鵝倒哥」,外加「買內母a滋鵝齊烈陽~」這幾句了。

    齊烈陽還在比手劃腳的解釋和勸說,幾個只有十七八歲,發育得卻已經快達到葉子媚水準的女孩一起一擁而上,齊烈陽在瞬間就陷入了溫香軟玉的包圍圈。看着幾個年輕的女孩子笑着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個充滿暗示與挑逗的吻,感受着她們海拔驚人的胸膛在自己身上挨來擦去的如火熱情,齊烈陽終於放棄了掙扎,突然放聲叫道:「喂,老雷,我們究竟是在另外一個異次元世界裏,還是在做夢?」

    面對「波濤洶湧」的資本主義糖衣炮彈襲擊,雷月現在根本不敢kao近齊烈陽二十米之內,聽到齊烈陽的問題,他深思熟慮了零點零零零一秒,最後回答道:「應該是做夢吧……小心!!!」

    聽到雷月的急叫,齊烈陽下意識的抬頭,更好看到一個身受重傷,混雜在屍體堆里的蒙古士兵拼盡全身最後的力量,對着他拉起了弓。駝鈴箭在空中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帶着驚人的精準直射向站在女孩子中間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齊烈陽。

    在這個生命受到最嚴重威脅的時候,齊烈陽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抓住面前一個女孩,就在他已經用力抱着這個女孩想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形成為一面人肉盾牌時,看着女孩一臉的笑容,感受着她對自己發自內心深處的崇拜,齊烈陽的動作不由一僵,最後他突然反手一推,將這個已經被他拉進死亡圈的女孩又重新推了出去。

    鮮血猛然從齊烈陽的左肩上飛濺,親眼看着射出的最後一箭,竟然真的刺入齊烈陽身體,那個蒙古士兵帶着一臉驚訝與快意,永遠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就在駝鈴箭刺入肩膀的瞬間,一股尖銳到極點的刺痛在瞬間就以傷口為起點,直刺進齊烈陽的大腦,他的左半截身體竟然因為這股突如其來的絕對痛苦而失去控制。如果不是已經醉了六分,酒精大大減弱了神經敏感度,齊烈陽真的不知道自己這位「上帝的使者」會不會痛得當眾放聲哭叫。

    看到齊烈陽中箭,幾個圍着齊烈陽的女孩子不由發出一陣驚叫,那個長得最漂亮,卻差點被齊烈陽當成肉盾的女孩略一思索,已經明白了齊烈陽剛才那一系列動作的含意。她伸手扶住齊烈陽,還沒有說話,就摸到滿手溫熱的鮮血,惶急的熱淚就已經奪眶而出。

    齊烈陽過了好半晌,才終於從牙縫中顫抖着擠出一句話:「老雷,我們不是在做夢嘛,怎麼會這麼疼?!」

    ……

    「噗……」

    就在張梓年他們面前,一直靜靜保持着拔刀動作的齊烈陽突然噴出一口鮮血。鮮血噴濺到他手中那把黑色的長刀上,從表面上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彎刀刀鋒上,竟然泛出了星星點點的藍色瑩光,看起來就象是陽光下的水面一樣,透着說不出的美麗與詭異。

    「難怪我一直看這把刀眼熟,我想起來了!」看到這一幕鄭凡的臉色變了,「它是屠城黑金!」

    這個名字一說出來,隊伍里其他人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張梓年卻不由聳然動容。

    屠城黑金!

    這是一把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刀,在世界十大邪刃中排名第五。張梓年一直認為,這些傳說僅僅是傳說罷了。可是看着齊烈陽手中的刀,他終於明白,他們真的遇到了這樣一把詛咒之刀!

    屠城黑金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只是一個蒙古遠征軍千夫長的配刀。那位千夫長參加了蒙古軍隊的西征行動,在攻到歐洲一個城市裏,他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抵抗,經過三天三夜的激戰後才終於將城市攻破,那名千夫長為了震懾當地人,將全城的孩子都集中在一起,在他們的父母面前用手中的配刀將孩子們的腦袋一個個斬下來以示警告。據說僅僅是這把刀,就砍下了一百多個孩子的頭。當場就有十幾個母親因為無法承受這樣的心靈重創,當場哭死或者發瘋。後來因此自殺的人就超過了一千四百人。

    這把千夫長配帶的腰刀,帶給那個城市太大的痛苦與死亡,無數的母親親眼看着這把刀將他們視若生命的孩子殺死。在西方教義中,基督教信徒是不能自殺的,一旦自殺他們死後的靈魂就無法進入天堂,只能淪落地獄。可以說,那些母親在拋棄自己的信仰自殺時,都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對這把腰刀進行了詛咒。


    俗話說得好,千夫所視無疾自終,更何況,在這把彎刀裏面凝聚了上千個母親最悲傷的仇恨?!要知道,母愛是人類最偉大而熾熱的一種原始感情,如果把它反轉過來,同樣能變成最可怕的原始瘋狂!

    這把彎刀里凝聚的,就是死亡的詛咒!

    據說在屠城後不久,那一支千人隊在和強敵交鋒時,突然全軍失控,一群人象瘋子似的在戰場上亂奔亂跑,最後全軍覆沒,就連那把千夫長的彎刀,也成為歐洲聯軍的戰利品。

    為了炫耀自己的戰功,得到那把彎刀的貴族騎士沒有聽從隨軍主教的勸告把彎刀銷毀,而是把它送回自己的駐地,掛到了自己的主臥室里。結果腰刀送回去後,不出三天,他的妻子就自殺了。戰爭結束後,他自己返回駐地,同樣是三天後,這位戰功赫赫的貴族,用一把吃飯的銀叉子,直接刺穿了自己的右眼。

    在以後的幾百年時間裏,這把被稱為「屠城黑金」的彎刀,不知道經過多少代的流傳,據說擁有它的人,全部離奇死亡,最後這把刀的下落也變成了一個迷。

    張梓年做夢也沒有想到,在此地,在此刻,他們竟然遇到了一把排名第五的世界邪刀,本來只應該該存在於傳說當中的人間兇器!

    再看看在中國風水術法中,可以「聚氣藏風」的「北斗七星」葬式,與及他們所處的這個環山抱水,擁有比宇宙射線更強大十幾倍磁場的地下洞窟,就算智者如張梓年,也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嘆:「我的天哪!」

    到了這個時候張梓年終於明白在齊烈陽身上發生了什麼。就在齊烈陽拔出這把「屠城黑金」時,刀身上凝聚的所有負面情緒在瞬間就對齊烈陽的意識進行了一次衝擊,在瞬間就沖跨了齊烈陽的主觀意識,用催眠的方法,把他的意識拉進了另外一個純精神空間。

    除非齊烈陽能以一己之力對抗一千四百多個母親的冤魂,否則的話,他大概就永遠迷失在另外一個精神世界中,而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齊烈陽,就會成為一個再也沒有任何思想的行屍走肉。

    「還有酒嗎?」

    聽到張梓年的問話,鄭凡點點頭,從口袋裏又掏出第二瓶「窖藏」了五十多年的烈酒,並把它遞到了張梓年的手裏。

    撬開齊烈陽緊閉的牙關,在所有人莫明其妙的注視下,張梓年把所有烈酒都灌進了齊烈陽的嘴裏,聽着齊烈陽變得粗重起來的呼吸聲,張梓年低聲道:「小子,一定要挺住啊。」

    在那個不知名的歐洲城市裏,挨了一箭的齊烈陽根本聽不到張梓年在自己耳邊的低語,因為在這個時候,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遠方傳來的馬蹄聲給吸引了。

    沒有人知道有多少戰馬在奔騰,但是他們腳下的地面都被馬蹄帶得輕輕震動。踏着微微顫動的大地,凌厲到極限的殺氣幾乎撲面而來。看着周圍人心惶惶,看着剛才還笑逐顏開圍着自己獻上香吻的年輕女孩一個個臉色蒼白得有若白紙,出生在和平年代,連馬都沒有騎過的齊烈陽,今天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千軍萬馬的集團衝鋒!

    不用問也知道,在城市內吃了大虧的蒙古軍隊已經捲土重來,這一次如果再讓他們衝進城市,他們手中的長刀要斬殺的絕不僅僅是那些沒有成年的孩子和齊烈陽,而是全城的男女老幼。

    蒙古鐵騎的大部隊來得好快!

    也許是張梓年在外界灌進他身體裏的烈酒起了作用,也許齊烈陽從父輩那裏繼承到的就是寧死不屈遇強則強的氣概與風骨,就在這天地一片肅殺人心惶惶的世界裏,凝望着面前這個明明同樣害怕,卻依然鼓足勇氣拼盡全力抱住他,讓他中箭後沒有摔倒的女孩,齊烈陽慢慢的對她綻放出一絲微笑。

    年僅十六歲的齊烈陽,不可避免的還帶着孩子的青澀與稚氣,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卻象是黑暗中的燈塔,在瞬間就將一股可以稱之為「勇氣」的暖流,悄無聲息的注入到這個女孩的身體裏。

    她突然覺得不害怕了。

    在女孩的攙扶下,齊烈陽一點點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身體,看了一眼cha在自己肩膀上的箭,他嘗試着想要把箭從身體裏拔出來,可是齊烈陽很快就發現,這枝箭的三角形箭頭竟然直接卡進了他的肩胛骨里,除非是動手術,否則的話用暴力硬把箭拔出來,他真的會被活活疼死。

    慢慢吐出肺葉里的一口悶氣,用這種方法強行緩解自己因為太疼,崩得過於緊張的神經,齊烈陽對着身邊的女孩lou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十倍的笑容,柔聲道:「給我找把剪刀來。」

    女孩子睜着一雙天藍色的大眼睛,不解的望着齊烈陽。齊烈陽比劃了好幾遍,她仍然一臉的迷茫,聽着馬蹄聲越來越近,齊烈陽狠狠一咬牙,指着不遠處一名蒙古士兵屍體邊上的彎刀,沉聲道:「把刀給我。」

    這一次女孩子終於明白了,她飛跑過去,把彎刀拾了回來。

    雖然兩個人的語言不通,但是女孩仍然明白了齊烈陽的意思,並飛跑過去,把彎刀拾了回來。

    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腰,先在嘴裏放了一卷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再用漸漸恢復知覺的左手死命握住箭杆,齊烈陽右手握着那把彎刀,慢慢吸着長氣,直到身體不再顫抖,他突然手起刀落,將cha在肩膀上的箭杆直接齊根砍斷。

    齊烈陽可以清楚聽到箭頭在自己的肩胛骨里發出「喀啦」一聲脆響,鮮血猛然從傷口裏迸濺。呆了,在這個時候,整個城鎮裏還活着的人,無論是男人,女人還是孩子,看到這一幕都被驚呆了。看着痛得彎下了腰的齊烈陽,他們的嘴角都在輕輕抽搐着,可是他們跟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或者應該做什麼,才能減輕這個大男孩的痛苦。

    也許是痛得已經超過了人類神經承受的極限,也許是失血過多,連帶痛覺神經都開始遲鈍,齊烈陽驚訝的發現,做出這麼「劇烈」的運動,他傷口反而沒有剛中箭時那麼痛了。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中,他竟然又一點點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腰。

    連續經歷了兩次重創,齊烈陽的聲音已經無可避免的嘶啞起來,他對着面前的人揮動着自己的手,「還愣着幹什麼,跑啊,跑啊,帶着你們的孩子快點跑啊。」

    說完這些話,齊烈陽轉過身,再萬眾矚目中,一個人慢慢的走向了城鎮的出口。他和正在燃燒的十字架擦肩而過,他走過破破爛爛的房屋,看到地上躺着一個衣服破破爛爛,皮膚上到處都是青紫色淤痕,眼神空洞得沒有任何波動,卻依然活着的女孩,齊烈陽拖下自己身上那件帶着一個箭洞,沾滿了鮮血,在地攤上二十塊錢買的劣制衝鋒衣,把它輕輕披到這個明顯受過暴力侵犯的女孩身上。

    「會好的,我們大家都會好起來的。」

    這個城鎮裏最漂亮,所以經歷了最悲慘遭遇的年輕女人聽不懂齊烈陽在自己耳邊說了什麼,但是那股刻骨的溫柔與期盼,卻跨越了語言的障礙,毫無保留的傾注進她已經冰冷的內心深處。

    熾熱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從她空洞的眼睛裏奔涌而出,而且她越哭,聲音越大。

    聽着背後那悲傷而委屈的哭泣,齊烈陽沒有回頭,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能活下去了。只要能哭出來,能把最悲傷的情緒發泄出來,她就還有救。

    在大哥齊鷹雲的身上,齊烈陽在半年前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聲的哭泣,最傷人!

    經過三天三夜的激戰,這座城市堅固的城門早已經被攻城車撞開,兩扇足足有半尺厚還用鋼片加固的大門,帶着深深的撞擊印痕和幾十枝cha在上面的箭,絕望的躺在地上。踏過這兩扇門板,齊烈陽終於走到了這座城市的大門前。

    望眼遠望,他可以看到在遠方一道由戰馬和鋼鐵組成的戰爭洪流,正帶着令天地色變的威勢以這座城市為目標發起了最狂烈的衝鋒。遠方的風中,傳送來那些蒙古騎士即將對目標發起衝鋒時,嘴裏發出的悠長呼嘯,腳下的大地,正在因為這片鋼鐵洪流的洶湧而不停顫抖。在這一刻,似乎就連天地都為之地動容,都為之臣服。

    人在風中立,殺氣已迫睫。有資格席捲整個亞歐大陸的蒙古鐵騎,果然名不虛傳!

    但是齊烈陽卻挺直了自己的腰,用一種驕傲和挑釁的姿態,望着眼前那道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為之心驚膽顫的鋼鐵洪流。

    「小貪狼你還沒有發現嗎,這一切並不是夢,雖然你的身體並沒有真正出現在這裏,但是你一樣會受傷,你一樣會死的!」

    雷月焦急的聲音在自己聲邊響起,齊烈陽淡然微笑。從他中了那一箭開始,他就明白了,在這個世界裏他並不是一個戴着無敵光環的穿越者。一枝箭都能讓他疼成這個樣子,如果是被幾百枝箭透體而過,甚至是被上千匹戰馬踏着身體跑過,就算他真實的身體沒有受傷,估計他也會被活活疼死或者疼瘋!

    可是,這又能怎麼樣?!

    「我從小媽媽就告訴我,做為一個男人,生於天,立於地,就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媽告訴我,一個男人可以沒有傲氣,但是絕不能沒有傲骨!無論我們是真的穿越到古代,還是在做夢,要我看睜睜的看着一群侵略者斬下一個個孩子的腦袋,自己卻要躲在一邊裝孫子,我做不到!要我當了英雄之後,面對真正的危險卻一走了之,讓這裏的人承受更大的屠殺與怒火,我更做不到!!!」

    醉眼迷離,看着遠方那些殺氣騰騰的蒙古騎士,齊烈陽右手舉着衝鋒鎗,自然而然的吟出了他這一生最喜歡的一段話:「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摧。皇途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哈哈哈……這酒真他媽的帶勁,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喝上幾碗,難怪武松喝了十八碗後,能跑到景陽崗幾拳打死了一頭大老虎……呃……我怎麼覺得有點難受,有點想吐?!」

    雖然齊烈陽看不到,但是雷月就並肩站在他的身邊,看到齊烈陽臉上lou出難受的表情,他淡然回答道:「你小子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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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戰火迷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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