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水桶完全沉入水面,李浩左手抓着那麻繩往上提一大截,右手再抓住井沿的那段繩子,提着又往上一提,再換左手下抓。輪渡交替着,一會兒就把木桶提了出來。
裏面只有大約大半桶,很多水在李浩提上來時,晃蕩着掉回了井中。
一提上水桶,李浩伸過衣袖就擦拭着額頭上剛冒出的細密汗水。
看得在旁邊的力山先是點頭,後來,又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
「李浩啊,你以前經常打水麼?不過,你這力氣未免太小了,還比不過我家鵑兒,你說,你一大男孩子,好意思麼?」
說得李浩很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皮,撓了撓頭皮,竟然拿他跟力鵑比了好幾次,人家還是先天不足的女孩子!
「爹,李浩,吃飯了,你們快點啊。」力鵑又跑了出來催着。
力山好笑的看着他女兒,「鵑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了?以前怎麼不看你催你老爹吃飯?」
力鵑微白的臉孔泛起了胭脂紅,小聲說道:「爹,你就是壞,在別人面前就知道取笑鵑兒!」
說着跑到力山身邊,握着兩隻小小拳頭捶打着力山。
力山大笑的道:「哈哈,女兒就是乖啦!知道爹累了,知道給爹捶背了。對了,再往上面一點,別就捶那一個地方啊,上面也捶捶!」
力鵑轉身跑回了廳堂,「不理你了,我去吃飯去了。」
力山先在那桶他們倆人已經洗過手的水裏洗了洗手上的血污、油膩,再用李浩剛剛打上的水沖洗了幾次。
邊洗,力山說道:「李浩,你下午就不要跟我去了,還是先在家裏各鵑兒練練吧。」
「好,那我下午就和鵑姐練練。正好,跟您爬了一天山,累死了!」李浩洗完手,轉身進了廳堂。
「好你個李浩,就知道偷懶!要苦練知道不!」力山搖了搖頭。
現在李浩根本就連穩當的拉開張弓都不能做到,就別提射中鳥兒什麼的了。除非,那鳥自己撞上那隻箭上去。所以讓李浩陪陪女兒也不錯啊,一來可以給鵑兒解悶兒,講些外面的知識,同齡人說話就是更方便。
就當是給鵑兒製造方便吧,希望能夠把李浩留下來。
力山洗着洗着,又嘆了口氣。
「爹,您倒是快點啊,就等您了!」力鵑一個勁的催着。
「來了!」
抓過檐下一張毛巾擦了擦手,力山走進了廳堂。
「喲!你們這是做什麼?」力山楞在那,不解的問道,一會就走到上位那張凳子坐了下來。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麼?」
說着,力山裝模作樣的伸頭往外面看去。
此際,在這廳堂,又哪裏看得到太陽!
力鵑娘,伸過一雙竹筷就敲在力山放在桌子上的手,「她爹!你就別搞怪了,讓客人看着多不像話!」
「好了,大家開吃吧,哪來的那麼多規矩!」力山拿起那雙筷子給李浩夾了塊肉,「客人,哪裏有客人?李浩是自家人!李浩,你說是不?」
「謝謝大叔,我自己來。」李浩站起來不好意思的說着,「對,咱就是一家人,哪來的那麼多客氣!」
力鵑娘一拍額頭道:「呵呵,咱們就是一家人,是我老糊塗了!」
「大娘,您老嗎?如果不是這裏只有三人,要是您帶着鵑姐一起去逛街的話,李浩肯定以為您是鵑姐的姐姐而已!」
「哈哈哈,咳咳,你這孩子還真逗,就知道說好話哄你姨娘!咳咳……」力鵑娘笑得眼淚也流了下來,難得啊,又這麼開心了!
力山伸出蒲扇大手輕輕的拍着力鵑娘的後背:「娘子,悠着點兒!」
這一回,是真的輕柔。
「你這孩子,都跟誰學的這些話兒啊?」
「三牛叔哄他老婆就是這樣說的,每次他這樣說,三叔嬸就笑得很開心。聽着,聽着,我就學會了。」
「還有,酒樓的其他客人也經常這樣說的。」
……
開心的吃完了這頓飯,李浩與力鵑目送力山牽着狗兒下山之後。
李浩開始了今天下午的苦訓。
抓着那張弓,還有箭枝,力鵑帶着李浩來到了屋子不遠處的一個小草坪。
說是草坪,也就長約十丈方形草坪,周圍還是一些高大樹木。
而那些草坪,明顯經過了長期踩踏才形成了較平坦的地面。草坪的邊緣,明顯還有刀削的痕跡。
不過相對整個大山來說,這個已經是非常難找的地方了。
「這個,就是我經常過來訓練的地方。」
這裏離她住的屋子只有八、九十丈的距離,平時跑過來玩玩也是不錯的。
「呵呵,還真是難得啊,還有這個比較平坦的地方。鵑姐,現在我怎麼練?」
「扎馬步!」
「我又不學武,扎什麼馬步?」李浩一臉不願意。
「你練扎馬步,怎麼站得穩?不站穩,你就不容易瞄準。再說了,我爹說,這射箭,本來就是武術裏面的一種。」
「你也知道武術?」李浩不大情願的按着力鵑扎馬步的樣子蹲着,聞言問道。
「不知道,爹是這樣說的。他說,歷害的人都差不多是練過武術的。」
力鵑一拍李浩微微上起的腿,「蹲下去點,又想偷懶!」
「你這身子往後面伸直一點,駝着背,難看死了!」
力鵑一邊敲打着李浩不準確的姿勢,不時的躲到李浩伸手捂着嘴偷偷的笑一會。
還不過半柱香時間,李浩忽然就像抽了骨頭似的軟倒在地上。
張開嘴,誇張的大聲「呼呼……」的喘着氣兒。
「喂,別賴在地上裝死了。就你那個樣子蹲,都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你好意思麼,起來繼續!」
李浩懶洋洋的躲倒草地上,安逸,舒服,愜意極了!
微眯着雙眼,「我說鵑姐,你不會耍着我玩兒的吧?」
「我耍你?快點起來!」伸出腿就踢了踢賴在地上的李浩。
忽然捂嘴又噗哧一笑。
「好哇,鵑姐,你就是耍我來的!」李浩乾脆把雙手都放在腦後面要枕着。
看得力鵑又踢了他一腳,「起來繼續練啊,我可真的沒騙你!」
李浩躺在地上眼也不睜,「鵑姐你就是耍我,要不,你自己示範下?」
「好吧,你這混賴小子,你看姐給你示範一下。我蹲多久,你就要蹲多久。一會,你可不許耍賴!」
說着,力鵑伸手,分腿,沉腰,擺了個中規中矩的姿勢站着。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標準!
「嗯,不錯!我看鵑姐能夠蹲多久!」
力鵑剛剛好,就站在李浩前面站着,還是背向着他,李浩也樂得眼也不睜了,迷糊的說道。
迷糊中,李浩又夢到了神仙帶着着他玩飛劍。那感覺,就是爽啊!
忽然,耳邊一陣巨癢。
李浩睜眼就去抓左邊的耳朵,剛剛,也只有左耳是向着上面的。
一抓,抓了個空,只好在耳中用力撓了幾下。
「嘻嘻,我叫你偷懶!」
力鵑手中拿着枝狗尾巴草,微白的臉孔泛着潮紅的顏色。幾根頭髮濕漉漉的沾在額頭上,臉上流着幾條小溪。看着,別有一番韻味。
李浩一骨碌爬了起來,伸着瘦小的手爪就追着力鵑抓去,「好哇,你個壞蛋,看我不抓住你打屁股!」
以前,李浩也常和小米玩捉迷藏什麼的,有時候抓到了就會刮她鼻子,或打屁股。
力鵑興奮的轉身就跑,背後頭髮一甩一甩的,胸前一上一下的跳着。
這個草坪太小,而力鵑又只在這草坪跑,拐的角度不是很大,所以一會就被李浩逼到了草坪的一個角落。
後面是大樹林子,比較密,不好鑽進去,還無路可走了。
李浩見狀笑得賊兮兮的,「哈哈,鵑姐,這下看你往哪兒跑!」伸爪就往前猛攻撲過去,就像惡虎撲食一樣。
力鵑在狹小的空間左右閃躲着,奈何空間實在太小,一下被李浩攔腰抱了個正着。
李浩死死的抱住了力鵑的細腰,兩人就這樣貼在了一起。
這一次,好像和以前抱着小米的感覺不太一樣啊,胸前多了兩隻鬆軟的東西,靠着也很舒服,還有她身上還有點兒汗鹹味兒,還帶着點奇怪的香味。
力鵑被李浩一把抱住,臉刷得就變成了紅透了的蘋果一般,嬌艷可人。
用力的左突右撞,想撞脫李浩的控制。
李浩豈能讓他如願?雙手箍得死死的,連腳也絆了上去,纏着力鵑的雙腿,費力的想把力鵑撲倒,好打她屁股。
不過李浩明顯失算了,力鵑比小米的力氣要大一點,絆了幾次也沒絆到,差點就被力鵑掙脫。
力鵑先雙手用力的推着李浩雙肩,想掙脫出來,但是李浩箍得實在太緊,幾次都差了那麼一點點。
倒是胸間一松一緊的,讓她感到一陣麻麻痒痒的感覺,好難受,偏偏又好像很喜歡!
呼吸,漸漸的變得越來越響,急促進來,最後有點像拉風車一樣。
忽然,力鵑全身一激靈,雙手反而繞到李浩後背,抱緊了他,臉靠到他肩頭,順着李浩用力的勢頭就撲到在地上。
如李浩所願的,撲倒在地了。
只是她在上,李浩在下,兩人都死死的抱緊了。
李浩倒在了地上,哈哈大笑:「鵑姐,你這回跑不掉了吧,總算把你推倒了,看我打你屁股。」說着用力的想把手抽出來。
結果他悲劇的發現,他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只靠在自己雙腿側!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力鵑反抱住了!
幾次挪騰,也沒把手伸出來,卻被力鵑壓得死死的。
漸漸的,李浩覺得力鵑身體,臉變得有點燙,呼吸急促。
嚇得李浩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大叫道:「力鵑姐,你這是怎麼了?發病了麼?」
「你才發病了!」力鵑聞言,從李浩背後抽出了手,撐着站起來,轉身蹲在草地上,把臉埋在了雙腿之間,呼吸慢慢的平復下來。
看着力鵑臉色潮紅,李浩也不以為意,只當是剛剛運動過度所致。只是奇怪力鵑怎麼蹲在那不動了。
他也就忘了剛才要打她屁股的事情,走到力鵑面前,輕輕的推着她的肩膀,說道:「鵑姐,你這是怎麼了?」
忽然力鵑一抬頭,臉色潮紅的說道:「李浩,我嫁給你,做你娘子好不!」
李浩一拍手掌,大笑着:「好哇,原來鵑姐也想玩新娘子的遊戲!」
「不是,我說要嫁給你,當你真的娘子!」力鵑紅着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浩,等他回答。
李浩詫異的看着力鵑:「那個不是大人之間的事情麼?我們還這么小。」
力鵑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又偷偷的瞟了李浩一眼,「我已經不小了!」
李浩撓了撓頭皮:「我知道你不小了啊,可是聽三牛叔說,這個還要大人說媒,還要嫁妝什麼的,很麻煩的!」
「是嗎?那你說說,你們那裏嫁人有些什麼要做的,你仔細給我說說。」力鵑兩隻大大的眼睛放光的猛盯着李浩。
李浩坐在力鵑邊的草地上,慢慢將平常那些人家迎娶、嫁人要做的事情詳細給她介紹一遍。
力鵑聽得一臉神往,臉上的潮紅顏色漸漸的退了。
力鵑聽完後顯得有點兒失望,忽然又興奮的說道:「不過那些東西太麻煩,要不咱們學爹娘的就在這簡單的跪拜成親!聽我娘說,當時她們連拜堂什麼的都免了!」
鄉野人家,還真有這個可能。
李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那個鵑姐,聽三牛叔說的意思,如果你嫁給我了,我倆就得過一輩子!可是,我還得去尋找神仙,會耽誤你一輩子的!你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你就是看不上你鵑姐,你喜歡了別的女孩子,對不對?」力鵑滿臉失望的神色。
李浩抬頭仔細看了看力鵑,看得力鵑不好意思的又低下了頭,轉而抬頭盯着李浩看,毫不示弱。
「鵑姐,其實你很美,真的!你要是不美,那惡少就不會看上你了!」
「別提惡少!」力鵑一下鐵青了臉,變得不高興了。「是不是,你看到鵑姐被那惡少污辱了,你就看不起你鵑姐!」
說着說着,力鵑紅着眼睛盯着李浩,想哭的樣子。
「沒有,真的沒有!我哪會看不起鵑姐這麼漂亮的人呢!像三牛叔,酒樓掌柜的,還有小米,還有你等等,我都喜歡。不過,聽三叔說,嫁人娶親就得過一輩子,還要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才行。」李浩也覺得有點迷茫,喜歡一個就好,為什麼一定要嫁人呢?
力鵑伸手捏着衣角,一會抬頭說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李浩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我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不能帶你一起去的。再說了,你爹娘肯定不會同意!」
「我倆偷偷的去,怕什麼!」
李浩連忙說道:「好了,不說這個,鵑姐,你不是要教我射箭嗎?要是你爹知道你在陪着我,什麼也沒教,豈不會說你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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