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吉爾尷尬的道:「我師傅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李浩忍不住噗哧輕笑,暗嘆這花巾男子太不自量力,看他的樣子頂多就是這小村莊的村長,還太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花巾男子尷尬的嘿嘿笑着,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花白鬍鬚的老翁道:「那是什麼皮甲?能讓我兒這麼上心。」
花巾男子道:「死亡沼澤之中的凶鱷獸之皮!」
圓弧形的拱頂廳堂之中,滿堂皆驚,除了那些不懂世事的小孩童依然在笑着。
白須老翁確認是真的之後,點頭之後道:「幾位大俠從何而來,好本事啊!」
花巾男子奇怪的道:「大俠?他們不是獵客?」
白須老翁搖頭道:「你見過獵客不賣自己獵物的?」
白須老翁恭謹的道:「這位大俠能否在小莊多留一日,明日就是小老兒的七十一歲壽誕,僅是請大俠做客,不敢打你們皮革的主意!還請賞小老兒一個臉面,如何?」
陰吉爾將這話翻譯給岩獅聽,岩獅搖頭指着李浩道:「別問老夫,去問這小子!」
陰吉爾不滿的瞪了李浩一眼,抓過一枚果子嚼着,連話也不翻譯了。
白須老翁失望的道:「大俠不同意?」
這話沒問李浩,李浩有意不翻譯,低頭慢慢吃着一種紅紅的小果子。
忽然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走了出來,雪白素手拿起一枚果子塞進李浩嘴中,甜美的笑道:「小公子,我爺爺想請幾位留在莊園之中做客,你們賞個臉,讓我爺爺高興一下好麼?」
李浩並不見怪,張嘴就吞下少女送來的果子,搖頭笑道:「沒有什麼興趣,咱們還要趕往雪山。」
那位少女驚訝的道:「你們從沼澤那邊過來,還要去數千里之遙的雪山?聽說你們是走路過來的,我叫爹爹送你們幾匹馬,你們帶我一起去瞧瞧雪山好麼?聽說那裏美極了!明日,你們就留在這裏,陪我爺爺做壽吧!」
岩獅打量這少女一陣,點頭道:「膽大心細,身子骨尚佳,是個練武的材料!」
李浩笑道:「九尺叔,你不會色心又起了吧?怎麼只要見人家是漂亮小姑娘家的,就大感興趣!」
岩獅揚起手中一顆紅果子砸去,笑罵道:「好你個小凶將,又來取笑老夫,膽大包天了!」
李浩無痕摘星手一撈,將果子抄起,丟進了嘴裏。
那少女拍手大讚,驚喜的叫道:「這一手好漂亮,教給我好麼?對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很好玩似的!」
李浩有些尷尬的笑道:「沒什麼,是夸姑娘漂亮!你要學功夫,去問那黑鬍子。」
陰吉爾笑道:「姑娘,別聽他狡辯,他在罵你會成為別人的玩物!」
高挑明艷的少女眼珠子一轉,思索着:「玩物?你這人不好,心眼太壞!」
李浩樂得哈哈大笑:「那小子本就是一肚子壞水!他說的話不能信!黑鬍子誇你身骨佳,容易練武呢!」
少女大喜道:「真的,那我就跟着你們一起練武!我叫伊絲米爾,你呢?」
李浩笑着點頭道:「古笑,這位是九尺,武藝一流的絕世大俠!你若能拜他的門下,包你能出人頭地,傲笑武林!」
伊絲米爾大喜的向岩獅拜倒道:「求絕世大俠收我為徒!」
岩獅瞬間明白是李浩又來給他使壞,扶起她,搖頭道:「姑娘,你剛剛看見的那手功夫,老夫可不會!你要學,得去問那小子!」
少女有些不解的望着李浩,陰吉爾搶着道:「我師傅叫你向那小子行禮,稱呼:拜見小師弟!就算禮成了!」
這陰吉爾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這會總與李浩作對。
李浩楞神的一瞬間,伊絲米爾迅捷轉頭拜倒道:「真的?伊絲米爾拜見小師弟!」
李浩苦笑着直搖頭,瞧她挺機靈的,咋一瞬間就上了陰吉爾的當,連忙扶起她道:「伊絲米爾姑娘,說了別聽他的,他騙你玩的呢!」
這時,雪月兒與米婭走了進來。
雪月兒見李浩拉着一個比她高半頭,還比她漂亮的少女,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輕聲問道:「古弟,你這是在做什麼呢?我們洗好了,該你去洗浴換衣,一會還得趕路呢。」
李浩點點頭,從包裹拿出套乾淨的綢緞袍子,拉着岩獅先去洗浴。
陰吉爾起身欲跟去,花巾男子笑攔住他道:「公子,莊園有些小,只有兩間浴房,你還是等一會!」
陰吉爾無奈的坐回,忽然很有興趣的來回打量着廳中的幾位美女,各有姿色韻味,感覺還不錯的。
雪月兒等李浩走之後,問道:「剛剛在他們在做什麼?」
陰吉爾唯恐天下不亂的嘿嘿笑着:「你的古弟看上了這位姑娘,答應與她同路去雪山!」
雪月兒急怒的道:「不行!」
語聲頗高,廳堂之上的人雖然聽不懂,但全都盯着她看,非常奇怪她為什麼生氣。
目光全往她臉上看來,雪月兒臉色微紅,變得有些尷尬。
米婭微笑拉着雪月兒的手直搖頭,勸道:「放心,肯定那小子騙你的?」
陰吉爾道:「本公子說的是真的!」
轉頭,米婭溫柔的問伊絲米爾麼會回事,伊絲米爾將剛才的事情重複一遍。
雪月兒罵道:「好你個狡猾的陰吉爾!你這麼一鬧,究竟讓這位姑娘怎麼辦?這大禮怎麼能讓人隨便磕的!古弟已經抱怨咱們行行路程太慢,你還來添亂!」
陰吉爾嘿嘿直笑:「誰叫那小子成天到晚的就是取笑本公子,就得給他添點亂子!」
伊絲米爾轉向雪月兒她倆問道:「這兩位姐姐該如何稱呼?是不是都該叫師姐?」
雪月兒擺手道:「慢着,你不能這麼叫!就叫姐姐吧,我是山雨,她是你米婭姐。」
伊絲米爾磕頭,甜甜的叫道:「山雨師姐好,米婭師姐好!」
「噗!」
陰吉爾將剛剛吞下去的一顆果子吐了出來,咳嗽不止,嗆得臉色變紅。
雪月兒哭笑不得的道:「這位姐姐還是妹妹?不能這麼叫的,只能叫姐姐,不能帶師姐師啥的!」
伊絲米爾甜甜的笑道:「是,我聽師姐的!」
……
米婭微笑着拍拍雪月兒的背脊道:「別與她鬧了,還是一會叫你的古弟來想辦法吧!」
李浩他們洗得精神抖擻的走了出來,岩獅拍拍肚皮道:「怎麼還不上菜?老夫餓死了!」
李浩點頭道:「就是,莊主,這山雞肉什麼的,還沒有做好?」
花巾男子笑道:「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們了呢。來人,上菜!」
陰吉爾回頭道:「不會吧?本公子還沒有洗澡,你們就開吃啊?」
李浩笑嘻嘻的道:「放心,莊主早就準備好了,僅肉就有二十斤,至少能給你留下幾斤肉骨頭!」
陰吉爾破口大罵:「你小子才吃肉骨頭的,你全家都是啃肉骨頭的!」
李浩用的是他們那邊的語言,陰吉爾用的就是這邊的語言,大家一下就明白他們在鬧什麼,滿堂爆笑如雷。
莊主笑了一會道:「公子儘管放心,我一定會叫下人留有備份的,不會讓你啃肉骨頭的。」
李浩繼續取笑:「還不去?你不去我等下就餵給你的兄弟們了啊,到時別怪本公子沒有特意留給你!」
已經走出廳堂的陰吉爾氣得咆哮如雷,揚手抓起一把果子欲砸。
岩獅怒吼道:「成何體統!當是在你自家?砸到旁人怎麼辦?還不快去洗你的澡!」
陰吉爾不甘的將紅果子放回盆中,提着幾件衣服灰溜溜的跑向後堂。
雪月兒勸道:「古弟,你也別太損人,老拿他說事,小心他動真怒!」
李浩搖頭笑道:「他動真怒也奈何不了本公子,怕他作甚!」
上廳的一張四方桌太小,莊園主人只有三人陪坐。上首坐的岩獅與米婭;左邊李浩與雪月兒,雪月兒有意隔開了李浩與伊絲米爾的距離;右邊是莊園的老少主人陪坐;下位坐的是伊絲米爾,留了個位置給陰吉爾。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童忽然爬上下首位置,對伊絲米爾道:「姐姐,你們怎麼都坐着吃飯,我也要吃!」
李浩他們一路望着炊煙奔跑,已經過了正午的用餐時間,廳堂之上的眾人早吃得飽了,三位主人只是客氣的陪着,沒防這不懂事的小傢伙跑上桌來玩鬧。
伊絲米爾微笑着拍拍他的腦袋:「弟弟乖,你都吃過飯了,一邊玩去,姐姐等下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小傢伙忽然指着李浩道:「姐姐,那位小哥哥是誰,我要他陪我玩!剛剛看他玩捉迷藏,跑得飛快,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惹得大家都開心的笑,他跟我玩才好玩,我要他陪我玩!」
伊絲米爾微笑道:「那你自個去求那位哥哥啊!」
莊主搖頭笑道:「吉斯,別胡鬧!娘子,還不抱他下去?」
扎着牛角辮的小孩童在那位慈詳富態的中年女子懷中亂掙:「不要,我要與那位哥哥一起玩!」
莊主陪笑的道:「小孩子愛玩鬧,有欠管教,幾位大俠不要見怪!」
此時的莊主滿臉笑容,已經從當初的高高在上變得拘謹恭敬。
米婭轉頭望了眼男童消失的後堂,微笑着道:「小童頑皮淘氣,天性如此,莊主不必太在意。只是瞧得我有些心動,想像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夠擁有這麼一位活潑可愛的小孩子,那該多好!」
莊主笑道:「姑娘如此年輕美貌,正當得寵,想要子女那是早晚的事情!」
莊主瞄了眼上座的黑面凶神岩獅,他只顧着自己狼吞虎咽,絲毫不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
雪月兒微笑着將米婭剛剛的話翻譯給悶頭狂吃的岩獅,岩獅咬下一塊肉含在嘴裏,望着米婭有些發楞,嘿嘿笑了聲,繼續低頭猛嚼,活脫脫的餓鬼投胎。
白須老翁坐在桌上神情有些焦急,向伊絲米爾使了幾個眼色,要她幫忙勸解他們留下來賀壽,說不定他們一高興就會留下一套皮甲,或是收自己的孫女為徒。這薑還是老的辣,早有算計,絕不可能僅是得到隱名俠客的賀壽為榮的。
伊絲米爾端着一杯酒站起來,笑臉嘻嘻的望着李浩道:「師弟,我敬你一杯!既然咱們已經成為同門弟子,明天你們能不能留下來為我爺爺賀壽?」
李浩連忙擺手道:「打住!你沒有拜師,我如何能夠當你的同門?你可上了剛才那小子的惡當了,說了他的話你不能信!」
伊絲米爾迷糊的道:「我明明已經拜師了,怎麼能不算呢?難道真是那壞小子耍我的?」
雪月兒笑道:「姑娘,九尺叔沒有答應收你為徒,所以你剛剛那一拜,沒用!九尺叔剛剛說的是,那接東西的手法只是我古弟的功夫,他也不會,你要想學他剛剛那一手,得求我古弟,結果你就被陰吉爾給騙得亂拜一禮,不倫不類的。」
「這樣啊!」伊絲米爾大為失望的道:「那古公子的師傅在哪?我去拜他為師,這樣咱們就可以成為同門了!」
雪月兒笑道:「他師傅遠在萬里之遙,而且是蹤影難覓!就算你找到了他,他也不會收你為徒!到時你估計也不願意加入他的門派。更何況,他們是一門單傳的獨脈宗門,沒有師兄弟的稱呼。」
伊絲米爾聽得雲裏霧裏,奇怪的問道:「還有一門單傳的門派,聽說門派都巴不得弟子們越多越好,好壯大山門,他們門派這麼做,這不是大悖常理嘛!那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雪月兒指着李浩道:「我是他為過門的妻子,算是九尺叔的半個徒弟。」
伊絲米爾搖頭道:「徒弟也會有半個的?都是些什麼啊,怎麼全是怪怪的!」
雪月兒笑道:「我們這隊人馬本來就是怪怪的,只有那位騙你的小子是九尺叔的正規弟子,如若你要拜九尺叔為師,就得通過九尺叔的同意,以後還要聽陰吉爾那小子的使喚!」
伊絲米爾皺眉道:「聽那小子使喚?還沒入門已經被他騙了幾次,真要稱他為師兄,可就有得苦受了,我不同意!我就想當古公子的師姐!」
李浩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道:「哪有後入門的來當師姐的,再說本公子的門派是一脈單傳的,沒有這稱呼!」
伊絲米爾道:「哪有這回事,你們都騙我!當我是三歲小孩?這位米婭姐姐,你最漂亮最老實的,你幫忙求求情?」
米婭搖頭笑道:「這位公子的事情,我還真不知道!那位去洗澡的公子也不大清楚,他們與九尺都是從海那邊大陸過來的人。」
白須老翁道:「海那邊大陸?什麼地方?老夫至今連海都沒有見過!」
莊主的臉色變得更加崇敬了些,好奇的問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幾位大俠,與你們兩位的發色膚等,都不相同。那幾位大俠來這邊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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