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往熙來 林一諾一

    「皛皛,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景颯從門外探進半個身子問道。

    皛皛正在翻看黑山大火1o名遇難者的檔案,上頭被她貼滿了七彩斑斕的標籤,這是她的習慣,如考試劃重點一樣,喜歡把重要的東西標註出來,加深記憶。

    「不了,我剛吃過飯,現在不餓。」

    x市公安局有自己的食堂,她到的時候雖然已經晚了,但林默打了招呼,替她和張又成、小李三人開了個小灶,做得是糖醋排骨,味道極好,她破天荒的吃了兩碗飯,現在飽得很。

    「那我和師兄、老張、小李他們去吃夜宵了,你自己一個人回酒店沒問題吧?」

    「沒問題,酒店離這裏又不是很遠!」走夜路對她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危險的事,這就是學武的好處。

    景颯聳了聳肩,「ok!」

    皛皛繼續一個人在休息室里翻看遇難者的檔案,1o名遇難者中,四名老人的家屬,三名大學生的父母暫時可排除殺人嫌疑,只剩下遇難夫妻的女兒,以及男孩的父親了。

    遇難的夫妻是私營企業家,家產豐厚,膝下只有一個獨生女,據調查,遇難那天正巧是夫妻倆結婚12年的紀念日,兩人都是登山愛好者,所以選在了那天參加了登山活動,未曾想會雙雙遇難。

    罹難後,1o歲的女兒成了孤兒,因為沒有留下遺囑,女兒又未成年,眾親戚買通了夫妻倆在公司的心腹,瓜分了兩人的資產,甚至還吞了賠償金,女孩在火災的一個月後,因親戚不願收養,被送去了福利院,因為年代過於久遠,那家福利院早在1o年前就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收養記錄也不知所蹤,只致使警方查找起來相當有難度。

    遇難者的檔案里有一張小女孩和父母的全家福,女孩笑容燦爛,月牙似地眉下長着一雙明亮的眼睛,一雙櫻桃小嘴十分動人,皮膚白裏透紅,長烏黑亮,留着厚重的前劉海,穿着漂亮公主裙,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在父母的呵護下,像個集萬千寵愛於一生的小公主。

    小公主在遇難的那天變成了孤兒,家產被奪不算,還被送去了福利院,這樣的變故即便是大人也難以承受,何況是一個稚齡的女孩。

    算一算,這個女孩現在也已經3o歲了,如果要復仇,也在情理之中,按照目前的情況看,她的嫌棄頗大,但在沒見到人之前,一切都不能過早的下判斷。

    最後一名遇難的男孩倒是和她正好相反。

    遇難前,家境貧困,雖有慈母呵護,但也有一個成天家暴的人渣父親,每天都是傷痕累累的。

    檔案里是一張他的藍底證件照,利落清爽板刷頭下是兩道像蠟筆小新一樣的濃眉,又黑又粗,但不難看,顯得他十分憨厚,他的臉型略顯清瘦,皮膚黝黑,一對調皮的琥珀色大眼睛卻是格外出彩,即使是靜止不動的照片,那眼帘也好似會忽閃忽閃的,仿佛眼珠一轉,鬼點子就來了,但拍照的時候,他似乎正努力裝着小大人的模樣,嚴肅的板着臉,欲笑不笑,只是小嘴兒一撇,露出了淡淡的米窩,看起來有點逗趣。

    男孩名叫江允恆,12歲,大黑山虎頭村人,遇難前正在山上玩耍,屍體是在火勢最兇猛的地方被找到的,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經過與母親的dna比對,身份確認無疑,據說當消防隊員將遺體抱下山,讓他的母親確認時,她因為刺激過大,瘋了似的對消防員一陣亂踢亂打,然後奪過孩子的屍體不准任何人碰,痴傻了好半天,要不是後來體力不支昏厥了過去,連dna都沒法比對。

    至於孩子的父親就不提了,是個人渣中的人渣,孩子遇難的當晚他酒醉在家,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下午酒醒了才知道兒子沒了,聽到會有賠款後,他就獅子大開口,索要巨額賠款,還把前來談賠款的工作人員給打了一頓。

    之後,孩子的母親因為傷心過度,第二年就去世了,這個人渣父親倒是健在,用光了賠償金不算,連拆遷的補助費也花得所剩無幾,現在靠打零工為生,因為飲酒過度,肝硬化嚴重,日子過得很潦倒。

    按照這些情況來看,他是殺人兇手可能性也很低,一個終日酗酒的人,站不站得穩都是個問題,要怎麼殺人?

    皛皛又陷入了沉思,等回神過來的時候,已過了午夜,她將檔案合上,準備回酒店休息。

    剛出休息室的門,便看到林默靠在牆上,雙手環胸,像是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見她出來了,臉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眼睛卻亮得格外有神。

    她愣了愣,他怎麼沒去吃夜宵?

    「看完檔案了?」

    「嗯!」看來,他是特地在等她。

    「要回酒店?還是想吃點東西?」

    「酒店!」她不能給他機會。

    「那我送你!」

    皛皛:「……」

    他是感情太遲鈍,還是假裝不知道,她都拒絕得這麼明顯了。

    「林默,你知不知道我的本職工作是什麼?」

    「知道,特警武術教官。」他不以為意的答道。

    曹震關於她的事,還真是對他知無不言啊。

    「既然知道,那你就該明白我不需要人送。」

    他皺眉,「這和你是不是能打好像沒什麼直接必然的聯繫!」

    她嘆氣,「即便徒勞無功,你也要做嗎?我目前沒有換男友的打算。」

    「徒勞無功是指白白付出勞動而沒有成效,但是我還沒做,你怎麼就能斷言我會徒勞無功?」

    這耿直勁兒真是讓皛皛大開眼界,不過見了兩次面,他竟然會對她這麼上心。

    「有沒有女人說過你很纏人?」

    「你是第一個。」

    皛皛:「……」

    好吧,不理他總行了吧。

    她轉身,直接往大門方向走去。

    預定的酒店離x市公安局不遠,步行2o分鐘就能到達的距離,她披上問景颯借來的外套,沿着大門外的馬路往東走。

    她在前頭走,他就在後頭跟着,她不說話,他也沉默寡言。

    午夜時分,路燈明亮,燈光灑在地上,到處是蟋蟀的叫聲,x市是個森林繁多的城市,樹木的香氣瀰漫在空氣里,嗅起來格外清新,一草一木,不像在白天裏那樣清晰,夜幕里的它們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偶爾送來了一陣風,夾雜着更為濃郁的草木清香,沒有一點都市裏的塵囂,身在這樣的環境裏,感覺心靈被淨化了。

    如果不是後頭有人跟着,她一定會覺得很輕鬆,她也沒有刻意的加快腳步,一如平常,因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沒必要為此焦躁,但是林默巨大的存在感還是讓她有了一點點不耐。

    她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決定再一次清楚明了的告訴他,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不可能會有機會。

    「你要跟到什麼時候?」

    「客房門口!」

    她握拳,「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很困……」

    話未完,他突然沖了過來,將她壓向一邊的圍牆,她一驚,以為他要用強的,立刻自衛出擊,擊出的拳頭卻被他牢牢扣住。

    他面不改色的說道:「端木,我是警察,沒興趣強迫女人。」因為那是犯罪。

    正說着,一輛載滿木頭的貨車急駛而過,度非常快,她剛才轉身正好背對着它。

    等車子過去了,他放開她,離她三步遠,「這裏晚上會有很多貨車經過,所以……小心點!」

    原來是這個!

    她鬆了口氣,因戒備而僵直的身體也放鬆了,「謝謝。」

    「不客氣!你可以繼續剛才的話題了。」

    雖然耿直是個不可多得的優點,但也不能作為放任的理由。

    「我很困擾!」她直說道。

    「我知道!」他臉皮上沒有半點退縮的跡象,「但是我認為女人在擇偶的時候最好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他很優秀!」她從不吝嗇讚美康熙。

    「嗯,的確!英俊、多金、很會演戲。」

    這真是出乎她的預料之外了。

    「曹震是三姑六婆嗎,這麼八卦,怎麼什麼都說。」竟然比景颯還話多。

    他解釋道:「他當時喝醉了!」

    「哈?」

    「他一喝醉,問他什麼,他就會回答什麼!」

    曹震是出了名的酒後話簍子,所以他才會邀請他一起喝酒,事實上在得知她是s市公安局的犯罪顧問時,他就準備好了要和曹震『暢談』一下,只是沒想因為案子的事情,他會親自來x市,這倒省了他去s市找他的功夫。

    雖然她已有男友的事實,讓他也很是鬱悶了一把,但只要沒結婚,那就還有機會。

    林家的男人在自己的名字還不會寫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什麼叫永不言敗了,這是家訓。

    他沒想過要強迫她,只是不想放棄。

    現在把話挑明了更好。

    皛皛沒想到曹震會是這種酒品,不過,既然知道喝醉了會亂說話,就該禁酒。

    所以,這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既然你知道康熙,那我就明說了,我很愛他,非常愛!」

    「景颯也很愛他。」

    她就知道他會用景颯作對比。

    「我不是他的粉絲,在我眼裏他不是大明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如果退去娛樂圈的光華,那我覺得我比他更優秀。」他琥珀色的眼眸在燈光下格外剔透,正視她時,她仿佛能看到裏頭涌動的波光是金色的,甚是華美,就像一朵盛開的罌粟,只一眼就能沉淪。

    他清亮似鳴泉的聲音,是深入骨髓的自信。

    他也的確有資格這麼自信,她看過他的履歷。

    &nb歲,從警八年以來,打黑除惡、偵破命案,共參與破獲刑事案件58宗,抓獲犯罪嫌疑人64人,收戒吸毒人員1o人,抓獲在逃人員7人,查破治安案件65宗,抓獲違法人員145人,調解糾紛6o多宗,所經辦的案件無一錯誤,追繳贓款贓物一大批,為國家挽回經濟損失折合人民幣價值約3ooo多萬元。

    &nbxx年被評為x市公安局先進個人、精神文明建設先進工作者,一年後又被評為全國、全省優秀人民警察,一等功兩次,二等功四次,擁有兩枚藍盾勳章。

    按照他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履歷,不出十年他就會成為公安局局長,甚至進入省公安廳。

    如果康熙是影帝,那他算得上『警帝』!

    兩人就差一個終生成就獎(金盾勳章)了。

    「對了,我還是八極拳全國冠軍,散打全國冠軍……」

    怪不得他可以那麼輕易扣住她的拳頭。

    論這點,康熙輸了!

    「我覺得你還是考慮一下比較好!」

    「晚安!」

    皛皛轉身,疾步走向酒店,這次她是絕對加了。

    這個男人不只是耿直,根本就是缺根筋。

    **

    第二天清早,皛皛頂着一夜沒睡的黑眼圈,打開房門,入眼便是林默靠在對過牆上,仍是雙手環胸的姿勢。

    「早!」

    她無語凝噎。


    他遞了一個膠袋過來,裏頭是包子和豆漿,「早飯!」

    她關上房門,沒有伸手接,「酒店有免費的早餐。」

    「我想你沒時間去酒店用早餐了。」

    她愣了愣。

    「我們找到了女孩的下落。」他遞早餐的手依然沒放下。

    她沒轍,只好接過,「她現在在哪?」

    「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你可以邊走邊吃。」他指了指膠袋裏的早餐。

    她好笑的想,現在的男人追女人是不是都從吃開始的。

    「我聽說,他很會做飯!」

    她又是一愣,篤定曹震不可能知道這一點。

    「景颯說的,她和曹震一樣,喝多了就是個話簍子。」

    皛皛滿腦門的黑線,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隊友。

    話說回來,辦案期間警察不是不能喝酒的嗎,這是違反紀律。

    「你有什麼指教嗎?」她沒好氣的瞪他。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容,「指教不敢當,因為這點我不如他,我不會做飯,但我覺得會做飯不能代表一切。」

    「可我更喜歡會做飯的男人。」

    他蹙眉道,「如果只是煮粥的話,我想我應該沒什麼問題。」

    皛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深覺最好不要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糾纏他太久,立刻轉移話題道,「那個女孩現在是什麼身份?」

    「不清楚!」

    「不清楚!?」他不是這次案子的負責人嗎。

    「反正人會來,我現在知道和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嗎?」他的確沒去細問,因為他滿腦子都是她,她是從警以來第一個能讓他從案子上分心的女人,正因為此,他更不想放棄。

    「不務正業!」她批評道。

    「追老婆是人生最大的事情,不是不務正業,是人性本能,只是恰巧和案子在時間上重疊了。」

    皛皛加快腳步,因為這個男人根本說不通。

    到了公安局,她一見到景颯,就沖了上去,景颯可能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見她來了,撒腿就跑。

    這丫頭,逮住她,一定把她的嘴縫上。

    曹震從審訊室里探出腦袋,「林默,人已經來了,你要不要……」

    話還沒說完,審訊室里就衝出一個黑影,快如閃電,對着林默撲了上去,「阿默!」

    林默像見到鬼一樣的看着她,「一諾?」

    她笑嘻嘻的招手道,「好久不見,我可想死你了!」

    「你……你怎麼……會……會在這裏!」面對撲來的柔軟身軀,林默並不是無動於衷,他拼命的推拒着,但對方像八爪魚一樣死抱着他不放手。

    曹震的眼睛都瞪圓了,這是什麼情況。

    不只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分外好奇看着這一幕,萬年面無表情的林默竟然也會這麼手足無措。

    皛皛問道,「她是誰?」

    「林一諾,就是遇難夫妻的女兒!」

    「她認識林默?」

    「我怎麼知道?」他也是一頭霧水。

    皛皛瞟了他一眼,突然用手肘撞向他的腹部,力道拿捏到位,不會讓他很難看,但絕對能疼得他冒冷汗。

    「你幹嘛打我!」他齜牙咧嘴的抽氣道。

    「因為你話太多了!」她沒忘記林默是向誰套話的。

    「哈?」有道是喝醉酒的人通常都不記得自己醉酒的時候說過什麼話。

    皛皛再不理他,蹙眉看向正繼續手足無措的林默,他平靜無波的臉焦躁的浮上了一抹紅。

    「一諾,你怎麼在這裏?」

    林一諾抬起頭,笑道:「不是你讓警察帶我來的嗎?」

    「什麼?」這下林默也傻了。

    她鬆開抱着他的手,指了指自己,「十三歲以前我的名字叫沈嫣然……」

    沈嫣然正是那對遇難夫妻的獨生女,但是……皛皛看着她,想起昨晚看過的照片,眼前的女子和照片上的女孩是完全不同的。

    照片裏的女孩像朵溫室里的花朵,皮膚白皙,嬌柔可愛,燦然的笑容里略帶了一絲靦腆,而眼前的女子一頭利落的短,短的近乎板刷頭,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笑容爽朗,甚至有點大大咧咧的,着裝上,照片的女孩穿的是粉粉的公主裙,她卻是白t配工裝褲,腳上是一雙男式登山靴,儼然是個假小子。

    &nb年的時光,變化竟然會那麼大,實在很難聯想兩人是同一個人,但仔細看五官,依稀有着小女孩的影子,只是胖嘟嘟的臉蛋,已成了清瘦的瓜子臉。

    時光流逝,不只是年紀,連氣質都變了。

    她哈哈大笑猛拍着林默的肩膀,「你這麼吃驚做什麼,我本來就爸爸收養的女兒啊。」

    林默的確知道,他的二叔在十七年前收養了一個女孩,但是他卻不知道她就是沈嫣然。

    眉目一蹙,他看向站在不遠處一個五十開外年紀的男子,他就像一座大山似的站得筆挺,耳鬢已沾染白霜,但依然健壯高大,一點沒有佝僂的跡象,他眉目俊朗,穿着和林一諾一樣的白t工裝褲。

    「二叔!」

    林棟天點點了頭,咳嗽了一聲,「一諾,站直了。」

    聽到這聲,林一諾立刻站得筆直,「是,長官!」

    林棟天走了過來,每一步都是堅實有力的,就像一個征戰沙場十幾年的老將。

    「阿默,我把一諾帶來了,你們有什麼話,趕緊問,她今天值班!」

    「爸,我好不容易見一次阿默。」林一諾嘟嘴道。

    「閉嘴,身為消防隊員,應該以工作為重!」

    消防隊員!?

    皛皛和曹震都愣住了。

    林默解釋道,「我重新介紹一下,這是我二叔林棟天,x市消防局局長,這個……」他離開林一諾三步遠,「林一諾,x市消防局第一位女性消防員,我的堂妹!」

    「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堂妹!」她着急的補充道。

    曹震突然啊了一聲,然後說道,「我想起來了,林家祖上三代都是消防隊隊員。」

    「嗯?」皛皛看向他。

    「x市一共有七個消防隊,林家的人幾乎都在裏頭了,除了林默!」

    林默蹙眉道,「什麼叫除了我,做警察不好嗎?」

    「不是,我就是那麼一說。」曹震笑道,「因為端木不知道嘛。」

    皛皛還有點雲裏霧裏的,林一諾就開口了,「我們老林家從曾爺爺那代開始就是消防之家,所有子女都幹着和消防員有關的工作,但是阿默這個長子嫡孫,卻偏要做警察,差點被趕出家門。」

    x市因為森林繁多,又是以木業為特產,每年大小火災無數,消防員的配比比起其他機構都要多上兩倍,在x市人心裏,消防員就是英雄,最偉大的職業,x市的姑娘甚至以嫁給消防員為榮。

    而說到消防員,林家出產的消防員絕對是出類拔萃的,囊括了所有最傑出的代表,可謂滿門消防員。

    當然,除了林默。

    據說,當初他因為要考警校,氣的林家大家長用噴水槍沖了他一個晚上,沖得他東倒西歪,但就是不肯妥協。

    警察難道就不英雄了嗎,不也一樣為人民服務嗎。

    雖然一樣是為人民服務,但一個是隨時都在救人,一個雖然也會救人,但大多時候都是等死人了才出場,對於林家而言,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這也難怪,祖上三代都是消防員出身,這種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沒想最優秀的長子嫡孫會想當警察,這不是明擺着和家裏人對着幹嘛。

    「不過沒關係,阿默繼續做他喜歡的警察就好了,將來我們結婚,生的孩子一定會是個優秀的消防員,沒區別啦!」

    這直白的話一說出口,林默立刻捂住她的嘴,然後下意識的看向皛皛。

    皛皛玩味的扯了一下嘴角,看起來要擺脫他也不是很難。

    「你幹什麼捂我嘴!」林一諾叫道。

    「你閉嘴!」

    「林家家訓,不可以對老婆凶,你忘啦!」

    林默這輩子最沒法招架的女人就是林一諾,但現在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二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棟天濃眉一揪,嘆氣道:「一諾的確是二十年前黑山火災遇難夫婦的女兒,我不是要有意隱瞞,而是既然我收養了她,就是想把她當成親閨女一樣的疼愛,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不想讓她還記着。」

    所以在收養的時候,對於林家人他也沒提,林家人自然不知道,只知道他因為妻子身體弱,沒法生育,收養了一個孤兒,想老有所依。

    這是人之常情,也是一件好事。

    沒想會和殺人案聯繫在一起。

    既然聯繫上了,那就公事公辦,林家人從不怕這些。

    「阿默,人我是帶來了,但是我告訴你,一諾不可能殺人,她沒這腦子!」

    「爸!」雖然是個假小子,但對着養父,她還是小女兒嬌態畢露的,「你怎麼這麼說我!」

    林默也覺得不可能。

    因為林一諾就是個傻妞,從小就是……

    ------題外話------

    魔都徹底進入燒烤模式,我與烤肉只之間只差了一撮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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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



林一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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